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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她还注意到一件东西。外屋房门附近有一块破旧不堪的黑布,卷做一
团。她估计那是件斗篷。待动身时,可以披在西服的外面。
至于等了多长时间,她不清楚。她觉得等得太长了,简直是漫无止境。最
后,附近人家的各种各样的嘈杂声音终于沉寂了下去。远处,一架留声机里播放
着的哇喇哇喇的阿拉伯歌曲停止了,沙哑的喊叫声、吐痰声都消失了,远处的妇
女们那种尖声尖气的大笑声、孩子们的啼哭声也全部停息了。
最后,只听到远处一声嗥叫,听来像是只豺狗。此外,便是时断时续的狗叫
声。她知道,狗叫声整夜都不会停下来的。
“好吧,现在开始吧!”维多利亚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她慎重地考虑了片刻,从外面把房门锁上,把钥匙留在锁孔里,然后,摸索
着走出外屋,捡起那团黑布,来到泥坯楼梯的顶部。这时,月亮已经升起,但是
位置尚很低。凭借着月光能够看见道路。她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还差四级就到
地面时,停下了脚步。现在,她站的位置跟花园外面的泥土围墙一般高。如果继
续走下楼梯,就得沿着房子的山墙走过去。她能够听到楼下房间里传出的鼾声。
如果在墙顶上走,可能会好些。围墙很厚,可以在上边行走。
她选择了后一条路线,她在围墙上走起来十分敏捷,但有点摇摇摆摆,她很
快便走到围墙呈直角状的拐弯处。从这里往外看去,外边好像是片椰林。而且,
此处围墙有一段塌了下去。维多利亚决定在此处下去,于是她半跳半滑地下了围
墙。不大一会儿,她就顺着椰林中间的小路,朝着外边那圈围墙的一个缺口走
去。她来到了一条修筑得很不象样的狭窄小路上。这条路实在太窄,连小汽车都
无法通行,只可供驴子行走。小路两侧都是土坯墙。维多利亚沿着小路尽快地向
前走去。
现在,狗开始狂吠起来。两只浅黄褐色的野狗从一个门里窜出来,对着她狺
狺而吠。维多利亚从地上捡起一把石子和砖块,朝着它们扔过去一块。两只狗大
叫一声跑开了。维多利亚又继续往前快走,拐了一个弯,来到了大街上。这条街
路面很窄,车辙很深,从村庄中间穿过。村中全是土坯房子,月光下望去,一片
灰白。维多利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跑了起来。这时,狗又叫了起来,似乎
是警告人们,可能发生了抢劫案,但是,没有一个人对深夜发生的这件事情感兴
趣。不久,她便跑到一片空旷的地方,这里有条混浊的小溪,溪上有座破烂不堪
的拱形小桥。再往前看,这条路,或者说,这条小路,通向无边无际的远方。维
多利亚继续向前跑去,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个村庄已经远远地甩在后边了。这时,明月高悬。左面,右面,还有前
面,全是光秃秃的、没有耕作过的多石地带,渺无人烟。地势看来相当平坦,但
是,周围的景色十分模糊。维多利亚没看到什么路标,而且也不知道这条小路通
向何处。她对星星的位置了解得太少了,因而,连自己是朝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
走都不知道。这样一大片渺无人烟的旷野给人一种隐隐约约的恐怖感。但是,她
绝对不能回头,只能向前,别无他途。
她停下片刻,喘了口气,又回头看看,确实还没有人发现她已经逃走。于
是,她就沉着地向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目的地走去,每小时大约走上三英里到三英
里半的样子。
天终于破晓了。维多利亚疲惫不堪,腰酸腿痛,几乎累得要发疯了。看到天
上出现了亮光,维多利亚便断定,自己大致是在朝着西南方向走。但是,既然不
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辨认出方向也没有多大意义。
前面不远的路边上有个土质坚实的小山,也可以说是个小圆土丘。维多利亚
离开小路,向小山走去,又沿着陡峭的山坡爬到了山顶上。
站在山顶上,周围的环境一览无遗。她又一次感到,自己虽然逃了出来,但
是毫无意义,因而心中十分恐惧,因为,这里是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在晨曦之
中,景色十分美丽,大地和远处的地平线一闪一闪地发着一道道模模糊糊的、柔
和的杏黄色、奶油色和粉红色光彩,上面映衬着各式各样的图案。景色虽然非常
美丽,但是使人十分惊恐。“现在我明白,”维多利亚想道,“当一个人说他在
世界上孤孤单单、形影相吊的时候,是什么意思了……”
地上到处有一片一片的长得不很旺盛的矮草丛,还有些干枯了的荆棘。但
是,若不是有这点植物,这里非但可以说是没有经过耕耘,而且可以说是连生命
的迹象也没有。这里只有维多利亚·琼斯。
从这里也看不到她逃离的那个村庄。看来,她夜间来的那条路是通向一望无
际的荒野。维多利亚觉得,她居然能走出这么远,甚至那个村庄都无影无踪了,
真是不可思议。有那么一会儿,她感到非常恐慌,真想回到那个村庄去,因为,
不论怎样,那是又回到人当中去了……
然后,她控制住了自己。自己是要逃跑的,而且已经逃了出来。现在不过仅
仅从虎口逃离几英里之遥,仅就这一点来说,她的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敌人只
要有辆汽车,不论多旧多破,很快就会追上她。一旦他们发现她已逃走,很快就
会出来搜捕她。可是,她究竟能到哪里躲藏起来呢?这里没有藏身之地。她手里
还拿着那件随手捡来的破烂黑斗篷。现在,她暂时把它裹在身上,拉低一些,遮
住了面孔。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副什么样子,因为身边没有镜子。如果把西式皮
鞋和高统袜子脱下来,赤着双脚拖拖沓沓地走,可能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她知
道,一个用面纱完全遮住面孔的阿拉伯妇女,不论多么贫穷,不论衣着多么破
烂,都能避免可能产生的任何怀疑。如果一个男子向她打招呼,那是极不礼貌的
行为。但是,这样伪装起来,在那些欧洲人乘车出来搜捕她的时候,能够骗过他
们的眼睛吗?不过,不论怎样,这是她惟一的机会。
维多利亚太疲乏了,实在寸步难移了,而且口干舌燥,但是什么办法也没
有。她决定,最好还是躺在小山丘的边上。在这里,如果有辆汽车开来,她便能
够听到。山丘的边上,由于风吹日晒,形成了一条小沟。如果她能平躺在这个小
沟里,便大致可以弄清车里是什么人。
她可以绕到山丘后边去躲藏起来,这样,别人从路上便看不到她。
另外,她现在最迫切需要的是回到人类文明世界中去,而且据她所知,目前
惟一的办法便是截住一辆欧洲人的汽车,要求搭车同行。
但是,她必须绝对有把握,车上的欧洲人是她可以请求帮助的人。不过,她
又如何能够判断清楚呢?由于全身无力,加上一夜的长途跋涉,她精疲力竭,一
边惦念着这件事,一边出乎意料地睡着了。
她醒来时,太阳正在当头。她感到十分燥热,骨节发紧,头晕目眩,而且口
渴得难以忍受。她呻吟了一声。可是,这声呻吟刚刚从她干涩疼痛的唇边发出,
突然,她屏住了呼吸,开始侧耳细听起来。她听到了汽车的响声,虽然声音微
弱,但是十分清楚。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那辆汽车不是由她逃离的村子开来
的,而是向村子的方向开去的。这就是说,这辆车不是出来搜捕她的。车子距离
这里还很远,从这里看去只不过是路上的一个小小的黑点。维多利亚仍然躺着,
尽可能藏好,注视着汽车由远及近,朝自己的方向开来。她多么希望这时手里有
副望远镜啊。
汽车在一处低洼的地方消失了几分钟,然后又在不太远的地方出现了,正在
向上爬坡。车中有个阿拉伯司机,旁边坐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
“现在,”维多利亚想道,“我得下决心了。”这是否是她的机会呢?她是
否应该跑到路边去,招呼汽车停下来呢?
她刚准备爬起来,突然感到十分疑惑,又停了下来。假设——即使仅仅是假
设吧——那是敌人呢?
可是,她毕竟无从得知啊!这条小路肯定是荒无人迹的。没有别的小汽车
从这里开过,也没有卡车,连驴子走过的痕迹部没有。正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