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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长者无异,首见成吉思汗也能侃侃而谈,毫无拘束胆怯之感,只是性子有些自由散漫而已,此为三也。”耶律楚材道,“你怎么说?”
耶律楚材这一大堆,让赵诚无从回答。
“我若是说此等事情,皆由上天注定,大人你信否?”赵诚道,“长生天让我生于蒙古,长生天让我姓赵,长生天让我生而知之。”
耶律楚材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子不语乱力怪神,我信不信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蒙古人信不信。”
“此间诸事,我也不太明了。”赵诚道,“我所知道的,跟一般蒙人无异,据说长生天曾托梦于大汗,所说何事,只有大汗一人知道。”
“然不儿罕生而知之,确是前所未闻之事吧?”耶律楚材道。
“楚材先生既然善占卜,不妨为我家公子算上一卦。”何进插言道。
“不瞒诸位,我倒是为不儿罕算过一卦,从卦象上看,全在似与不似之间,吉与不吉,难以辨认,其中乾坤上下,让在下目瞪口呆,难以理喻。”耶律楚材道,“或许是耶律孤陋寡闻了!”
“这是为何?”赵诚奇道,“若是不吉,还是莫说出来为好,我喜欢听好话!”
“倒也不是不吉,其中天意含糊不清,倒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想自是非常人有非常事也!”耶律楚材道。
“哈哈,耶律大人故弄玄虚了吧?”赵诚道,“听说大人精通易经,当知人生而有命,而命由天定,皆有定数。这占卜之学我自是不信,但在下只求得能养家糊口,不求高官厚禄,应该没有什么凶险之事。”
“蒙古人言必称长生天神力无比,畏兀儿人信摩尼、佛还有也里可温教,我中原之地百姓大多信佛、道,我们儒家也是一宗教。不儿罕不妨顺其自然,只要别人信,那又何妨?”耶律楚材道。
耶律楚材的意思是暗示,既然你赵诚身上有这种神奇的传说,何必否认,这正是你安身立命的一大支柱。
“多谢谢大人关照!”赵诚称谢道。
“说到佛法,当年中都被围期间,我拜中都万松老人为师,杜绝人迹,屏斥家务,虽祁暑大寒,无日不参。焚膏继晷,废寝忘餐者几三年,方有小成。”耶律楚材道,“不儿罕既写《西游记》,以唐高僧玄奘之西域求法之事为本源,难道也对佛法有所研究?”
耶律楚材这话让赵诚感到羞愧,这耶律楚材是真才实学,他只是个“盗版者”。
“耶律大人见笑了,在下可谈不上什么对佛法研究,只是当年偶得一本玄奘口述,门徒辩机笔受完成《大唐西域记》,又得宋人写的《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其中关于西域种种国家、人文、地理与风俗令人神往,故而编了这么一部《西游记》。”赵诚道,“我笔下的玄奘胆怯懦弱、人妖不分、是非难辨,过于迂腐,这真对不起那位舍身求法的高僧!”
“玄奘法师十三岁出家,遍读佛家经典,其中多有分歧晦涩之处,于是这位法师不辞辛苦,只身一个西域求法,前后十七年,吾辈不如多矣。自玄奘之后,我辈佛家门徒始得佛法之大成。玄奘之学,博大精深。一时硕彦,俱集门下。神昉、嘉尚、普光、窥基,号称奘门四哲,皆为法相之大家;普光、法宝、神泰,则称俱舍三大家;窥基、神泰、顺憬又为因明巨匠。”耶律楚材谈到这点,又习惯地抚弄着自己的胡须,好不神往。
“我对佛法不感兴趣,但是对玄奘敢于只身一人,‘冒越宪章,私往天竺,’风餐露宿,舍身求法,长途跋涉十余万里,此得精神应更为我们后人所景仰。”耶律楚材的话让赵诚听着糊涂,赵诚道,“世人皆仰权威,言必称先圣云云,只会因循守旧,循规蹈矩,而不知探索求得新知,那玄奘若是贪生怕死之辈,不离唐土,也会是一位高僧,然而此人却有一颗向上的心,不畏道路险阻,不怕盗匪野兽,此得献身精神更值得效仿。”
“神农氏遍尝百草,子孙万世方知何为可食之五谷,何为药到病除之药材,此又一例也。”王敬诚道,“不身体力行,哪得真理。”
“便是儒家经典,也多有不通或相悖之处,吾辈当去粗存精,发扬光大,不可因循守旧也。”刘翼道。
耶律楚材对赵诚主仆三人所说,颇有同感,联想到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深有感慨地说道:“世人学佛法,皆知遁入深山,远人群,钻研于浩瀚佛经之中,或落发为僧,成一沙弥。然而余以为,学佛出世不如入世,落发为僧不过求自独善其身,然济世为民才是根本。”
“那大人他日若被大汗拜为宰相,当如何治国?”赵诚问道。
“当以儒治国,以佛治心。”耶律楚材自信满满地说道,“吾将以唐虞君为远图,以成康吾君为己任,助大汗一统天下,并让百姓安康,成就万世景仰之霸业。”
“那我愿大人早日登台拜相,成就一番事业!”赵诚道,他心里一点也没有这个意思。
这并非是他认为耶律楚材没有才,相反地,他此时对耶律楚材的才学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这样的一个人,要是真的“以儒治国,以佛治心”,对于蒙古人来说,不异于对牛弹琴。
很显然,王敬诚和刘翼也相当怀疑,就是那插不上嘴的何进也是不以为然之情溢于言表。
耶律楚材见诸人皆不信,口中辩解道:“诸位拭目以待,我汗乃难得明君,武功自不必说,蒙古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大汗锐意进取,雄心可以与天一试高下,又对我等出身中原之人宠信有加,若有建议,皆一一采纳。而我等自当鞍前马后,一展自身所学。至于这登台拜相,倒是无所谓了,我若想据高位,还不如留在中原。”
“那是、那是!”赵诚见耶律楚材如此执著,并且看上去遇到了成吉思汗,如同饥渴之人遇到了甘泉一般,他心中只能表示同情,甚或也有钦佩、不屑或者憎恨等等复杂之情。
赵诚在想,是不是找个机会将这个大胡子宰了?
第二十一章 兄弟㈠
一日,赵诚仍在天花乱坠地说书:
“却说常言有云: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果然这山上有一妖精,孙大圣去时,惊动了那妖精。他在云端里,踏着阴风,看见那唐僧坐在地上,就不胜欢喜道:‘造化,造化,几年前就听说东土的唐和尚取大乘,他本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体,人言道吃他一块肉,长生不老’……好妖精,竟化作了一个美貌的少女,说不尽地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好妖精,按落阴云,又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老妇人,年满八旬……孙大圣无法,只得忍气别了师父,径自返回水帘洞,独自凄凄惨惨,见了那东海潮声,想起了唐僧,止不住腮边泪坠,停云住步,良久方去。”
赵诚说到紧要处,众少年俱都屏气凝神,生怕打扰了赵诚的思路,说到高兴处,众人手舞足蹈,最后说到伤心处,少年们也跟着悲伤起来。全都是少年人的习气,或者说还没被污染。他今天说的有些兴奋,大概是手中酒杯中的葡萄美酒接而连三往肚子里倒的缘故,他的脸膛因为酒力或者还有那红火的用来取暖的柴火的缘故,如同抹上了一层胭脂。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赵诚照例以此结束了今天的故事会。
“更新、更新!”众少年立刻聒噪起来。
“嗯,我将来长大了,要是领兵,就率十万精兵,去那西天看看真经到底是什么模样!”拔都感叹道。赵诚听了这话,心里大是惊讶。
“哼,那里又不挨着你们家的兀鲁思,还轮不到你操心!”贵由讥笑道。
拔都瞪了他一眼,忍着心中的气,没有跟他计较。贵由说的是事实,他的父亲窝阔台的封地离印度近一些。
“哈哈,两位殿下不必争执,那天竺之国的佛寺早就差不多灰飞烟灭了,所谓盛极而衰,就是这个样子。”赵诚笑了笑,口中却鼓动道,“不过我听说那里颇为富庶,比中原还要富庶,有贵重的胡椒,还盛产昂贵的金钢石,各位殿下将来不妨去围猎一番,将那天竺阿三灭了去!”
“不儿罕,你再多讲讲、多讲讲!”忽必烈却扯着赵诚的袍子哀求道。他仗着人小,每次都坐在前头,一直就挨着赵诚坐着,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崇拜地看着赵诚,让赵诚很有成就感。
“就是、就是!”窝阔台的儿子、贵由的弟弟的阔端也附和道。
“今天就到这,明天你们请早,我的喉咙都冒烟了!”赵诚摆着架子,没有答应。
“要不,我们再多给你钱,你再多讲一回?”拔都的弟弟别儿哥建议道。
“这个嘛……”赵诚心里暗喜,“若是各位殿下喜欢,也不是不可以的。”
听了赵诚这话,众少年们少女们或者还称不上少年少女的小孩子们,纷纷“慷慨无比”,虽然心里有些肉痛,却都乖乖地奉上各种私物。
贵由却不乐意了:“不儿罕,我们都出钱了,拔都凭什么一个子都不出?”
“贵由,不儿罕不管我要,你管得找吗?”拔都听了贵由这话,他早就心中有气,这两人总是不对付。
“就是嘛,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爷爷,他是王子,我们也是王子,他又不比我们更高贵一些。不儿罕,你凭什么对拔都另有相看。”察合台的儿子们也表示对拔都享受的差别待遇的不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哼,人家也是客人的儿子,当然不一样了,羊与羊为伍,狼与狼作伴,当然不一样了。”贵由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拔都的父亲术赤的名字在蒙语中就是“客人”的意思,贵由这话是讥笑拔都父子的来历不明,是个野种。同时,贵由这话将赵诚也囊括进来,赵诚也是来历不明,也是“客人”,意思说赵诚和拔都都是来历不明之人,是同类,所以赵诚对拔都才另眼相看,穿一条裤子。
拔都的兄弟们立刻像是火烧屁股一般,气急败坏,纷纷起身将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