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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的南境1湮灭-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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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过后,沼泽里又传来每晚都出现的叫声,我们围坐在火堆旁,一开始还醉醺醺地回应那呼叫,仿佛故作英勇。如今,与地下塔相比,沼泽里的这头野兽就像是老朋友。大家都很有信心,最终将拍下它的照片,记录它的习性,给它戴上标识牌,并在生物分类中替它找到合适的位置。我们应该可以了解它,但对于地下塔,大家却担心难以达到类似的了解。然而那呜咽的声音越来越激昂,几乎趋于愤怒,仿佛知道我们在嘲讽它,于是大家不再回应它的呼号。一阵不安的笑声过后,心理学家适时把握住机会,开始讨论明天的计划。

“明天我们回到隧道里,往更深处走,并且依照建议采取预防措施——戴上面具。我们记录下墙上的文字,希望能估算出它已存在多久、隧道有多深。下午则回来进行日常勘察。我们每天都将重复这一安排,直到对那隧道有足够了解,搞清楚它在X区域中的地位。”

是塔,不是隧道。以她那轻描淡写的态度,就像是在讨论调查废弃的购物中心……然而她的语气似乎有种事先预演过的感觉。

然后,她突然站起来说了几个字:“整合权力。”

身边的勘测员和人类学家立即松弛下来,双眼恍惚无神。我吃了一惊,但也模仿她们的模样,并希望心理学家没有注意到延迟。我并未感受到任何强迫的压力,然而我们显然经受过预先调节,听到心理学家念出那几个字就该进入催眠状态。

心理学家的姿态比刚才更坚定,她说:“你们记得讨论过有关隧道的几个选择。你们发现,大家最终都同意我的意见是最佳行动方案,对此,你们很有信心。每次想到这一决定,你们都会经历平静安心的感觉,回到隧道里之后,你们也将继续保持平静,但仍会像作训时那样应对刺激。你们不会无谓地冒险。

“在你们眼中,这栋建筑依然由碎贝壳和岩石构成。你们完全信任自己的同事,始终与她们保持友情。等到你们从这栋建筑里出来,只要看到飞鸟,便会强烈地意识到,你们是在正确的地点做正确的事。当我打一下响指,你们会忘记这段话,但仍将遵从我的指示。你们会感觉很累,想要回到自己帐篷里好好睡一觉,以迎接明天的行动。你们不会做梦,不会有噩梦。”

她讲这段话的过程中,我一直凝视着前方,当她打完响指,我根据另外两人的行为作出反应。我相信心理学家并无怀疑。我也跟其他人一样回到自己的帐篷。

除了地下塔,我现在有了新的信息。我们知道心理学家的作用是在气氛紧张时让团队保持稳定与冷静,而其中一个方法就是催眠暗示。我并不责怪她担当这一角色。但目睹这种情形赤裸裸地展现在面前,我仍感到很困扰。知道自己会受到催眠暗示是一回事,但作为旁观者亲身经历则是另一回事。她能对我们施展何种程度的控制?她说,在我们眼中,那座塔依然由碎贝壳和岩石构成,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可以猜到孢子对我的影响之一:让我对心理学家的催眠免疫。这搞得我就像是在偷偷跟她作对一样。即使她的目的是善意的,然而一想到要向她承认对催眠具有抗力,我便感觉一阵不安——尤其是那意味着我在训练时获得的所有条件反射调节,效力都将越来越小。

我现在隐藏了两件秘密,而不只是一件,也就是说,我已经开始无可挽回地游离于勘探工作及其目标之外。

游离状态,无论以何种形式呈现,对于此地的勘探任务来说都不算新鲜事。这一点我很清楚,因为我有机会看过第十一期勘探队成员返回之后的面谈录像。一旦确认这些人已返回从前的生活环境,他们就被隔离起来,并接受询问,要他们描述经历。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的家人都会发现至亲的回归有点古怪,有点吓人,然后给政府机构打电话,这其实也挺合理。返回者身上的所有纸张都被上级收走,供检查与研究用。我们也可以查看这些信息。

面谈过程都相当短,所有八名成员所描述的情况也是一致的。在X区域内,他们并未经历任何反常现象,没有测量到反常数据,也没人提及反常的内部冲突。但过了一段时间,每个人都强烈地想要回家,并付诸行动。他们中没人能够解释自己是如何跨过边界返回的,以及为什么直接回家,而不是先向上级汇报。不知出于何种缘故,他们一个个放弃勘探任务,留下日志,游荡回家中。

面谈过程中,他们表情友善,目光坦率,即使语调略显平淡,也跟他们返回时那种似梦似醒的平静状态是一致的——就连那名结实精瘦的勘探队军事专家也不例外,他原本性格活跃,精力充沛。从受影响的效果上来说,我无法区分这八个人。我有种感觉,他们仿佛透过一层薄纱看着世界,仿佛隔着遥远的时空与提问者对话。

至于那些纸,其实是X区域里的地形草图或简要描述。有些则是卡通动物或队友的漫画像。所有人都曾画过那座灯塔,或者写下有关它的描述。从这些纸张中寻找隐藏含义就像从周围的自然界里寻找隐藏含义。即便它真的存在,也只有懂得窍门的人才能发现。

当时,我寻找的是遗忘,我在一张张茫然而陌生的脸上,寻找某种温和的逃避,寻找一种并非死亡的死亡,而其中有一张脸熟悉得令人痛心。

02融合

早晨醒来,我的感官变得尤其灵敏,粗糙的棕色松树皮、啄木鸟惯常的俯冲飞行,此类细节都显得十分清晰。由于步行四天来到大本营而造成的疲惫感也消失了。这是孢子的又一个副作用,还是因为一晚上的充分休息?我感觉精神好极了,根本不在乎答案。

然而,我的沉思很快被噩耗打破。人类学家失踪了,她帐篷里的个人物品也不见了。在我看来,更糟的是,心理学家似乎情绪不太稳,就像没睡觉似的。她古怪地眯缝着眼,头发比平时散乱。我注意到她靴子两侧沾有泥土。她倾向于将重心移到右侧,好像受了伤。

“人类学家在哪儿?”勘测员问道,而我站在一边,试图理清状况。我没说出口的问句是,你把人类学家怎么了?我知道这样问不太公平。心理学家跟从前并无分别;她的秘密魔法被我发现并不一定代表她就是个威胁。

面对我们逐渐增强的恐惧,心理学家作出如下奇特的陈述:“我昨晚跟她谈过。她发现这座……建筑……让她感到不安,甚至不想继续参与勘探。她已经回边界等待撤离。她带走了一部分报告,好让上级了解我们的进展。”心理学家总是习惯在不合适的时机露出一丝微笑,让我很想扇她一巴掌。

“但她留下了装备——还有枪。”勘测员说。

“她只带走必需的物品,这样我们就能拥有更多——包括额外的一把枪。”

“你认为我们需要额外的枪吗?”我问心理学家。我的确很好奇。我发现,在某些方面,心理学家就跟地下塔一样有趣,包括她的动机、她的理由。此刻为何不使用催眠?虽然我们都曾经过反射调节,有些事或许仍无法通过暗示来解决,或者重复多次效果便会减退,又或者由于昨天的经历,导致她现在精力不足。

“我想我们不知道会需要些什么,”心理学家说,“但假如人类学家无法正常工作,我们绝对不需要她留在这儿。”

我和勘测员瞪着心理学家。勘测员交叉抱着双臂。我们都训练过如何留意观察同事的精神状况,以发现突发的紧张或失常迹象。她的想法多半跟我一致:我们此刻需要作出选择。我们可以接受心理学家关于人类学家失踪的解释,也可以拒绝。假如拒绝的话,那就相当于指责心理学家欺骗了我们,因而在重要时刻对她的权力可以不予承认。假如我们沿着那条小路往回走,试图赶上人类学家,以证实心理学家的叙述……然后我们还愿意回大本营吗?

“我们应该继续执行原计划,”心理学家说,“我们应该去调查……那座塔。”在眼前的形势下提到塔,就像是公然乞求我的支持。

但勘测员犹豫不决,仿佛仍在抵抗心理学家昨晚的催眠暗示。这让我担心另一件事。在调查完地下塔之前,我不能离开X区域。这一事实已渗透我的全身。此种情况下,我无法想象这么快又失去一名组员,留下我独自跟心理学家相处。因为我仍对她不太放心,也不清楚孢子的效果。

“她说得对,”我说,“应该继续执行任务。没有人类学家我们也能应付。”但我专注地凝视着勘测员,以此向她俩明确示意,人类学家的事以后还要再查。

勘测员沉着脸点了点头,然后移开视线。

我听到心理学家长舒了一口气,不知是因为解脱还是疲惫。“那就这么定了。”她说,然后从勘测员身边擦过,开始准备早餐。以前总是人类学家做早餐。

在地下塔边,情况又变了。我和勘测员准备好轻便的袋子,带上食物和水,足够在下面待一整天。我俩都带了武器,也都戴上呼吸面具以隔离孢子,尽管那对我来说为时已晚。我俩也都戴着配有固定照明灯的硬质盔帽。

然而心理学家站在外围地势较低的草地上说:“我就在这儿戒备。”

“戒备什么?”我怀疑地问道。我不愿让心理学家处于视线之外。我希望她也身处勘探的风险之中,而不是站在我们头顶上方,暗示着居高临下的一切优势。

勘测员也不满意:“你应该跟我们一起。三个人更安全。”她的语气近乎恳求,似乎承受着巨大压力。

“但你们需要确认入口是安全的。”心理学家一边说,一边将弹匣压入手枪。刺耳的摩擦声造成的回音比我预期的更久。

勘测员紧紧握住突击步枪,我看到她的指关节都发白了:“你得跟我们一起下去。”

“大家一起下去的话,风险并无回报。”心理学家说,从她的语调,我听出其中含有催眠指令。

勘测员紧握步枪的手放松下来。一时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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