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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微微一翘嘴角:“我既然答应了,就算你不要,我也会拿给你看。”
说完,就俯身捧起石函走出屋门,经过土守形时停了下:“我答应把那臂骨取出来,让大家一起参谋参谋。”
土守形也没点头,也没摇头。想必是因为那东西毕竟属于牧家人的,能向他征询一声,也算是一种尊重了。
一行人终于陆续走出了这麦场仓屋。
此时已过下午四点,毒毒的夏阳开始泛起柔红,空气中多了些暗暗的浮凉。
就在刚刚还斗的不可开交的一群人,现在却变得有说有笑、极为融洽的样子,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队来乡村结伴旅游的城里人。
婉姨又打开了那把大大的欧式洋伞,虽然从行步上看,还是那么一规一矩,颇有仪态的妇人状,但神态上已经明显自然了许多。
可就在这种难得安闲和美的情景中,却忽然发生了一件事,一件始料不及的骇事。
那是一只乡村里最普通不过的一种小生灵,田鼠。
可能是也跟人一样,躲过了中午酷热后,开始出来活动活动。大概是乡村少人的缘故,这种田鼠似乎并不是很怕人的样子,正不紧不慢的从一行人的前面穿过。
鼠身虽小,但在空旷夯实的打麦场上,却异常显眼。
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只再普通不过的乡间小鼠,却引来了一声尖叫,婉姨的惊声尖叫!
婉姨几乎成了凝固的石化人,脸色发青,一动不动,两眼惊恐无比的盯着那只正碎步伏行的田鼠。
姐妹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诧异的问:“怎么了?婉姨?”
梁库嘿嘿的一脸幸灾乐祸:“嘿嘿,就一只老鼠。”
姐妹花一听老鼠,也马上怕的不自觉中靠在一起:“啊?在哪里?”
怕鼠大概是一般女性最常见的事情,姐妹花当然也不例外,但神色上却远没有婉姨来的那么强烈。婉姨的这种强烈,似乎超出了常规范围,几乎已经到了承受边缘。
也许众人都没注意,就在婉姨发出那声骇人尖叫的同时,朝歌也露出了惊疑无比的神情,在那瞬间,一个念头猛的窜出在朝歌脑中:“婉姨怎么会如此怕鼠?”
朝歌继续惊疑而又快速想着:“也许普通女人可能会很怕老鼠,但婉姨怎么也会?一个深谙催鼠趋狗的奇术高手,怎么也会如此怕鼠?”
在婉姨稍稍恢复了一点的时候,朝歌惊异的盯着婉姨:“您怕鼠?”
婉姨还是说不出话,恐怖着眼睛点点头。
朝歌似乎一万个不解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您真的怕鼠?”
带着满眼惊疑不解的朝歌,却引起了周围众人的一致诧异。
的确,女人怕鼠在男人看来,几乎已经发展成了某种美德,一种可以让他们有机会挺身而出的美德。但如此浅显常理,为什么如此聪明的朝歌却不明白了?
婉姨也从不解中,缓轻了对老鼠的惊骇,疑惑的点点头:“是呀!我是很怕老鼠!”
朝歌的惊异表情更加浓重了,他转过头向后面的土守形看去,似乎想在土守形那里得到某种合理解释,难道他们都推理错了?
土守形先是一愣,接着也马上一脸的古怪。
朝歌转回头,再次盯着婉姨:“这么说,昨晚的三鼠运水,和今天的黑黄二狗,并不是您的所做了?”
此话一问,婉姨似乎更诧异不解了:“什么三鼠运水?咦?刚才的那两条狗,不是你们自己用来破解人阵的吗?”
此时阿光也大为诧异道:“是呀!我设下人阵,原本是想困住你们两人的,但后来没提防中,被两只狗破了一角。当时我还以为是土师傅为了全力对付人阵,所以才催动它们把你带出突围的。”
错了!完全错了!
朝歌说什么也没想到,如果不是这只偶然横出的小鼠,这个可怕的错误,可能就会永远被埋藏在假象的合理之中。
于是,朝歌又再次回想起了曾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为什么婉姨所用的金杀术与催鼠趋狗的手法完全两异?当时还理解为是婉姨的瞒天之计,现在终于惊然发觉,这个藏在表面下的可怕隐伏。”
婉姨也似乎恍然明白:“难道,那两只狗不是你们在催动?!”
朝歌缓缓的点点头:“我们都错了。我们的背后,一直藏着一只隐形的手。”
没有风,很静,此时西斜的村阳更加柔暗了,悄悄的把这空旷的打麦场,镀了一层诡异的红。
一连串的惊人之现象,并未揭开真相,却相反触发了一连串的惊人之谜。
这个深深隐藏又如影随形的背后之手,究竟是谁?
看三鼠运水和趋狗破阵的术力手法,其术力之高,恐怕在场之中没一个能与他相比。
再看极为精准巧妙的利用人心用局,婉姨本意是用那两个抬石函的毛头小子引朝歌出阵,但忽然发现那两只狗已经把朝歌引出,就自然以为是土守形所为。
而阿光的心里所想,也正跟婉姨的相似,只因为这种解释,的确是最合理不过的,但也正是这种给人潜意识上的合理误导,才最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套局。
看来,这只可怕的隐形之手,不但术力奇高,而且其心机之深更在婉姨之上。那么此人究竟是谁?他又和这百年大局有什么密不可知的关联呢?
最终,带着众多疑问,一行人回到了牧家村。虽然这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却重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眉间。
不过,这种压抑的气氛很快就被一件事冲淡了,就是那半截除了几百年的身世外,就再也没有半分出奇的臂骨。
天还不算晚,朝歌在土守形的跟随下,到墓地里又把那半截臂骨取了出来。
姐妹花和阿光本想一起跟着去,毕竟先前费尽心力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这石函里的东西。
但婉姨却说话了:“都已经等了十几二十辈子了,还差这一时半刻的,再者说,乡民们要是看到我们一大群人,稀奇古怪的围着人家的祖坟转,那还不闹出问题呀!”
经婉姨这么一说,姐妹花和阿光才回过味来。他们都是极聪明的人,只不过太想急于看到这百年之秘了,一时就忘了人情俗礼。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件让他们望眼欲穿的东西,如果不是散发出的独特质气,几乎跟一般枯骨没任何区别。
当朝歌把取出的臂骨,放在他们手上的时候,他们终于很深刻的理解了一句话:“相见不如怀念!”
无论婉姨等人如何想看出这半截枯骨可能藏有什么奥秘,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然后就在极其复杂的心情中,看着朝歌又把它取走,埋回了祖坟山。
这一夜很静,静的连偶然落下来的一小截枯枝,都会传出老远老远的声音。
“吃饱喝足好上路了!”
这是早餐桌上梁库的一句豪言壮语。
本次早餐,真可谓是群英餐会了,婉姨、姐妹花、阿光,一个不缺的都坐在了朝歌的这间农房里,吃饭中就已经七嘴八舌的制定好了今天的行程计画。
朝歌会先去墓地里,把那剩下的一半坟局图画好,然后会结合那七盘棋,让众人一起参与进来。也是在做向外寻找那四个失落村子前的最后努力,也许在众人的参与下,对这七盘棋又有全新的发现。
在公开这七盘棋前,朝歌是与土守形商量过的。毕竟土行族为这七盘棋世代耗尽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七盘棋隐藏着开启坟局的重大秘密。
出乎意料的是,土守形并没多少迟疑,就同意了朝歌的提议,也许这位八雷也打不出一句话的土家老头,比谁都更明白,做为秘密如果没有实用价值,固执的封护跟埋葬它,是没什么区别的。
更何况,朝歌对目前的态势看的很清楚,就算这秘密被某个人暗中参透,但最终还是要依靠朝歌来进入坟阵解决问题。
而梁库此次负责的重大任务,在某种意义上说,更具备实用价值,那就是为众人探村寻址准备代步工具。
更准确的说,是为了行动不便的姐妹花,献上的一片据他说是很纯洁的爱心。
当然,梁库也没忘了顺便向怕光的婉姨买好,毕竟那阳伞不如车遮的严实。
按梁库的本意,是要去九鹿县弄来一辆最好的房车,但被姐妹花坚决否定了。
小灵义正严词道:“我们姐妹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周围那些到处乱窜的汽车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块净地,我可绝不允许那些破铜烂铁来坏了心情!”
梁库暴发户式的爱心,遭受了一点点挫折,但让他最酸楚欲绝的,还是小轻。
小轻柔声道:“再说了,这汽车上可是有发电机的哦,如果一不小心,一定会对身患绝症的阿光,造成严重威胁的!”
也许是阿光的悲惨身世让姐妹花感动,虽然她们自己的身世也同样充满了不幸与无奈,但天性乐观烂漫的她们,从来都觉得这世界是快乐的。
但自从知道阿光的遭遇后,就忽然觉得这世界多了一点悲。所以自打从麦场回来后,对阿光的态度便倾顾有加。
这可让梁库早看得不舒服了,现在又公然听到小轻宣称出来,无疑这个打击对于梁库是巨大的。
不过,坚韧不拔的梁库,马上又想到了那句坊间流传颇广的至理名言:“有困难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于是,梁库狠放了一句:“好!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说完就又拿了一馒头,边恨恨的咬着,边走出门去。
剩下的众人则面面相觑,还真猜不透,这位具全了市井小民和暴发富户所有优良品质的梁库,会想出什么样绝妙的解决之法。
趁着朝歌去墓地里画坟局图,婉姨、姐妹等一行四人,先就近去了趟土村,进行了次热身性考察。他们见识到了土村的奇特之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