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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着这话,心里咯噔一声,又是气又是恼。他要削弱兵权,可是却不能没有沈墨这只老虎啊。沈墨一向冷静,这次怎么这般冲动?竟然给他玩釜底抽薪!
气归气,知道沈墨出宫去天牢了,皇帝也就明白了点,连忙让太监去天牢传旨。
不知道是哪里漏水,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上,惊鸿动也动不了了,脸色煞白,第五次晕了过去。
细细的银针直往指甲里插,疼得她连喊也喊不出来了。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几回,狼狈得紧,十根手指都被那指夹绞过一遍,现在已经都肿了起来。
一盆凉水泼下来,惊鸿一个激灵,又从那无边的黑暗里被惊醒。
认还是不认?嬷嬷眯着眼,看了一眼地上放着的钉板。
惊鸿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真想说什么的话,大概是问候这嬷嬷的祖宗十八代。疼痛从手指传到心里,叫她几乎就想这么死过去了。她一死,沈墨也就没有事了。
把她抓起来,按上去。嬷嬷冷了脸,吩咐身后两个狱卒。
身上的绳子被解开,惊鸿迷迷糊糊地看见地上的钉板,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沈墨那把匕首。
她的男人啊,曾经在桃花会上救下她与花锦的时候,风华绰约。他有好看的眉眼,却也有美人没有的铁血气质,有他在的地方,总是让人觉得万夫莫敌,无比的安心。
她认识沈墨,再到后来嫁给他,再到现在,算起来也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他没有越界丝毫,相敬如宾,只是不是当真的夫妻,却也是神仙眷侣了。
哦不,她这样的人是要下地府的,他才是神仙。
膝窝被人一踹,整个人就跪了下去。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骨头都像是被刺穿了一样。
啊!!!
嗓子已经哑了,却还是忍不住嘶哑地喊了出来。额头上出满了汗,身子忍不住一阵痉挛。惊鸿觉得自己一定离死不远了,浑身的力气已经用尽,只有无边无际的疼痛涌上来将她淹没,呼吸都是困难。
但是沈墨让她等他,她好歹要留最后一口气,等他来。
死亡离得太近,让人忍不住开始乱想。下辈子要是先遇见沈墨就好了,先遇见他,自己是完整的,那就把自己给他,两人一起好好过日子吧。
昏死过去的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咆哮。惊鸿眼前一黑,已经听不清那人喊的是什么了。她太痛太累,需要好好睡一觉。
下辈子去一个没有天牢的国家吧。
☆、第四十二章
沈墨是一路闯进天牢的,天牢总领曾经在他麾下担任过裨将,见状也不敢拦,倒是让人守着外头,不要让人发现了。
找到惊鸿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昏了过去,桌上的罪状干干净净,没有手印也没有签字,人却昏在了地上,膝盖之下的东西看得沈墨双目赤红。
惊鸿!震怒地一脚踹开押着她的人,沈墨想把惊鸿抱起来,却发现铁钉钉在她膝盖的骨肉里。她的身子软绵绵的,像是稍微一用力,就要碎了。
旁边坐着的嬷嬷吓了好大一跳,没想过这么早就会有人来。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一把冰凉的匕首抵上了脖子。
沈墨,不要杀人!沧月叫了一声,低喝道:你冷静一点!
冷静?这要他怎么冷静?沈墨只觉得心里压着的火遇上了狂风,呼啦啦地就烧了他整个人。他允过要好好护着她的,允她平安,允她安乐,现在统统没有做到!
皇权又如何!天下又如何!惊鸿什么也不知道,只因嫁了他,就要凭他们这样对待?
沈墨当真是怒极了,前面的嬷嬷吓得都要站不稳,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下一秒就要脱离了脖子。那边被沈墨踹开的两个人脸色青白,躺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沧月无奈地叹息,走过去看了看惊鸿,点了她两处穴道,但是也没什么用。膝盖上血肉模糊,那钉子一看也知道不干净,留在肉里久了终究不是好事,于是他一咬牙,干脆将惊鸿整个人捞了起来,伸手将钉板拔了。
唔意识已经涣散的人,还是疼得闷哼了一声,沈墨一愣,一掌推开面前的嬷嬷,转身去看她。
乌发散了,脸色愈白,唇色也是惨淡。沈墨呼吸沉了沉,从沧月手里轻轻接过她,慢慢抱起来。她身上已经被汗湿透,膝盖上还在流血,整个人就像一只破碎的娃娃,看得他说不出的难受。
回去。
沈墨大步往外走,外头的狱卒围了一圈,却没一个敢拦住他的,只是他进一步,他们便退一步,也没有直接让出前面的路。
想拦?沈墨挑眉,脸色冷得结了冰霜:我不介意杀出去。
将军。天牢统领为难地站在前头,看了看他手里的人,闷声道:都是上面的命令,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是没有旨意,您要是直接将人带出去的话
沈墨安静地看着他,那人迟疑了一会儿,咬牙挥手:属下拼死也只能拦住您。
二十余狱卒将狭窄的地方堵了个严实,他们就算功夫再好,抱着个受了重伤的人,也是很难出去。沈墨顿了顿,回头看了沧月一眼,将怀里的人很轻很轻地放进他的臂弯。
退后吧。沈墨轻声道。
沧月抿唇,知道劝是劝不住的,只能抱着惊鸿后退了几步。那边的狱卒们拿着钢刀,有些犹豫地看着沈墨。然而沈将军却不会有犹豫的时候,已经宣战,上去便是直击敌人咽喉。
将军!统领失声喊了一句,沈墨哪里还能听,一身青袍溅了血污也不怕,干净利落地劈开人群,直接将统领给抓在了手里。
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沈墨抓着人,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声。
那统领脸色白了白,咬牙道:擒贼先擒王。
沈墨面无表情地点头,锋利的匕首放在了他的喉间:叫他们让开吧。
旁边的地上已经躺着两三具尸体,都是一刀断喉。沧月一边想着退路,一边抱着惊鸿跟在沈墨后面走。
多谢将军成全。那统领挥手让狱卒让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这样小声对沈墨说了一句。
沈墨没什么反应,只将抓着,对后面的沧月道:带她先回沈家,我随后就到。
回沈家?沧月觉得这行为简直是祸连家族,然而沈墨这样说,他还是决定相信他。
逃宫劫囚,每一件都是大罪,沈墨这样镇定,也不知道皇帝究竟会怎么做?本来已经有大罪在前,若是数罪并罚,不是要处死才甘心么?
难得见将军这样冲动。看着沧月带着人走远了,那统领才开口道:将军定然很爱夫人。
沈墨松开了他,将匕首丢到地上,淡淡地道:不必多说,现在我犯的过错,足够让你关我进天牢了。
将军统领为难地看着他:您怎么能
为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值得么?
圣旨到一声公鸭嗓,天牢门口的人都愣住了。沈墨挑了挑眉,看着来宣旨的人,竟然是皇帝身边的近侍德公公。
沈墨接旨。
德公公看着他,轻咳了两声。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沈墨下跪,也顾不得其他,打开就念:传朕手谕,护国将军沈墨为国尽职尽责,功勋卓越,特赐护国一等公爵位,祖荫后代,光耀门楣。钦此。
众人都愣了愣,还是头一次看见劫了天牢皇帝还给加爵位的。
沈墨却没接,也没下跪,就看着德公公道:草民无能,不能接受陛下美意,还请公公转告陛下,如今江山稳固,天下太平,沈某愿与夫人一同归隐山林,做对野鸳鸯也罢。终身不会再返朝政。
德公公吓了好大一跳,哎哟一声走到沈墨身边,小声嘀咕道:我的沈大将军哎,陛下的旨意哪有不接的道理哟!您的信一拿去陛下就急了,江山再太平也不能没有将军您呐!皇上说了,其他的事情肯定是有冤屈,陛下会慢慢查清,还将军和夫人一个清白。
慢慢查清?沈墨气得笑了,指了指天牢的牌子,轻声道:草民不想等,陛下要的东西草民还了,只可惜也没来得及保住草民要保的人。现在要草民接旨,草民做不到。皇上若是不治草民劫囚之罪,那草民就要回家了。
说罢,沈墨转身便走。惊鸿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他一定得先回去看看。
德公公在后面急得跺脚,迈着小碎步就追了上去。沈墨大步流星,几乎是飞一般地回了沈家。御林军还在外头守着,一路进去却没有阻拦。
将军,夫人在老太君的院子里。绣娘皱着眉出来禀告,沈墨点头,进了老太君的院子便找到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坐在她的身边。
作孽啊!老太君像是气得不轻,拿帕子不停地擦泪,一边哭一边道:好端端的人,带出去半日就是这个模样,我沈家到底是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
花锦在帮惊鸿擦汗,大夫在一旁写方子,剪画却在给她的手指上药。
膝盖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了,但是大夫说伤了筋骨,估计好几个月不能下床,不过腿还能保住。手指两个月不能碰水,要好生养着。
二叔,二叔,你不是说了会护着惊鸿么?花锦也忍不住哭了,半跪在床边看着一点血色也没有的惊鸿,眼泪直掉:怎么会成这样呢?
沈墨眼眸里情绪翻涌,却终究是没有说话。他想伸手碰碰惊鸿,却发现哪里都碰不得。
这事能怪墨儿么?古氏嗓子很尖,看着花锦道:皇权在上,有什么办法?再说你怎么知道不是惊鸿当真下了毒,一时嫉妒要杀了公主?
花锦恶狠狠地转头,看着古氏道:我相信惊鸿不是那样的人,婶子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反了!古氏怒道:你骂我是小人?我好歹是长辈
都闭嘴!老太君一跺脚,屋子里终于是安静了。花锦瞪了古氏一眼,扭过头眼泪又往下掉。
墨儿,你将惊鸿这样带回来,皇上会怎么做?老太君问。
沈墨淡淡地道:孙儿已经辞了官,将兵符悉数上交。
什么?老太君没惊讶,旁边的沈从一改往日温和,先跳了起来:沈家世代都是将军,你怎么能辞官挂印?你这样能对得起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