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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成一碗,尽快的煎好给他灌下去,因为药性相克,这个治伤的方子要暂缓一二,等热度退下去了再煎给他吃,暂时就先用着金疮药吧。”
秦苏将那方子递给采兰,吩咐道:“马上叫人去抓药,叫厨房煎了送过来。”
“是!”采兰道,见她这样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也知道她定然是不会安抚大夫的,于是便转头含笑对那老大夫道:“我送了大夫出去吧。”
“有劳姑娘!”老大夫回头收拾了药箱背在肩上,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重伤的苏晋阳,然后才摇着头跟在采兰身后出了房门。
秦苏脸色阴沉的坐到床沿上。
这苏晋阳会伤成这样绝非偶然,他究竟瞒着自己做了什么了?
原以为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现在却怎么看都像是个麻烦!
这样想着,秦苏不由的更加心烦意乱起来,刚要喊人给她沏茶,抬头却见秦宁一身素雅衣裙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见到秦苏,她的眼神本能的瑟缩了一下,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你来做什么?”秦苏的面色不善,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
这几个月秦宁也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在试着讨好苏晋阳,茶点羹汤隔三差五的就往这书房送。
早两年,命妇小姐们中间传来传去的那些闲话秦苏也不是不知道,人都道这秦宁和苏晋阳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可是自她进府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来看——
什么劳什子的情谊,那个冷面神的一样的男人,哪会跟谁之间有什么情谊,分明就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
她本来就正心烦,这会儿见着秦宁进门无疑更是火上浇油,眼见着两眼就要喷出火苗来。
“我——没——没什么!”秦菁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小声道:“我只是做了点甜汤——”
因为进门没有见到苏晋阳,她说着便是目光四下稍稍瞅了眼,待到看清躺在秦苏身后那张大床上的苏晋阳时,脸色一白,脚下紧跟着一个踉跄就贴到了身后的门板上。
砰地一声,端在手里的瓷盅落地,汤水溅了一地。
床上的苏晋阳未动,秦苏却是目光一转,忽而含笑起身朝她走过来,语气玩味的淡淡道:“以后大晚上的你就不要过来的,有些事儿——不方便!”
此时已经是二更天,倒不是秦苏有意歪曲什么,只是就目前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有些事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
“你——你们——”秦宁颤声道,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儿,还是有些不死心的想要越过眼前秦苏去看里屋床上睡着的苏晋阳。
“嘘——”秦苏目光微冷,伸出右手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瞬间变脸,狠厉无比的沉声喝道:“马上滚出去!”
秦苏是个什么人,秦宁心里很清楚,此时被她这么声色俱厉一吼,虽然心里不甘,脚下还是下意识的一软,扶着门板往后退去。
她生而就是一副美人胚子皮相,尤其是这般含愁带泪的模样,更是楚楚可怜动人心魄。
秦苏一看她这样子就越发心烦,再也耐不住性子的抬手一推将她挡在门外,然后回身砰的一声合上房门。
当中秦苏的面,秦宁是指定不敢闹的,连哭都要小心翼翼的把持着,生怕惹了她的脾气。
这会儿一个人跌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她也不敢大声的哭,只是默默垂着泪仰头去看面前那窗纸上迷离的灯影。
她身边丫鬟雪英等在院外见她久不出来就试着探头往里看了眼,见她呆坐在冰冷石阶上,登时大惊失色的跑进来将她搀扶起身,“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地上凉!”
夫人?从她嫁了苏晋阳,她身边所有人就都改了口,开始她还会暗暗为这个称呼而满心欢喜,可是——
新婚的日子,却远不是她想象中的模样。
她喜欢苏晋阳,而且他也喜欢她,他们在一起原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菁,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光景,她一直喜欢的晋哥哥心里放着的已经不是她了,即使她如愿嫁给他也无济于事,更何况——
现在又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秦苏!
这样想着,秦宁眼中泪水便越发汹涌起来。
雪英扶着她的手往外走,临出门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个透出迷离光晕的屋子,然后才重新转身,仿若游魂般魂不守舍的一步步离开。
行宫别院。
秦菁在高烧昏迷了整整两天之后终于在第三天的夜里转醒。
屋子里的宫灯点了数盏,光线明亮的让她很不习惯,她虚弱的抬了手去挡,恰是惊动了正坐在旁边打盹的晴云。
“公主,公主您醒了!”晴云睁开眼,喜极而泣。
这两天时间几个丫头都急坏了,尤其是晴云和苏雨那几个,只要一想到去年上元节过后她的那场大病,就心有余悸,两日之内,每个人都把眼睛哭肿了。
“嗯!没事!”秦菁牵动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歉疚的抓住晴云的手握了握。
因为高烧发热,此时她的嗓子发涩,每说一个字撕扯着生生的疼。
“公主您等等!”晴云见她皱眉,马上起身走到旁边,把红泥小火炉上一直温着的银耳汤盛了一碗端过来。
她先是将那汤往旁边小桌上放了,然后扶着秦菁坐起来,拿了大的软枕给她垫在身后,这才重新端起碗,一勺一勺把汤吹凉了喂到秦菁嘴边。
刚刚昏睡了两天两夜粒米未进,秦菁想要抬手都没有力气,就靠在那里由她喂着喝了半碗汤。
温润清甜的汤水入喉,她便觉得舒服了不少,于是抬手挡开晴云的手道:“我睡了多久了?”
“公主不再喝些了吗?”晴云端着手里汤碗,皱着眉回道:“公主睡了整整两天一夜,现在是二更天,可把奴婢们吓坏了。”
“两天!那他人应该是已经到了云都了。”刚刚睡醒,脑子里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不清楚,秦菁低声呢喃着理顺了一下思路,忽而想起了什么,就眸光一敛猛地抬头看向晴云道:“苏沐在吗?马上叫他来见我!”
苏晋阳!苏晋阳!苏晋阳那么莫名其妙的跑到行宫这里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怎么自己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生病了?
秦菁只觉得心烦意乱,掀开被子就要穿鞋下地。
晴云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撇了手里瓷碗将她拦下,“公主,您才刚醒,不能再受凉了,快躺下,您要找苏沐,奴婢去给您叫来就是!”
“不用,我自己去!”秦菁再次挡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穿了鞋袜就摸下床。
“公主,您可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了!”晴云急的几乎要哭出来,原地跺了下脚,见到实在劝她不住,情急无奈之下只能快步去柜子里抱了那件大斗篷出来,正要给她往身上披,秦菁却是眉头一皱,忽而轻声道:“你听,往外头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晴云本来一门心思都放在秦菁身上,这会儿比她骤然一提才试着竖了耳朵去听,正疑惑着什么也没有听到——
下一刻夜色中果然像是有些熙攘的人声从很远的地方隐约传递过来。
“好像——是有打斗声吗?”晴云不很确定的揣测。
秦菁心头一紧,不由分说一把抢了她手里斗篷,正要往外走,外面却迎着旋舞慌慌张张的两步抢进来,扑通一声跪在秦菁面前道:“公主不好了,小殿下遇刺了!”
秦菁脸色一白,只觉得天旋地转。
卷四:皇城惊梦 第195章
更新时间:2013…5…27 15:21:52 本章字数:12706
黎明时分,皇宫内院鸡飞狗跳一片喧嚣。舒殢殩獍
西华门的守卫被人强行冲开,一行二十余人的车驾马车疾驰而入,马蹄声起,践踏在所有人一夜安枕的好梦上。
“长公主,长公主!宫里的规矩,请您下马换了宫轿前行吧,否则——”
荣安长公主离宫数月往行宫别院暂住,此时没有半点风声突然连夜折返,还强闯宫门而入。
守门的侍卫惊慌失措的试着上前阻拦,秦菁高居马上,没有半分听他废话的意思,扬鞭扫过,就将那侍卫迫开。
白色的斗篷划过漆黑夜色,一行人很快便在她的带领下闯过二道宫门进了内廷。
“快,快去禀告陛下!”守门的侍卫如梦初醒,惊慌失措的大声嚷道。
西华门外乱成一片,随着侍卫们惊慌失措的叫嚷声,风声很快传开,各宫灯火纷纷燃起,夜色弥漫的皇宫内城瞬间灯火辉煌,连成一片。
景帝早起更衣完毕,本来正在前往上朝的路上,冷不丁听见一个侍卫来报。
他初时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将信将疑之下还是命人掉头,直接带着前往启天殿的盛大排场直奔乾和宫而去。
荣安长公主闯宫,并且罔顾宫规带着侍卫在宫中纵马,还打伤了试图上去阻拦的侍卫?
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思最是个周到不过的,这桩桩件件怎么听都不像是出自她的手笔,可是前来报信的侍卫信誓旦旦,完全不掺假的。
这个丫头,难道是突然失心疯了不成?
景帝的心里憋了一口气,赶到乾和宫外时,刚刚好就迎着秦菁策马带人正从地面的宫道上疾驰而来。
马背上那少女姿容清丽,眉目清冷,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孔上却蒙了层霜,带着说不出的冷厉味道,姿容之下,竟然堪堪的就有种让人只能仰视的压迫感。
这个孩子,从何时起,竟然会有这样的气度风华?
景帝心下暗惊,一时失神之下,直至辇车停下才恍然惊醒。
彼时乾和宫外已经闻讯赶来了不少的嫔妃和宫人,见着景帝的銮驾到来,众人都纷纷屈膝见礼:“参见陛下!”
这个时候,景帝自然是无心理会他们,径自下了辇车,穿过跪伏在地的众人直走到乾和宫的大门当前站定。
管海盛随后跟上来,穿过人群的时候叹着气匆匆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