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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楚临使劲低垂着脑袋偷偷拿眼角的余光去扫他,看到对方脸上并无怒色这才斟酌着继续说道:“我们在离他军营三十里外的商道那里截住了一队从外地经过的旅人,我本来是想照以往的规矩把人剁了,可是没有想到他们随行的护卫里头随便出来一个竟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要不是我们事先准备了弓箭傍身,说不准还不能全身而退。”
他们绕到秦人背后的目的就是杀人越货,秉承的就是杀人销赃不留活口的处事原则,所以为保万全,每次都出动的人马都不会在少数,横竖事后是一个活口不留的,倒也不担心人数太多会惹得什么人怀疑。
百余人的一队精锐之师就这样败在一群路人手上?楚越是到了这会儿才真的提起一丝兴趣来。
他玩味着低头晃了晃杯中茶水,稍稍正色道:“他们的人数大约有多少?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那一队人应该差不多也有上百,从装束上看不像是一般的商旅,更偏近于什么达官贵人回乡省亲时候携带的家眷。光是他们随行装行李的马车就带了十数辆,应该不是何老头那边派出来引蛇出洞的诱饵。”楚临回忆着皱眉想了想,又补充,“而且为首的两个都是少年人,看他们的穿着样貌也不像是在军中历练过的人。哦,对了,他们随行之中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就目测看来那两个少年却都像是以她马首是瞻的样子。”
“他们随行之中还有女眷么?”楚越略微惊讶的沉吟一声,“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要说长的么——清秀别致,是有那么的点意思,可她的箭术着实了得,我和朱将军都始料不及,疏于防备之下朱将军受了伤,而且——”楚临说着声音顿了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楚越脸上神色的变化,最后才是大着胆子试探道:“而且我的行踪也暴露了。”
要知道那朱将军可是在行伍之间历练多年的老将,若说楚临不学无术因为一时疏忽而着了一个女子的道儿这还说的过去,可是如果连朱将军都阴沟里翻船,这就未免说不过去了。
“嗯?”这一点倒是出乎楚越的意料之外,他也终于坐直了身子正色看向楚临道:“你在她面前露了相了?”声音之中带了一丝明显的怒意。
“是!”楚临老实道,看到楚越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厉锋芒,心里就是没来由的一个轻颤。
楚越凝眉忖度片刻,突然似笑非笑的牵了牵嘴角,再次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楚临,他没有说话,亦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却有一张无形的巨网带着凛冽的杀气兜头罩了下来。
楚临看着他脸上莫名的神色,心惊胆战之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急切的上前一步道:“七哥,你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了?”
楚越不置可否的靠进身后铺着虎皮的宽大座椅里仰头呼出一口气道,“你可有听到他们彼此之间的称呼?”
楚临略一怔愣,仔细回想之后,还是有些不确定:“我好像听那丫头管那年纪稍长的男子叫——叫苏什么来着!”
“呵——”楚越闻言,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似是带了几分感慨的叹息一声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查出你的身份了,朱启他们人在哪里?”
对方不过是看到了他的长相而已,就目前他们暴露出来的线索,那些人最多也就能怀疑他们山匪的身份罢了,怎么可能摸透自己的老底?
楚临明显是不信的,但是对于楚越的判断他又从来都是深信不疑,所以尽管是自己心里将信将疑,他也还是如实回道:“很多人都受了伤,我让他们先行返回寨子里去包扎处理了。”
为了把这个山匪的角色扮演的入木三分,朱启那一行人特意占了几个土匪的山寨作为他们打家劫舍的据点,洞悉秦菁身份的同时楚越虽然还没有把她看的太重,但他马上想到的是鲁国公可能会跟着他们给出的线索指引查到朱启那条线。
楚越眸光一敛,当机立断的吩咐:“马上派人过去,通知他们撤回来。”
“好,我马上安排下去!”楚临并不知道他究竟比自己往前多想了多少步,但也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出去把他的命令传达了,重新再回到帐子里的时候他还是不甚明了,撇撇嘴道:“七哥,那丫头到底是谁啊?怎么让你如此的兴师动众?”
“她可不是什么丫头!”楚越不动,仍是仰头看着白色的棚顶,声音里却带了中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味道继续道:“一月之前我们曾经得到线报,说秦氏的长公主由对面军营里那老匹夫的外孙苏晋阳和丞相府的四公子白奕一同护卫着前来祈宁办些私务,现在还还没有得到她已然回京的消息吧?”
“什么?”楚临闻言几乎一个踉跄,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几步奔到楚越面前,两手撑在案上近距离的看向他,满脸震惊道:“七哥你是说今天我们遇到的那行人,实则是秦氏长公主乔装到此的銮驾吗?那——那个丫头她——”
“八成是了!”相对于楚临的语无伦次,楚越实在是要镇定太多了,虽然神情依旧冰冷,他的嘴角却又已然慢慢挂上笑意思索着慢慢说道:“你不是说她的箭术了得吗?”
“是啊!”楚临应道,突然想起来什么,就站直了身子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手绢打开,把里头他自己被秦菁射碎的那个玉冠的碎片呈现在楚越面前,“当时正在乱斗之中,隔着足有而是丈开外的距离,只是一箭——”楚临说着,还是唏嘘不已的闭了嘴。
楚越只拿眼角的余光扫了那碎冠一眼,目光不由的沉了沉道:“两个月前在大秦的皇家猎场上这个女子就凭借着一手百步穿杨的精妙箭术名声大噪,本来我还想着其中必定浮夸的成分居多,现在看来却是我小瞧了她,今天你们遇到的也必定是她无疑了。”
楚临瞠目结舌,嘴唇翁动了好半天还是一幅半梦半醒的样子支支吾吾道:“如果她就是秦氏的那位公主,那么今天被我射伤的——就是城乡白穆林家的四公子了吗?”
“你说什么?”楚越闻言不由的勃然变色,他猛地拍案而起,隔着桌子一把揪住楚临的衣领,暴躁道:“你射伤了白家的四公子?”
楚临自知闯祸,吓得脸色惨白,急忙解释:“我事先并不知情啊,而且当时我原本是想趁乱射杀那个丫头的,谁想到那个小白脸会不要命的扑过去替她挡了箭!”
三十年前因为两国邦交的相关事宜白穆林曾经担任使臣前往西楚觐见西楚国君,和时年还是太子的楚明帝有过很深的交情,即便是现在大秦、西楚两国不睦,楚明帝都还常常在自己的儿子臣子面前夸赞白穆林的才学和人品。
楚临伤了白奕,这件事若是传到楚明帝的耳朵里,却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态度,若是最终不得善了麻烦就大了。
楚越脸上肌肉痉挛,让那张原本赏心悦目的俊美脸孔都有了几分扭曲的狰狞迹象,就在这时外面江陵的声音传来:“殿下,探子有线报回禀!”
楚越手下动作一滞,和楚临对望一眼之后终于还是松了手甩袖往旁边挪开两步沉声道:“进来!”
“是!”江陵应着已经打开毡门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就敏锐的察觉到里头两个人的脸色不太对劲,于是赶紧垂下头去一眼也不多看的径自走到楚越面前把一个小纸卷递到他手上,趁他打开的功夫一边已经开始解释:“探子回报,说是半个时辰以前有一队平民打扮的人马匆匆进了对面大秦人的军营,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好像是鲁国公紧急召集了他营中所有的大夫到主帐去了,像是要为什么要紧病人诊治的样子!”
江陵话到此处楚临脸上的血色早已经褪得干干净净,他腿脚发虚,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跌坐在椅子里,神色恍惚。
江陵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紧蹙着眉头等着楚越的命令。
楚越打开那纸密报又亲自看了一遍,然后手掌收紧把那张纸条死死的攥在掌心里,脸上神色微妙的连着变了几变之后却见他目光一冷,扭头看向江陵道:“去找苗大夫,让他马上想办法配制出十里香的解药来。”
江陵没有想到他会突然下了这样的命令,一时之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困惑道:“殿下您说要配置十里香的解药吗?”
楚越见他磨蹭,不由的大为恼怒,横眉叱道:“事不宜迟,你还等什么?”
“可是——”江陵想说十里香的提炼之初就从就没想过有朝一日还会需要调制解药,但是看到楚越一脸的阴沉之气他便没有多言,识趣的闭了嘴,快速退了出去。
楚临坐在椅子上浑浑噩噩的抬头去看楚越:“七哥,这真的能奏效吗?万一来不及呢?”
楚越不耐烦的横他一眼,冷笑道:“来不及也得硬来,难不成还要我绑了你去到父皇面前求他的处置吗?”
想到楚明帝朝堂之上六亲不认的冷酷脸孔,楚临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不敢多言一句。
这边鲁国公的帅营里莫如风已经为白奕查看了好久的伤势,不等下针施药,他自己的额上已经慢慢爬上一层细汗。
因为来的匆忙,他的医童并未带在身边,灵歌实在看不下去就走上前去拿了帕子给他擦拭,莫如风也无暇顾及,仍是专心致志的小心查看白奕伤口周边的情况,眉头却是月皱越紧。
秦菁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勉强压下心尖上的一丝颤抖一步一步挪上前去,望着床上的白奕艰难的开口:“这箭——真如他们所说,拔出来要冒很大的风险么?”
莫如风并未及时作答,继而又翻开白奕的眼皮看了看,等到重新细细把脉之后才搁下他的手腕,面上已经是一片难掩的凝重之色,缓缓的抬眸看向秦菁道:“现在并不仅仅是拔箭的问题,他之所以会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就陷入昏迷,其实——”莫如风说着停顿片刻,回头看着床上白奕紧闭的双眼,终于还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