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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寄风心头一震,他已经完全确定有人在对他说话,此人不但似乎完全听见了陆寄风的心声,竟还能闪过疾风和灵木的注意,想必是更为高深莫测之人。原本疾风出现之时,他以为是疾风在整他,但是讲了那么一会子话,又觉不可能。
陆寄风牢记著不可出声,便只呆坐在门槛上,专心地听著那人讲话。
那人又道:“很好,灵宝法经乃至极无上妙法,你只要先练成了其中的炼形化体之术,便大有用处。”
陆寄风只想问:“你为何要帮我?”却硬生生地忍了住,而那声音已在他耳边念了起来:
“一气分为玄元始三气,而理三宝。三宝皆三气之尊神,号生三气,三号合生九气,九气出乎太空之先,隐乎洞空之中,无光无象,无形无名……三气开光,气清高澄,积阳成天……心为天,肾为地,肝为阳,肺为阴。呼吸者,出入阴阳也……”
陆寄风专心闭目默记,乍听之下这似是讲述三气的分合之道,以及对应人体的循环,其中含有许多道家术语,陆寄风完全不懂,不过也不暇多想,只能囫圃吞枣地死背了下来。他一面提防著不出现任何表情,一方面不敢动唇默诵,索性抱著头低伏在两膝之间,只微微动唇,却不发出声音,才勉强能记住这篇经文。
一篇大约干余字的经文,那平平板板的声音讲了一遍,陆寄风便已记住了绝大部份。念完一遍後,那声音又从头念起,也不管陆寄风是不是还专心在听,直似个没有生命的发音木石一般。
等念完第二遍,陆寄风便已全部记热,甚至经中大要也几乎都可以掌握。
那声音念完了第二遍,略做停顿,陆寄风稍微抬起头来,闭目微点了一下头。
那声音道:“你全记下了?”
陆寄风又点了一下头。
那声音静了片刻,道:“这篇经文都浮刻在玉上,你若是忘了便以指摸索。”言下之意,仍对陆寄风的记忆力持疑。接著又道:“我开始说经里的意义,只说一次,你记得多少算多少。”
陆寄风心头志忑,还是点了点头,又抱著头,额抵著膝盖,静静地听著。
那声音便说起经中所象人身经脉诸位,陆寄风更加专心闭目默诵,“三气”、“三宝”
等语换成了人身诸位,登时成了一篇行气导引之法。
陆寄风一面默诵,过於专心,身体自然而然依言而动,外表看来依然是蹲坐在门槛,抱膝打盹的姿势,其实他体内的经脉,已随著心念走动,而将自然的气息引导向行走周天的方向,他一边默记,一边发觉身体似乎热了起来,轻飘飘地,居然感觉不到四肢百骸,也感觉不到夜露湿冷,通体舒畅,不由得面现微笑,轻松自如地依言运起功来。
待真气行遍,回到大交之初,声音溘然而止,陆寄风也神清气爽,全身有如新生一般舒服畅快。他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大明,阳光照耀。
陆寄风一怔,自己坐在门槛上一夜,不但不觉寒冷,反而周身清爽,这种感觉颇为诡异。
回想起方才之事,直以为是一场梦。
伸手往怀中一摸,确实有样硬物,陆寄风不敢取出,急忙要奔入内房,妤假装睡过。他大步跨出,突然问“碰”地一声撞上额头,跟著身子笔直地落了下来,跌得臀部大痛,额头更是撞得他眼泪长流。
陆寄风摸了摸额头,已撞出了一个大包。陆寄风大吃一惊,抬头一看,上方居然是通往内厅的廊道。自己才跨出一步,就横跨了整间厅,而且还高得撞上门楣。
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脚跨出,就这样高远。陆寄风满腹莫名其妙,一面摸著头,一面呆呆地看著门楣,越想越是不敢相信。
疾风与灵木走了出来,灵木笑道:“你一早跳这么高做什么?”
陆寄风含糊应了一声,便匆匆忙忙地进了侧房,看候云若紫。
云若紫方才醒转,揉著眼睛问道:“寄风哥哥,你昨晚跟谁讲话?吵得我睡不着。”
陆寄风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门口,怕被疾风与灵木听见。
陆寄风在云若紫耳边低声问道:“你听见什么?”
云若紫皱著眉道:“我听不清,叽叽咕咕的,拼命捣著耳朵,还是听得见。”
陆寄风虽已见过了云若紫的奇异,却也没想到她听得见那神秘的声音,略一沉思,道:
“那没什么,可是你千万别说出去。”
见他说得慎重,云若紫乖乖地点了点头,跳下榻来,道:“我去叫别的狼妈妈、虎妈妈来喂小风和小紫喝奶。”
陆寄风带著云若紫和二虎出去。前庭只有灵木一个人点起了火堆,不知要做什么。
云若紫依照平时的方法,长声呼啸,这回却经过良久,才钻出了一头有乳的母虎,想来是已在山脚村庄,野兽便少了。
灵木见云若紫这样的神通,眼神阴晴不定。陆寄风暗想:“若紫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的神能,灵木道长将来更放不过她了。”
而云若紫天真地看著幼虎吸乳,浑然不在意自己的险境。
不久,疾风道长手提著几株草木,以及一大段山薯而回,道:“怪事,怪事,方才林里禽兽骚动,好像要往山下冲来的样子,我想会有大乱,用定心法将这些畜牲的神灵给安了住,它们才安安份份地待在山上。”
陆寄风恍然大悟。若紫呼叫了这么半天才钻出一头大虎,原来是这么回事。灵木只看了云若紫一眼,疾风顺著望去,母虎已经哺乳毕,舔了舔二虎,便起身慢慢地甩著尾巴,往山上走去。
疾风这下子也明白了,冷笑了一声,又摇了摇头,把草木与山薯往地上一抛,道:“这山薯拿去热了,给陆小兄弟和小妖女充充饥。”
灵木道:“那这些药草呢?”
疾风道:“我要炼制三转仙丹和龙衫膏,先给封秋华治治。”
灵木道:“师兄,这制药熬膏的功夫,不如也让我来吧!”
疾风翻著白眼道:“你干什么抢著做?”
灵木道:“上回不小心,喝了一口师兄您熬制的玄黄辟邪汤,害我拉了三天。师弟武功不如您,可是这煮炼之法嘛,嘿嘿……要比师兄可怕,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疾风道:“我说是谁偷喝了我的玄黄辟邪汤,原来是你!”
灵木道:“若知道是师兄您的大作,把我倒吊著逼我喝,我也不喝!”
疾风道:“哼,你说只暍了一口,可是我看整碗都空了,你还嘴硬!”
灵木道:“为免涂毒生灵,我暍了一口之後,便把整碗都倒了。”
疾风勃然变色,斥道:“荒唐、糊涂、混蛋、糟踏!你为何要作贱我精心制的辟邪汤!”
灵木道:“这倒得一点也不冤枉,我将辟邪汤倒入水沟之後,立刻见到了天下奇景,是你一辈子也不可能见著的神奇景象。”
疾风奇问:“什么奇景?”
灵木道:“师弟还为了这奇景,作赋一篇,以记盛况也。其题为‘水沟浩劫记’。其文日:夫沟渠之间,固枕籍而至秽;两波之内,乃茂郁而生灵。也有孑孓,也有蚯蚓,蛙鼠比邻,蚊蚋并肩。玄黄辟邪之汤,浩浩湍湍,其天而降。顿见波扬万尺,哀嚎震天。孑孓惊呼辟易、蚊蚁大哭逃窜,蟑螂亡命而爬走,老鼠狂奔而逃难。哀鸿遍野兮,母蜗牛不能保小蜗牛;沟水沸汤兮,青蛙不能救蝌蚪。观者鼻酸,闻者掩耳,苍天何仁,乃罹此咎!灵木乃束手而垂涕,望南天而召魂日:呜呼哀哉,一汤之猛,乃至於此,疾风神威,小子知之!呜呼!
哀哉!”
见灵木摇头晃脑地朗颂,陆寄风早已笑倒,疾风却是越听越是眉毛直竖,怒道: “哼!
这是你不解玄黄辟邪汤的妙用,便宜你连拉二天,那臭屎不是就把妖魔鬼怪给吓得逃之夭夭吗?”
灵木笑道:“那所谓三转仙丹,是不是说封秋华服了之後,立刻白眼三转,当场尸解成仙?”
疾风道:“这也没什么不好!”
灵木道:“我说这就可惜了,师父浪费了师兄您的天赋,我看也不要天婴,有个现成法子,就可以杀死舞玄姬这魔女。那便是:设法引荐师兄上凤凰山万灵宫,担任舞玄姬的御用大厨,吃了师兄您精心烹煮之物,保证不出二天,舞玄姬就要身中奇毒、功体散尽而死。最神奇音,乃在於师兄所制之物,端的是绝无破解之法……”
疾风怒道:“那么你去熬药,我来煮山薯。”
灵木笑道:“这小妖女道行还浅,师兄您煮的东西也足以毒死她了。”
陆寄风忙道:“不敢劳驾两位道长,晚辈自己动手。”
疾风道:“呸!我就不信,煮个山薯有什么难的?我偏要让你这个烂木头没话说!”
说著便冲入农户的厨房,伐了个大镘,盛水煮粥。
陆寄风想想:只以水煮个山薯,最多是糊了,也没什么要紧,便不与他争。灵木找了两片石板,捣起药草来,陆寄风见到他们都忙,不好意思闲著,寻思替封秋华做个有轮子的担架或板车,这一路上山不必再让疾风负在肩上,於养伤大是妨碍。
陆寄风便佩著宝剑,找了株大树,削下不少粗大的树枝。
疾风问道:“小子,你在做什么?”
灵木道:“吃师兄您做的饭之前,总得先做好棺材……”
疾风瞪了他一眼,道:“我没问你!”
陆寄风微微一笑,一面削去枝叶,又想到不知封秋华的身长,便奔回屋内,以手比了比封秋华的身长,才再至前庭,拿了根木炭,在树干上记下尺寸及草图。
疾风又问道:“小子你在写些什么?”
不等陆寄风回答,灵木抢著道:“八成是遗嘱。”
疾风气得差点跳起来,愤愤道:“哼,随便你说吧,等一会儿叫你刮目相看!”
陆寄风虽听的好笑,却也觉得不好意思,暗想等一会儿就算煮得不好,也要赞个几声,好保住疾风道长的面子。
但是,人类的善良和道义,也是有限的。当食物拿到面前,陆寄风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