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色的长袍沾染上些泥渍,淡雅的唯美。他触到她的眼角,那是怎样的光明和纯美。
毫无预兆的,他拉起她的手奔跑在景国的皇宫之内,一直到了他的宫殿——未央宫的巅峰。那一年,他,景夜言,景国的二皇子,八岁;而她,轩辕初阳,梧国最小的公主,六岁。
他为她放了漫天的纸鸢,全部剪断牵线,任由它们在天空中来来回回,飘飘荡荡。夜言满头大汗却乐此不疲。原来,那一刻的幸福从不会延续到这一刻。如果知道结局,是不是就可以不动心呢?没有人可以解除宿命,包括泪水和抱歉。
“你猜,这些纸鸢会飘去哪里呢?”
“我知道,他们一定是飘向大海了!”
“山林?天宫?总不会是地狱吧!”
“笨啊!”夜言用指头触了初阳的额头一下,“当然是飘向他们想去的地方啊!”
依旧记得初阳当时无语的表情。历历在目,清晰可见。回忆永远是那么的强势。
他们一起坐在未央之巅的栏杆上,看着漫天的纸鸢消失殆尽,看着夕颜缱绻挥毫,看着夜幕弥漫着整个天地。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相思了无意,独自醉杯盅。
酒入愁肠,他却啸不出泪光,那曾经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排山倒海般来袭。
幽深的夜伴随着他的箫声婉转长鸣,打破了安静到抓狂的时空。现在他可以用这支玉箫吹奏出悲伤的曲调了,那种悲伤真的是可以吹出来的吗?这是她送的箫,在箫的里面隐约还可以看见那四个字“夜言初阳”……
不可以去想,不可以去碰触,那些回忆让他无法承受。捂住胸口趴倒在石桌上。就让这痛苦来得更猛烈些吧,至少这样说明我曾经拥有过。
屋檐上的白衣女子默默的注视着他的一切。不是别人,却正是残雪。或许,本不该纵容你回来,你是我的,不是别人的。她在心底里嘶声竭力的呐喊着。
“好凄美的箫声!”长廊的另一端,一位青衣女子淡淡的咀嚼着他的心声,那样婉转悲戚,那样的忧郁惨然。第一眼,她已经认出了他。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相信过他已经离开人世的消息。上苍还是悲悯她的,让她的希望和幻想终于成了事实。
夜言哥哥,你果真没有死?你不记得汐儿了吗?十五年了,汐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你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变过。可是却读不懂你的眼神。你究竟遭遇过什么?她在心底里诉说。
夜言也惊讶的认出她就是之前在街道上遇见的女子。那份熟悉的感觉汩汩流动。
在微弱的烛灯窗影里,他们两个人就那样的站立着,一如初次见面的街头对视,只是这一次看不清彼此的眼神,只有那点滴的感觉和心跳……
四 众里寻他千百度
皓月沉沦,星光铺叙。那一刻,他终于记起,娘亲会永远照顾言儿。承诺过的永远,曾经怨恨过的誓言,在那一刻烟消云散。您终于还是舍不得言儿的。
安静的夜晚静静的凝视着他们,这样的相遇太过手足无措。
直到呼叫声打破他们的互相揣度。循声望去,一群黑衣人正追赶着两位少年向他们这边靠近。那少年似乎会点功夫,左躲右闪,自顾不暇却还知道照顾着身边的人。
突然一枚暗器呼啸着直抵那少年的后背,危急关头,夜言飞身而出接住暗器,却不料另一位黑衣高手一掌将那位少年打飞出去,夜言一个燕回闪轻巧的接住那少年,平安落地。
“初阳?”看清那少年的面容,夜言惊讶的自语,不知所措的呆在那里。
“好大的胆子,我们‘暗月’要杀的人你们也敢多管闲事!”黑衣人盛气凌人的宣告。
半晌夜言才从刚才的惊讶中清醒过来,初阳,她已经是那人的太子妃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再多的恨也源自于挂念。他在心底里偷偷的嘲笑自己。
“暗月!”夜言冷笑道,“我到想领教领教景国第一杀手组织到底有怎样的能耐!”
日照早已把佩剑送上来,供他随时拔剑,他知道他认真了。
在看到剑柄上那个“问”字的时候,青衣女子轻巧的触摸了腰间,那里,也藏着一把剑,那柄剑上刻着一个“劫”字。
刀剑相接,兵戎相见。夜言觉得,他是在和那个人战斗,那个曾经被他那样信赖和依靠的人,那个曾经被他追随着叫“哥哥,哥哥”的人。
“暗月”杀手组织。景国最强大的杀手团。景国太子景夜悟亲手打造。唯有澜国的“惊月”可与之相提并论。杀手于七国之中执行暗杀任务,只为达到某种政治目的,每天死在他们剑下的人不计其数,包括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书生和妇孺老幼。
夜言和日照既要应付那些人多势众、武功高强的杀手,还得保护三个不能自保的人。渐渐的处于下风,不断的往长廊里面撤去。
一个空档,一把长剑直逼那位酷似初阳的少年。夜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他的身前,长剑冠胸而出,浅黑色的血液染红了白色的衣衫,慢慢地氤氲开来。
只因为那相似的容貌,他就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用生命结束这一切吧,让所有的爱恨都随着这些血流干,只待来生,蓦然回首的相见。
“公子!”日照怒吼一声杀掉挡在面前的两个黑衣人奔到受伤的夜言面前。
“喂,你们要杀的人是我,跟他们无关,放他们走!”没想到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少年勇敢的张开双臂站到受伤的夜言身前,嚣张的叫到。他当是任性惯了吧,连生命也可以任性。
背后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握住了他的衣袖,“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用剑支撑着身体,勉强站起来,“来吧,我还可以更强!”
没有人看到他怎么出招,只是所有的黑衣人在瞬间倒下来,同时倒下的还有他自己,他的剑上并未有一滴的血渍,但是每个人都是被剑划破喉咙而死。
“鬼神同泣!你居然为了她使出这一招,在你的心底还是有爱的,不是吗?”日照看着倒下的夜言在心底里却暗自高兴起来。
十二惊月铁骑瞬间丧命在他的剑下,这究竟是什么武功?为什么他的血是浅黑色,中了毒?夜言哥哥,那个少年素不相识,而你却为他拼尽性命,这又是为何?为什么你会拥有天问剑?你究竟发生过什么。五年前景国为何突然宣称你染疾去逝,这五年你生活在那里?你的眉梢越来越深沉的不快乐,那样深邃的眼睛,让汐儿突然很害怕。
“多谢你们相救!小蝶,立刻去请代夫来为这位公子疗伤!”少年淡然的吩咐。
“小蝶?”日照默念一遍,猛地挥袖打掉那公子头上的方帽。“姑娘恕罪,在下冒昧了!”
“这么快就被识穿了,一点也不好玩。”那公子泱泱的说道,“我叫初阳,初升的太阳。你呢?你们家公子又叫什么啊!”
“初……阳……”微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回眸,看着他的眼睛,那样的熟悉,“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你,是不是?”
忽地一阵风起,迷乱了她的眼睛。四目相对却再也无法离开。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她的眼前。“喂……”她追着风呼喊着,他还欠她一个答案。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爱了七年,恨了五年,再次的重逢却是如此光景。相见,居然不相识,这就是老天给予的缘分,曾经的海誓山盟,如今的咫尺陌路。
脑中又浮现出那个画面,漫天的纸鸢,灿烂的烟花,飞满天际的萤火虫,似乎还有许许多多的蒲公英在游荡,那是一座漂亮的宫殿,有一个旋律挥之不去却又记不真切,有一只玉箫却又似是而非……
初阳在那一阵风散后双手抱着头晕倒在了刚刚夜言淌过血的地面,而夜言却不翼而飞,消失在风中……
五 直到相思了无意
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
思往事,惜流光,易成伤。未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欧阳修《诉衷情》
当夜言跌跌撞撞的趔趄着奔回客栈的时候,他看到一直坐在门口红着眼眶的女子,不顾一切的扑向他的怀抱。带着哭腔说道:“太好了,你还没有死,你没死!”
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两个,直到夜言再次倒下……
再次醒来伴随着第一缕阳光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女子的面容,她躺在他的床沿,那熟悉的温度,那熟悉的单纯。心,蓦地生疼,似乎灵魂中缺失的那一块隐隐作痛。
朦朦胧胧中抬起手臂,想要去撩拨她的发梢,曾经是那么的习惯,可是现在举在半空中的手却尴尬的垂下。还有什么资格呢?还有什么意义呢?抑制住自己的情思,把所有的泪水和着回忆藏咽在肚中,独自品尝着这五年的辛酸苦辣。
我同意嫁给你,是因为你是嫡子,可以成为景国的太子。但是现在你不是,所以,我不会嫁给你的。夜言哥哥,对不起,再见了!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那一句句刺痛心扉的话语不断的在耳边徘徊,那样决绝的离开他,在他最痛苦的时刻,七年的朝夕相对换来的仅仅是最后一句“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他不断的挣扎着,找不到出路,内心像是火烧一样,痛苦不堪。怎样都摆脱不掉的回忆,他恨不得撕裂自己的身体。强烈的恨意在心头蔓延开了,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杀气。
他轻微的动静还是吵醒了她。“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她欢呼雀跃的像个孩子一样,或许五年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单纯,可这在夜言的眼中却是一种掩饰和羞耻。
“庸医,庸医,你快来啊,你家公子醒过来了!”她对着门外吼叫道,扶他起身,那么近距离的触到她的眉梢,一股悠然的香气弥漫。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初他为她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