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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达返回丈夫身边,流着眼泪承认,自己试图洗掉病毒的努力已经失败。
“病毒是搓洗不掉的。”
当然,这时谁也没有想到,已经有多少病毒在搓洗时流到了城市排水网道里去了。
乌达洛夫和教授好不容易才说服隐身夫妇回家去睡觉,当然他们也对萨维奇夫妇的要求作出了承诺,答应一块儿送他俩到家,并在家里作好安排。
打他们身旁走过的路人都很惊奇:看到的明明只是两名中年男子在边走边谈,可听到的,却清清楚楚是四个人的话音,而其中一个还是女人的呢。
乌达洛夫懂得,即使萨维奇夫妇在骂人,也不应当责备他们,因为他们现在正生活在恐怖之中。万一病毒永远消除不掉呢?试想,你和心爱的丈夫一块走着,可他实际上并不存在,只有他的声音,天知道从何处传来。你匆匆赶回家来,怎么也不能相信,家宅也同样不复存在。事物的一半在有形的世界里已经变得无形。请尝试一下在隐形物质世界里成为隐形人的滋味吧!
萨维奇顺着话音摸到了妻子的肩膀,再顺摸下去,终于握到了她的手掌。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地走着,宛如一对受惊的孩子。当然,这一点教授和乌达洛夫是想像不到的。
当四人到达已见不到的萨维奇住宅时,情况看来比一小时前还糟。不仅房子没了,周围的花草树木也没了。原来是园地的地方犹如黑漆漆、空洞洞的深渊,连街上的路灯也照不见那黑洞的尽头。隐形病毒已逼近了邻居,屋里灯光明亮,透过明净的窗玻璃,看得到准备就餐的一家人。但是侧面的墙壁已经不见,而目前围桌就餐的人只不过是下一步被吞食的目标。这一点明茨教授本人也未曾料到。
乌达洛夫抑制住了自己差点爆发而出的惊叫,但万达怎么能抑制呢!
“走吧。”明茨喊着她,“别怕,这不过是一种假象而已。您前面是坚实的土地,再往前,就是您心爱的家了。莫埋怨,莫害怕,大步往前走啊!”
“不行!”万达仍在反驳。
“只要我们进到里边,一切就会好起来的。”教授仍在耐心地劝说着她,并伸手在半昏暗中摸索。当摸到万达时,他就轻轻地推着她的脊背。他感到吃惊,这么热呼呼的脊背竟然也会隐形!万达紧紧地拉着丈夫的手,没有放开。乌达洛夫殿后。
迈出头几步比什么都艰难。乌达洛夫觉得,在这匿迹的深渊上方迈步,就如同在三层楼高的玻璃板上行走。要学着适应,不能往下面看。但乌达洛夫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因为几度“哎哟”的痛苦叫声伴随着身子碰到栅栏的撞击声同时传来。
随后算轻松了些。现在大家都用手往前摸索着,已经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了。现在萨维奇的手指已经在自己无形的裤兜里摸到了钥匙,随即取出,另一只手又摸到了看不见的锁孔。锁开了,轻轻一推,看不见的门便嘎吱响了一声,门终于打开了……
萨维奇走进家中,就有一种空间狭小、墙壁在移动的感觉。过道狭窄,两人只能放开手,挤在一起走,这时他们沉重的心情总算放松下来了。
进入房间后,明茨建议道:“今晚早点安歇。望你们今后坦诚相待,如果你们当初不想方设法对自己的生活伴侣盯梢的话,你们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尴尬的局面了。”
“怎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万达叫起来。
“真是这么回事吗?”萨维奇也同样叫了一声。只有这时,他们才认识到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愚蠢。
“唉,请原谅我……”萨维奇真心地说。
“道歉的话,留着以后去说吧。”明茨打断了他,“我和乌达洛夫该走啦。你们躺下睡觉,交换一下自己的感受吧。”
“您说什么?”万达突然感到受了侮辱,“您不该要我们当着全市人的面脱衣服呀!”
“市里的人是看不见你们的,也根本不会想到你们!”明茨说,“晚安!”
他和乌达洛夫用手摸索着离开屋子,出了院门。
“但是,您保证这一切都会过去吗?”万达在后面大声发问。
“后天就没事了。”明茨再次保证。
“不能提前一点吗?”
“我们是跟大自然作斗争。”明茨回答,“非一般等闲之事。”
万达将信将疑,不再吭声。
明茨一把将乌达洛夫拉离那黑魆魆但仍充满话音的地方。他已经意识到,邻居及其房屋现在已经有一半被病毒吞食了。他们应该尽其所能去查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迅速地走在街上。
“当着他俩的面,我不能说,”明茨主动承认,“我惊惶极了!”
“我简直就被吓坏了!”乌达洛夫也有同感。
“说不定明后天我们整个古斯里亚尔就可能全部消失。”
“人们没有丝毫思想准备,惊慌即将开始,牺牲自然不可避免。”
“你可别那么紧张,乌达洛夫。现在先上我家去,坐下来把一切好好地分析一下。”
遗憾的是,他们已来不及分析了。因为当他们走近普希金大街16号宅院时,16号房屋也已经不见了,那地方也现出了黑魆魆的深渊,而且已漫及左邻右舍。乌达洛夫心有余悸地摸索着,走到自己家门前,原来是他的家的那地方现在只有一点雾蒙蒙的余光。起初他犹豫不决,而后才终于意识到,世界已在消失,惟有那灯光尚未熄灭。
明茨和乌达洛夫站在街道中央。
“那儿有我的家人,”乌达洛夫绝望地说,“他们可能会碰得遍体鳞伤。”
“应当立即采取行动。”明茨终于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乌达洛夫本想仔细听听,明茨有何高招可以抵抗病毒。可他举目一看惊得目瞪口呆,原来他面前站着的已经不再是明茨教授了,而只是教授的右半身——他的左半身已经被病毒遮没。
“你也正在消失。”乌达洛夫说。
“这以后再说吧,”明茨说,“我们得马上跑到地区无线电台去,向人民作个交待。”
可那里的值班员任乌达洛夫怎么说也不放他进去,而当1/4可见的明茨出现时,他立刻被吓昏过去。乌达洛夫趁机跑上楼,向台长急切地说明了来意。台长也不情愿,直到1/8可见的明茨教授到来,台长方才同意播放他们的特别通告。
乌达洛夫和明茨教授轮流播讲了一整夜。一个消除隐形病毒的临时指挥所也宣布在广播电台正式成立。至凌晨时,消失的城市已不止古斯里亚尔,还有沃洛格达,而且隐形病毒已开始悄悄地逼近奥地利。几个小时后,整个世界完全消失,古斯里亚尔便成了公认的世界首都,因为消除隐形病毒的指挥所就设在那里……
然而主要的问题还不止于此。
虽然,明茨和乌达洛夫向世界播发了无线电通告:“……我们虽然无影无踪,但我们仍旧是人!”但是,无论乌达洛夫、明茨,还是俄罗斯政府却不知道,才过了几个昼夜,地球就面临了一次更为可怕的灭顶之灾。原来银河系有一个正慢慢死亡的灰色行星,其万恶的统治者在银河系作恶多端,一心想主宰整个银河系。他一直把地球视为首敌,正亲率强大舰队以高速逼近地球,欲把地球一举消灭,可恶棍们始终无法找到地球。
根据一切资料、一切星系图和潜入地球的间谍提供的情报,地球本应处在电脑所计算确定的地方。但凶残的首领及各舰长面对黑魆魆的宇宙深渊,用尽一切手段察看了一遍又一遍,都看不到地球的任何踪影。于是他们把间谍和提供情况的其他人统统处死,把“说谎”的电脑砸烂,还把储备的酒精和麻醉品全部销毁。随后,这群狂怒的恶棍便掉头驶向茫茫的宇宙。由于他们气昏了头脑,整个舰队都冲进太阳,在高温中灰飞烟灭。从此,在全宇宙范围开通了一条通往和平与进步的大道。
两年后,乌达洛夫飞到了银河系中心,在那里他才得知了地球幸免过一场劫难。
萨维奇两口子日子过得比往常融洽了。明茨教授已不再受良心的折磨,他把盛病毒的试管全部交给了联合国。现在地球上已不存在战争的可能性了,怎么能跟看不见的敌人作战呢?靠触摸吗?
婉玲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