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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叶阳敏死后,那个孽障就跟着辞官隐退不知所踪了?那么现在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来求见楚明帝是意欲何为?
楚明帝眉心微蹙略一沉吟,紧跟着外面海公公也惊慌失措的奔进来,猛扑在张惠廷身边,颤声道:“皇上,娘娘,不好了,翔阳侯让人在外擂鸣冤鼓,这会儿已经不顾侍卫阻挡,砍伤了十余名侍卫,持刀闯进宫来了。”
翔阳侯?为着颜家兄妹遇刺的事?
即使是武官入朝,也是不允许携带兵刃的,未经皇帝允许,私携兵器入宫等同谋逆,这翔阳侯是疯了不成?
想到他手上握着的三十万大军,众人都禁不住心中忐忑。
楚明帝面色如常,甚至没有多看他这些臣子一眼,只就略略自己思索了点事,然后骤然抬头道:“把他们都宣上殿来吧!”
“是!”张惠廷应道,转身匆匆而去,却是只在他刚出门,外面已经传来一声粗犷的暴喝声,“全都让开,我要见皇上!”
“侯爷,侯爷——”张惠廷慌慌张张的追,那颜玮却终究是没等得及他通传,转眼已经跨进门来。
他手里一把精钢打造的厚重战刀,上面有血迹未干,看来闯宫杀人的话便是实证在此了。
那刀的样子已经有些陈旧了,那些与他同朝为官的老臣都认得——
正是当年为楚明帝出生入死在沙场上用的那一把。
翔阳侯这般悲壮的出场阵容,当真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一把。
“听闻颜卿求见于朕?不知所为何事?”楚明帝气定神闲,语声淡淡。
“陛下,老臣老年才得一女,实属不易,现在她无辜枉死,请陛下为臣做主,还我女儿一个公道。”颜玮的眼睛充血,两鬓添霜的沙场老将说着眼圈已经红了。
紧跟着,几乎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却见当堂而立的七尺汉子骤然屈膝一跪,再抬头时已经是满脸悲壮的泪痕。
这样的父亲,是秦菁一生都无缘得见的。
只是现在她却无暇为这老者的爱女之情而生出感慨来,所有的思绪都凝结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上——
颜汐死了?
那个明艳鲜活的少女,就这样归为一捧黄土了吗?
白奕不会这么做,他们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挑起翔阳侯与宫中派别之间的矛盾,引他起事大闹京都而已,颜汐死与不死,并不是那么重要。
她对颜家人祸水东引之举是有不满,但还不至于必须得要杀人才能泄愤。
事情,好像再一次超出她的掌控之外了。
全殿上下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连楚明帝也像是明显一愣,秦菁的目光飞快扫过,唯有叶阳皇后在抽气之余目光沉稳。
再联想到那日半途楚风被人传召进京的事,直觉告诉她——
这双母子是提前知情了的。
“颜卿此言何意?”楚明帝一时间还是在消化他所传递的讯息。
“五日前,小女与犬子在翔阳境内一处山中狩猎,突然冒出来十数名武功卓绝的黑衣人,那些人出手狠辣,招招无情,将我女儿刺成重伤,不治而亡了。”颜玮神情悲恸,说着已经迫不及待猛地抬头看向叶阳皇后,铿然怒道,“老臣怀疑,那些人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指派!”
“颜卿,你不要血口喷人!”叶阳皇后厉声道,脸上表情还是惊大于怒,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冲着她来。
“颜卿,皇后是一国之母。”楚明帝沉声提醒,言谈举止却都万分从容,仿佛半点不受影响的样子。
“老臣有证据!”颜玮寸步不让,袖下一抖落下两个信封,“如若不是做贼心虚,娘娘何必一再颁下密旨阻我入京?”
“本宫何时有密旨于你?”叶阳皇后勃然大怒,猛地拍案而起。
下面张惠廷已经将那两封信函呈送到楚明帝面前,楚明帝取过一封打开,上面字迹隽秀,就连旁边的叶阳皇后都一眼认出——
那是她自己的字迹!
而且,信上凤印清晰,当真就是一封出自她手的皇后手谕了。
信上字句她粗略扫了眼,无不是强势镇压,让翔阳侯息事宁人的。
她,几时写过这样的信件?
叶阳皇后勃然变色,但下一刻她已经马上明白——
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
“皇上!”一改方才的凌厉和霸道,她转身已经屈膝跪在楚明帝面前陈词,“颜儿那孩子也是臣妾看着长大的,无缘无故的,臣妾何必与她为难?再者臣妾的为人您是知道的,如果此事真是臣妾所为,在这样明知道纸包不住火的情况下,我也断不会写出这样的信件来给人把柄的。”
她是聪明人,她的聪明决断朝野尽知。
所以这样的嫁祸根本不可信,但是不可信又怎样?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她叶阳氏不会做出这等欲盖弥彰的蠢事,眼下铁证如山,她是无论如何也抵赖不了的。
字迹她可以说是被人模仿,那凤印呢?
天下唯此一方的凤印,又要如何开脱出去?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把手伸到她的宫里去?
叶阳氏心思急转之下,胸中怒意大盛,却唯独没有办法发泄,只觉得一口气顶在胸口,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
她这一辈子凌驾万人之上,几时被人这样的算计过?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忽而凤目一挑就看向斜对面安然静坐的卢妃。
卢妃本来正是幸灾乐祸之时,冷不防被她冷目一射,顿时就起了落井下石的心思。
“以皇后娘娘的为人怎么可能出这种蠢事来?想必是有人的设计嫁祸的吧?就是可怜了颜大小姐,这样年纪轻轻的就——唉——”卢妃适时的捏着帕子叹一口气。
她这样,说是为叶阳氏开脱,实际上无疑火上浇油。
就算是有人要算计你叶阳珊,又凭什么要拿我的女儿来垫背?而且如今有这信函在手,他实在没有心情去分辨这到底是不是嫁祸。
“皇上!”武将出身的颜玮是个一点就然的个性,马上目赤欲裂的一声低吼,“皇后娘娘的亲手信函在此,而且两次送信的人我也都押下了,陛下可以传他们上殿一问就知。”
还有送信的人?不用说,肯定是她身边的熟面孔了!
楚明帝挥挥手,示意带人上来。
叶阳氏袖子底下的手指握了又握,虽然一再极力的压抑,终于还是忍无可忍挑起眼角往大殿某处最不起眼的角落了扫一眼那纤尘不染的一抹白。
是他吗?是他吗?真的会是他吗?这样局,卢妃那些人做不来,只有那个女人!只有她!
张惠廷去了不长时间就很快折返,身后带人五花大绑的押着两名高大的侍卫和一名矮小的太监。
这三人刚一入殿,太子楚风已经噌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不可置信的指着那名小太监,惊疑道:“小李子?你怎么——”
“哼!”颜玮自鼻息里哼出一声冷笑,“这正是我想要问太子殿下和皇后皇后的,娘娘口口声声说是有人嫁祸,这信上的凤印不是假的,这几个奴才也没贴着假面,陷害你?难不成是太子殿下自你宫中取了凤印做下的吗?”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楚风怒道,一个箭步从桌后冲出来,一时冲动之下他本欲去找颜玮拼命,但这多年来的储君之位他却也不是白做的,走出来两步脾气已经压住,只就走到当中对着楚明帝跪下道:“父皇,请父皇明察,儿臣前些天前往大秦边境迎荣安公主大驾,这一月之内都不曾有机会进出过宫门了。而且诚如母后所言,咱们都和颜家小姐无冤无仇,实在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的害了她,还平白无故给自己惹一身嫌疑。”
“你人不在京中,难道事情就不能做了吗?”一直阴着脸站在旁边的颜璟轩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冷笑道,“若论杀人,谁还会比你们母子更有理由?何必还要我们家人来多言?”
楚太子迎娶大秦公主,同时为了防止颜家和七皇子连成一气,杀人以绝后患!
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如果不是有叶阳皇后的手谕出现,这个理由完全可以取信于人,可就是那手谕又将他们撇清了——
如果真是叶阳氏这边做下的事,她又何必自找麻烦,给人留下把柄?
显而易见,那个设计她的人,不在乎事情是不是做到天衣无缝,就是要以一个光明正大让她解释不了的证据要彻底压死她!
“颜世子,注意你自己的身份!”面对颜家人的咄咄逼人,叶阳氏终于忍无可忍,目寒如冰的猛地抬手一指颜玮,厉声斥道:“这些天你暗自运兵往帝京靠近已是有错在先,今日胆敢持兵刃入宫,还诬陷一国储君,这是你这两朝老臣该干的事吗?”
颜玮动了兵,但是动了之后又莫名其妙的撤了回去,这一点消息楚明帝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想点破罢了。
而同样,叶阳皇后本来也不是不该说的,没得让人知道她盯着翔阳兵权的事,可是情急之下,她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
“老臣痛失爱女,请陛下体谅。”颜玮深吸一口气,掩不去眼中悲戚之情。
想来是对叶阳皇后怨恨已深,面对叶阳氏的质问他理都未理,只就扔了那战刀在地,对着楚明帝重重拜下,“陛下,若非万不得已,老臣也不会做出这等无礼之事,可是方才在宫门前,老臣击鼓鸣冤,宫门守卫却抵死不予通传,更是无视陛下钦赐令牌,老臣无奈,迫不得已之下才不得不硬闯进来。”
眼下宫中三处宫门的守卫都是太子的铁衣卫,再一次重新阐述了何为做贼心虚!
颜玮说着已经从怀里掏出一方纯金打造的金牌,张惠廷急忙过去接了要呈给楚明帝过目。
有人要置叶阳皇后于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一点,除了眼下正被仇恨冲昏头脑的颜玮,在场的其他人,哪怕是颜璟轩心里都看的清楚明白。
这是一个一眼就能看出破绽的局,但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偏生就是无人能圆。
楚越心下沉吟,不由悄然抬眸看了眼斜对面端坐在酒案之后的秦菁,露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