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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初他为她画眉时吟过的句子,莫名的划过他的脑海。
他又一次在回忆中沦陷,无可救药的沉沦。
在他十五岁生日的前一天,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刻,却也是他最后幸福的机会。
他的父皇答应了他可以娶初阳为妻,并决定第二日早朝时下诏立他为太子。
他终于看到他的娘亲笑了,在她拿出一把名唤“天问”的长剑的时候,他才知
道,原来他从小学习的剑法叫“天问九剑”。
那晚他带着初阳像往常一样坐在未央之巅的栏杆上,月光如水般清明亮丽,四周纷飞的萤火虫是他用了几个夜晚聚集的,那是一个适合浪漫的季节。
他为她点亮了所有的烟花,绽放出美丽的花环,让她叹为观止……
他为她吹奏了那首婉转的曲调,那是他们之前在未央之巅找到的残谱,如今被他补齐。
他第一次拔出了天问,为她表演整套的天问剑法,除了最后一招“鬼神同泣”……
他对她承诺:初阳,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回头,我就会在未央之巅等你,只要你在这里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他亲吻了她的额头,对她说,父皇答应了我们的婚事,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我们会一起白头偕老……
忽然天空中漂荡起无数的蒲公英,潇潇洒洒的划过他和她的脸庞,那般唯美的记忆,整张脸都洋溢着幸福。他甚至觉得如果永远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
灿烂的烟花,浪漫的萤火虫,雪白的蒲公英,在未央之巅,谱写绝世风华。配着他的箫声,她靠在他的胸膛,静静的聆听着幸福的流光。
如若可以,他愿意倾尽所有让时光停留在那一刻;如若可以,他希望永远都不要经历后来。若,是一个多么残酷的字眼,剥夺了我们所有的期许和梦想,让现实用超逻辑的方式证明我们只是可以被折磨的玩弄,只是卑微的猎物。
这就是命运最残忍的地方。在你与她错过、分离,在你与她相见不识,在你所有的幻想破灭后却让你清晰的记得你曾经拥有过她,拥有过那样的幸福。而那些却是永远回不去的。
思往事,惜流光,易成伤,人断肠……
“喂喂喂,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他一直注视着初阳反而让她有些尴尬了,见他不说话又追问道,“你是不是想起在哪里见过我呢?你叫什么?我真的觉得我们以前是见过的!”
如果已经遗忘,那么就没必要再记起。“我叫无情,在救你之前我们从未没见过!”
“是吗?”突然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似乎所有的希望在那一刻幻灭。她无视旁边的日照、小蝶和那青衣女子,独自走出房去。”
“楚姑娘,麻烦你去看看她。”日照若有所思的对旁边的青衣女子恳求道。
女子点头应答一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夜言,她不明白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而为什么夜言哥哥却又不说出真实姓名。但她的直觉知道,他们一定有故事,他们一定曾经相识。
“你是……?”夜言在她离开的时候才想起来问。
“楚颜汐!”她在门口处回眸,淡淡的一笑,追着初阳而去。
夜言看到,窗外白衣胜雪的女子皱起的眉头和失望的目光,像利剑一般直指心房。
六、前尘忆梦遍地伤
阳光很活泼,透过隔窗照进了房间,让夜言感觉渐渐的不适,可他还是消耗内力坐在窗口观望着。他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那种恨刺痛了她,可他也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日照说,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而这三天,初阳时时刻刻在卧榻旁边衣不解带悉心照顾着他,为他哭红了双眼,为他把日照骂的狗血喷头,为他放弃了所有的骄傲和任性,为他把自己埋怨了千万遍……
明明她已经失去了记忆,明明他已经失去了爱魄,怎么可能还是无法改变结局,难道一切都白费了吗?白衣女子悄然的离去,黯然神伤。但她还是在离去之前为他关上了窗。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当日他使出“鬼神同泣”已经在本来虚弱的身体上又加新的内伤,如若不是残雪及时救治,他早已是一缕孤魂了。其实,五年前他就已经是孤魂了吧。可惜,他遇上了她。可他永远不会知道,那种遇见包含着多少阴谋,甚至是他全部悲伤的来源。
对不起,残雪,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他对她有的只是“对不起”,可是说再多的对不起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前世的记忆真的那么重要吗?她已经不知道她等的是前世的寒枫,还是今世的夜言了。
等了多久呢?她已经快记不得了。只记得那日在乱军混战中,她找到了满身是血的寒枫,他对她说——愿来世,我不再是景国太子,只是一个普通凡人,那么就不用背负这样的责任和使命;愿来世,我们未央之巅,不见不散。
他给她许诺了一个来生,她为他等待憔悴了千年。可再美好的爱情和期许,也经不起岁月的蹉跎;再温暖的回忆和浪漫,也经不起绝望的洗礼。
“好,我会一直在未央之巅等你,直到你出现。”她这样答应了寒枫,抱着他在混乱的厮杀中号啕大哭、肆无忌惮。
也许,从那一刻就写下了他们的结局,悲伤的过往留下的仍旧是无法愈合的伤痕。
从那天起,她就一直在未央之巅,她不断的修习法术,吸收日月精华,采集天地灵气,提升所有的修为。来世,她不要再成为他的负担,她会用她的力量保护他。
多少年过去了,未央之巅再也没有来过一个人。景国的皇帝换了又换,未央宫的主人也不断的更替,可是没有一个人走上过宫顶。直到那个小男孩的出现,他就是景夜言,景国的二皇子,嫡子,未来的储君。
残雪在未央之巅看着夜言,但她并不觉得他是他要等的寒枫。因为寒枫说过,来世,他不要做景国的太子。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孩子,他们一起看落日流云,但是他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在夜言五岁的时候,他带着另一个女孩跑上了未央之巅。那个女孩叫初阳。他总是那样温柔的呼唤她“初阳”。他为她放了漫天的纸鸢。这下,她有了两个人和她做伴,尽管他们不知道。寂寞的太久了,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适应他们的欢声笑语,不知道怎样去适应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和快乐,那样的幸福和美好。
恍惚中,她也会想起曾经和寒枫在这里的一切。寒枫为她抓的萤火虫,寒枫为她谱写的曲子,吹奏的箫声,舞动的长剑,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幸福和回忆。只是在看到夜言和初阳的笑脸的时候,她有些惆怅,她的寒枫究竟在哪里?什么时候会回到她的身边?
七年。他们三个人以那样的方式整整相处了七年。他们快乐,她就会快乐;他们悲伤,她就会悲伤。
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她只是觉得夜言和寒枫,有太多的相似,可是她不确定他就是她的寒枫,因为她的寒枫不会忘记她还在等他,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子的。
直到夜言十五岁生日的前夜,他们在未央之巅所发生的一切,才让她肯定,夜言就是她的寒枫,可是他已经忘记了他许下的诺言,并且喜欢上别的人了。
夜言吹奏的那首曲子,那是寒枫曾在这里为她谱写的。“喑哑的号角鸣吹,锋利的刀剑饮泪,寒枫吹,寒枫吹,月落征未归。灿烂的烟花流离,迷失的泪滴回忆,残雪碎,残雪碎,弦音彻天地。白首对,潇湘美,江山容颜唤不回。残红血骑,柔情妩媚,空许来生会,再不负举案齐眉。”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在未央之巅吹箫,那时澜国的铁骑正兵临城下。寒枫派了他最好的朋友护送残雪离开景国,而他,作为景国的太子,他必须为他的子民而战。
责任,不是做自己喜欢的事,而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寒枫清楚的知道,他不可以丢下他的国家,不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所以,他可以战死,却不能离开。
当夜言拔出天问剑的时候,残雪似乎看到了寒枫。那把天问正是寒枫的佩剑。而当初,也正因为那把剑,她才拥有了生命。
第一次遇见寒枫的时候,她只是一粒无依无靠、随风飘荡的蒲公英的种子,长年的迁徙让她获得了一定的灵力和修为,可是缺乏强大的推助力,所以始终无法化为人形。
那日飘过景川,她的生命触碰到他的剑气,那是一把上古神剑。后来她才知道了那把剑名曰“天问”,与“天劫”一阴一阳,人间盛传,“得双剑者得天下”。也就是那一霎那的灵气打通了她最重要的关卡,当他抱起受伤的她时,注定了未来的一切。
他带她回到景国。她方知他就是景国的太子景寒枫。他住的未央宫,他喜欢一个人在未央之巅看落日,他喜欢一个人呆呆的皱着眉头看天,他喜欢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却睁着眼……可是,自从有了她,他就不是一个人了。
夜言的烟火,夜言的萤火虫,夜言的习惯,夜言的忧郁……她把一切都想起来,她认定,原来,他就是我的寒枫。
那一刻,她惊喜万分。他从遥远的来世,来赴她的今生之约;他走过了轮回的道路,奔向他心中的执念。唯一错的是,他还将成为景国的太子,他爱的已经不是她。
七、心泪成灰俱往矣
“任务已经完成了。”没有任何表情的禀告。她想她已经不适合做杀手了,因为她开始动感情,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任务该不该做,她开始有了杂念和停留下来的欲望了。
“十二‘惊月’铁骑全军覆没,而你却袖手旁观。现在却带来这样的一个活人,你却说你的任务完成了?”帘幕后的黑影中传出一个男子的训斥声。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愿意,十二惊月铁骑是不会有事的?只要她在夜言拔剑的那一霎那同时拔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