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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春用手掩口笑了起来,“不要忘了徇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虽然看起来只有十二岁,可是已经是成兽了。再说,她有那么多使令……”
“嗯,如果她能及时叫出使令的名字的话。”
麒麟在蓬山由女仙养大,幼时以麒麟兽的形态在黄海中游玩,并且凭借本能收服妖魔,成为使令。长到五到十岁左右,麒麟就会转变,化成人形,那时候就麒麟所属的国家就会升起麒麟旗,表示可以开始升山选王了。
徇麟在四岁的时候第一次转变,可以说是很少见的早熟,而到了十二岁,就已经长成了成兽,虽然自己很不满意,但是也只好停留在十二岁的样子。因此成了继延麒六太之后又一个拥有孩子般形态的麒麟。
“如果能和供麒平均一下就好了。”兰容有时候这么觉得。
供麒是恭国的麒麟,一直长到将近三十岁才停止生长,高大魁梧,在众多容貌纤细俊美的麒麟中,属于少有的老相。
但是,不管麒麟长成什么样子,蓬山的女仙们都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它们。
当然,其中也有特别麻烦的麒麟。
比如说徇麟,在她二十岁之后,其惹麻烦出乱子让人担心的程度,已经直追四百多年前恶名昭彰的延麒六太。
“真怀念她小的时候啊。”少春有时候这样说,那是指的徇麟五岁之前。那时候徇麟整天在蓬山幸福的生活,有时候会在女怪的陪同下去黄海游玩。每当成功的带回使令,她就十分开心,一定要在所有的仙女面前炫耀一番。她所带回来的妖魔,几乎从来没有重样的,而且之后也很少召唤使令出来。
直到有一天,她得意洋洋带回来十个巨大的妖魔使令,惊动了蓬山所有的女仙。
“徇麟,不要轻易把妖魔带进蓬山,放在黄海里就好。用的时候召唤就行了。”兰容对着那些庞然大物不断的叹气。
“可是……怎么能召唤他们出来呢?”徇麟一脸茫然。
“啊,原来,你只知道怎么收服使令,不知道怎么召唤啊!”兰容觉得这问题容易极了,“只要叫使令的名字就好了啊。”
“可是……怎么能叫出正确的名字呢?”
“你收服使令的时候,应该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吧。”
“可是……我会忘。”
女仙们都不承认徇麟是个很笨的麒麟,她很聪明,有时候聪明的让人惊讶。
兰容还记得在徇麟四岁的时候和她玩捉迷藏,有一次在宫殿中死活找不到徇麟,寝宫,水泉,舍生木,都找不到。她才刚刚转变,不可能跑出蓬山之外。那次她急坏了。直到傍晚,玉叶夫人从山门回来,才带回了徇麟,问:“是谁把她带到迷宫之外的啊,她好像在那里等了很久的样子。你们要多用心照顾麒麟才对呀!”
徇麟抬头说:“玉叶大人不要怪兰容,是我自己躲在那里的。”
大家都很吃惊,因为那迷宫是用来保护蓬山上的麒麟的,非常难走。每个新来到蓬山的女仙,要适应好几个月才能勉强不在迷宫中迷路。四岁的徇麟居然一次就走通了。
女仙们都觉得她会是了不起的麒麟。可是,在某些方面,徇麟却让人大大的失望。
“怎么会记不住呢?”在迎接第一批升山的人之前,徇麟很苦恼,那时候她五岁,总也记不住天启的誓言。这誓言本该是麒麟本能就会的,徇麟却记不住。
兰容已经教了她无数遍:“奉天命之意迎接主上,不离君侧,不违诏命,矢言忠诚,谨以此誓。”经过一个月的努力,总算有些成效。
为了怕忘记,徇麟天天把誓言写在手上,避免遇到了王的时候说错了。
可能还小吧,长大就好了。兰容这么认为。所有的女仙也都这么相信。
可是徇麟越长越大,这个麻烦却越来越严重。
首先是她对五行八卦的咒语发生了兴趣,这些有助于麒麟收服使令。女仙们很热情的教了她,然而在尝试的时候,她没有一次能把咒语说全的。
兰容很担忧,去问玉叶大人:“徇麟很聪明,但是似乎不能够学会一些东西呢。”
“这些很重要么?”玉叶这么问。
“使令,咒语,都可以不管,可是她连誓约都记不住呢。”
玉叶似乎没这么担心。“这些,不过是用语言描述出来的东西而已呀。麒麟是神兽,它们眼中的世界和人不同,因此有它们的理解吧。徇麟可能只是兽的本能更强烈一些,她能理解的东西,就不需要语言来说明就能做到;但是她不理解的东西,再怎么用语言描述,她也记不住吧。”
“是这样吗?”
“我想是的。”
“可是,大人,我很担忧。”
“这未必是坏事,天帝是公平的,徇麟记不住这些表面的东西,可能更容易看到事情的本质呢。”
兰容放了心,毕竟只要徇麟能够快乐的生活就好。
然而,徇麟没能够找到王。
每年金刚山的四门轮番的开启,从徇麟五岁就开始有人升山,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年,没有王出现。
是不是王已经来过,而徇麟却太小,没能了解天启呢?
兰容望着空荡荡的海桐宫,叹了口气。麒麟和王有无尽的寿命,但是,如果麒麟找不到王,就只能活大约三十年。在供麒之前的龚国麒麟,就没能找到王。兰容无法想像,徇麟会因为找不到王而死去。
“王既然不来,那只能我去找了。”十二岁的徇麟在云海边站起来,向着舜国的方向飞去。无论冬夏,从空中俯视,舜总是一片碧绿,森林连绵,山岳起伏,林间点缀着开垦出的田地。然而先王死后,国家倾覆,原先充满生机的田地,逐渐荒芜,空中甚至偶尔能见到飞行的妖魔。她几乎翻遍了舜国的每一寸土地,甚至去流浪到其它国家的难民中找,却仍然一无所获。
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所谓天命呢?也没有所谓天启呢?徇麟常常疑惑。
至少,这么寻找,就是尽了责任了吧。
天色晚了,兰容把海桐宫的大门关上。看来,今天徇麟是不会回来了。
一道影子忽然出现在院中的地面,兰容转头去看,只见在云海拍打的崖边,落下了一个似鹿又似马的生物,额上一只银色分叉的角,淡金色的鬃毛垂着,微微的卷曲
“我回来了。”麒麟很自然的发出徇麟的声音,拖着步子往寝宫走去。“我又忘了叫使令,只好自己飞回来,累死了。”
她一头倒在整理的干干净净的宽大床铺上,陷进柔软的被子中,恢复成了人形。“我去令艮门看过了,今年没有王,就让他们不用麻烦,都回去算了。”
“洗个澡再睡吧。”
“不要,累死了,让我先睡一觉。”徇麟把被子向上拉,舒服的缩成一团。“舜国都找遍了。”睡着之前,她迷迷糊糊说:“明天……去雁国吧。”
3。
雁,乌号城。
“哎呀,输光了,连驺虞都抵上,还欠了这么多!”豪华的酒楼大厅里面,男子挠挠脑袋,大声笑着,“看来只好留下来扫地洗碗来还债了。”
老板娘是个中年妇人,风韵犹存,半开玩笑般递过一把笤帚,“勉强算一个月吧。”
风汉从酒席上走下来,把碍事的长袍外套脱掉,很自然的接过笤帚,挽起袖子走到了酒楼前的小庭院。刚刚下过雪,地面都是银白的。
六太走进这个乌号最豪华的妓院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光景。
六太的头发用布包着,皱着眉头走向风汉:“怎么又……”
“六太,”风汉热情的迎上来,低声说:“借我点钱吧。”
六太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却摊开手:“你不早说,我没带钱。”
风汉很诧异,“什么?到这里来找我居然不带钱啊!”
六太看着风汉拎着笤帚的样子,觉得这才是这家伙最应该干的职业。
“喂!”有人从大厅的另一端远远的叫,“你叫风汉是吧?”那边也是一大桌酒席,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看起来很富有,身边围着好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
“你的赌债算我头上,过来坐吧。”
“谢了!”风汉笑着大声说。他转头笑嘻嘻看着六太:“瞧,有人比你大方多了!豪爽的跟我有一拼那。”
“你认识他么?”
“不认识。”
六太耸耸肩,一言不发,跟着风汉走到“豪爽”的客人那一桌,盘腿坐在凳子上。
那客人从中午起就在那里了,其实这几天风汉住在这里,天天都看到这个客人。似乎是个富商,或者是个富商的儿子。不管怎么说,能富到毫不在乎在这种地方花钱,不是一般商人能做到的。
“我叫广渠。”那客人这么说。
风汉向他道谢。
广渠说:“不用客气,反正那钱也是要花的。”
“你看起来不是雁国人啊。”
“我从舜国来。”
“舜国?听说那边快三十年没有王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啊。很多妖魔吧?”
“我出来好多年了,没回去过。刚出来的时候虚海上开始出现妖魔,现在恐怕已经在舜国横行了吧。”
风汉叹道:“真可怜啊,四极国被虚海包围,一旦国家倾覆,人民连逃难的地方都没有。”
“听说没有差到那个地步,假朝在沧王死后还很负责任,大宰带领众官建立了临时的应急措施,加强城市的防护。这些年虽然没有王,可是人民的情绪还很平稳,情况反倒比沧王最后的那段时间好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出来这么多年,你还是很关心舜国啊。”
“毕竟是那里出来的嘛。”
“你去升山过么?”
“没有,升山那种事情,怎么可能落到我这种游手好闲的人头上呢,哈哈。风汉是做什么的?”
“我?啊,我其实也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啊!”风汉大笑起来。
六太点头表示赞同。他忽然“哎”了一声,“有人要过来了。”然后跳下凳子,向门口走去。
“你朋友么?”风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