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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氏却是不依不饶,当即冷笑一声道:“我白家人循规蹈矩谨守臣子本分,数百年来行事无不光明磊落,几时被人这样指名道姓的戳过脊梁骨?奕儿他平时是胡闹了些,礼义廉耻这些我白家人自是懂得分寸,华泰公主你今日公然说出这番话来,难道是暗指我儿行为不端?还是意欲讥讽我们夫妻教子不严?”
白穆林在景帝跟前的颜面大过天,秦苏闻言心中暗恼,面上还是硬挤出一个笑容道:“白夫人稍安勿躁,我们且听听皇姐怎么说罢!”
“你们姐妹间的事情臣妇无权过问,我白家的事也用不着外人来替我们撇清。”于氏原就不喜欢白奕和秦菁走的太近,此刻言语之间更是刻意的打压她。
秦菁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秦苏见于氏有意搅局心里就有些急了,再道:“白——”
于氏却再不买她的账,怒不可遏的猛拍了下桌子,突然神色一厉扭头向着外殿的方向沉声喝道:“奕儿,你来!”
有了她这一声断喝,下面大殿之中虚以委蛇的饮宴气氛才戛然而止,所有人这才敢于明目张胆的停止彼此间的攀谈纷纷扭头朝着主位这边看过来。
白奕本来正窝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和齐王世子猜拳比酒,像是并未注意到内殿的动静,此时骤一听闻白夫人唤他,不禁大惑不解,片刻之后才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茫然的起身款步走了过去。
走到最里面的首位下头,他先是礼仪得体的对着景帝和晏英拱手施了一礼,然后才转向白夫人笑道:“母亲唤我何事?”
于氏气鼓鼓的瞪了秦苏一眼,然后起身上前一把拽了他的手将他到跟前,急促道:“上回宫里饮宴的次日你进了宫来,华泰公主说是有人见着你同荣安公主处在一块儿还游了园子,我白家人受不得这样的构陷污蔑,如今正好,你就当着陛下和太后娘娘的面把当日的事情都说个清楚罢!”
那日里的事情秦苏没能当面讨到好处,白奕也是料到此事不能善了,却不想她竟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给闹到晏英等人面前来了,真真的是自寻死路。
“母亲莫急,这宫里人多眼杂,许是哪个瞎了眼的奴才看差了也不一定呢!”白奕不紧不慢的微微一笑,轻拍了于氏的手安慰她。
那日在乾和宫外头撞见白奕的分明就是秦苏本人,她方才故意说是有人看见不过是为了避嫌,毕竟尽人皆知她与秦菁素来不合,若说是她亲眼撞见就多了刻意的味道在里头。
白奕明明知道这一点,却偏要这样恶语相向,分明就是指桑骂槐有意在羞辱她。
秦苏的心里一口气憋着,又奈何她自己有言在先又不能回击白奕一个大不敬之罪,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白奕却不理她,而是一撩衣摆端端正正的跪在景帝面前,容色从容的磕了个头道:“既然陛下有惑,草民责无旁贷自当开解。那日我的马车进到二重宫门就交代给了月七和宫中管事,陛下若有疑问大可以让人拿了册子前来核查,前后草民在宫中滞留不过半个时辰,若要说到游园却是万万不能的。”
秦苏一愣,随后猛地记起之前蓝玉华给她传的话儿——秦菁是曾私自出过宫并且在宫外滞留过一段时间的。
怪也只怪她急功近利竟是忘了考虑这时辰上的限制,只是如今话都已经放出去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撑到底了。
秦苏咬牙,硬是挺了脖子辩解道:“那也明明有人看见你同皇姐一道回的乾和宫。”
“宫里不能乘车行马,草民从西华门进宫,要去万寿宫拜谒太后娘娘自然须得取道乾和宫和荣华馆前头的御道,途中偶遇长公主,也总不能装作看不到吧?顺路也就送了她一程,不知道这其中又有什么不妥吗?”白奕的目光明亮而清澈,不带任何挟私报复的情绪,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把握的恰到好处,礼貌而不失强横。
“哦?是吗?”秦苏也是看出来了他这是有意与自己对着干,索性也就豁出去与他撕破脸,意有所指的冷笑道:“四公子和皇姐是偶遇?怎么会这么巧?”
“呵——”白奕漫不经心的轻声一笑,眼波流转璀璨异常,终于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不徐不缓的反问道:“依华泰公主所言,难道草民便只得与你偶遇才算天经地义么?”
他出口的话虽轻佻,神色间却无半分暧昧挑逗之意,而是不加掩饰的诘问。
秦苏大惊失色,不由的倒退一步,急忙道:“你这是什么话?”
“草民所言皆是实话。”白奕眉毛一挑,虽不正眼去看秦苏,言辞间挑衅的意味却是极为明显的继续道:“若是如华泰公主所言,草民与长公主殿下前后同走了一条路便是一起逛了园子、犯了宫中忌讳,那——如果草民没记错的话,当日在乾和宫外头,草民更是同华泰公主问过安的,如此一来是不是还要把当日里在场的奴才们都叫上殿来一一核实了口供,以证明你我之间不曾有过逾矩的言行?”
白奕言罢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他这明摆就是在打趣秦苏,偏生还振振有词目不斜视,倒让人断不出个轻佻的罪责来,旁边座位离得近的几位宗室贵女之中已经有人忍不住爆发出一片哄笑之声。
在乾和宫外撞见秦菁和白奕的就是秦苏本人,这会儿谁还有不明白的,这个华泰公主分明就是借故生事呢。
“白四你——”秦苏羞窘的满脸涨红,指尖哆嗦着指着白奕半晌,最终恼恨之下砰地一声屈膝跪在了景帝面前,悲泣道,“父皇,这白四当真是胆大妄为,今日在大殿之上当着父皇的面尚且敢于这样羞辱儿臣,背地里还不知道轻狂成什么样子,若是今日父皇不严惩于他,将置我皇室的天威于何处?”
她要为自己开脱,便不动声色的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反把矛头直指向白奕甚至他身后的白家。
秦苏此言一出,连一直保持中立态度的白穆林都是脸色突然为之一变。
这些年来白奕的所为多有超出礼法之外,这一点景帝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白氏在大秦朝中的威望非同一般,他选择性的不予计较罢了,毕竟一个连一官半职都不曾上身的白奕实在不过一个富家纨绔子,他的言行再怎么出格,终究撼动不了白氏一族在大秦朝中中流砥柱的位置。
秦苏此言无疑是犯了白家人的大忌讳,蓝玉衡虽有所察,但这样的场合之下他却完全没有开口的余地,愤恨之余他唯有死死捏住手里酒盅按捺下即将喷薄而出的脾气,目光沉郁的死死盯着高位上的蓝淑妃。
因为得了蓝礼祖孙的一再告诫,蓝淑妃近来收敛不少,人前已经很少主动生事,不过话虽如此,她平时张扬跋扈惯了,性子是很难压住的,如今见到秦苏寻了秦菁的晦气也就跟着有些快意,并不想管。
方才秦菁就一声不吭的坐在旁边看白戏,这会儿觉得时机已到就不再多等,施施然自座位上起身走到当前对着主位上的景帝福了福道:“父皇,那日的事原不过是儿臣同皇妹之间起了些冲突,自家姐妹间起了口角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臣便没有放在心上,再加上这几日繁琐的事情多,所以也再不曾过去宽慰皇妹两句,想来她也是孩子心性一时半会儿拐不过这个弯来,方才说了这些个胡话。她的本意定然也不是要针对丞相大人和四公子的,父皇便当她是一时的孩子脾气,不要同她计较了吧。”
在晏英面前景帝已经是竭力的压抑了怒火,平时他也清楚这两个女儿背地里不合,此时公然搬到台面上却是万万不该的。
秦苏的不识大体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秦菁此举明着是在淡化矛盾替秦苏求情,她却偏要点明秦苏是为挟私报复自己而刻意辱没了国家栋梁的白氏子弟,景帝若不当众处置了她,那便是纵容了后宫肆意欺辱臣子的行径。
蓝淑妃是到了这时候才察觉事情不妙,顿时惊了一身的冷汗,急忙的就要站出来替秦苏说话,不曾想她人才刚从座位上站起来,视线不其然的往殿中一扫就刚好和蓝玉衡投射过来的警告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蓝玉衡不动声色的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就聊作掩饰的低头去抿了口杯中酒。
若在一开始蓝淑妃出面拉下秦苏来,那是功劳,而到了这会儿她再强出头去替秦苏辩解,却无疑是让景帝一并恼了她的。
蓝淑妃心头跳一滞,对蓝玉衡这个暗示却是觉得莫名其妙,只在片刻之后回神再看景帝的沉郁无比的脸色才恍然有所悟。
她下意识的想要坐回去,奈何萧文皇后已经皱着眉头开口道:“淑妃你也是的,本宫这几日都忙着筹备这席宫宴不得空,两个孩子都是一时意气,你也不知道劝和着点么?”
她这说话的语气似嗔非怒,但却成功的把众人的目光引向了蓝淑妃。
蓝淑妃膝盖刚刚弯到一半,心中却是暗骂了萧文皇后一声——
这个该死的女人,平日里装什么温良大度,这时候竟是想方设法的拖她下水!
众目睽睽之下,蓝淑妃的动作僵硬的停顿片刻,只得就势佯装成刚要起身的样子款步从席位后头走出来,对着景帝郑重拜下,咬牙道:“苏儿年幼莽撞不知轻重,先是冲撞了长公主,后又当众折辱朝臣,着实胆大妄为,请陛下重责于她,以儆效尤!”
秦苏本还以为蓝淑妃站出来是要于她同仇敌忾的,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母妃会对她落井下石。本还飘在洋洋自得的云端,这会儿她却是心里咯噔一下,整个脸色唰的一下变成惨白,完全有些弄不明白状况。
蓝淑妃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使劲压低了身子以头触地,她心中也苦,虽不想出卖自己的女儿,可她与景帝毕竟是二十余年的枕边人,心里对他的心情也是极为了解——
景帝这个人,虽然在私底下可以无限制的宠爱她们母女,但事实上个性却是极为偏激喜怒无常,尤其还要在乎人前的颜面,此时此刻若是只有他一国朝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