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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韬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鬼迷心窍,果真是鬼迷心窍了。这要是主子没失忆前,定要让自己下去领罚,怎么能对看娄锦小姐看成这副模样。
可就在刘韬庆幸此时主子已然失忆,庆幸他可以免于一难的时候。
那清幽的声音淡淡响起,仿佛穿过这冰冷的空气一下子在刘韬面前炸开。
“下去,多少鞭子自己知道。”
刘韬弯腰拾着水壶的手一顿,浑身打了个寒颤。他急忙抬头,诧异地望着三皇子。
这不过是打翻了一壶水罢了……
紫晓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起来,她端方地站了起来,娄锦朝她点了下头,简单的礼仪。
她亦然。
看向那坐在假山上的谪仙人物,娄锦道:“侍读娄锦见过三皇子。”
娄锦并没有越界,她就站在离他差不多是三米的地方。
她还记得,当初她求三皇子帮助的时候,三皇子曾说她怎么不知检点。
想起来,她不禁想笑。
她素来胆子大,做什么事自然不需要顾及太多。
可现在,三皇子有了未婚妻,她便不能如之前那般,采取的战术自然要不同些了。
三皇子低下头来,朗目中印着她的影子。
他仿佛在打量着她,又仿佛是在思量着什么。
娄锦道:“方才入宫之时,宫中嬷嬷道我这玉佩不得带入皇宫,阿锦这东西便放在三皇子这,还请三皇子代为保管。”
她说着取下腰间的玉佩。
入手便是一片温润,那玉佩通体温暖。上头刻印的字,出自谁的笔墨,他一看便清楚。
“哦?我要看看这是什么玉,竟如此贵重。”紫晓说话之时已经将那玉拿在手中。
她的速度飞快,出其不意。
便是三皇子和娄锦都没有料想道,她会拿下那玉。
娄锦微微眯起了眼,不问自取,便是偷了!
玉佩温润的触感,上面的翠色令人一看便觉得喜爱非常。流动一般的翠色。
令人心魂皆动的绿。
她翻过面来,眼眸中的喜爱顿时变成了难言的憎恶。
瞥见她此时的模样,娄锦暗道不好,忙朝前一步,“玉佩,还给我。”
我愿与阿锦交颈为鸳鸯,一生共翱翔!
如此刺眼的字眼,怎么能容得!
紫晓面上不显,她伸手将那玉佩朝娄锦递了过来,却佯装脚一痛,甩手就将那玉佩丢到那水潭里去。
该死!
几乎同时,娄锦也飞了出去,朝那冰冷的水潭飞去。
紫晓森冷地盯着娄锦,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样冷的天气,你若真下去了也好,你若不下去,这玉佩三皇子也见不到。
就在紫晓得意之时,一道月白的身影凌空而起,白色的影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纵身跃下,他当即抱着娄锦,脚尖点地,盘旋之时,娄锦的心微微一震。
落地时,他道:“那水潭冰冷,你,不能下去。”
他低下头来,一抹幽香冲上他的鼻端,他轻轻吸了一口气。
“你放开,那玉佩对我很重要!”娄锦推开他来,作势就要往那水潭里跳去。
她的眼眶因为着急而微微发热,那玉佩对她来说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紫晓,你有种!
娄锦此刻却顾不得与紫晓计较。
因着紫禁城内的暗河水流极快,她要不下去寻找,不知道何时能找到玉佩。
手被一只大掌拉住,那温暖的,带着薄茧的手紧紧拉住她,熟悉的触感一下子让娄锦怔住。
“在这,在我这。”温厚的嗓音,犹如春天的风吹入林间,令人周身都充满着喜悦。
紫晓愣住了,她方才,她明明甩到水潭里去了啊。
娄锦缓缓回过头来,对上他明月一般的笑容,她只觉得眼眶灼烫地很,只见他握拳的左手舒展开来,璎珞垂坠下的玉佩完好无损,在他的手下晃荡开来。
娄锦的眼眶红了。
她静静地望着他,此时此刻她已然顾不得自己压抑的情绪,管他的攻略谋策。
她只想冲入他的怀中,告诉他,“顾义熙,我很想你。”
她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间百种过往,千番滋味在胸口震荡,她不是一人在守护他们的过往,她的眼前,只有他一人。
而他的眼前,也只有她一人。
一滴滚烫的泪烫在了他的手背,他心中大震,拉着她的手一瞬间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的一滴眼泪足矣将我砸得血肉模糊,烫地我坐立难安。”
脑海中陡然浮现出这样一句话,他眼前一片朦胧,唯一见到的,便是那白腻如雪的脸上那晶莹剔透的泪水。
他怔住,一时间魔怔了一般,伸手擦干她的眼泪。
娄锦的心漏跳了一拍,她道:“顾义熙,你如果脑海里有一点点我的影子,请不要忘了她。现在我来了,我放下一切来到你的身边。我答应你,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给你留下诀别的信,更不会离你而去,你不是一块死石,你是我娄锦心中最重要的一块净土。你羁绊我一生也好,羁绊我来世也好。我愿意。”
她动情地说着,泪一滴一滴落下。
我愿意一直守在你身边,这回,让我守着你。
如此令人震撼的话语,听得一路见证他们之间感情的刘韬热泪盈眶,他睁着双眼望着娄锦,
“我不过是羁绊你的死石,你大可以去做你的,你且以为我疯了,不过就是留住你一时半刻,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顾义熙的心剧烈震颤,仿佛大山的一隅,轰然塌陷了一大块。
一百三十四章 伤筋动骨一百天
一百三十四章伤筋动骨一百天
是什么话语一直在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顾义熙看着娄锦,她杏眼含情,眸光之中,饱含深邃的期待。
他放开了她来,左手将那玉佩翻转了过来。
上方的篆刻,上面的字迹,还有那落款。
他反复看了无数遍,最后转头看向紫晓。
“告诉我怎么一回事?为何这与你们告诉我的全然不同。”清冷的目光犹如一把冷箭,嗖地一声,便在空气中爆破开来。
紫晓的面色苍白,她咬紧牙关,便深吸了一口气。
“三皇子,这些事乃是皇上亲口告诉您的,皇上是您的父皇,他难道还会骗您吗?”
紫晓缓缓站了起来,她的行动缓慢,行走之间仿佛真的崴到脚了一般。
顾义熙眉头一皱,低下头来,又细细看了眼那玉佩。
是他的手笔绝对不假,可父皇?
此时,娄锦才恢复了冷静。
的确,皇上配合进来,难度自然加大了不少。
她必须得恢复冷静,如此的选择只会让顾义熙放弃信任她,而选择皇上。
见紫晓已然靠近,娄锦便道:“玉佩还请三皇子代为保管,阿锦便先下去了。”
紫晓见她识趣,便以为她明白再与皇上抗衡无什么用处,心一横,便朝顾义熙那靠了过去。
“哦,对了,阿狸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还请三皇子时刻带着它。”她突然地一个转身,一脚狠狠地踩上了紫晓的脚背,后腰重重地撞上紫晓那本就装地歪歪斜斜的腰肢。
紫晓一声痛叫,又因着脚面被娄锦踩着,她身子一旋,脚上咔嚓一响,重重地砸向地面。
院子两边的高树枝上,乌鸦雀鸟惊飞,各种声音叠起。
重重的灰层扬起,又纷纷落在了紫晓那精致的五官上。
娄锦朝三皇子行了一礼,怪异地看了眼紫晓,“丫,这腿崴的,方才就应该直接送去太医院。这又摔了一跤,怕是要静养了。”
话一落,也不去看紫晓那七荤八素的脸色,紫晓疼地嘴都抽了起来。
可当宫女扶起她之时,那样苍白的面色被各种土黄覆盖,变得有些滑稽了起来。
三皇子看了她一眼,小心地将那玉佩藏在封腰中,便道:“扶窦姑娘回去歇息。”
“是。”
紫晓咬紧了唇,该死,着了娄锦的道了。
偏偏脚上这会儿真是动弹不得了,她稍微用劲,那便是钻心的疼痛。
这,真的只是崴到脚了吗?
当然不是。
娄锦已经穿过第二道回廊,来到她的住所。
她将身子放松,彻底地躺在了床上。双手抱头,仰望着床顶的帷帐,她笑道:“不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是不是就能把婚期往后拖延?”
她兀自说着话,唇角的笑渐渐放大,犹如一朵悄然开放的白芍一般,美不胜收。
果然,当紫晓被带到慈宁宫之时,太医也已经在那等着了。
紫晓唉唉直叫,她额上的冷汗滴了下来,眼眶微微红了。
阮太医看了会儿,眉头皱地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一旁否则服侍紫晓的宫女栖人跪在皇后面前,一脸苍白。
“到底怎么回事?本宫让你照顾好窦小姐,你是本宫信任的人,要不给本宫说清楚,即刻下去领罚。”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出事就出事呢?
栖人浑身一抖,道:“禀告皇后娘娘,那时候娄锦姑娘来向三皇子报道。并把随身玉佩交给三皇子,窦小姐要过去看了,可看了下就扭了脚。后来走向三皇子的时候又扭到了……”
栖人不得不说,千金小姐就如此金贵,走两步都能扭到脚。
还扭地如此销魂。
看紫晓脸上精致的妆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狼狈的一脸土黄。
栖人也很是无奈。
皇后眯起了眼,自己崴的?
怎么回事?好好地竟然自己崴到?
这孩子身体不太好啊。
紫晓听着栖人说的话,脸上一阵扭曲,可见皇后转过来的目光,她也不好解释,她自己装崴,被娄锦算计成真崴,这事让姑姑知道了,并不是怪娄锦,而是怪自己没了脑子。
失了姑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