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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想到满城将会议新科的状元、榜眼及探花,当即也是一笑,只是想到十日后将去世的林老爷,又叹了一口气。
之后一连数日里,得知贾家兄妹回金陵的亲朋世交之家纷纷遣了人来看望。而在林海高中探花的消息传来后,即便他们兄妹俩在孝期不宜出门为名,也有人上门拜访。其中最让贾敏惊讶的是林海母族姚家人的上门。
“说起来,也是我们的失礼,但是事情误会重重,我们家也是没法子了。”姚三太太有些拘谨地道,她身上的衣衫料子虽也不错,但是和她头上的钗环一样都有了些年头了。
贾敏轻轻一笑:“三太太可是太看重我了,按礼我也算是你晚辈,若是能帮忙得我自然义不容辞的。”
“其实这事儿,起因是和我那堂嫂,姚二太太有关。”姚三太太咬牙说了出来。
贾敏端茶杯的手一顿,姚二太太,林海嫡亲的舅母,还有那个曾在林家寄住的姚表妹?她当然记得她们,前世之时,婆婆临终前还交代林海要好生照顾她们,那个时候自己还误会林海想纳了表妹,还和林海大吵了好几次。甩开回忆,她看向姚三太太道:“虽则我人微言轻,但也愿闻其详的。”
京城,林府偏院里,姚二太太目光灼热地拉着女儿姚颖云道:“我没说错吧,你表哥中了探花对不对?你想法子去寻你姑母,告诉她,我不是疯子,我说的都是真的,快去啊!”
姚颖云神色晦暗,抿着嘴坐在椅子上不动,被母亲推了好几把才道:“便是表哥中了探花又如何?他也不会娶我的。你再这样,难道想我们一辈子被当做疯子关起来么?”
“你个傻丫头,你知道什么?贾敏那个毒妇是生不出儿子来的,你只要给你表哥生了孩子,这林家以后就是你的了,我们母女也不用看人眼色了……”姚二太太目光迷离地道。
姚颖云脸色涨的通红,半晌才嗖地站起来,目中含泪道:“娘你再说这样的话,就是不想女儿活了!我也不要什么以后了,干脆死了得了。”说着就推门去了院子里,看见门口的目光如刀的姑父林鑫,但即就害怕得跪下了。
林鑫冷眼看了姚颖云一眼,这才被林忠扶着离开了。大概是因为觉察到自己身子已经撑不了多日,他才鬼使神差的过来姚家母女的院子。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姚太太是疯子,但是心中还是惊忧不已。当天晚上,他便对着妻子姚氏道:“若是贾氏进门三年还没有生子,你便给如海安排几个人。若是生了孩子便去母留子交给贾氏养。还有,你那个侄女颖云,是绝对不能入我林家门,便是做妾也不行!”
林鑫瞪着眼看姚氏许诺了,这才放下心来。三天后,终是在高热不退中去世。而此时的林海刚刚被皇帝钦点入了翰林院做编撰没几日,父亡丁忧。他心中并非不忧心前程,但是更多的是父逝的伤心。
而贾家人,尤其是史氏对林家更加的冷淡了。在她看来,林如海丁忧三年后还不知道能谋到什么却呢?当真是委屈了敏儿了。便是贾赦祭拜之时也不够恭敬,自然被林海默默记在了心中。
林海扶灵南下之时,林老爷的同僚朋友以及他自己的同窗同僚都来相送,倒是贾家人没半个人出现,只遣了管事赖大的来相送。远在金陵的贾敏早知道有此事发生,她能做的,不过是让钱嬷嬷遣了儿子暗地里走一趟苏州了。
第24章宗族(一)
林海扶灵南下,随下的除了母亲姚氏外,还有姚家舅母和表妹以及一众家奴。
船走得本就不快,有因为天气一日比一日热了,林海担心父亲的尸身,只得要求船家每过大城便要停靠,遣了家仆上岸去买冰摸着就走得更慢了。而船家早就打听了林家人的身份,虽然知晓林家老爷一去,就算不得京城的勋贵人家,只是看在林海探花郎的身份留有几分客气。如今又见林家财大气粗,这客气瞬间又多了两分。这日里船行到运河开封段,照例停靠了在码头上。
“给林大爷见礼,我见您又遣了家人上岸去买冰,这人生地不熟的,那些卖冰的店定会漫天要价的。虽然我也知道林大爷家并不在乎这几个钱,但也不能这样被人当做冤大头啊!”船家客气地道。
林海也不是半分俗务不通的人,闻言便顿住脚步,一边正准备带人下船去买冰的林忠也停住了,“郭师傅常年跑船,可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郭进心中安喜,抱拳道:“今日停靠的乃是开封城,等到下一个停靠码头将是安阳,也要三日之后了。但是至少要买能用七日的冰,因为安阳比不得开封城大。林大爷若是放心,可否将事儿交给我来做?定替大爷将事情做得妥妥当当的。”
林海一口应下了,当即让林忠取了一百两的银票给了船家,看着他喜滋滋地下去了,双眸中的暗沉才半点不掩饰地越发深幽起来。
“大爷,交给他我始终不放心,要不要使人跟着他?这等眼睛里只有钱的家伙,我是觉得不大可靠。”林忠想了片刻道。
“既如你所言,他眼中只有钱财,为了赚钱就一定不会办坏了去。他心中明白,即便我如今要在家守孝,倒是要整治他一个小小的商家也是易如反掌的,哪怕他背后有靠山。好了,这两天舅太太可还曾闹腾?你让看守的人嘴巴紧些,我不想有什么流言传出去。”林海迎着江风声音冷清,比之当日高中探花打马游街之时,瘦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更似一根修竹了。
林忠想到船底舱被关着的姚二太太,眼神也是一暗,低头请罪道:“还请大爷治罪,为了不让船家的人看了胡乱猜测,我使人说舅太太是您的奶娘,心怀不忿背了主,如今更是神思不清。太太和大爷念在往西的情分上不任打了出去,还带着她回苏州老家再送她回她侄儿家。”
林海点头道:“你做得很妥当。表姑娘那里怎么说?”
“表姑娘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只是说不要短了舅太太的衣食就好了。”林忠心里很是看不起姚颖云,那舅太太再疯癫,也是亲娘啊。可是她倒好,全副身心都放在讨好太太身上。
林海想到这几日里都会在母亲的客房里碰见表妹,眼神中露出一丝轻不可微的讥讽,才想抬步去母亲房里看看,便听见码头一阵喧哗,却是有人奏起了哀乐。他转头一看,看见码头上人影中的那招摇的宝盖华车时,神色一变。
“敢问这船上的可是尽可探花郎,翰林院编撰林大人?小人乃是东平王府的大爷身边的长随,我家大爷在码头为林侯爷设了祭棚,还请林人下船一见。”来人一身整齐的黑色衫袍,话语言间大方得体,尽显东平王府的不一般。
林海面色一整,让林忠将事儿秉给姚氏知晓,这才带着小厮下了船。
祭棚边哀乐阵阵纸钱齐洒,林海对着跪祭之人弯腰致谢了,这才看向坐在一大圆椅上的苍白青年,东平王的嫡长子,郑苍穹。
“多谢拓一兄来送祭家父。”林如海的目光只在青年的双腿上停顿了片刻这才移开。
“林侯爷于我也有半师之谊,此来是应该的。我们也许久不曾见面了,不如找个地方详谈一番?”郑苍穹直直道。
林海沉思了片刻才道:“不如上船去我的客房里说吧。”
郑苍穹颔首同意,却是依旧坐在椅子上被人抬着上了大船。
姚颖云恰巧从姚氏的房中出来,娉娉婷婷地行在廊上,待同林海以及被抬着走进得郑苍穹相遇时,已是避之不及,忙对着两人行了礼。待看清抬椅上苍白疏淡中露出三分贵气的郑苍穹的容貌时,她顿时呆住了。直到一行人进了林海地客房,她才抚上了自己的急跳不止的心窝,为什么,看见那个公子时,心跳得这般快?比当初靠近表哥说话还跳得快?
“三水,那位公子是谁?表哥待他好似很不寻常呢?”姚颖云叫住林海地小厮之一,笑盈盈地问道。
“哎哟,表姑娘看出来了?那可是真正的贵人呢。他是咱大爷从前的同窗好友,东平王府的大公子呢。”林三水想到郑苍穹双腿坏了后就不再进学,失去了世子的位子后更是离开了京城避到了开封城,就一阵摇头叹息。不过他还机灵,这些话并没有说出来。
姚颖云只觉得心跳得更快了,难怪乎觉得他那样高贵?居然真是王孙公子。这般的人品,这般的相貌,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她脸红如酡做梦一样地回了房,然后一会儿哀声一会儿笑,还不是偷偷推开窗棂,想再看那人的身影。
于姚颖云而言,郑苍穹比之表哥林海强上许多,她并没有细想人家郑苍穹堂堂王府的嫡长子怎么会好端端地避到了开封来。看着郑苍穹被人抬下船时慵懒矜贵的姿态,她心中隐隐约约地浮起一个想法——若是要做妾,做表哥的妾还不如做这位王府公子的妾呢!
不说姚颖云被郑苍穹搅得芳心大动,只说林海在客房中,看着手中一张薄薄的纸张良久,记住上面所写的每一个字后才将之点燃烧尽。这一日,林海在亡父的灵前烧香跪拜的时间比之前要多了半刻钟。
“父亲,我答应了拓一的招揽,不,应该说是天子的招揽。不然,我不知道守孝期满之后,如何能在朝中谋得一席之地。为了林家,儿子也只能如此……”林海对着父亲的灵位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待林家包下的大船离开开封后,跟在林海身边的小厮们只觉得大爷日渐沉稳了,而跟在姚颖云的两个丫头则是被她弄得惊吓不已,只是见她不再亲近大爷也不再十分用力地讨好太太姚氏后,自是将异常隐瞒了下来并没有报上去。乃至其后出了大事儿,她们才知自己的失职却是后话了。
如此,待林海一家子终于到了苏州时,已经是快进六月了,当他看见来迎的除了林氏族人还有曾经见过的贾家仆从钱强和几个人,问明是二舅子贾政遣来的后,对贾家的不满稍微平息了两分。只是在同钱强说了几句话后,隐隐听出这些人并非是二舅子遣来的,而是未婚妻子假借贾政的名头遣来的后,一时惊叹贾四姑娘的大胆,对于这个妻子难免更是好奇了两分。
金陵,荣府老宅里,藤萝掩映,假山之上流水潺潺,自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