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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娄锦如何能早知道?
就是一向能预支先机的藏空相士都没有测算出那场大雨,那场大雨差点让京城动乱!
萧琴怔住了,锦儿?
娄锦笑了笑,墨发中的金步摇随风而动,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很不可思议?我也觉得,就连京城的那场大雪,我也明白,所以即便发落到蓬莱岛,我也并不焦急,因我知道,皇上会召我回去的。”
她双眼一黯,便是流萤也不免听得目瞪口呆。
小姐竟有预示未来的能力?
原是如此,难怪小姐在藏空相士面前从无常人那般恭敬。原藏空相士也不见得有小姐这能力。
方瑶彻底愣住了,她摇头道:“你说的是真的?‘
娄锦点了下头,心中隐隐作痛,原谅她没有把一切都说出来,她不能让别人来承担她重生以来的种种忧思,因为她认定了,这事她的使命。
萧琴愕然,所以锦儿对表哥方逑下药,也是因为预见了表哥若是身体安康必然会发生什么了?
脑海中,那个夜月皎洁,女子憔悴地趴在她的肩头放声大哭。
”姐姐,我累了,好累。“
萧琴心头大动,竟觉得胸口闷疼地厉害,眼眶也红了起来。锦儿,难怪,难怪你那样疲累。
她竟是直接走了过去,伸手就抱住了娄锦,”是姐姐错了,姐姐一向错怪了你。“
萧琴眼中泪意话落,心中悲痛异常。
这么说,从娄锦十二岁那年开始便在步步算计,难道她后面还预见了什么吗?
萧琴这么一想,便觉得害怕地很。
是不是有什么是十二岁的锦儿无法承受的?
方瑶见着萧琴落泪,眼眶也跟着一红。
”所以,锦儿,你告诉我,你到底预见了什么?是什么?你告诉我。“
忧思过度?让一个女子从十二岁便无法说出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娄锦心中一苦,她可以说吗?
她真的憋得很辛苦!
她摇了摇头,红唇已被她咬出了血。
”表姐,至少现在都很好,真的。“虽然她偶尔还会害怕,可至少有一段时日,她可以安然睡着。
方瑶噤声了,她盯着娄锦眉头重重一蹙,登时也不理会娄锦,抽出袖口中的刀就往外走去。
娄锦一愣,急忙和萧琴走了出去。
方瑶竟是径直走向摩云翅,阿亮吓了一跳,忙跪了下来。
”小姐,这摩云翅很是珍贵,真有什么莫要下此杀手啊。“
”滚开,本小姐管它是什么珍贵的鸟,既然锦儿对它如此忌惮,不如就让我除了它,回去再向爷爷赔罪!“
”住手!“娄锦喝了声,便走上前去。
方瑶眼下一冷,手上的刀锋利若冰,闪耀着锐利的光芒。
摩云翅见着了,竟不顾阿亮的管制,直冲着方瑶飞了过来,娄锦大惊,扑了过去,她与方瑶双双坠落,从船上滚了下来。
落入湖水的那一刻,娄锦竟是嘶声尖叫了起来。
方瑶在一阵混乱中听得娄锦这撕心裂肺的惊叫顿时吓了一跳。
漫天而来的水把她淹没,吞噬着她的呼吸,溺毙了她仅有的理智。
她在湖中再也没有隐忍住,那个梦靥再次把她从现实拉了回来,那个冰冷的湖水,那钉死的棺木,娘瞬间冰冷僵硬的身子。
天边狂风肆作,雷雨交加,万物恸哭。
娄锦缓缓闭上了双眼,竟也不挣扎了。
娘,锦儿随你去,锦儿与你一起。
把娄锦救上来的方瑶见着娄锦呼吸已闭上,哭得不能自抑。
”锦儿,快醒醒,快醒醒。“
萧琴浑身一颤,跟着过来拍着娄锦脸,心中大恸。为何他们要逼着娄锦说出来,就连她和方瑶都无法承受,别说锦儿了。
船甲上,女子黑发散落,一袭青纱紧紧包裹着她纤瘦的身躯,娄锦面若白纸,唇角青白,吓得方瑶当即坐在那,一时间悲痛欲绝。
”船家,快把船靠岸,快!“
流萤跪在地上,震惊不已。
她怔怔地望着那躺在那一动不动之人,几乎有一个世纪之久,后趴在娄锦身上大哭了起来。
”小姐,谁来救救我家小姐。谁来救救她。“
这边一带的人都把船靠了过来,听闻是娄锦,都面色沉重。
相国寺中的禅院中,月白的人影静躺在白色的墙上,墙边的高树遮住了阳光的炙烤,闭目养神的他突然间睁开双眼,心中陡然一慌。
天边打了一道惊雷,闷闷地在这艳阳天中闪现。
刘韬刚端了一杯茶走来,听着那一道轰隆惊雷,不觉也吓了一跳,这青天白日的,万里无云怎么就打起了雷。
而此时,天色突然暗沉,一道又一道雷声袭来,闪电霹雳,照耀地整个大地都昏昏沉沉。
刘韬走了过来,见着爷突然间坐了起来。而那身影竟直直从上头掉了下来,心头便是一惊。
丢下手中的茶,他忙上去接。
而那月白的身影坠落下来,顾义熙只觉得浑身一冷,瞬间便觉得这炙热的夏日马上就要冰天雪地。
刘韬几乎感觉自己的手要断了。
顾义熙飞身而起,抬头望向那天边的闪电,心中一阵剧痛。
眼眶竟生生飞出了两滴泪来。
这让刘韬还未有时间来顾及自己的手臂却已经被三皇子吓个半死。
”爷,您是怎么了?“
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心中慌乱地,痛地,绞痛他的五脏六腑。
他昂着头,不知道哪儿来的乌云聚集,一时间狂风大作。
刘韬几乎睁不开眼,暗咒这鬼天气。
顾义熙却怔怔地看着方才为他遮阴之树被风雨折散,噼啪一声,树枝打了下来,刘韬忙跳了开来。
这是怎么了?
顾义熙喃喃地望着天空,竟下意识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阿锦!“
”阿锦!“
”阿锦!“一声比一声强烈,一声比一声响彻云霄,他眼眶通红,俊逸的双眸盯着天边的乌云,森冷道:”我命你停下来!我以大齐国皇子的尊贵和生命来换取你停下你的动作,你不能动她!“
他几乎是一声咆哮,惊天动地地吸引了寺里僧人走了出来。
刘韬愕然看着主子这一番动作,爷竟然对天下了命令?
这是在开玩笑吗?
寺庙里的人看着三皇子的动作,都是一阵惊颤,三皇子这是怎么了?
狂风吹起他的广袖衣摆,月白的长袍飞扬,刘韬几乎以为主子要被风吹起,害怕地揪住三皇子的衣角。
而就在此时,风渐渐弱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惊讶这风瞬间变弱之时,三皇子转头朝外飞去,那俊逸若仙的身姿让一众僧人都不免惊叹,若能得道成仙,怕也不过如此。
三皇子的神情凝重,唇角紧紧抿着,只见他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黑马便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三皇子脚尖一点,飞上了闪电的背。
”走,找你主母去!“
闪电猛地踹出前腿,高高地扬起马头,嘶声长鸣。雷声依旧,而它的声音却让不少僧人都一震,好一匹黑马!
三皇子扣住马缰,高喝一声,便见着这灰蒙蒙的天地一道白影与黑马越来越远。
”阿锦,你等着我,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
没人知道闪电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香囊,那香囊里头是一块薄薄的玉佩,那里有着他写个她的誓言,她还未见过。
”驾!“
黄沙飞起,俊美无俦的人儿身子前倾,黑发黑眸在这个昏暗的天地瞬间惊天绝艳。
闪电的速度飞快,马缰上突然有了些血丝,刘韬紧紧追来,心中一阵焦急,爷这样回去,会添很多伤的。
太医说了,爷不能过于激动,爷脑袋上的血块还没化开呢。
梦里,水草纠结,娄锦感觉到肺部即将炸开,她的身子被水草纠缠,她能看到水面上一人的倒影,她能看到那儿的阳光,她能看到骄阳似火,她还能看到过往鱼。
她沉默着看着,仿佛那些都与她无关了。
突然,一声噗通,一个人影窜入水中,那人朝她游了过来,用剑斩断了她的水草,她惊喜着想要对他说谢谢。
不想脚上却还是缠上了水草,男子游到下方为她解开水草,可潮水汹涌,他被越冲越远。
娄锦想要拉住他的手,他朝自己笑了笑,最终把脚伸向那水草,然后伸手抱住了她,竟丢下了剑,与她同时闭上了眼。
”走,快走。“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在嘶吼,而那人却与她在水中,与她长发相结,他的发很柔和很黑,他眉目柔和,只拥着她落下了一吻。
”阿锦。“
娄锦摇头痛哭,是梦,还是现实?
顾义熙,顾义熙。
”阿锦,我想你了,比昨日还要想你,你可有想我?“
她哽咽痛哭,”我想你,我很想你。“
”阿锦,你总不老实。“
娄锦摇头,竟呜呜哭着,说不出任何话。
萧府众人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一个院子里,传来了阮太医的声音,”快,水,药。“
阮太医额头上冷汗出了一层,娄锦已经没了气息了。
而萧郡公,萧县公,萧匕安三人站在他身旁,让他浑身都不得松懈,只能做最后的一搏。
”乌嬷嬷,你去二夫人那,千万不能让她听到任何消息,她受不起。“萧县公吩咐道。
乌嬷嬷双眼通红,焦急地看了眼小姐,就走了过去。
方瑶跪在院子外,已经泪如雨下。
她是罪人!
没想到最终害了锦儿的人,竟是自己?
她摇了摇头,双手握紧衣襟,一遍又一遍锤着心窝,”锦儿,若你不醒,叫我如何活下去?“
她方瑶从没有这样觉得自己该死!
固伦公主和方宏将军进来的时候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