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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芸儿低头,理由她已经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了。就是因为她的不洁,所以他不愿意碰她。他嫌她脏……
娄锦闭了闭双眼,嘴角却是苦涩地笑了,“闭嘴!给我闭嘴!”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眼角的泪花哗啦落下,她哽咽着对着娘说道:“娘,快收拾行李走,快走!”
“锦儿?”
“今晚你们谁也别想走。我在方宏面前受过的委屈,你们两个都要给我补回来。来人,开牢房!”万宝儿喝了声。娄锦被人生生拖了出去,方芸儿见娄锦被抓出去,提起衣角追了出去。
牢房外是一片幽静的湖。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映照出一股幽深的宁静。冷风吹过,冻地娄锦和方芸儿打了个冷颤。
万宝儿笑了笑,“我以为你是个笨的,没想到我什么都未说,你倒是猜出来了。我的好女儿。”在月光下,她的笑显得尤为冰寒冷酷。她转头看向方芸儿,接着说道:“娄阳的胸口有颗朱砂痣。暗红色的,每次我摸一摸他的痣,他都会激动地发起颤,然后把我狠狠地要了一遍。一次又一次地说,给我叫啊,让你叫啊!”
一道闪电划破黑色的长空传来,把在场的人都照耀地分外嶙峋诡异。响雷传来,伴随的是方芸儿撕心裂肺的尖叫。顿时,万物具哭。
“不会的,你骗我,你骗我!”似乎那时候所有的记忆倾巢而来,方芸儿惊叫着后退,她记得,那恶贼扯开她的衣服,刺入她的身体,她哭喊着救命。他道:“你叫啊,给我叫啊!”
娄锦奔了过去,心疼地无法呼吸,抱着娘发冷的身体,她浑身都颤抖地厉害,“娘,娘!”娄锦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万宝儿,才狼虎豹,蛇蝎心肠。她握紧怀中的玉带,双眼顿生杀意。
方芸儿摇头痛哭,青筋毕现喊道:“为什么要这般待我,为什么?”我方芸儿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那哭声伴随着一阵阵的闪电和轰天的雷鸣,嘶吼着如同远山的受伤的兽,绝望地呜咽了起来。听地人的心都发起了颤,一种名为痛和恨意在娄锦心底盘旋,久久挥之不去。
“若非如此,他如何能一举两得,娶了你就巴结了方宏,娶了我就巴结了万贵妃。从此仕途平步青云!”
“够了!”不想娄锦这声呼喊才末了去,方芸儿却是身子陡然一软,瞪大双眼地直直看着万宝儿。那几乎突出的眼珠子在她半凹进去的眼窝中显得尤为明显,那双眼里,诡异地写了满满的恨字。
万宝儿皱了皱眉头,心里头有些毛了。抬手招了招。只见两个棺木出现在娄锦面前。娄锦退了一步,却是紧紧搂着娘亲。她低声趴在娘的耳侧说道:“娘,一会儿我说跑,你就往林子的方向跑。”
半晌,没有听到娘的回答,娄锦低头。那一眼,狂风巨作,一个闪电直直劈来,水天顿时连为一线。娄锦的身子却是僵硬了。她抚着娘毫无表情的脸,手不听话地探了娘的鼻息。一时间,通体寒凉。她浑身一震,摇头大喊了起来,“娘,娘!”
回答她的只有震地她耳膜轰轰的雷声,别的,再无……狂风肆虐,顷刻间冰雨豆大砸了下来,一颗一颗生生灼痛她的皮肤,她却是呆愣地看着这屠狗般的世界,一时间笑地尖锐。笑得张狂。
万宝儿没有心思陪她玩,只喝道:“还不给我丢进棺材!”
几个奴仆冲上来,抢了娄锦手上的方芸儿就要往棺材里丢。娄锦尖叫着扯起一个恶奴下嘴尖利,一时间那恶奴脖间血肉模糊。几人见娄锦发狠,上前把她抓了起来,就在娄锦拼命挣扎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水声传来,她身子一僵,缓缓转过头去。看着一个棺木沉入水中,静谧的湖水漾开了鬼一般的笑脸。
“还等着作甚,给我把这个也丢进去。”万宝儿的话一出,几个奴仆压着娄锦往另一个棺木移去。
娄锦回头,那双漆黑的眸子映出了此时的雷电,竟是魑魅般邪意和恨。万宝儿只觉得心头一寒,大声道:“动作快点。”
娄锦双手抓成一个拳头,双眼却是紧盯着万宝儿,“娄阳,万宝儿,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当棺木被死死敲上钉子,沉入水中,无边的水蔓延进来。那溺毙的无助和恨意如同一张张开的无形大手,生生掩住她的鼻息。她瞪大双眼,两手张开,死死扣在了棺木两臂。指缝鲜血直流,她缓缓闭上双眼,眼角泪意汹涌。娄锦,若有来生,不可这般愚钝。若有来生……
第四章 重生当日
第四章重生当日
一张雕花大床上,睡着的人儿,发密若水,光可鉴人。她双眼紧闭,额头上泛着汗水,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绝望地叫了起来。几个丫鬟见状,立刻道:“大小姐,大小姐醒醒。”
“还不醒吗?不是退烧了吗怎么会睡这么久?”方芸儿坐在床侧,忧心说道。
娄锦尖叫着醒来,身子已经冷汗涔涔。她抿紧稚嫩的唇,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方芸儿。一瞬间,她的思绪飞涌,惊愕地看着眼前好端端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方芸儿见娄锦这般惊愕,只以为她做了噩梦,连声道:“你个丫头,这开春的天气去湖里闹,还好退烧了,吓死娘了。”
那声音传入耳朵,娄锦浑身一震,不顾在场的丫鬟婆子,一头钻入方芸儿的怀抱,哽咽地不能自抑。“娘……”抱着这身柔软温热的身体,灼热的泪意涌上眼眶,她嚎啕大哭,吓得方芸儿手足无措。“这是怎么了?别烧坏了。”
娄锦摇了摇头,却是恸哭不已。只管抱住方芸儿,低声说道:“还活着,都还活着。”
方芸儿听得一头雾水,命了丫鬟送上一些饭菜,才道:“傻丫头,发个烧不会有事的。一会儿你爹爹下朝之后回来看你。”方芸儿笑了笑,低头道:“娘给你拿姜茶过来,你们几个伺候好大小姐。”
“是。”几个丫鬟应道。
看着娘离开的身影,娄锦的心咯噔直跳,豁然掀开被子,她怔怔看着不远处的碧波荡漾的湖水,任着冷风肆意吹着她的发丝,听着裙角被刮起的簌簌之声,她闭了闭眼。
“小姐,您这病才刚好,可不能吹风。”
这个声音她何其熟悉。那是她最为信任的丫鬟流翠。也是在那新婚当日,居心叵测替她梳妆打扮,送她上花轿之人。听着这温柔的耳语,娄锦缓缓勾起了笑,“流翠,现在是什么几月了?”
“三月了呢。”
娄锦深吸一口气,是了,十二岁那年的三月份她发了高烧。娄锦转了个头,坐在梳妆台前。镜子中的女孩只有十二三岁大小,一双漆黑的眸子我里蕴含水渍,一张笑脸略有些苍白。整个人很是清澈娟秀。
目光一转,却是静静望着流翠。流翠一张脸并不特别,平常的脸上却有着一双灵敏的双眼,看过去很是稳妥。也是因为这双眼吧,在看清了形势之后,毅然决然选择了明主。
流翠愣了愣,见大小姐并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那目光很是冷静,却是幽幽的,好似幽深的枯井,看地人心头隐隐生出几分不安。流翠瞥开眼去。
这会儿门上响起了敲门声,乌嬷嬷走了进来。细细看了眼娄锦,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乌嬷嬷是娘亲的陪嫁,后来多嘴说了二夫人一些话,被娄阳给发卖了去。那时候娄锦还小,但她却记得,乌嬷嬷好似很是排斥万宝儿。想到这娄锦双眼一暗,诚然。当初的她和娘都无力保下乌嬷嬷。
她舒展了眉头,刚要和乌嬷嬷说上两句,就听见外头几个丫鬟的说话声。
“见过二夫人,二小姐。”
微微挑了挑眉眼,娄锦身子往后靠了去,好似病地无力一般。只是她藏在袖口的手一寸一寸收紧,那平静无波的脸慢慢地聚集了笑意,一如前世的她,那般亲和。
“锦儿,快给二娘看看,可都好了?真是吓死二娘了。”万宝儿走了进来,一双温热的手碰上娄锦的额头,那样子,很是亲密。
娄锦低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是了,就是万宝儿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让她前世不敢有一丝怀疑。她笑了笑,一时间五官都柔和了起来,一如出水芙蓉,清新若莲。
万宝儿愣了愣,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太像了,像极了方芸儿那贱人。果真是如花似玉啊!她掩嘴轻笑,“锦儿真是越发娇美了,才十二岁的年华就出落成这般样子,那武家小子真是有福了。”
闻言,娄锦看了眼娄蜜,正见娄蜜一闪而逝的鄙夷和嫉恨眼神。娄蜜躲闪不及,尴尬地笑道:“是啊,还是武哥哥有福气,能和姐姐结亲呢。”
“哪里,蜜儿生得花容月貌,能娶蜜儿的才是人中龙凤。二娘,你什么时候给蜜儿找个好归宿。蜜儿也不小了。这再不找,我看爹爹也要着急了呢。”说着,娄锦接过乌嬷嬷递上的茶水,低低饮了一口。那双澄澈的眸子却是寒光微敛。
万宝儿眉头一蹙,低头看了娄锦一眼,只道:“不急。”
“二夫人怎么能不急呢。大小姐不过就比二小姐大了五个月。”乌嬷嬷这话一出,屋里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人人都说老爷对大夫人痴心一片,在大夫人被侮了后还是娶了大夫人。只是大夫人产下大小姐那日,爷就带了大着肚子的二夫人入了府。这话说出来是极为难听。毕竟外头怀孕的女子,皆口碑不良。
二夫人神色一冷,目光沉了三分。“好你个奴才,我看没人管你了,这般道人是非,搬弄口舌。来人,把这奴才给我带下去,杖责二十。”
“是。”
刚端了姜茶进来的方芸儿见到几个婆子冲进穿花楼,她急着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
乌嬷嬷被扯了衣领,身子一个踉跄,却是狠狠地盯着二夫人,吐了口口水冷声道:“奴婢并没有搬弄是非,二小姐确实只比大小姐小了五个月,这府上人人皆知。二夫人若是无脸面对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