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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她曾在伦敦的考古研究所当过很短一段时间的打字秘书。因此,在考古学
方面知道一点儿只言片语,而现在可能会有用了。但是,她必须十分小心,一点
儿差错都不能出。维多利亚想道,幸运的是男人们都藐视女人,因而,即使她露
出什么差错,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至多不过是给他们一个证据,证明女人们
是多么可笑,多么昏昏庸庸。她感到自己特别需要这段时间,这简直像是判了死
刑之后得到一段缓刑期一般。因为,从橄榄枝协会的角度来说,她突然失踪这件
事情会使他们张皇失措。她已经从监狱里逃了出来,以后发生的事情很难追踪查
询。理查德的汽车没有经过曼达里,所以,谁也不会猜到,她现在会在阿斯瓦德
土丘这里。他们是想像不到的。在他们看来,维多利亚似乎已经化作飞烟了。他
们或许会认为,维多利亚已经死了,认为她走进沙漠,迷失了方向,最后,精疲
力竭,呜呼哀哉了。
好吧,让他们这样想去吧。当然十分遗憾的是,爱德华也会这样想!很好,
爱德华只好这样受着。但是无论如何,他这份罪不会受太长时间了。在他因为要
自己跟凯瑟琳交朋友而苦恼伤心的时候——自己就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起死
回生——只不过不是原来那个浅黑色头发的维多利亚,而是一个金发女郎了。
想到这里,她又考虑起来,为什么他们(不论他们是什么人)要把她的头发
染了。维多利亚想道,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不过,不论她怎么思索,也想不
出究竟是什么原因。而且,她的头发很快就会长长一点儿,那时,根部露出黑
色,一定会使人感到奇怪。一个染着白金色金发的女郎,既没有敷香粉,也没有
涂口红!还有哪个女孩子会像自己这样,处于如此不幸的境地?维多利亚想道,
这都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是还活着吗?而且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不该高高兴兴的
——无论如何还有一个星期可以高兴呢!到考古考察队来看看他们干些什么,是
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只要她情绪饱满,把戏做好,不露出马脚,就会万事如
意。
她发现,自己扮演这个角色并不容易。谈起人名、出版物、建筑物的样式、
以及陶器的种类时,都得小心翼翼地应付。幸运的是,人们总是喜欢别人一声不
响,认真地听自己讲话。在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和理查德讲话时,她是再认真
不过了。于是,她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听着,听着,不怎么费力地学会了不少考古
学术语。
而每当她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时,就偷偷摸摸地拼命看书。考察队驻地有一大
批考古学方面的书籍和杂志。她很快就学到了这门学科的一些只言片语。她感到
这里的生活十分令人入迷,这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每天清晨,有人给她送来
茶点,然后,她就爬上发掘场。她有时帮理查德照像,有时把陶器收集到一起,
贴上标签,有时站在旁边看着人们干活,十分赞赏他们的技术和细致的动作;有
时看着小孩子们跑来跑去,提着篮子把土倒在土堆上,欣赏着他们的歌声和笑
声。她掌握了历史时期的划分,在挖掘工作中,她认得出不同年代的遗物,对前
一期的挖掘工作她也都熟悉了。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挖出墓葬来。她被人们当做
一个人类学家,人们期待她进行工作。可是她读的那些书籍和杂志,都没有涉及
这门学科。“如果真的挖出骨头或是墓葬来,”维多利亚自言自语地说,“我就
得生一场大病,重感冒一下,是严重的胆病发作——然后就马上卧床不起。”
但是,一直没有挖出墓葬来,倒是慢慢地挖出来一座宫殿的墙壁。维多利亚
对挖掘工作着了迷,而且,这儿也没有机会要她来表示自己是否有才能,或是表
示有无特殊技能。
理查德·贝克尔有时还是用怀疑的目光瞧着她,而且她感觉到,虽然他没有
说什么,目光中却含着挑剔的意味。但是,他情绪上倒是很高兴,态度上也很友
好,而且对她的热情表现感到愉快。
“你从英国到这儿来,对你来说,一切都是很新鲜的,”有一天理查德说
道,“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搞发掘工作的时候是多么激动。”
“那是什么时候?”
“时间很久了。那是十五年——不,是十八年前的事儿了。”
“你对伊拉克一定很了解喽?”
“噢,我不光是在伊拉克搞发掘,还有叙利亚——还有波斯。”
“你的阿拉伯语讲得很好,是吧?你如果穿上阿拉伯服装,能装扮成一个阿
拉伯人吗?”
他摇了摇头。
“噢,不行——那还差得多。我怀疑是否有哪个英国人曾经装扮成阿拉伯人
而不受怀疑——不论装扮多长时间都不行。”
“劳伦斯(英国著名演员。——译者注)行吗?”
“依我看,他根本不行。一个英国人装扮成当地人而确实看不出差别来,据
我所知,只有一个人。这个人是在本地出生的,他父亲担任过驻喀什加的领事,
也担任过驻其他偏僻地方的领事。他从小就会讲各种古怪的地区方言,而且我相
信,他以后也没有忘记。”
“他后来怎么样了?”
“毕业以后再没见面。我们是在一起上学的。大家都叫他行者,因为他能一
动不动地打坐入定。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工作——虽然我可以猜个八九不离
十。”
“你毕业以后再没见着他吗?”
“说也奇怪,几天以前就那么凑巧碰上了他——是在巴士拉碰见的。这件事
儿太奇怪了。”
“你是说很奇怪吗?”
“是的。我开始没认出他来。他打扮成一个阿拉伯人,裹着头巾,身穿长条
纹布袍,外罩一件旧军衣。他戴着一串阿拉伯人有时戴着的琥珀珠子,用手指头
像一般阿拉伯人那样拨弄着珠子——不过,你知道,他实际上是在用军队里的密
码发送讯号,是用摩尔斯电码。他在对我发报。”“
“他说什么了?”
“先是我的名字——噢,是我的绰号——还有他的绰号,然后是随时准备行
动的信号,因为可能发生危险。”
“那么,后来发生什么危险了吗?”
“果然发生了。他站起来往门外走的时候,一个很安详、很不显眼、看起来
像个做生意的旅游者拔出一支左轮手枪来。我朝他胳臂上打了一拳,卡米凯尔就
逃走了。”
“卡米凯尔?”
他一听到维多利亚的口气,立刻把头转了过来。
“这是他的真名字。你为什么——你认识他吗?”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
“是的,”她说,“他已经死了。”
“什么时候?”
“是在巴格达,在蒂欧旅馆。”她很快补充说,“这件事情已经被隐瞒了下
来,没人知道。”
理查德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是那么回事儿。但是,你——”他看了看维多利亚,“你怎么
知道的?”
“我被卷进去了——完全是个十分偶然的机会卷进去的。”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维多利亚看了一会儿。
维多利亚突然问道:
“你上学的时候绰号是叫魔鬼吗?”
理查德有些吃惊。
“魔鬼?不是叫魔鬼。他们叫我猫头鹰——因为我总戴着闪闪发光的眼镜。”
“在巴士拉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叫魔鬼的?”
理查德摇了摇头。
“魔鬼,黎明女神之子——死去的神仙。”
他接着补充说,“不然,这个词的意思就是一根老式的涂蜡火柴。如果我没
记错的话,这种火柴的优点是,在风里也不会熄灭。”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端详着维多利亚,而维多利亚则心不在焉地双眉紧
锁。
“我希望你能把在巴士拉发生的事儿,”她马上说,“一五一十地对我说
说。”
“我都告诉你了。”
“你没有都告诉我。我是说,那件事儿发生的时候,你是在什么地方?”
“噢,我明白了。那是在领事馆的休息室里。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