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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娘皱眉:怀的又不是我们的孩子,做什么要我们担待?
惊鸿在轿子里听得直笑,一旁子玦古怪地看她一眼,再偷偷拉开帘子看看前面:仇人?
不是仇人。惊鸿笑眯眯地道:只是路人,但是不想让她罢了,以前让得太多,现在还让就是傻了。
子玦眨眨眼,有些不明白,还是选择了看戏。外头绣娘的话将冬雪给气着了,又不知道该怎么骂回去,当下只能扭头看着轿子:夫人,前面有人要闹事,我们过不去了!
姽婳掀开帘子,脸色有些青白,肚子也大得很了,跟个圆球一样。
尚书家的轿子也敢拦,还想挑事?
姽婳最近心情一直低落,好不容易出来走走,也能碰上个拦路的,心下就更是暴躁。她这几个月已经被捧习惯了,全府都惯着她,身子也重了,更是没人敢惹她,现在哪里还能受得住委屈?
原来是四品尚书家的轿子。绣娘笑吟吟地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开吧,护国将军夫人的轿子,可不是你们能拦的。
姽婳脸色一白,掀开帘子就站了出来,一手撑着腰,一手护着肚子,恶狠狠地看着对面纹丝不动的轿子道:原来是将军夫人,当真是故人了。这么大的口气是要说给贱妾听的?可惜贱妾就算地位不如夫人,到底还是怀着身子呐!
怀着身子的人,全天下都得让着她。
子玦看了惊鸿一眼,他一直觉得这女人聪明伶俐,也算大度。外面那声音尖酸难听,也不必去多计较
旁边的人站了起来,掀开帘子就笑道:绣娘已经说了,你怀的身子又不是我的,怀着又如何?
子玦张大嘴,看着惊鸿这举动,傻了。
你姽婳脸色发白,没想到惊鸿会站出来驳她,气得身子直抖。
夫人别动气。冬雪连忙上来扶着姽婳,瞪一眼惊鸿那边,道:您怀的可是少爷老夫人的宝贝,出不得半点闪失。咱们比不过人家高贵,让道就是了。
姽婳气不过,看着惊鸿还想再说,冬雪压着她的手道:夫人冷静,人家妒嫉您怀着身子,故意想让您生气呢,您要是真气出个好歹来,不是让人得意么?
惊鸿嘴角抽了抽,用看痴儿的眼神看了冬雪一眼,转身坐回轿子里。
我还以为你要跑过去打她呢。子玦嫌弃地看着惊鸿道:那么没身份的人,你出去理她们干什么?
惊鸿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笑道:闲的。
手指微微收紧,感觉轿子又继续往前走了,便知那头是退出去了。惊鸿叹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个疙瘩。瞧瞧人家怀着孩子多趾高气扬啊,她怎么就怎么就怀不上呢?
到天香楼食不知味地用过午膳,惊鸿带着子玦刚跨进沈家大门,就听得家奴们都在议论。
真是善恶有报,不是她的终究不是她的!
走近就听得这样一句,惊鸿挑眉,看着他们问:什么不是什么的?
夫人。几个家奴惶恐地行礼,低着头不说话了。惊鸿奇怪地看着他们,半天得不到回答,便转身边嘀咕边走:子玦,我们错过什么热闹了?
子玦摇头,他现在只想回去继续练字。
惊鸿!花锦精神奕奕地坐在她的院子里,看她一进来,便笑眯眯地朝她招手。
你怎么过来了?惊鸿连忙过去,左右将花锦看了看,生怕她磕着碰着哪儿,顺道将所有尖锐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别折腾了。花锦翻了个白眼,又笑着将惊鸿拉过来:你听说那件事了么?哎呀呀,我就等着你回来和你一起幸灾乐祸呢。
惊鸿一脸茫然:什么事?
花锦脸色一顿,嫌弃地看她一眼:真是两耳不闻外间事,萧家少奶奶今日不知怎么动了胎气,现在已经将全京城的大夫都招去府里了,听说是凶险得很,老夫人都在屋子里开始烧香了呢。
动了胎气?惊鸿心里微微一动,低头和子玦对视了一眼。
该不会是他们今天惹的吧?
只是动胎气,怎么搞得沸沸扬扬的?惊鸿小声问了一句。
萧家那盼孙子的德性你还不知道么?花锦哼哼道:眼看着要临盆了,让她到处乱跑。现在多半是要早产了,还不把萧家人吓死。早就有榜贴出来,说是要花重金请大夫保胎了。
惊鸿觉得有点愧疚,姽婳今日多半是被她气着了,早知道这么严重,巷子里让让她就好了。
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花锦斜了惊鸿一眼,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悲天悯人的情怀暂时收起来,凌惊鸿,那是抢了你相公的女人,怀着的东西是把你赶出萧府的罪魁祸首,你跟着难受个什么劲儿?
惊鸿忧郁地仰望房梁,淡淡地道:我觉得这样不善良有点不好,先让我为她难过一会儿,一会儿之后再幸灾乐祸。
子玦:〃
他突然觉得大人的情感真的很复杂,这两个女人更是可怕,他还是先回去练字好了。
萧府的人进进出出,满屋满院都是大夫。萧琅行色怱怱地从户部回来,老夫人更是跪在佛前念念有词。
怎么会动了胎气?萧琅脸色有些吓人,看着冬雪,咬牙问。
冬雪在门口哭得凄惨,断断续续地道:夫人这是这是在外头受了委屈气不过才会动了动了胎气
谁给她委屈受了?萧琅不耐烦地问。
冬雪嗫嚅着看了萧琅一眼,像是鼓足了勇气才道:护国将军家的夫人。
萧琅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发生什么了?
姽婳在床上哎哟哎哟地叫着,大得吓人的肚子怎么看都危险得很。大夫们冷汗涔涔地把着脉,可是姽婳又哭又闹,根本都把不好。
您进去问夫人吧。冬雪欲语还休,最后委屈地低了头。
这么一看,仿佛惊鸿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委屈死了姽婳。
萧琅深吸一口气,抬步踏进屋子。一些大夫已经退出去,钱也不拿就走了,两个大夫支支吾吾说是动了胎气,还不至于早产,就也跟着退了出去。
☆、第七十一章
看着萧琅进来,姽婳稍微收敛了些,只拿一双含泪的眼看着他:相公,我肚子疼
萧琅心里有些厌烦,但是看着她那肚子,也只能心平气和在床边坐下:好生休息吧,大夫都说不会小产了,弄得这般沸沸扬扬地干什么?
姽婳脸色微微一僵,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咬牙道:都是庸医,我疼成这样,竟然都不好好保我的孩子。说什么只是动了胎气,万一要是早产了呢?
那也不用找这么多人来。萧琅面无表情地道: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了,难免脸上不好看。
姽婳本就觉得委屈,结果萧琅还这般不帮着她,当下心里就更恼了:什么叫脸上不好看?你现在倒是嫌弃起我的出身来了?我为你辛辛苦苦怀孕七八个月,还要看着你抬其他姨娘进来,你现在反过来嫌弃我?
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听得人就更是烦躁,萧琅终于是忍不住站起来,冷淡地道:你好生休息吧。
萧琅!姽婳气结,一使力从床上爬起来,抓着萧琅的袖子道:你又要去哪个狐狸精那里?我都这样了,你还舍不得陪我?
还想着能趁这事咬凌惊鸿一口,顺便让萧琅多心疼自己,增进夫妻的感情。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呢?曾经都肯因为她而抛弃妻子的男人,现在为何就对她这样冷淡?
姽婳眼睛红着,死死抓着萧琅的衣袖不肯放。
萧琅心里愈加烦闷,伸手就将自己袖子扯回来,冷冷地道:你别忘记了,你当初也是个狐狸精。
提起以前的事情,萧琅心里就很是不痛快。他是后悔了,后悔怎么就捡了鱼目丢了珍珠,从前不曾好好珍惜惊鸿,倒娶了这么个骄纵任性的青楼女子回来。
但是,现在后悔还有用么?
姽婳不甘心地再抓住萧琅的衣袖,跪在床上尖声道:我是狐狸精,到底也还是怀着你的孩子,你若是今天就这么走了,大不了就一尸两命!
外头的冬雪听见声音,想进来又不敢进来,心里实在忍不住叹息。姽婳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分明有很多可以利用的本钱,偏生每次都用最笨的方法去留住男人,这样的女人,当真不是个好主子。
萧琅听见这话脸就沉了下去,冷哼一声看着她道:一尸两命便一尸两命,我还可以再娶再生。
姽婳气得浑身直抖,眼里的眼泪直掉:萧琅你这畜生!
她一定是得报应了,这样狠心又无情的男人,她争来干什么?早该卷了他的财物早些跑了!
这么一说她才想起,她这会儿跟他争辩个什么?只要有钱
姽婳像是突然想明白了,正想松开萧琅的袖子,抬头跟他道歉,但是话早已经落进萧琅耳里。堂堂尚书郎,当朝少有的年轻有为者,一贯受人追捧,哪里容得下一个女人来骂他?
萧琅当即便再次摔开姽婳的手。
你这泼妇!
力道没控制好,到底是用得大了些。姽婳一个没跪稳,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啊!这次当真是痛得叫了出来。
姽婳脸色煞白,萧琅也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拉起来抱回床上。
夫人!冬雪也连忙跑进来,往姽婳身下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见红了!
我的孩子!姽婳痛呼了一声,额头上全是冷汗。萧琅两三步跨出去,大喊了一声:大夫!
萧家又吵嚷了起来,哭声、尖叫声和佛堂的诵经声混成一团。
惊鸿坐在院子里和花锦吃茶,太阳落山了,晚霞格外地好看。
还没原谅大哥么?惊鸿和花锦聊着天,看着她的肚子道:总归是跑不掉的了,僵着干什么?
花锦哼哼了两声,咬着酥饼道:男人总是占便宜的,女人总是要伤心的,凭什么?谁规定的怀了孩子就不能和离?大不了我生下来就走。
惊鸿听得边笑边摇头:你啊,一贯是嘴巴上厉害。当真要你丢下自己的骨肉离开,你还不一把火烧了沈家?
花锦撇撇嘴,眼圈毫无预兆地红了些: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偏是我要被辜负?
被抛弃的被背叛的都是女人吃亏,女人出墙男人还能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