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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蜜?
娄阳眸子一沉,娄蜜只吃一人酿制的蜂蜜,只是,这个当会儿,娄锦早与她势同水火,她又如何能吃娄锦酿制的蜂蜜?
可当他再询问之时,娄蜜已然晕了过去。
殿外倒是空旷地很,她望向那高高的台阶,眉间却舒展开来。
不远处绿意缓步走来,经过娄锦身侧的时候,只低头行了一礼,便离开了去。
行人皆不知,绿意手中多了一张纸条。
方瑶与萧琴站在娄锦身旁,两人都略带了点喜色。方瑶一双眸子都染上了点点笑意,“我看,老天还是有眼的。”
娄蜜无端端地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长眼,收了她的骄傲。只觉得今天这一幕愣生生把国子监的初考给挡了回去,想来下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而且,江子文太傅下了命令,若非必要,谁都不可随意出入国子监。学子们更不能以非重要原因随意离开国子监。
如此,国子监学子都长叹了声,娄锦倒是不以为然。
就在娄锦与方瑶萧琴三人正欲走出皇宫之际,一直巴掌大的狗窜上了娄锦的衣服,一爪子巴在了娄锦的腰间,汪汪叫了几声,然后朝着一个地方不停地回头。
娄锦寻着它奋斗的方向看去,正见刘韬低头站在不远处朝着她笑。
方瑶笑了笑,这会儿扯了萧琴就先走了。
而娄锦却被留了下来。
阿狸狗腿地在娄锦身上扒了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激她让自己找到了主子,难得地给了娄锦好脸色看。
娄锦见它扒着爪子,摇头晃脑地样子挺有意思,便笑道:“你怎么不跟着你主子去?”
阿狸旺旺叫了声,最后还是呜咽地看向刘韬。
刘韬走了过来,对娄锦道:“娄小姐,万贵人与三皇子有话要谈,三皇子命了属下在这等小姐。”
听闻是万贵人与三皇子说话,娄锦面上不显,心里却一动,这会儿笑着对刘韬说道:“那就一道在华清宫外等着吧。”
刘韬也是有些担心,今日万贵人的脸色不是很好,这会儿犹疑了下,见娄锦执意,他点了点头,二人就前往华清宫。
和上一次来华清宫的感觉不同,许是因为万贵人来了,这外头伺候的宫人多了许多。
娄锦一双眸子转了转,低着头跟着刘韬入了耳房。
耳房处有一个大的碧色孔雀屏风,虽能隐约见到主屋里的人,却听不见二人的说话声。
那华贵着服的妇人坐在榻上,神色冷淡地望着正立在她面前的三皇子。
“义熙,你知道这一次让太后多失望吗?”
六十三章 上门慰问
六十三章上门慰问
“母妃,你明白儿子的。”
万贵人轻笑,她是明白,三皇子莫名地喜欢上了娄锦,那个诡计多端,心肠邪恶的女子。她瞪眼凝视着顾义熙,“娄锦那样的女子,你还是少接触为妙。她一个十四岁不到的女子,就能诸多设计陷害,这样的女子,我不喜欢。”
“母妃这话过了。”他端起方才刚泡好的梅花清茶,只在鼻端轻轻一闻,那熟悉的味道令得他身心愉悦,仿佛全然忘了万贵人方才所言。
他所知道的阿锦,就好比这清茶一般,清新自然。他见过她诡计多端,也见过她舍得万金,在京城街口为流民施粥。即便是大家闺秀,在那样的动乱下,也不见得有那般勇气。
也见过她用毒用计,可也见过她在百姓面前宽容的姿态。
他总觉得那些好的,不好的,优点,缺点,在他的面前都交汇成一个她。那个唤作娄氏阿锦的姑娘,在那春日的花房里,她压着他寻求帮助。
那一次他被百姓扣押,她大可不必回来。
他仰头,那一杯好茶润如心肺,沁人心脾。他唇角带笑,狭长的凤眸一低,对上那上面漂浮的红梅花瓣,竟是汇成了淡淡的暖流。
这一幕落在万贵人面前,顿时让她脸色一变。三皇子一向很是听话,也孝顺地很。这一次竟真要忤逆她不成?
“你一定会看清楚,若你还想认我这个娘,最好尽早与她断了。”
茶水在杯中一震,摇晃的水像是被惊到了一般,就连上头的红梅都沉了几瓣。那修长的手指搭在茶杯上,只一下就稳住了这青花茶杯。
他摇头,“母妃还是多花点心思在五弟身上。”
“你!”
万贵人霍地站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怒火滔天,一个冷淡自持。相视一会儿,万贵人摇头冷笑,“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犟得了多久。”
雷雨四起,闪电一过,大地瞬间像是被敲山震虎一般,天地混沌黑暗,娄锦朝外看去,才短短时间,天色大变,几个宫女已经入内点上了蜡烛。
接着,是豆大的雨点狠狠撞击着大地。
娄锦看着窗外,心中却隐隐觉得这雨下地人心慌乱,只觉得刚刚一道响雷下来,心脏都不免一停。
她摇头,背后陡然一阵暖意,烛光将那人的身影拉长,倒映在青钻地面上。那是一道极为颀长的身影,宽广的肩上披着紫袍披风,衬地他越发丰神俊朗。
“阿锦。我在等你。”
耳侧有着一股温热,他温厚的嗓音透过她那细小的白绒毛发闯入她的小巧耳朵,娄锦只觉得浑身酥软地厉害,这会儿忙缩着脑袋,支支吾吾地点了下头。
“呵呵,阿锦,你下个月生辰。”他那高兴的语气,恍若得了什么喜事一般。可说来说去,不就是娄锦长大了一岁,这对别人来说无关痛痒,却缩短了他的刑,减少了他绵长的等待。
拉过娄锦那纤细的手臂,揽她入怀,她很小,只到他的下颚,他长而结实的大掌按住她的小脑袋,贴在他的胸口,竟觉得那是一种极为甜蜜的幸福,他仰头轻笑,巨大的喜悦若越发急促的鼓声在娄锦的耳朵回荡。
她抿唇轻笑,磨蹭着他温暖的胸怀,寻找一个喜欢的位置后,才将双手柔软地贴在他的后腰,好一会儿,她才道:“顾义熙,我快长大了。很快了。”
“恩。”
娄府的葬礼在第二天便举行了,尽管娄府没有了往昔的岁月,可娄世昌官至吏部尚书,不少门生弟子,这葬礼也着实不能往小了办。
红漆圆木主子上挂着白绫,从正中牌匾的地方往两边延伸,正中系着一朵白花。来往之人脸露哀戚,一路走入大堂,那停着一口棺木,细看下来,竟是几天前那挂在娄府牌匾上的棺木。
起初这棺木是送回了棺木店,可那老板并未按着娄府的要求把这棺木毁了,没想到几天之后真起了用途。
而,几个对那棺木印象颇深的人都觉得怪异邪门地很。
正堂中挂着一个黑色奠字,黝黑深邃地恍若地狱中的一缕幽魂。
娄城与娄阳站在门边恭迎贵客,但当他们看到萧府的马车悠然而至,下来之人乃娄锦与萧匕安之时,脸色都十分难看。
依着同朝为官之礼,萧府派人过来那是自然。可偏偏是娄锦!
娄锦下了车,抬头仰望着这高大的门楣,门庭外的石狮子有些掉漆了,她摇了摇头,娄府已经如此拮据?
萧匕安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眨,对娄锦道:“锦儿妹妹,再次回到这个家可有什么感觉?”
那若山岚雾水的眸子眯起了笑,她摇头,“觉得这房子落魄不少了。”
他们的话虽不大声,却让娄阳与娄城脸色顿变,可来往都是朝中重臣,他们闻言俱看了眼娄阳,众目睽睽之下,娄阳恢复了神色,算是有礼地迎了他们二人入门。
娄阳眯起眼望着娄锦款步离去的背影,若是爹知道娄锦来祭拜,会从棺材里跳出来吧。这不孝女,如此帮着外人来坑害家人。
竟全忘了这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就算他娄阳养条狗,那狗也会对自己摇摇尾巴,可娄锦呢,这逆女竟连一条狗都不如。
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淬了口,只觉得胸口一口恶气梗在喉头,不吐不快,却又吐之不出。
偏偏他什么都不能说,就连告知娄锦,他是她亲爹,这样的话他都无法说出来。这是他今生最大的秘密。
娄锦与萧匕安一同入内,两人走着,平静无波。
娄锦直直看着前方,却缓缓启了唇。“可找到了何人要杀你?”
萧匕安邪肆的唇角一勾,“你终于知道关心你哥哥了。”
“我可不希望我爹爹中年丧子。”
娄锦咬牙切齿,这话却引得萧匕安一笑,他摇头道:“我以为你有了弟弟就把我这哥哥忘了呢。”
娄锦扯了下唇角,她那弟弟还未出生,这哥哥怎么说都是萧府的未来,她自然要关心一二。
就在娄锦以为萧匕安会继续胡言乱语的时候,他开了口。
“我怀疑是宫中之人,可是这段时间仿佛消停了很多,想来是暂时没有这个精力来找我麻烦了。”
没有精力?
娄锦抓住这四个字,沉吟半晌,才道:“你不可大意,你在军中占了个好位置,怕是有不少人犯了红眼病。外祖父看重你,你当不要让他失望才是。”娄锦眸子一沉,当下舅舅是无法掌管军权,此番培养萧匕安,也好分了皇上的心,好在外祖父很是喜欢萧匕安,这个位置当不能让。
“呵呵,倒是我妹妹关心我。”见萧匕安那欠抽的眉开眼笑,娄锦白了白眼,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灵堂前。
白太姨娘披着麻衣,发鬓多出了几根银丝,她那瞬间苍老的容颜在抬头之时顿时扭曲地可怕,只见她猛地站了起来,却颤巍巍地扶着拐杖,径直朝娄锦走了过来。
他人都惊讶于白太姨娘这一动作,更惊诧的是,她竟举起拐杖,往娄锦头上敲去。
灵堂前顿时一阵惊呼,洪娘子忙上前拉住白太姨娘,一边劝道:“太姨娘,您这是怎么了?”
白太姨娘一脸愤恨,拿着那拐杖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