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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前途未卜,不如末将先带儿郎们前去探路。”河东军副帅赵尚文道,“大人虽心急如焚,然兵事乃凶事。大人不可不防。”
“那好,我就在此地等你消息,赵将军也要小心从事。”耶律楚材道,他虽然心急,也只好等赵尚文搞清了状况,再去完成使命。
“大人放心,我辈将士早已经将生死看得极淡。大人却不同,身负重任,若是伤着了大人。末将可吃不了兜着走。”赵尚文笑着道。“军中可少我等。但朝中可不能少了大人您呐!”
“少说废话,快去快回!”耶律楚材怒道。他挥了挥手,催促赵尚文马上前往怀州。
这次叛乱不过是一场闹剧。叛乱的人本就人心不齐,史天泽领兵一到。纷纷投降。然而这次叛乱触犯了史氏的底线,史天泽一怒之下,将两千军士就地斩,可谓是血流满地。
“史元帅好威风啊,我等为你们史家出生入死,即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岂能如此无情?”怀州城外,那被亲卫按在地上的主谋怀州留守恨恨地说道。
“你是曾为我史家立过汗马功劳,可我史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谋反令我史氏难做?”史天泽面色铁青。
“这是你们逼的,我等起于军伍,将脑袋别在腰上,不就是为了在这乱事找个容身之地,混出点名堂来吗?”留守说道,“如今哪个带兵地不是家资巨万,哪个不是妻妾成群,为何你偏要我们怀州有身份的人开仓放粮,让那些泥腿子分我们的粮食,瓜分我们用性命换来的财产?百姓作乱,我杀了他们又有可妨?”
“我并非要你们散尽家财,更非要你斩尽杀绝。我只是要你们体恤民间疾苦,予民休息。人不可忘本,尔等也都是出身穷苦人家,如今拥有爵号高位,子孙也都会是大富之家,岂能肆意欺压百姓,豪取民脂民膏,令百姓卖儿卖女,导致百姓揭竿而起,反对你们?”史天泽怒斥道。
“笑话!”那留守冷笑道,“我家是占了百姓不少地,也放了不少高利贷,还曾杀了不少触怒我的人。可这跟你们史家相比,还差得太远!你们史家一门数百百口,哪一个男丁名下不是有良田千顷至万顷,家中奴仆哪个不是掳来的?史家一门锦衣玉食,几可敌国,五十步笑一百步,或说窃国侯?”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史权上前踢了那人一脚。
“哈哈、哈哈!”留守狂笑着,如疯子一般扯着身上的衣甲,露出他身上曾受过刀产创伤,那当然是他以前跟随史家征战留下的印记,令史天泽怵目惊
“你笑什么?”史天泽问道。
“我笑,我笑堂堂史元帅曾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变色,如今害怕了。”
“哼,我害怕什么?”
“你害怕的是秦王地愤怒,还有他强大不可战胜地军队。你们史家杀了我们这些小卒,不过是想讨好秦王,想保住自家地权势罢了。”留守大声说道,“我忘了说,还有秦王在百姓当中的威望与名声。你们史家感到害怕了,秦王不是蒙古地可汗,蒙古人可以接受你们割据一方的要求,汉人地皇帝是不允许臣子们独揽地方大政。你以为今日杀了我,你们史家就可遮人耳目高枕无忧了……”
那留守的嘲笑声嘎然而止,肆意嘲讽声令史天泽感到惊惧和惶恐,正直指史天泽地内心心虚的地方。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刀,亲手杀了自己曾经的部下,地上留下一堆鲜红的血迹。
史权看着地上仍在抽搐的尸体,心中胆寒。兔死狐悲,史权从自己三叔史天泽的脸上看到无奈之意。
“报,元帅,北边有斥侯说一队自称是河东军的来了。”有人报告说。
“河东军?”史天泽连忙问道,“多少人?”
“大约七千!”
史天泽心中忐忑,他不知这是意味着什么,因为他已经从各种途径得知这些日子以来朝廷直属的军队已经结集完毕,隐有南下东进之势。并且报纸上大张旗鼓的宣传,说是河北民乱,国王震怒,已命数万大军南下镇抚。这虽是打着剿灭乱民的旗号,可是史天泽知道这不过是托词。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真是多事之秋啊。史天泽心中这么想。
史天泽很快就听说耶律楚材来了,连忙亲自来迎接,见护卫在耶律楚材身边是七千带甲精兵,心中有些怵。
“史元帅,这是何故?”耶律楚材劈头盖脸地问道。
“不过是一些无耻之徒企图作乱罢了,大人不必挂怀。”史天泽左右而言他,“大人能来我河北,真是我河北的荣幸,大人不如随史某入怀州饮茶?”
“耶律虽喜品茗,然国事为重。史元帅不如先告诉本官,怀州生了何事?”耶律楚材不依不饶地问道。“大人息怒,史某不敢隐瞒。”
史天泽面对耶律楚材却不敢敷衍塞责,这位文官千万不可慢怠,因为耶律楚材不仅代表着朝廷与国王,而且他本人在整个燕赵民间都很有威望。
史天泽三言两语地如实禀报,那怀州留守姓姚,是他史家军的一个将领,镇守怀州以备金国,这些武将一般又都兼掌民政,执掌一方全部大权。这位姚留守在怀州作威作福,对百姓生杀予夺,征敛太甚,史天泽命他开仓放粮,他阳奉阴违,暗地里却变本加厉,残害百姓。姚留守不知听谁传言,说史氏要领兵来攻,立刻就反了,佯称得到金国助军,结果兵败身死。
虽然史天泽不费吹灰之力就剿灭了叛乱,但是给他的教训却是深刻的。他史家不想放弃权力,他的部下们又何尝愿意放弃权力,更不愿放弃权力带来的诸多利益。一个人作威作福惯了,就不会习惯于遵守法令。蒙古人带来的不仅是战争与流血,还有农奴制,这与秦国朝廷的法令与百姓的希望是背道而驰的。
一切不满在泰安八年的秋天集中爆,动摇了诸侯们的根基。史氏也真能破釜沉舟。
“先安抚百姓吧,不能让百姓受苦。”耶律楚材忍住胸中的怒火说道。
“大人不用担心,史某已经吩咐下去,保管不会让一个百姓会在冬天饿死。”史天泽答道。
“仅让百姓苟活?如果这就是大秦国的真实写照,要我等大臣有何用?”耶律楚材怒道,扭头往怀州城奔去。
史天泽无奈,只要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不停地详说着他采取的诸多安民措施,好半天才让耶律楚材脸色稍缓。
第五十八章 秋风紧㈤
中兴府。皇宫。
“禀国主。中书王大人等奉命求见!”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刘郁走进御书房禀报道。
“让他们进来吧!”赵诚从御案上抬起来头来。
赵诚的面前摆满了各的奏折。刘郁从赵诚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愤怒。仿佛河北的局势如同发生在外国。与国王无关。刘郁只能体察到赵诚的忧虑与小心翼翼。
耶律楚材将他河北之行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禀报。事无巨细。洋洋洒洒近万言。四方馆的密探们。则将他们探查到的河北群豪的诸多动作。分门别类的汇总递至赵诚的面前。供赵诚参考决断。而民间尤其是河北士人们的舆论。也被以最快的速度呈到赵诚的面前。供赵诚决策。
豪强们也向他递着各种各样的折子。除了表示忠心以外。大多说的是盗匪作乱。虽然多如牛毛。但并不能成事。国王不必挂怀。朝廷更不必派大军弹压云云。面对朝廷大军云集和欲南下东进的姿态。豪强们轻描淡写。企图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严实则是诉苦。如一个孤儿。因为他正受到金军的猛烈攻击。已经连递八封求援军报。
赵诚认真的关注着局势的发展。他必须将事态的严重性控制在一定的可掌控的范围之内。又要让事态与舆论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河北之乱既是他希望看到的。但是爆发的太早。打乱了他联宋灭金的计划。他本来是想将豪强擅权之事放在最后解决。鉴于河北的局势。灭金计划不的不暂时被束之高阁。他意识到必须着手解决河北的乱局。结束河北半独立的状态。
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干系甚大。赵诚不想逼迫豪强们反叛。更不想让河北再次成为白骨遍野之的。尤其是不能逼迫豪强们倒向金国。而让金国坐收渔翁之意。
但是要让豪强们甘心放下手中的大权。也是强人所难。个人私欲倒不必说。即便是他们在朝廷军队武力逼迫之下放弃权力。却还担心朝廷将来会反攻倒算。害人之心也许不可有。但这防人之心万万不可以没有。
中书王敬诚、高智耀、吴礼。太师梁文。枢密院何进、郭德海与李桢等人。被赵诚召来。济济一堂。商议此事。
“诸卿如何看?”赵诚开门进山的问道。赵诚将耶律楚材上的差不多上万言的奏折捡起来。示意刘郁将这份奏折传给所有人阅览一遍。
河北今秋歉收。本不致民乱。然的方官吏竞相盘剥。百姓卖儿鬻女倾家当产。亦不能满足官府豪绅奢欲。今怀州兵乱又起。无异于雪上加霜。致百姓争相奔逃。流民千里。河北数年小治之功毁于一旦。臣泣血恭请国主。以天下苍生安危为己任。乱世当用重典。耶律楚材如此恳切的说。
身为百官之首。王敬诚首先开口奏道:“臣以为河北乱象不可视而不见。河北吏治不清早就有之。盖州县之官均是豪强私人。蒙古人南下时。既不熟悉汉的治理之法。又兵少难以掌控。不的不依赖豪强治理。授其兵民大权。豪强们往往既是的方圆帅、将军、提控之军官。又是总管、府尹、县令、安抚使等管民之官。诸侯林立。各据州县。少则数的。多则二十州。控制千里城乡。割据一方。集大权于一身。鱼肉百姓。后我秦国起。国主为了怀柔河北诸豪。默认其政权、军权、财权。使彼等气焰嚣张。今河北民乱。亦不过是陈年旧怨累积。终酿成此乱。”
“从之这是怪孤吗?”赵诚轻笑道。“孤倒是想杯酒释兵权。可是孤没宋太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