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来,他情绪很高。他满面堆笑,说了几句她根本听不懂的阿拉伯话,最
后,放下盘子,把嘴张开,往下指了指喉咙,转身走出房间,随手锁上了门。
维多利亚挺感兴趣地走到盘子跟前。上面有一大碗米饭,一碟像是卷起来的
卷心菜叶子,一大片阿拉伯面包,还有一罐水,一个杯子。
维多利亚先喝了一大杯水,然后开始吃米饭,面包,再吃卷心菜叶子,这些
叶子有股特殊的烧排骨的味道。她把盘子上的食物全部吃光以后,觉得好得多
了。
她尽最大努力来把这段往事回忆清楚。她是被人用三氯甲烷麻醉过去以后遭
到绑架的。那是什么时候呢?想到这一点,她感到最记不清楚。她记得,自己有
好几次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又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据此判断,她是几天以前被绑
架的。她已经被人带出了巴格达——在哪儿呢?这又是无法弄清楚的一件事。由
于她一点儿也不懂阿拉伯语,即使问了问题,也是不可能的。她没法弄清楚,自
己是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任何人的名字,也不知道这一天是哪月哪日。
几个小时过去了,她的心情一直非常烦恼。
晚上,那个看守又来了,又端来一盘食物。这一次有两个妇女同来。她们穿
着褪了色的黑衣服,脸用面纱遮盖起来,她们没有走进房间,而是站在门口,其
中一个,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她们站在那儿,咯咯地笑个不停。维多利亚感觉
到,她们在透过薄薄的面纱端详着自己。在这里囚禁着一个欧洲女子,她们觉得
十分令人兴奋,又非常有趣。
维多利亚先对她们讲了几句英语,又讲了几句法语。但是,她们只是咯咯地
笑。她觉得,跟与自己同是一样的女人没法交谈,真是咄咄怪事。于是,她既缓
慢又吃力地说出几个刚学到的阿拉伯字:
“真主保佑。”
话刚出口,对方马上十分高兴、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串阿拉伯话。她们一边
说着,一边激动地点着头。维多利亚朝她们走过去,但是,那个阿拉伯仆人(或
许他是别的什么身份的人)很快后退几步,挡住了她的去路。他对那两个妇女示
意,要她们回去,自己也走了出去,随手把门关上,锁了起来。出去之前,他对
维多利亚说了一个阿拉伯字,接连重复了几次。
“布克拉——布克拉……”
维多利亚以前听见过这个字,意思是明天。
她又坐在床上,思索起来。明天?明天可能有人要来,也可能要发生什么事
情。明天,她的监禁期可能就要结束了(或许不会结束?)——或者说,如果真
正结束,她自己这一生也就了结了。把前前后后通盘考虑一番之后,维多利亚很
不喜欢明天这个字眼。她十分清楚地感觉到,如果明天她是到了别处,一切便会
好得多了。
但是,离开这里有可能吗?这是她第一次全神贯注地考虑这个问题。她首先
走到房门那儿,仔细地察看了一番门锁。在这儿打不了什么主意。这不是那种用
发卡可以拨开的锁——而且,即使能用发卡拨开,她也十分怀疑,自己是否真的
能用发卡拨开它。
现在就只剩下那个窗户了。她很快发现,窗户倒是个很有希望的地方。窗外
那一层木头格子已经破旧不堪。不过,即使她能够折断几根朽烂了的木头,逃到
外边去,那也不可能不搞得乒乓乱响。因而就必然引起他们的注意。此外,既然
监禁她的这间屋子是在二层楼上,要想从窗户逃到外面去,就得制作一根绳索,
不然就得跳下楼去,那就很有可能造成脚腕子扭伤,或者其他部位摔伤。维多利
亚想道,在书上常常看到,可以把床单等物撕成一条一条的做成绳子。她用怀疑
的眼光看了看那床厚厚的棉被,还有那条千疮百孔的毯子。哪一样也不适宜做绳
子。她没有剪子把棉被剪开。虽然可能把那条毯子撕成条条,但是,毯子既然那
样破旧了,不可能指望它能经受得住她的体重。
“他妈的。”维多利亚大声骂道。
她愈来愈急切地考虑怎样逃走。据她判断,看守们都是些头脑简单的人。对
他们来说,只要把她锁在房间里,那就完事大吉了。他们不会想像得到她会逃
走,因为他们认为,理由很简单,她是个囚犯,而囚犯是不能逃走的。给她注射
了麻醉剂、把她带到这里的那个人,不论他是谁,现在是不在现场的——这一点
她有把握。那个人(他,或者是她),或者说那些人,准备明天到达。他们把她
放在一个远离巴格达的地方,让这些头脑简单的当地人看管着她。这些人愿意按
照指示办事,但对玩弄花招却是很不熟悉的。他们对于一个面临死亡威胁的年轻
的欧洲女子的发明创造能力,大概不会晓得。
“我一定得想法逃出去。”维多利亚自言自语地说。
她走到桌子跟前,开始吃起晚饭来。她应该保持自己的体力。晚餐又有米
饭,还有几个桔子,此外,有一盘颜色鲜艳的桔子酱,里面放着几小块肉。
维多利亚把食物全部吃光,然后又喝了一杯水。她把水罐放到桌上时,桌子
微微倾斜了一下,水溅到地上一点。溅上水的那一小块地方立刻变成了个小小的
稀泥潭。看到这个小泥潭,维多利亚·琼斯小姐那富有创造力的头脑中突然产生
了一个主意。
问题是那把钥匙是否还插在锁孔里没有带走。
太阳开始落山了,天很快就会黑下来。维多利亚走到门前,跪到地上,十分
仔细地看着那巨大的钥匙孔,但是一点也不透亮。现在,她需要的是一件能戳动
钥匙的东西——一根铅笔或是一根自来水笔杆都行。手提包被他们拿走了,太可
恨了。她皱着眉头在屋子里东看西找。桌子上惟一的餐具是把羹匙。这件东西虽
然以后可能会用得着,但是,目前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维多利亚坐下来冥思苦
想,打着主意。过了一会儿,她大叫一声,脱下一只鞋来,用力把里面的皮垫揭
了下来,然后把它卷成一卷,试了试,还相当硬。于是,她又走到门前,蹲下身
子,使劲往钥匙孔里捅去。幸运的是,那把特大的钥匙只是松松地嵌在孔内。捅
了三、四分钟,钥匙便活动了,落在外面的地上。因为是土地,没有发出多大响
声。
维多利亚想道,“现在我得抓紧,趁着天还没全黑下来,快点动手。”她把
水罐端过来,小心地往门框下边的一块地方倒了点水,这块地方,据她判断,距
离钥匙最近。然后,就在那一小片湿地上,用匙挖,用手扒。这样,不断地往上
洒点水,便一点一点地在门框下边挖出了一个浅沟。她趴在地上用力往外看去,
但是很难看到外面有什么东西。她把袖子卷了起来,发现从门框下边能伸出手
去,还能伸出半截胳臀去。她的手指像探宝一样到处摸着,一个手指尖终于碰到
了一个金属物件。她已经摸到钥匙了,但是没法把胳臂再伸出一点去把钥匙抓近
些。她的下一个措施是,把别在撕断了的肩带上的别针取下来,弯成一个钩形。
然后,如同阿拉伯人把鱼钩藏在楔形面包片里面钓鱼那样,开始工作了。在她急
得快要哭了的时候,她那个钩形别针钩住了钥匙,把它钩到了手指能够摸着的地
方。然后,她把钥匙从稀泥沟中抓到门里面来。
维多利亚跪在地上,非常钦佩自己的天才发明。她用泥手抓起钥匙,捅进锁
孔中。这时,她听到附近有些野狗狺狺狂吠,便等了片刻,然后,转动起钥匙。
她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一个小缝。维多利亚小心谨慎地从缝隙中向外望去。房门
连接着一间很小的外间屋,屋子那头有一扇房门开着。维多利亚等了一会儿,然
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那间外屋的屋顶上到处是大豁口,地上也有一两个坑。
尽头的房门外边是一段用粗制土坯垒起来的楼梯,通到外面的花园里。
这就是维多利亚所要观察的全部的周围环境。她又蹑手蹑脚地走回她那囚
室。今天晚上不会有什么人来找她了。她准备等到天黑下来,等到这个小村子或
是市镇大致安静下来,人们进入梦乡,那时再走。
另外,她还注意到一件东西。外屋房门附近有一块破旧不堪的黑布,卷做一
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