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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耐心和信心,”他自言自语地说,“要有耐心和信心。”
维多利亚恭恭敬敬地小声表示同意,转过身去走了。然后,她想起来把打字
稿子忘在那里了,又转了回去。这时,赖斯波恩博士看了她一眼,那种眼神把她
吓了一跳。那种眼神很明显地表露出对她十分怀疑。她感到很不自在,不知道自
己受到怎样严密的监视,也不知道赖斯波恩博士对她存何看法。
达金先生给她的指示是十分明确的。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汇报,她得遵照接
头联系的具体规定。达金给了她一条褪了颜色的粉红色旧手绢。如果她有任何事
情需要汇报,按照规定,她应该像往常一样,薄暮时分,在住处附近沿着河岸散
步。在那一带的房子前面有一条长约四分之一英里的窄路。在这条路上有一长节
台阶通到水边,那里经常拴着小船。
台阶顶端的一根木头柱子上,钉着一根生了锈的铁钉。维多利亚如果想跟达
金联系,需要把那条粉红色手绢剪下一块,系在上面。她非常苦恼地思忖着,到
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必要取得联系。她只不过马马虎虎地做着一种报酬很低的
工作。只是偶尔才能见到爱德华,因为赖斯波恩博士总是接二连三地派他到远处
去。目前,他刚刚从波斯回来。在他外出期间,维多利亚跟达金会了一次面。这
次会面,时间既短,内容又不怎么令人满意。达金曾经指示她去蒂欧旅馆一次,
询问一下旅馆侍者,她是否把一件毛衣忘在那里了。对方回答说,没有拾到她的
毛衣。这时,马柯斯走了出来,立即匆匆忙忙地陪她来到河岸上喝上一杯。同
时,达金蹒蹒跚跚地走了进来,马柯斯便招呼他过来一块儿喝一杯。紧接着,正
在达金嚼着柠檬的时候,有人把马柯斯叫走了。只剩下他们二人面对面地坐在一
张油漆过的小桌旁边。
维多利亚忧心忡忡地承认,一点儿进展也没有。而达金却十分宽厚地为她打
消顾虑。
“亲爱的孩子,情况是这样:你连要寻找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连是否有什
么东西需要寻找都不知道。大体说来,你对橄榄枝协会有什么成熟的看法?”
“实在令人迷惑不解。”维多利亚慢条斯理地说。
“迷惑不解,是的,是这样。你看,它是不是冒牌的?”
“我不知道,”维多利亚慢腾腾地说,“涉及到文化这个问题,人们就根本
不去多想了。不知道你是否理解我的意思。”
“你是说,如果是个慈善事业,或者是个财政企业,人们便会仔细考虑,究
竟是怎么回事儿,而每当涉及到文化这个方面,就没人会那么过多考虑了,是这
个意思吧?你说得一点儿不错。我丝毫也不怀疑,你能在那儿找到真正的热心
人。但是,这个组织是不是被人利用了呢?”
“我觉得,那里边有很多共产党的活动,”维多利亚疑惑不定地说,“爱德
华也有这种感觉——他要我看卡尔·马克思的书,然后等着瞧,看看会有什么反
应。”
达金点了点头。
“很有意思。到目前为止,有什么反应吗?”
“没有,还没有什么反应。”
“赖斯波恩这个人怎么样?他是不是个冒牌的人物呢?”
“说实在的,我觉得他——”维多利亚的话音听起来显得疑惑不定。
“你知道,这个人我倒是挺担心的,”达金说,“因为他是个大人物。如果
真有共产党策划什么阴谋——学生和年轻的革命分子没有多少机会能接触到总
统。警察采取一些行动,便能防止他们从街上扔炸弹。但是,赖斯波恩可不一
样。他的地位很高,一向大力从事公共慈善事业,因而享有盛名。他有可能跟去
参观的显要人物直接接触,他也很可能会进行这种接触。我很想掌握这个人的情
况。”
“是这样,”维多利亚自言自语地说,“一切都围绕着赖斯波恩。”几个星
期以前跟爱德华在伦敦初次见面时,他就含含糊糊地说,这里的事情有些“可
疑”,根源就在他的上司。而且,维多利亚突然得出结论,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
儿,或是谁说过什么话,引起了爱德华的疑虑不安。因为,维多利亚相信,人的
头脑就是这样工作的。一个人,如果产生了模模糊糊的怀疑或是不信任感,那绝
不仅仅是预感——事实上,那总是由于某种原困引起的。如果现在能让爱德华好
好回忆回忆,把引起他怀疑的事情回想起来,那就好了。若是他们两人一起回
忆,一起商量,便可能使爱德华想起引起他怀疑的事情或者事件。维多利亚想
道,她自己也得这样用心回忆回忆,当她走到蒂欧旅馆的阳台上,看到鲁波特·
克罗夫顿·李爵士正在阳光下坐着的时候,使她感到吃惊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当
然,她本来以为,鲁波特爵士那时应该呆在大使馆里,而不是住在蒂欧旅馆里。
不过,这种想法不会使她产生那么强烈的反应,认为他出现在蒂欧旅馆里是不大
可能的事情。她要把那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从头至尾,一遍一遍地回忆回忆,还
得催促爱德华,把他以前跟赖斯波恩博士接触的情况照样回忆回忆。下次跟他单
独会面时,一定要叮嘱他。可是,要单独和他会面,并不那么容易。就从目前来
说吧,他到波斯去了一段时间,现在刚刚回来。在橄榄枝协会里,进行个别交谈
是根本不可能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口号(“对你怀着敌意的人的耳朵正竖着
听你讲话”)好像已经写得满墙皆是。在她赁居的那所亚美尼亚人住宅里,情况
也是如此,私下交谈绝对没有可能。说实在的,维多利亚想道,尽管能见到爱德
华,可是,就这一点来说,如果本来就呆在伦敦,没有到巴格达来,也跟这没有
什么区别!
不过,这种说法并不那么正确。这一点,不久就得到了证实。
爱德华拿着一些手稿来找她,说道:
“维多利亚,赖斯波恩博士希望你能马上把这些材料打出来。特别要注意第
二页,那一页上有些很难认的阿拉伯名字。”
维多利亚叹了一口气,拿起一张纸来夹到打字机上,像往常一样,匆匆忙忙
地打了起来。赖斯波恩博士的笔迹不难辨认,维多利亚庆幸自己这次没出那么多
错儿。她把已打完的第一页稿纸放在一边,开始打第二页。这时,她立刻意识
到,爱德华要她特别注意第二页的用意所在。原来,第二页的顶端上用曲别针别
着一张很小的便条,上面是爱德华的笔迹:
明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到外边散散步,沿着底格里斯河到麦莱
克·阿里王官那边走走。
第二天是星期五,星期五是他们的休息日。维多利亚此时的情绪像温度计里
的水银柱一样,直线上升。她打算穿上那件碧绿颜色的套头毛衣,还想洗洗头
发。她住的那所房子里,人们交往的礼节过于繁褥,因而她很少有机会自己洗头
发。“可是,又的确需要洗了。”她不由自主地说出声来。
“你说什么?”凯瑟琳带着怀疑的神情抬起头来问道。她的桌子就在旁边,
这时,她正在整理一堆通知单和信封。
维多利亚一边很快把爱德华的便条撕成碎片,一边轻声地说:
“我的头发该洗洗了。这儿的理发店大多数都脏得吓人。我不知道该去哪儿
洗洗才好。”
“是的,不但很脏,而且价钱很贵。不过,我认识一个女孩子,洗头发的技
术很高,而且毛巾也很干净。我可以带你去。”
“太感谢你了,凯瑟琳。”维多利亚说。
“咱们明天去吧,明天是假日。”
“我明天不想去。”维多利亚说。
“为什么不明天去呢?”
凯瑟琳那十分怀疑的眼光直直地盯着她。维多利亚觉得,她对凯瑟琳感到厌
烦乃至厌恶的那种心情开始变得强烈起来。
“我倒是愿意出去散散步——呼吸点儿新鲜空气。这儿像关禁闭似的,闷得
厉害。”
“你能到哪儿散步去?巴格达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去散步。”
“我去找找试试。”维多利亚说。
“去看个电影比散步好得多。要不,明天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