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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民。然我长着汉人的面孔,这是天生如此,我若是说我是蒙古种人,那一定是欺骗我汗及各位那颜。这正预示着我汗将拥有天下,如同畏兀儿、喀喇鲁一样,将来也会拥有唐兀惕、金国和宋国的土地。”赵诚道。
赵诚的话让众人频频点头,就连铁木真听了这话也是很满意。
赵诚却又转头明知故问地对着拄在那里的耶律楚材道:“你,这位大人,在这蒙古金帐之内却穿着汉袍,你难道是个汉人?”
“在下耶律楚材,乃契丹人!”耶律楚材淡淡地说道,看上去并非那么生气。
“你不是汉人,为何在这蒙古大漠还穿着汉袍,难道你仍心向中原?”赵诚故意问道。
“这……”耶律楚材被赵诚这话一时呛住了,这只是个人习惯问题,一个人从祖宗就早已经汉化了,要是改变服饰还是不太习惯的,没想到赵诚抓住了这一点上纲上线。
“他叫耶律楚材,是契丹皇族的后代,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是我的必阉赤①,参赞军政要务,出了不少好主意。你以后要多亲近一番,听说你喜欢收集汉人的书,他那里有不少书。”铁木真道。
“原来是耶律楚材大人啊,久仰久仰!”赵诚恍然大悟般恭维道,“数月前,小子我曾读《右传》,上面有句话让在下感慨良久。”
“右传?”耶律楚材摸不着头脑,“应该是左传吧?”
“对、对,小子我真是不学无术啊!”赵诚“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上面有句话,说‘虽楚有材,晋实用之’,想来耶律大人为我蒙古大汗所用,应该说是长生天的旨意。”
赵诚小小地捧了铁木真一把,却暗地里讥讽了耶律楚材一把。耶律氏当然是契丹皇族之姓,这耶律楚材的父亲却是金国的官员,六十得子,取名“楚材”,后又取表字“晋卿”,意思是说身为契丹人将来要为女真人所用,做女真人的官员。赵诚这么说,其实是讥讽他一家卖主求荣,先是服务于女真人,现在又效忠于蒙古人。
“哪里、哪里,所谓良檎择良木而居,我大汗智比天人,知人善用,帐下更是良将无数,战无不克攻无不胜,故而蒙古与华夏混一指日可待。”耶律楚材根本就不在意,他冲着铁木真深深一鞠,“楚材无用,但愿做我汗帐下一小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吾图撒合里言重了,能得先生相助,也是本汗的荣幸。我蒙古人虽强大无比,但是治理天下还需要你这样的聪明之人才行。”铁木真爽朗一笑,“那屈出律铤而走险,率部越过阿勒坛山,险酿成大祸。而你为本汗所占之卦,也一一应验,单此一项,你就是个大才。”
铁木真的所举例子,让赵诚听得暗自惊心,这事难道耶律楚材也能算出来?
正在这时,有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
“大汗,我蒙古眼下正是用兵的时候,需要的是勇士和箭矢,像吾图撒合里这样的读书人有什么用?他能领兵打仗吗?他能为我蒙古获取金银、牛羊和奴隶吗?他能用口舌之辞说服阿勒坛汗(金国皇帝)投降吗?”
说话的人是唐兀惕人(西夏人),名叫常八斤,据说此人善制弓,他制的弓所用的铁质材料不多不少正好是八斤,弓是蒙古军的重要武器,因而颇得铁木真的器重。这人所说之话,引得蒙古将军们纷纷点头,而耶律楚材和他身旁的汉人包括畏兀儿文臣们俱都满脸愤慨之情。
耶律楚材越过众人,走到大帐之中,挺起胸膛道:“造弓尚且要用弓匠,治理天下难道不用‘治天下匠’吗?楚材虽不会武艺,更不能为我汗攻城拔寨,但平生所学,乃是治理天下之学,我会为大汗编制人口户籍,征收赋税,不让蒙古大军少了出征的粮草,为大汉治理百姓,好让百姓都忠于大汗不致反抗。这难道不是大汗所需的吗?”
耶律楚材慷慨激昂,颌下的长胡子剧烈地抖动着,让众人惊诧不已。赵诚站在他的身边,目测一下,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没他胸部一般高。
“八斤不必多言,吾图撒合里也是我蒙古所需的人才。”铁木真制止了常八斤的反驳,事实上是对耶律楚材所说的十分赞同。
这一出戏倒显得立在帐中的赵诚有些突兀了,他有些不知所措。铁木真宣他来大斡耳朵,他不得不千里迢迢马不停蹄地骑了两个月马,才在冬天下第一场雪前感到此处。他不知道铁木真到底是有何用意,如何安排自己是个大问题。
“你先前因为杀死屈出律有功,后又救我的孙儿拔都一命,有功不赏,说不过去。”铁木真道
“大汗,小子我不敢当,夏天的时候,阿儿孩千户那颜奉大汗之命,亲自押送数百匹骏马、牛羊和奴隶赐予我。小子我受之有愧,我杀了古儿汗屈出律不假,老实说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是为了大汗而杀了他,只是为了自保。”赵诚道。
他这谦虚之话说了不要紧,却是让铁木真有些难堪,本来铁木真早就有言在先,谁若是杀了屈出律就封谁做千户那颜,结果却是赵诚这个少年机缘凑巧地杀了屈出律,他出于某种考虑只是赏赐一些牲畜和奴隶。但是铁木真要是知道他赏赐给赵诚的所谓骏马,被某人动了手脚,只是赐了一些歪瓜烂枣的劣马和一些快要病死的羊,那就不仅仅是尴尬了。
“有功于蒙古而不沾沾自喜,这很不错。”铁木真称赞道。他有些犯难,这个少年被自己召来,要是不安排一下,只是晾在一边,这是说不过去的。
“父汗,这有何难?”拖雷笑着道,“我听我的儿子蒙哥和忽必烈说,您的孙子孙女们平日里都聚在他的帐中,听他讲故事。我又听说他又懂文字,父汗不妨让他陪伴您孙子辈。”
“哦,这样也好,就暂且如此吧。”铁木真道,“你聪明伶俐,既然我那些孙儿们愿意亲近于你,由你陪伴他们,也少让他们在外惹是生非。”
赵诚瞄了一下拖雷那仍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心中很是郁闷,看来这孩子王他是当定了。
第十五章 夜宴㈣
头一次见面,铁木真大概也感到心中有愧,他吩咐赵诚和拔都等人坐在一起,参加宴会。赵诚这才有资格在拔都等铁木真家族第三代旁边有一个座位。
拔都、拜答儿、贵由和蒙哥等人都坐在他们的父亲之后,那拔都对赵诚很有好感,他伸手热烈地招呼。赵诚便从他们的父亲之间穿过,拔都的父亲术赤的目光随着赵诚移动,等赵诚路过他的身旁,他像是醒过来一般,脸上忽然挤出一点笑容,扭头对着赵诚道:
“不儿罕,你日常所需若有不备,尽管让你的仆人来找我。拔都能把你当成他的朋友,也是一件好事。我听说你很聪明,听拔都说你还会畏兀儿文,也会大食计数之法?”
“有劳大殿下关心。我跟拔都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也很谈得来,若是拔都殿下不嫌弃于我,我愿意为拔都殿下效劳。”赵诚微一欠身道。
窝阔台插言道:“对了,不儿罕,听说我那不肖的儿子贵由跟你闹过矛盾?贵由小小年纪脾气暴躁,你要是能替我教训一下他,我还得感谢你呢!”
赵诚跟贵由自从第一次见面时比试了一番之后,贵由还找过赵诚几次麻烦,不过每次都被赵诚很不客气地教训了一番,这贵由脸皮还比较厚,赵诚每次开故事会说书的时候,他还厚着脸皮挤进来,那全是因为人多热闹的缘故。窝阔台的话让赵诚大感意外,很显然他刚随铁木真行猎回来,贵由找他告了状,不过他这个态度在赵诚意料之中,同时也是在意外之外。窝阔台给他的是宽厚的第一印象,只是赵诚有些怀疑这个判断。
贵由正坐在窝阔台的身后,听了他的话,脸上红得像是忽必烈那只小猴子的屁股,心中很不满意。
“二殿下之言太让小子我感激不尽,贵由殿下年幼,在下却要比贵由大两个月,尚不知身份高低年纪大小,让二殿下见笑了。”赵诚道。
“呵呵,不儿罕算是个神奇的人物。”拖雷一语双关,却笑着道,“我那几个儿子却喜欢的不得了,倒是耽误不儿罕不少的时日,就是……”
赵诚大窘,他知道拖雷的意思是说自己实在是贪财,连小孩都不放过,更何况是孛儿只斤氏的子孙。
“各位殿下明鉴,在下身无长物,唯有这脑袋还算好使,会编些不入流的故事,讨得各位小殿下们欢心。可是在小子我生于世间,总得想办法挣点钱财,好养活自己吧?”赵诚振振有词地解释道。术赤、窝阔台和拖雷三人听了这话,脸上都挂着笑意。
唯有察合台冷哼了一声,竟不给赵诚好脸色。赵诚注意到术赤脸上刚浮现一丝笑容瞬间就不见了,那窝阔台和拖雷的脸上的笑容还纹丝不动。
这个大帐足够大,人们都在谈论着,铁木真正忙着和平他的部下们相互敬着酒,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赵诚身边发生的事情。
拔都见赵诚走了过来,连忙拉着赵诚在自己身边坐下。他的弟弟昔班不得不让座,心中虽有不满,但是大概是早就在拔都的“淫威”之下习惯了。
“噢,你偷喝酒?”赵诚指着他面前的杯子道。
“小点声,喝点酒算什么?这里哪一个人不喝酒!”拔都低声说道。赵诚转脸瞅了瞅他的堂兄弟们,居然人人都有一个小杯子,都很巧妙地藏在盘碟之后,不凑过去只当是盛着水。赵诚算是长见识了。
“不儿罕,你想喝点什么?”拔都很热情地问道,“畏兀儿的葡萄酒怎么样,我见过你喝过的!”
“正合我意!”赵诚也不客气。他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帐内诸色人等,只有坐在另一边的者别他是认识的,者别远远地冲着他点了点下颌。
有畏兀儿的歌姬摇动着婀娜多姿的腰肢,伴着音乐舞蹈,做着令人心动的动作,大帐内的气氛达到了顶点,有人拼起酒来,有人痴迷地看着那些美貌的畏兀儿女人,竟想入非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