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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叩头道:“多谢小姐提点,小姐放心。您的饭菜是小鱼送的,小鱼不会让您失望的。”
话一落,她便拿着饭篮子朝外走去。
娄锦见那身影,心中对小鱼这个宫女却动了恻隐之心。
她低下头来,看了眼那残羹冷菜,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小鱼走了进来,将饭菜收走之时,娄锦道:“去把你们王公公找来,我有事要问他。”
“娄小姐,您在宫中……没什么靠山,王公公怎么会来?”就算是固伦公主她也已经外嫁了,宫中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王公公又如何能听她的,召之即来?
娄锦歪头笑道:“你尽管把话传了,他会来的。”
小鱼有些不信,可还是回去了。
此时,大厨房内,王公公挺着肚子,负手而走。
许是在宫中多年,又吃了不少好东西,他的皮肤光滑红润,虽已是知天命之年,可保养极好。
一个小宫女冲了进来,道:“王公公不好了,云嬷嬷晕了,还口吐白沫,您快过去看看吧。”
王公公一愣,道:“人在哪儿,快带我去!”
云嬷嬷乃是王公公的对食,二人从少年时候便互相扶持,后来经历了许多,云嬷嬷事事为了王公公着想,王公公对云嬷嬷很是关心,这在宫中并不多见,可一向跋扈的王公公着实对云嬷嬷很是看重。
这一听到消息便随着宫女走了出去。
屋内,云嬷嬷躺在床上,眉头紧蹙,痛苦不堪地喘息着,时不时吐出两口白沫,一双眼都睁不开来。
“怎么回事?”刚入屋的王公公盯着一旁送人来的两位嬷嬷,脸色很是阴沉。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晚上回来用膳的时候,发现她整个人很不对劲,抖得厉害。我们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怎么会突然这样?
云嬷嬷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样子看过去不像是病,倒像是中毒了,他眉头一皱,道:“她今天可有与谁发生了冲突?”
两个嬷嬷一愣,随即想到了娄锦。
“这……就一早查看娄锦包袱的时候,云嬷嬷想要娄锦的玉佩,后被娄锦扣住手腕……”
王公公立刻看向云嬷嬷的手腕,这一看,脸色便是一变。
手腕上两道青黑,淤痕很大,这俨然是中毒的症状。
娄锦竟下毒了?
王公公心中一急,内里早已经暴跳如雷,如火焚烧。见云嬷嬷已经在吐着,王公公转头就要去找太医来。
他冲了出去,见小鱼朝他这里走来,提着菜篮子的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王公公正烦心,想着方才就应该在娄锦的饭菜里下毒,而不是克扣这么简单。
“王公公,娄小姐说要见您。”
“不去。”他即刻就想去找太医,娄锦如此手段,一入宫就给他身边的人下药。过于狠毒了!
小鱼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就说这王公公是不会去的。
费了一番功夫,王公公请来了太医,太医给云嬷嬷诊治了下,道:“这是中毒了。”
他斩钉截铁,可是……“只是中了什么毒,我查不出来。看这下毒的手段也极为高明,如若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毒,我也没办法解。”
王公公愣住了,竟没办法解?
云嬷嬷重重咳嗽了声,脸色又苍白了两分,太医把脉道:“得快,按照这样下去,迟早得没命。您要是知道下毒之人,一定要问她是用了什么毒,我才好解。”
王公公脸色一沉,道:“我去去就来。”
他脚步极快,脸色沉地几乎可以拧出水来。过往的宫女太监纷纷低下头来,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夜幕降临了。
视线所到之处都暗淡无光了。娄锦将蜡烛点上,这才拿出自己又采购的一些医书看了起来。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很重很急,娄锦唇角微微一勾,放下书来,挑了挑蜡烛,她眉眼含笑,道:“来了呢。”
门上的重重声响传来,娄锦道:“请进。”
王公公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他脸色极为不善,见到娄锦便道:“传闻娄锦姑娘心善地很,没想到传闻不如亲见,还请姑娘交出解药。”
半晌,没有任何回答。
娄锦已经半侧着身子坐在了桌子前,她挑着蜡烛,似乎在做一件极有意思的事。
良久,直到王公公的耐性几乎消耗殆尽。
娄锦才道;“多谢王公公今天的饭菜,只不知道皇宫如此之大,国库中的银两数以万计,全偏偏无法给我一顿饱饭。不过,我素来大度,也不与王公公计较这事。王公公也不用亲自上门道歉,无事的话,还请回吧。”
王公公眯起了眼,原是来给下下马威来的。
他道:“往后的饭菜,一定会尽善尽美,你把解药给我。”
娄锦不过十四岁大小,他好话可以说,也可以哄,只要以后隔离开云嬷嬷与她便是了。
“哦?是吗?那还真多谢王公公了。”娄锦说着,便一瓶解药抛了过去,王公公接过解药,双眼便是阴狠一眯。
云嬷嬷吃了这药最好没事!
娄锦这丫头心狠手辣,但厨房乃是他的禁地,没有他的同意,便是烂菜梗子,有的吃她也就得吃。
刚转身要走,王公公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手一下子拽住胸口的衣襟,睚眦欲裂,张口剧烈地呼吸了起来。
他,他这是怎么了?
浑身无力,胸口闷地好似压着一块千斤顶。
“王公公,是不是感觉胸口闷疼,浑身无力?”娄锦缓缓站了起来,灯火打亮她半边无暇的脸颊。
粉白若雪,又绯红润滑。
殷红的唇勾了起来,唇边的梨涡旋成了一个极为妖冶的容姿。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倒是没什么?我素来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对吃有点要求。我够又特别爱吃肉,少了它一顿好吃的,我这个做主子的怕是没什么颜面了。你也不要担心,不会要了你的命,不过是三日一痛,每次的痛可能都不一样。这个我可是从一个贵人那学来的,苗疆之蛊。有意思的是,它喜欢跑,一会儿入心脏,一会儿入肝,真是顽皮淘气呢。”
娄锦笑了笑,王公公脸色大变,苍白无血。
他猛地转过身来,朝娄锦跪下。
“娄锦小姐,您不要生气,不要在意。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给您送上膳食的。”
娄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这条变色龙,她可没那么心思被小人暗算。
“恩,那蛊虫也安分,只要我没事,它就不会乱动。你就安心地把解药给云嬷嬷,她再不吃,怕是熬不过今晚了。”娄锦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心地善良了。
怎么和观音菩萨有得一比,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王公公要是知道娄锦此刻的想法,必定要吐血一……三升。菩萨,这种菩萨怕是也入地狱为判官了吧。
王公公连滚带爬跑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野鬼猛兽追着他呢。被这么一吓,他再也不敢胡来。
夜渐渐静了下来。
秋霜骤冷,寒雨渐浓。
躺在床上的她静静地望着那敞开的窗,天边的一轮明月几乎被云层挡住。
淡淡的光圈围绕着月亮,娄锦笑了起来。
“拨云见月的日子是不是就要到了?”
越是这样躺着,便越是烦躁。
娄锦听着外头的风声,并不太大,便披上斗篷,朝外走去。
穿过回廊,潺潺的流水之声伴随着树叶的轻响传来。娄锦走着,书房那的烛光映照着一个人影。
他拿着书正看着,昂藏的身姿倒映在窗上,娄锦眉头一蹙,不是说晚上不看书吗?
刘韬站在一旁,看着三皇子从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
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道:“爷,您这是?您晚上不是不看书了吗?”
“恩,她站了一下午。”他这么说着,便又低头看了会儿书。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他心神烦乱,只听他将书咚地一声放了下来。
刘韬忙闭上嘴,心却有些惊讶的。
原三皇子是不想让娄锦小姐陪着站。
刘韬再次怀疑地看向三皇子,自从三皇子假装失忆之后,刘韬便开始怀疑,三皇子是否腹黑,三皇子是不是又在演着什么。
可这一次,他紧盯死盯,却看不出什么不同的地方。
他不禁皱了下眉头,还是不去探讨了。
娄锦在外头听着,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她来到了窗外,低着身子,偷偷地听着。
刘韬见爷不看书了,可又看了那块玉佩,便把头狠狠地低了下去,生怕爷问他个长短。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这玉,是我刻的?阿锦,我便是如此唤她的吗?”他问着,一个名字唇齿留香。
他看着落款那三个字,心一动。
刘韬抿着唇,他不忍心欺骗主子,可皇上吩咐了,关于娄锦与三皇子的过往,什么都不能说。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你们一个个吞吞吐吐的。”他扫了眼刘韬,便扯了下怀中阿狸的脑袋。
正熟睡的阿狸被拉了起来,不舒服地抬了下狗爪,见是主子找它,立马一副狗腿地扭腰摆臀了起来。
“我和她是怎样一个过程,我既把你放在她身边,她定与你说了不少话,告诉我。”他平静地说着,眉目间隐隐觉得有些事很重要,却被他忘了。
“汪汪汪……”
几乎一个晚上,犬吠声不绝于耳,娄锦的眉头重重一跳,终于忍受不了,逃离了这个灾难区。
她不能理解,顾义熙如何能容忍一条如此吵的公狗?
这一夜,很是好眠。
待娄锦在清晨中醒来之时,华清宫上下都已经开始忙碌了。
当她早早地呆在书房的时候,书房里空无一人。
她诧异地看向来往的宫女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