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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伦公主刚从船上下来便听到了英嫔如此诛心的话,一口怒气上来,便也不管你英嫔是否得宠。
“难道还要学秦娟那女子一样,与自家哥哥朝夕相处,便要做出有悖人伦入地猪笼之事?秦家做得出来,我们可不敢模仿。”
英嫔在宫中素来左右逢源,最恨被人谈及秦家秦娟做的事,又是被固伦公主一刺,便是再怒也不能有什么失仪的事来。
娄锦早想到,有人会借机挑唆萧匕安与顾义熙,可没想到,谁都会来插一脚。
萧匕安的手微微一颤,他似乎想起了过去的一坛子蜂蜜,那甘甜的味道,他有多久没有尝过了?
思绪一转,便又想起了当初锦儿送来蜂蜜的时候,他并没有多看一眼,便更是恼恨,一口饮尽杯中酒,笑了起来。
娄锦发现萧匕安这几日削瘦了
些,自从那日大婚之后,便没见过他了。
之前听闻他去过安爵王府,再看他那模样,思前想后想到紫晓的事,才恍然大悟。
原来紫晓的事,他也参与其中。
娄锦心中隐隐一动,萧匕安一次又一次举杯,杯子虽是对着三皇子,可目光游移之中,却是在看娄锦。
宫中乐姬奏乐,乐声轻缓美妙,萧匕安挑起桃花眼,看着娄锦,邪肆的唇角微微一勾,笑道:“那时候我要是也追到了桃花村,多好。”
娄锦听着这话,心咯噔一跳。
英嫔的眼眯了起来,她朝身后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个宫女便退了下去,经过湖边的假山之处时,二人低声说起了话来。
“把人安排好了,今晚一定要留下三皇妃。”
“是。”
三十六章 三皇子怒了
碧色的亭子下,灯火打明,明黄的龙袍被围在中间,只听得棋盘上咚地一声,白子落下,皇上的双眸微微一眯,看了眼对面的三皇子。爱睍莼璩
朗眉星目依旧清冷,他伸手落子,广袖拂过棋盘,棋局瞬间改变。
皇上笑了一笑,道:“朕下了这一盘残局,谁来替朕赢了三皇子,朕重重有赏。”
声音一落,几个大臣便纷纷看向五皇子与太子。
只见太子殿下独自一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手上拿着一瓶酒来,火红的袍子迎风而动,英俊的侧脸似乎带着一抹苦涩。
他侧过头来,目光扫了下五皇子,落在了三皇子身上。
“来吧,三皇兄,我们当初有个棋局还没下完呢。”
言毕,将酒递给了内侍臣,长袍一挥,便落座了下来。
方一出手,太子就给人一种凌厉的气势,杀伐果决,该出手的时候下手又快又狠,迂回曲折之时,又曲曲绕绕,多设陷阱。
皇上眉头一挑,看着两个出色的儿子,心中不免有些傲然了起来。
三皇子虽不动声色,看似行云流水,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落下一子,形式骤然变化,让人瞠目结舌。
五皇子沉着脸看着,他素来知道三哥棋艺精湛,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见众多官员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悄然隐退,不想一会儿献丑。
那一盘棋局下了过几乎半个时辰之久,终于在双方都近乎全残的情景下,拉成了平手。
顾义熙起身,朝萧匕安道:“六皇弟的棋艺较之前,令人刮目相看。”
萧匕安沉闷地站了起来,邪肆的眉眼皱了起来。
他突然哼了声,拿过内侍臣手上的酒,便朝外走了出去。
舒朗担忧着他,朝皇上几人行了一礼,便急急跟了上去。
萧匕安钻入了一个花船之中,远远的,他便见到了那与皇后他们坐在一起的女子。
女子似乎很是认真地听着戏曲,时不时地与身边的萧琴方瑶说着什么。
她瓷白的小脸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地白皙透亮,殷红的唇微微一抿,晶亮的眸子波光流转,潋滟无比。
萧匕安呵呵一笑,比她美艳的,比她要温婉的女子不是没有,可天底下娄锦只有一人。
他依稀记得当初醒来之时,灼热的火势和她在他耳边清晰的话语,让他开始疑惑这个女子。
过于聪慧,过于敏锐。
这是他对她的印象,但后来,这一切在她一次又一次相救的时候,他心中生了一些特殊来。
这种特殊,为何不是命中注定?
就如锦儿所言,她重生是为了母亲,她重生头一个救下的便是自己。
那为何,命中注定的不是自己?
他有些恼恨于那段时间的疲于奔命,让他无暇去认清自己,去了解当初的那一瞬是那样地弥足珍贵。
萧匕安哧地一笑,他再次扬起头来,清酒顺着他的唇边缓缓滑落,流过他性感的喉结,湿透了他的前襟。
好在,他这条命是锦儿的。
好在,经历过这一切之后,他还有诸多借口可以去看看她。
萧匕安突然觉得,自己被撬了墙角,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在他做好了准备却还没来得及的时候,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嫁人了,没有给他一丝机会。
他有时候想不明白,是因为锦儿的本性还是因为三皇子?
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萧匕安顺势倒了下来,混混沌沌地,脑海里却只有锦儿的巧笑,他喃喃道:“你个奸诈妇人,妇人。”
舒朗皱着眉看着倒下去,不知所谓的太子。
他从未见过太子如此失态,素来都极为冷酷霸道的太子何尝有过这种失意?轻车裘马,美女金银,他太
子殿下要什么没有,若是与外人道,怕都是不信的吧。
舒朗给他擦了擦手脚,见外头时间还早,便想着等太子休息够了,再回去。
那边娄锦正在看戏,方瑶请了出恭,便与方瑶一道而去。
花园处每走几步,便是嶙峋怪异的假山,宫女提着灯笼,却还是感觉前方黑地发沉,似乎有个幽深的洞口似的。
方瑶有些闷热,她才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腿脚疼,便蹲了下来。
娄锦扶着她,心里不知为何却一阵突突。
她往后看去,原本提着灯笼的宫女不见了,而身后再次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她能看到湖面上的灯火阑珊,自己似乎被隔绝在了外头,心中不免有些恐慌。
奈何,方瑶痛地站不起来,娄锦不能离开,这里又没人经过,便是她叫喊了起来,也没人应。
此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娄锦喝了声谁,就感觉后脑勺一阵钝痛,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而黑暗之中,那道黑影一闪,便也消失不见了。
方瑶回头之时,发现娄锦不见了,焦急着站了起来,可偏偏腿脚疼痛,她便大喊道:“快来人啊。”
可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了,方瑶的心慌了起来,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来,锦儿呢?她在哪儿?
她顾不得右腿的疼痛,拖着身子往人多的地方去。
方瑶从没有觉得时间这样漫长,再看前面还有好长一段路,她双眼眯了起来,拿出袖口里的火折子,咬了咬牙,道:“锦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烧了这皇宫,她方瑶脱不了罪,可如若谁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那锦儿怎么办?
方瑶顾不得多思,将火折子吹了起来,便往那一旁的绯色绸带那一丢,高梁之下的帷帐虽算不上上好的绸带,但也着实是一燃就着。
那火势窜窜而上,硁硁锵锵就烧地起劲,一片火光瞬间就冲了起来。
方瑶咬紧牙,身子一软就坐了下来。
她眼中隐隐有泪,看着那火势冲了起来,便开始叫唤了起来。
“锦儿!”
这儿的火势极为迅猛,空气中陡然飘来一股子焦灼的味道,皇后皱了下眉头,命人去查看,不一会儿,就有人尖叫了起来。
“哎呀,不好了,走水了。”宫女太监们的声音刚落,各宫的嬷嬷立刻将主子带离,命人立刻救火。
正笑看戏曲的英嫔眉头皱了起来,竟然走水了?
她唇边的笑骤然收紧,脸色阴寒了起来。
对着身边的宫女摆了摆手,今日这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戏,竟这样被搅黄了!
走水的消息一下子窜入了皇上的耳朵。
三皇子站了起来,漆黑的眸子看了眼前方,便迅速将棋子放下。
刘韬从黑暗中走了过来,他紧抿的双唇十分僵硬。
“爷,三皇妃不见了。”
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三皇妃就没了踪影,这下还走水了。
刘韬的心一惊,他没敢抬头,双眼只敢看着爷脚下那一方青白的石阶。
耳边陡然传来风的呼啸,只让人觉得浑身震颤,一股冰寒犹如针尖一般,扎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那月白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在这黑暗的夜空中一跃而起,然后瞬间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空中传来他低沉的冰冷的声音,“去给我找,毫发无伤地找回阿锦,否则,自行了断。”
听了这话的官员们纷纷惊诧于三皇子这最后四个字,三皇妃可能只是贪玩罢了。
尽管有这种想法,三皇子也走远了,可是没人敢说出声来。
而刘韬则是立刻走了出去。
舒朗听到走水的消息,便想着要出东宫一份力,这便出了船,命人赶快去救火。
萧琴见人都撤散了开来,再看身边之人,脸色刷白。
而固伦公主他们几人都发现了不对,再环视四周,都惊叫了出来。
“天啊,瑶儿和锦儿呢?”
萧琴的脸也刷白了,她转过身去见男宾那的人站地很远,根本看不清楚那里都有谁站着。
眼看着那边的火势冲天,固伦公主忙道:“还不快去找人,三皇妃和左相嫡媳。”
所有人愣了下,这才发现这二人没了踪影,皇后皱了下眉头,令人速速去寻。
不多会儿,一道湛蓝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左御风抱着一个狼狈的女子走了出来。
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