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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说这种服饰,大齐男子都在穿,就连对面一脸青黑的左御风不也这么穿着的吗?
娄锦摇了摇头,她自认为这很正常,当然,若是不看那些如狼似虎的女子们,她认为一切很正常。
方瑶道:“我敢肯定,这一身就是战袍。你没看到娄正德脸色铁青,恨不得也把衣服撩开了吗?”
娄锦偷偷看了眼铁色很是凝重的左御风,发现方瑶自从被娄蜜推入碧水潭之后便不大会看人脸色了。左御风几乎要到爆发的边缘了,而方瑶还在研究三皇子的身材,三皇子的衣服,以及三皇子的风姿。
方瑶丝毫未觉,继续道:“你认识三皇子一年多了吧,他一向穿着得体,脖子以下脚踝以上你可看到一分?”娄锦脸色一红,貌似第一次见到三皇子的时候,就看到他肚子上有个疤痕,还来不及否定,方瑶就斩钉截铁道:“他就连穿衣都这般谨慎之人第一次穿成这样,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方瑶啧啧说着,不时再看娄正德燥热地解开衣襟,一时间摇头不已,班门弄斧啊。
啪嗒!
只见一颗黑子落下,全局立马改变。
方瑶眸子一瞪,左御风却是高抬着眼,不知道看向何方。娄锦却见他越发抽搭的嘴角,眼眸含笑。
她转头对方瑶道:“我和你打赌,你今日赢不了。”
方瑶闻言,手中的白子已经揉搓出了汗,开始严阵以待,不再多看他人,只是每当左御风下了一子之火,她就肉痛心痛,然后一脸可怜地望着那冰冷若石的左御风,祈求宽大处理。
娄锦收了茶水,走到顾义熙身边之时,正见棋局上白子落下,黑子陷入危局,娄正德额角冒汗,拿着黑子竟不知道要往哪里下。
四面都是死路,不管他的棋子落在哪儿都会损失惨重。
那清冷的黑眸淡淡一扫,落在娄锦手上的清茶之时,才染上了轻笑。他广袖一挥,便倒了杯水,他的薄唇刚碰到那茶杯便放了下来,眸光一敛,对上娄正德刚刚放下的棋子,脸色平静。
娄正德寻思百遍,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这几乎花了他所有的心思,再无别的精力去观察娄锦,娄锦见棋局又改,一时间也不得不佩服。娄正德果不其然是太子少师之子,出手极为阴狠。
娄锦陷入这棋局中,不知不觉就拿起那刚被送到三皇子唇边的白釉瓷杯,她浅尝一口,而就在此时,顾义熙落下一子,然后笑而不语地看着娄锦。
娄锦被他笑得怪异。
阿锦的唇丰润可口,殷红可人,他深深看着,便不觉右手一放,藏在广袖中的手扣住她的柔荑,轻轻一抓,见她发愣,他又挠了挠,娄锦当即脸色大红,再寻着他的视线看来,这才发现自己竟还含着那被他碰过的瓷杯。
一时间大窘,一口水呛在喉咙口,她吞下不是,不吞下也不是。
最后在他那含笑的目光下,喝了那杯茶。
娄锦有些愕然,还记得三皇子那纯然无害的笑容,那时候他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调戏自己?
她寻思了许久,才发现为何。
“阿锦,你是中意我的。”
“阿锦,我中意你。”
……
她陡然想起外祖父曾经说过一句话,人生如战场,当两方作战手段均不明朗之前,双方自然就打地小心翼翼,很是暧昧。可只要一方泄露军机,敌人便会铺天盖地而来,攻城略地。
她现在是后悔莫及啊,三皇子那是一贯隐藏着狼性不成?
可她再次抬头,对上的是那一双依旧清冷的眸子。淡若梨花,深若弱水。她摇了摇头,最后沉默地看着娄正德涨红了脸,输得一塌糊涂。
棋局已定,顾义熙停下手中的白子,抬起眸来,凝视着对面的娄正德。
娄正德从未输得如此透彻,一时间两股颤颤,痴了一般地望着棋盘。
“我以为你向阿锦提亲是因你足够优秀,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他缓缓站了起来,略宽的月白长衫微微一褶,露出里头完好的胸肌。
娄锦低下头来,耳根子已经红透。
而娄正德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看得在场之人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是谁哄闹了声,道:“有人心比天高,奈何不自量力啊。”
“可不是,娄府怎么尽出这种奇葩?”
期间哄笑声不绝于耳,娄锦抬起头来,怔忪地望着那一抹身影被日光拉地纤长,却一贯风流恣意的模样。
耳边不时重复着方瑶的那句话。
“三皇子是来宣战的。”
她陡然抿唇,低头看着那盘棋局,这棋从一开始便霸气外漏,棋局布置,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难怪娄正德下地一头冷汗,两股战战。
又想起方才他这棋局厮杀之时还有那空闲逗弄她,顿时又羞又恼。
不免又长叹了起来。
她沉默地望着这黑子白子铺就而成的棋局,见江子文看了过来,她状若无意地端起一杯茶,茶杯坠落,洒在了棋盘上。她拿出帕子擦了一通之后,整个棋盘棋子错乱,丝毫看不出之前的棋面来。
江子文脸色一变,过来看时已看不到什么东西了。他不由得恼恨地看了眼娄锦,眸子底下却是一片深思。
娄锦深吸了一口气,她低头擦着棋盘,嘴角微动。
“正德哥哥晚上可也是要参加晚宴?如若你真想娶我,不若就一道参加如何?”
坐在她对面的娄正德正擦着衣领上的水渍,听娄锦这么一说,自当以为有戏,刚冷下来的脸又堆上了笑,“那是自然。”
只是,眼底却不尽然都是一片欢欣。
三皇子属意娄锦。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消息,而今日,三皇子已然给了一个警告,他想起三皇子手下的黑骑兵,脊背顿时一阵发凉,冷不丁地头顶发麻。
可是三皇子那般恪守礼义之人,若非皇上命令,他该不会私下动手才是。
思及此,他半舒了一口气,三皇子一向注重官府程序,也从不屑于那种手段,这才笃定了晚上去参加宴会。
两人虽面对着面,可心思却大相径庭。
娄锦在认清三皇子那下棋之意后,心中便是一顿,然后是缓缓涌动的潮水,啥时间激起千层浪,若钱塘江之潮高大数丈,然后倾巢而来。
人道观一人棋便可知其内里乾坤,三皇子不是毫无心机,许是以往的他从不屑于用上这种计谋。可以说,他心思磅礴,计划周密,可以说他一个看似无奈被逼之举,也是在为对方埋下一个陷阱。
这,娄锦心中大惊。
她不得不思考,是什么原因导致三皇子的改变?
甚至,她都开始怀疑,是否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后惹上他,这才改变了他?
可无论如何,三皇子的这盘棋局,谁都不能看到。
她眯起眼,眉眼微微一蹙,便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或许,以前,人人都了解他,可现在,怕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只有她一人而已。
……
顾义熙出来后,便停在了广亭之下。
他幽深的眸子印出对面那洒在碧叶上的春晖,微风徐徐,他那月白的流线长袍被风鼓动,露出内里的一截蜜色。
他直直地站着,脊背停止俊秀,若那崖顶之松,挺拔孤傲,却浑然若仙。
刘韬站在他的身后没敢抬头多看,只低声道:“爷,您这衣服还要继续穿吗?”如此“暴露”的衣服,还是少穿点好吧。
“难看?”那低沉的嗓音透着两分不悦,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没有,没有。爷很好看。”
刘韬说完这话,牙酸地很。一个大老爷们,至于这么在乎好不好看吗?那不是人家姑娘才会在乎的事吗?而自己一个大老粗竟也对主子说出这么怪异的话,真真是……他暗叹了声,正不知道说什么之时,三皇子开了口。
“阿锦方才看得脸红了。”他含笑说道。
这会儿又低头左右看了下这衣服,那只随意一系的带子松松垮垮,他看了看,正想着,见对面走来了女子,便把那衣带紧紧一系,如此倒是真看不出内里半分乾坤。
刘韬愣了下,这会儿真是憋不住了,问道:“爷,你为何系这么牢?”
没想到话一出口头顶立刻掠过一记冷刀,他忙低下头去,耳朵却听得三皇子的说话声。
“这衣服好看,拿回去挂起来。等以后见了阿锦再穿。”
额头的青筋狠狠一抽,刘韬只觉得胸口一阵激荡,然后浑然一阵腥味在喉头一喷,他犹豫了会儿,生生吞了进去。
这抽的是哪门子的风!
因着萧匕安剿匪成功,江子文许了娄锦探亲假,皇宫之中宴会开始之际,娄锦也才到达。
七十章 反击
七十章反击
娄锦落座之后便看到前方娄家之人,娄正德笑着朝娄锦看来,眼中俨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娄锦淡淡地回以一笑,低头轻呷了口苦茶。口中泛开浓烈的苦涩滋味,她不由得低头,抿年了下唇角,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萧琴,“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萧琴也苦地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她立刻拿起一个蜜饯,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说是万贵人从太后那求取的清心凝神的东西,太后也高兴,这不就赏了些给我们。”
娄锦眉头微微一跳,她陡然想起这苦茶来源于川都,当初这苦茶刚出现只是,各宫妃子都引为纤体良方,所以川都虽然贫困,却得了后宫赏识,而不久之后川都干旱,川都百姓纷纷离开川都,来到了邻道江陵,江陵一下子涌入太多人,而民多地少,有诗人道:“四海无闲田,农夫尤饿死。”
而,那次之后,一年多来承受大雨和雪灾的大齐陷入一个拆东墙补西墙的疲于奔命一般的未来。
娄锦算了下日子,应该是几个月之后将会发生一场大旱。
她垂了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