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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清远抬眼一看,眼睛从花奴儿身上扫过,眉毛陡然跳了一跳,一向镇定的剑神言语竟有几分慌乱:“大师,今日是刀法名家的盛会,在下……哪里有资格上台?”
惠明摆摆手,笑道:“刀剑之术,红花白藕,本是同出一宗。堂堂剑神都没有资格上台,难道老衲会有资格么?此事一会儿再说,先给你介绍一位老英雄。”一引花逖,“这位是绍兴府金兰镖局的总镖头花逖花老爷子,这位小姑娘是他的宝贝千金。”
上官清远急忙抱拳道:“花兄——”脸色微微一红,改口道,“花老爷子,久仰久仰。在下藏剑山庄上官清远。”
花逖哈哈一笑:“剑神之名,如皓月当空,今日一见,果然风采过人。老朽痴长几岁,便妄尊个大,叫你一声上官老弟了,这位必是尊夫人了。来,奴儿,还不给上官叔叔、婶婶见礼?”
花奴儿面红过耳,低下头去,一语不发。花逖捻须笑道:“你这个野丫头,天不怕,地不怕,也怕害臊么?”
上官清远身旁的中年美妇走过来,拉住花奴儿的手,温言道:“好个俊俏的姑娘,真个闭月羞花。上官,她可把咱们的蓉蓉比下去啦。告诉婶婶,今年多大了?”
花奴儿的手抖动不休,用细若蚊虫的声音嗫嚅道:“十八。”
那中年美妇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给花奴儿戴上,道:“初次见面,婶婶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只镯子,便当作见面礼吧。”
花奴儿脸上又急又羞,急忙推脱:“不,我不要——”那中年美妇刚要说话,她身后蹦蹦跳跳跑出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年方十三四岁,头上梳两个抓髻,容颜俏丽,眼珠不停转动,看来极为活泼。她一下子拉住花奴儿的胳膊,用银铃般的声音说:“姐姐,你生得真好看。”
花奴儿咬了咬唇,觉得脑中有些眩晕。上官清远皱起眉头,喝道:“蓉蓉,不要无礼!”那小姑娘正是他的独生女上官蓉蓉。
惠明在一旁对上官清远笑道:“上官兄弟,大会就要开始啦,让她们小姐妹多亲近亲近,劳你大驾,赶紧上台就座吧。花逖老弟,咱们等会儿再叙旧。”说罢,不由分说,连拉带拽,将上官清远拉走了。他没有拉花逖,显是花逖的声望地位没有台上就坐的资格。
上官蓉蓉兀自拉住花奴儿的胳膊,显得很是亲近:“姐姐,你用的是什么花粉,这么香喷喷的?”
那中年美妇笑道:“蓉蓉,不要调皮,没听见爹爹刚才又训你啦。”
上官蓉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娘啊,你是武林第一美人,这位姐姐一来,可就把你比下去啦。你忌妒不忌妒?”
那中年美妇含笑啐道:“小丫头,净说傻话,你娘已经是老太婆啦,还称什么美人?”
正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老的保镖,少的做贼,那还不监守自盗,大发其财?”
第八章单刀会
花奴儿脸色本来绯红,闻听此言,一下变得煞白。她抬眼看去,见说话的是一个高挑身材、面色冷峻的带刀汉子,正是那日邯郸城外追袭她与布天雷的诸人中的一位。
花逖已卸去镖局职位、退隐田园多年,对江湖上的事情鲜有知闻,万万想不到自己调皮任性的女儿离家出走不到两年,竟已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盗。因此听到那汉子说话,皱起眉头,不明所以。
花奴儿对那中年美妇敛衽施礼,道:“少陪。”转身就走。
上官夫人不知花奴儿的底细,对她颇有好感,见身旁适才讲话的华四郎显然话中有话,似是针对花奴儿而来。她素来为人宽厚,不愿花奴儿难堪,忙道:“四郎,今日我们是为盛会而来,不要更生枝节。等会你也要上台,好好准备,姐姐还要等着看你的神刀绝技。”
华四郎本是上官夫人华绣兰的娘家嫡弟,见姐姐发了话,虽然气不忿,但还是依言缄口。齐天啸等人没有和花奴儿见过,注意力都在人群中,根本没有把这个少女当作一回事。但杨无敌的徒弟郭非却在漳河渡口与花奴儿、布天雷交过手,知道这少女和那凶手本是一路。他上次认错了人,差点闹出人命,不敢再大意,知道齐天啸江湖经验老到,当下没对杨无敌声张,却悄悄对齐天啸指点了花奴儿。
花奴儿不见了布天雷,心中烦躁气闷,和爹爹来到谷中西侧,四下张望,等着比刀大会开始。布天雷混在场中心人群密集之处,看到齐天啸与郭非指点花奴儿,又与手下诸人密谈了一番,遂见卧虎帮诸人散入人群,悄悄将花奴儿远远围在中间。布天雷心中明白,知道他们已经布防,以花奴儿为饵,要钓自己这条大鱼。因此虽然知道花奴儿四下张望是在寻找自己,但哪里还敢现身?
这时,台上一位居中的老者朗声说了一番言语,但布天雷挂念花奴儿的安危,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竟是充耳不闻。接着人群中彩声雷动,台上已有两人斗在了一起。
齐天啸见过了大半个时辰,仍没有卓、布二人的踪迹,谷中人多,难以排查,思索片刻,低声对身旁的三弟邓自华吩咐了几句。两场赛完,少林、青城各胜一场。第三场,邓自华跃身上台,迎战广东大侠关王刀关寿鹏。
邓自华师出武当,手中双刀使的是两仪刀法。这套两仪刀法实是两路刀法,一向双人合用,但邓自华天生异禀,硬是一人分使双刀,一走阳刚,一走阴柔,阴阳互济,威力无穷。关王刀关寿鹏虽然刀法刚猛,但只属于岭南少林的旁支,远远逊于武当正宗,因此交手不下十余回合,便败下阵来。
主持大会的老者宣布邓自华得胜,刚要进行下一场比赛,邓自华突然朗声道:“且慢!在下有一言,不吐不快!咱们这次武林盛会,一向由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参加,今日却为何请江湖不齿的盗贼前来?鱼龙混杂,未免有损大会声誉。在下不才,要请诸位武林同道评评这个理!”
主持大会的老者道:“邓少侠何出此言?敢问谁是盗贼?”
邓自华戟指台下的花奴儿:“就是她!”
花奴儿猝不及防,脸色骤然又变得绯红。她见众人齐刷刷转头都看着自己,不禁羞怒交加,一时说不出话来。布天雷见起了变故,心中惶急,情不自禁移动脚步,离花奴儿越来越近。
邓自华大声道:“她就是一个走街串巷、偷鸡摸狗、淫贱下流、卑鄙无耻的女贼!”
花奴儿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按捺不住,嗖的一声跃上了高台。
花逖爱女心切,刚要跟上,突然觉得肩头一沉,接着背上一疼,已被二人拿住肩头要穴,后心也被利刃逼住,再也动弹不得。他刚叫了半声:“女儿——”前胸一麻,竟又被点了哑穴。
花奴儿长鞭挥出,扫向邓自华的前胸,叫道:“打你个满嘴喷粪的东西!”
邓自华目光向台下逡巡,竟对这一鞭浑不在意。待鞭头到了胸前,才后退一步,轻松避开。他微微一笑,道:“臭丫头,急什么?你敢说自己不是贼么?”
花奴儿挥鞭再上,一鞭紧似一鞭,台上已是千重鞭影,口中兀自争辩:“本姑娘是贼不假,但盗的都是那些鱼肉百姓、为富不仁的土财主,钱财大部分给了贫苦百姓。你如何敢粗言秽语侮辱本姑娘?”
邓自华笑道:“盗亦有道么?可惜,盗贼终究是盗贼,登不得大雅之堂。”一边说话,一边出刀,勾、抹、弹、甩,一一将花奴儿的招数化解。布天雷在台下看得分明,知道花奴儿远非邓自华的对手。但邓自华出手以守为主,意在场外,不伤花奴儿,显然是想诱自己出来,当下在长袍下握了握刀柄,潜运内力,静观其变。
惠明禅师叫道:“这是单刀盛会,不是打架斗殴的所在,二人住手!”但花奴儿气愤填膺,哪里听得入耳?惠明大师见花奴儿不是邓自华的对手,念她是故人之女,有心回护,一撩僧袍的下摆,就欲下场。
却见眼前紫影一闪,一个员外装扮的老者已从左侧跃到台上,对几位主持抱拳拱手,低声道:“几位掌门,此人关系到我卧虎帮三条人命,叨扰盛会,务请见谅!”却是齐天啸。
邓自华轻描淡写地化解花奴儿的攻势,朗声道:“听说你还是有名的风流花魁,引得蝶浪蜂狂,江湖上的公子哥都为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不知是不是真的?穆兄弟,你倒说说看。”
台下一个满脸淫笑的浪荡公子接口道:“那是自然。小弟有幸曾和这个小妞春宵一刻,他妈的,这小妞身上又白又嫩,床上功夫硬是要得!只是身价贵了点,竟要了小弟一千两银子。”
旁边有人附和:“这样的货色,纵是碧玉楼的春梅三娘子也被她比下去啦。一千两,不贵,不贵!”
又有人叫道:“我出三千两!”“我出五千两!”……
人群中一片哄笑。花奴儿气得手足乱颤,出鞭势如疯虎,越来越不成章法。邓自华突然出手握住鞭梢,就势一摔,花奴儿脚步跌跌撞撞扑倒在台上。
花奴儿脸色煞白,挣扎着爬起身来,秀发散乱,眼眶中慢慢涌出泪水。她的目光从台下万头攒动的人群中滑过,看到了无数张兴奋、淫邪的脸。她咬了咬牙,只觉得难以呼吸,脑子一片模糊,耳边嗡嗡轰鸣,再也无法忍耐,转过头,对坐在台上的上官清远叫道:“他们这么作践我,你……你就没有听到吗?”
广场上一下子变得万籁俱寂,静得地上掉个绣针都听得一清二楚。
上官清远如木雕一般端坐在桌后,仿佛是个禅定的老僧,神游物外。
花奴儿的声音已经有了哭音:“你说你爱我,怜我,会永远保护我,难道都是假的吗?你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吗?你说你会娶我,难道也是假的吗?”
上官清远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台下,他的夫人华绣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