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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瑶和萧琴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上前道:“此话当真?”
萧匕安顺势坐在石桌子上,唇角微微一扬,“当真。”
萧琴摇头道:“尽管娄锦下令,可我们府邸的家丁不会下如此重的手,而且有乌嬷嬷看着,应该不会失了分寸才对。”
桂花成片落下,娄锦伸手一揽,轻笑了起来。
“那时候小厮们进去可看到了什么?”
这话一问出,方瑶精神抖擞地看向萧匕安。
萧匕安不觉失笑,他记得方瑶以前很是稳重,自从跟了那左御风之后,变得如此……活泼?
他看向娄锦,这个忙里偷闲的女子,做了一次红娘,算是成功了吧。
“说是爹爹一脸怒气地踢了那女子一脚,小厮们正愣住,乌嬷嬷就上前与爹请示,说是抓贼,请求叩打贼匪。爹不知道怎么了,一脸怒火,竟头也不回地走了。如此,更是给了小厮们不少底气了。”
萧琴沉吟道:“叔叔后来去哪儿了?”
娄锦笑了笑,她把手中的桂花放在了石桌子上,动作轻柔,却带着三分笃定。“等流萤来了便知道了。”
果不其然,流萤正从对面过来。
方瑶正对娄锦这话似懂非懂,就听那流萤道:“小姐,夫人被县公带回内屋去了。”
她说着,脸色微红。
谁知道萧县公光天化日之下就把夫人给抱了回去,流萤用尽浑身解数,才把那些贵夫人给引开,方清雅更是一脸尴尬,只好把人先带走再说。
萧匕安仰头大笑,这会儿看向娄锦道:“你对爹爹倒是真了解。”
萧琴也看向娄锦,“你娘还怀着身孕呢,不会出什么事吧?”
娄锦摇头,自从出了那蛊毒之事后,娄锦开了个方子为娘补身子,身子健康地很呢。
流萤这会儿道:“小姐,乌嬷嬷那边已经动手了。”
娄锦点了下头。
在众人把那羊馨打伤之时,乘乱把那胭脂调走,再好不过了。她扶额,伸手由着流萤虚扶,一脸哀戚道:“这打贼人竟打出个富家千金来。我该去慰问一番吧。”
流萤狗腿道:“小姐说的是。”
萧匕安再次大笑,方瑶闷头苦笑,而萧琴暗觉得有趣,便也跟着去了。
娄锦走到那宾客休息的花厅,听着里头嘻嘻闹闹的声音。
“这打贼怎么就打了羊氏贵女了?”说话的是刺史夫人,她精准的目光对着那躺在床上,只能瞪眼的娇媚女子,话语里带着三分得意。
年岁不小了,竟还觊觎别人的丈夫,真真是让人不齿!
那刑部尚书夫人毫不掩饰地笑道:“谁知道呢?好多府邸抓贼,最后可都抓出好戏来。那富贵之家张家闹了一出走水,竟抓出了私通一事,那戏份可是好看的很。可惜了,今天我们都来不了内院。错过了一场好戏。”
娄锦听到这,便走了进去。
屋内的说话声都停了下来,娄锦那原本平平静静的神情陡然一换,紧张担忧地疾步向前,忙坐在了床边,一脸歉意道:“哎呀,羊姑姑,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羊馨瞪大一双眼,被打地面目全非的脸上刚要做出什么表情,就疼地直抽气。
她那愤怒的神情收入大家眼底,他们均看向娄锦,料想羊馨定是怒了。
娄锦却是怒意横生,对着流萤道:“没看到羊姑姑这被打成猪头的样子吗?大夫请了没?派人去叫羊氏的人过来啊。”
流萤心底就快笑翻了,那羊馨听得猪头两个字,气得直哼哼。但,戏嘛,自然是要演得彻底些好。
只听得扑通一声,她跪了下来。“小姐,大夫已经去请了,人也去了羊家了。小姐,我们抓贼,哪里知道羊馨姑娘会到我们内室去。”
众位夫人听得流萤唤羊馨为姑娘,不觉嘴角一抽。他们这个年岁孩子都快出嫁了。竟然还能被称作姑娘?
更听得,羊馨未经许可,跑到人家内室去。
可真是有胆魄!
那刺史夫人笑道:“可真有意思,我只知道没出嫁的姑娘从不直接往人家内室里冲,出了嫁的女子也要经过人家夫人允许才好入人内室。再是那出了红尘的姑子要做法式,也要在大堂上做。更是那勾栏院的女子没经过夫人允许,是半步也入不得内室的。不知道这羊家教出来的女子到底是连那勾栏院女子都懂得的道理也不清楚?”
“就是,就是。”
这些应和的夫人一是给娄锦面子,二是给刺史夫人面子。
她们多是家中有妾的女子,对于那些立志要抢人家丈夫的人更是深恶痛绝,更看羊馨如此降低自己的身份,更是恼恨地很。
见羊馨脸色大变,一脸青紫地,难看至极,娄锦才道:“羊姑姑就先回去吧,依着大齐的规矩,这废了的人是不能嫁人为妻的,锦儿在此深表遗憾。流萤,去我那库府里拿那东海珊瑚做的上好的拐杖来送给羊姑姑。”
流萤听言,还一脸不舍,那可是好东西,可贵可贵了的。
她记得小姐退婚后,武世杰送来的聘金全无退回,小姐大多用来换了金银珠宝,这珊瑚拐杖,那可是珍贵地不得了。
可虽是如此,跟着娄锦久了,流萤的眼见自然也大了,这珊瑚拐杖要换来夫人的安宁,那真也值了。
她转身离去,可她那纠结不舍的神情落入羊馨和众人眼底,那就不同了。
珊瑚拐杖!
娄锦好大的手笔。
就算羊馨是乞丐,这打发可一点不寒碜。
而羊馨却是恼恨,这对主仆着实可恨!
方瑶愣了下,她也觉得,这珊瑚拐杖,丢了可惜。
娄锦摇了摇头,这可不见得。记得羊氏族长一直想要一把珊瑚拐杖,这东西可以让他暂时安分点。
娄锦啧啧喟叹,“羊姑姑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等身子好了,再请皇上赐婚,到时候锦儿一定送上一份大礼。”
这一顿打,很爽。
七十五章 用了那胭脂
七十五章用了那胭脂
羊馨那红肿不堪的嘴角微微一张,便是一阵巨疼,她半晌大抽了气,心中恨极了方芸儿这狡诈的女儿。
当初听得那方芸儿改嫁,她便知道,那方芸儿不是个安分的女子。果然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她恨得两眼喷火,就差一会儿,就差那么一会儿圣旨就到了。她偏偏被打了个残废。
腿上那刺骨钻心的疼,让她不敢有一丝动弹。
她更伤心那萧郎那般不解风情,胸口那被踹的一脚疼地她无法呼吸。她为了他守了十几年了,十几年,就算是草木之人,怕也会动了恻隐之心。
他为何如此残忍!
娄锦冷冷地看着她自怨自怜的神情,眉头微微一蹙。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既然羊馨选择了放弃青春去等待,她的执着可贵,却也可怜可恨。
她既然选择了等待,要么便是傻傻地痴等,萧郎对她心中有愧,即使不能结为连理,也能不忘一生。
要么便是伫足而停,然后选择转身。痛快地离去,这个世上深爱或许会让你疲惫不堪,百孔千疮,而“适合”却让你如沐春风,简简单单。
然而,羊馨千不该万不该选择了第三条路,那便是对萧郎用计。
那一脚,怕也是最为绝情的一脚了。
外头,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中年身着绛紫色锦服的老妪走了进来。那双精光闪烁的眸子先是看了眼羊馨,只微微一闪,便低下头来,态度恭谨道:“奴婢是羊府的管事水嬷嬷。”
娄锦点了下头,“原来是水嬷嬷,你先去看看你家小姐。”
水嬷嬷得令,走到床头,细细瞅了几眼,听得那羊馨呜呜咽咽的,脸色微微一黯,便道:“小姐,奴婢来接你了。”
那边流萤走了进来,她手上拿着一块红布锦帕,那红布锦帕很长,上头绣着几只五色彩雀,光是这锦帕,怕就值得不少银子了吧。
众位贵妇人都如此想着,她们紧紧盯着那锦帕,这珊瑚拐杖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有的府邸尽管有钱,却得不来这好东西。
流萤把那锦帕掀开,便是亮丽的朱红色马上夺人眼球。
娄锦扫了眼,她不禁想起,这东西若是换了米粮,可救济不少的难民。如今真是喂了狗了。
把那拐杖递上,即便是见多了稀罕之物的富贵之家的管家婆娘水嬷嬷也不觉闪了眼。
“这东西是送给羊姑姑做拐杖用。还请水嬷嬷代为收下。”
水嬷嬷看向羊馨,羊馨的脸色极为难看。
这拐杖虽贵重,可人一见到,怕是都会想起小姐冲入人家后院,企图勾引萧县公之事。
她正要出口拒绝,又想起族长要是知道了,定会怪她费了大好的东西。
族长的话,族中谁敢不听?
更何况水嬷嬷是管理器物的,这要是拒了,那族长还不先削了她。
她思索再三,终于还是收下了这好东西。
羊馨森冷的眸子陡然看向娄锦,那快如闪电地不知道闪过什么情绪,只一瞬间便如死寂一般。
娄锦把羊馨与水嬷嬷送了出去,这场寿宴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
可宴会上来了一个清秀的姑娘,这姑娘只不过十六岁大小,一身素白,白净的脸上一双没眼很亮,她走到花厅之时,各家夫人都已经散尽,娄锦与方瑶萧琴以及流萤留在这儿。
那女子俏生生地站在门槛里,一双含笑的眸子望向娄锦,唤了声,“锦儿妹妹。”
流萤先是一看,顿觉得这人面熟地很。
细细一想,才亮了眸子。
而娄锦却早一步认出了她,她走上前去,细细打量着她,见她神色清爽,病气全无,不由得感慨道:“雪儿姐姐这身子可是大好了。”
养了这么长的时日,邱雪儿的身子是好多了。
这几日能出来走了,便在府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