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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敢回头,更顾不得心痛一件衣衫,腾身欲起。 而,身边微风飒然,人影一幌,费慕人已到了他面前,昂然卓立,直挺挺地一站,拦住了去路。 后有追兵,前无去路,这下沉东山苦了,惨了,魂飞魄散,心胆欲裂之余,他还打算由横里往旁边冲。 然而,脚下刚一顿,那只蒲扇般大手的钢钩般五指,已然攫上了他左“眉井”,立即半身酸麻, 他闷哼一声矮下去半截。 左车紧接着一句:“匹夫,老夫发誓要生劈了你的。” 他那里提起右掌,费慕人适时开了口:“左伯伯,我有点话问他。” 左车硬生生沉腕收掌,道:“若非老夫少主这一句,匹夫你早做了无头鬼,如今据实答老夫少主问话,若有伞句虚假,哼!哼。” 沈东山只有低着头任人摆布,他两天来,也是够倒霉的。 费慕人双眉微扬,问了第一句:“沈东山,你到‘长沙’来干什么?” 沈东山猛然抬头,神色出奇的平静,道:“费少侠,我不瞒你,来接厉姑娘的。” 费慕人道:“我相信这是实话,如今厉姑娘在何处?” 沈东山一摇头,道:“费少侠,这我不知道?” 左车巨目一睁,要紧五指。 费慕人抬手拦住了他,道:“莫非厉姑娘尚未被送到?” “不!”沈东山摇头说道:“厉姑娘已被送到了,并且已由‘西域双妖’交给了我。” 费慕人微诧说道:“那你怎说不知道。” 沈东山自嘲一笑,道:“只因为厉姑娘又被人救走了。” 左车冷哼说道:“匹夫你还敢再玩……” 费慕人截口说道:“沈东山,你休想……” 沈东山一抬左手道:“费少侠,请看看这个。” 费慕人不经意凝目望去,只一眼,他神情大变,霍地出掌扣上沈东山左腕脉,急道:“沈东山,这,这指环是哪里来的……” 沈东山闷哼一声,嘴张了几张,没能说出话来。 费慕人倏有所觉,五指微松,急道:“快说。” 沈东山微愕地道:“这就是那救去厉姑娘之人给我的……” 费慕人目中寒芒暴闪,道:“那人是谁,长得什么模样。” 沈东山摇头说道:“他不肯说出姓名,是个清臞白衣老者……” 费慕人身形倏颤,目中涌泪,急道:“他人现在何处。” 沈东山大为诧异,但他仍直说道:“适才在‘天心阁’,如今怕已……” 费慕人手一松,喝道:“左伯伯,快跟我来。” 闪电一般,腾身而起,直向“长沙城”扑去。 左车怔了一怔,急呼道:“少主莫要被这匹夫骗了。” 费慕人充耳不闻,转眼已近“长沙城”。 左车一跺脚猛然抖腕,道:“算你匹夫造化大。” 沈东山身形飞起,直出丈外,砰然仆在官道上。 左车同时掠起,飞追费慕人而去。 沈东山楞楞地爬了起来,满身是土,他没去拍,也忘了摔得混身痛,当然,他不会明白这是怎么同事。 定过神来,他抬手望了望那无名指上的乌指环,一脸地困惑诧异,突然,他猛地一惊,拖着那身破黑衣,掉头拔腿飞遁,转眼没了影儿。 敢情,他才想起来逃跑…… 费慕人,楞楞地站在“天心阁”上,两眼热泪直流。 左车,就站在他的身边。 如今“天心阁”上,除了他与左车外,哪里还有那神秘白衣老者与姑娘厉冰心的芳踪? 不过,地上还有只空的行囊。 那行囊中,隐隐地还散发出醉人的幽香。 左车忍不住诧声说道:“少主,这是怎么同事?” 费慕人颤声说道:“左伯伯,您没听说过‘乌金指环令’么?” 左车道:“当日似乎听主人提过,那是……” 费慕人道:“那等于家父的信符……” 左车大吃一惊,道:“少主,您说那救厉姑娘之人,会是……” 费慕人点头说道:“事实上,沈东山口中所描述的并没有错。” 左车神情震动,喃喃说道:“没想到费‘中尊’仍健在,没想到……” 目光一凝,道:“少主,那‘乌金指环令’,不会假的吧,沈东山匹夫狡猾诡诈,他会不会藏了厉姑娘,然后仿造……” 费慕人摇头说道:“左伯伯,那绝不可能,当世见过‘乌金指环令’之人少之又少,这是没办法仿造的,适才沈东山手上那‘乌金指环令’我看过了,我敢说绝对是真的,再说,沈东山以前也没见过家父,他岂能凭空捏造出家父的形像。” 左车道:“这么说,果是费‘中尊’了……” 费慕人激动地道:“该不会有错了。” 左车微一摇头,道:“少主,恕老奴斗胆,对少主来说,他仅是费‘中尊’。” 费慕人道:“左伯伯,这只要找到家父后,也不难明白。” 左车微一点头,道:“不错,少主,只是费‘中尊’已带着厉姑娘走了,也不知他往何处去了,要找他一时恐不大容易。” 费慕人摇头说道:“不然,只要找到‘东邪’厉前辈,就不愁见不着他老人家。” 左车呆了一呆,道:“少主的意思是……” 费慕人道:“他老人家既救走了厉姑娘,从厉姑娘口中得知一切后,他老人家必会尽快地找到厉前辈,将爱女归还……” 左车轻击一掌,道:“对,找厉‘东邪’该不是难事,少主,那么……” 费慕人接道:“咱们这就走。” 话落,身闪,双双飞射出阁不见。 恶师爷沈东山没命地往前狂奔,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生怕费慕人与左车随后追来。 此时,他已离开了官道,在一片大旷野中尽展身法狂奔,突然之间,他皱了眉,那是因为眼前一条大河拦住去路。 这条河叫“浏阳河”,是湘江的支流,河面宽阔,长近百里,想逃出这块险地,非得渡过这条“浏阳河”不可。 然而,奔驰间,沈东山看得清楚,河面上空荡荡的,别说渡船了,便连一只打渔的小舟也没有。 看情形,要过这条河,非得沿河奔“浏阳”,入山区,从这条“浏阳河”的尽头绕过去了。 这是最笨的办法,要不,那就得折回“长沙”去,由“长沙”城过这条“浏阳河”这恐怕就是杀了他,他也未必敢再折回“长沙”去,他宁可再跑几百里绕过河去。 心念及此,他方向一转,便要沿河往下游跑。 蓦地吱呀橹声,由河边一片苇芦丛中摇出了一只低蓬小船,看样子,那像只渔舟。 沈东山大喜,连忙转身奔向河边,挥手叫道:“喂,船家!船家。” 摇船的,是个中年汉子,他眼皮也未抬一下,却把船摇*了岸,适时,沈东山也已到岸边,忙道:“船家,渡我过河去,要快。” 口说脚下不闲,身形一纵已一掠丈余地上了那只小船,那摇船的一张脸死板板地,生似没看见沈东山是“飞”上船的,手中橹一摆,小船很快地离了岸。
江湖路 第六十三章
沈东山望着岸上,不禁吁了一口大气,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这丝笑意越来越浓。 蓦地一个冰冷冷话声响自身后。 “沈东山!” 惊弓之鸟,闻弦便飞,沈东山差点没吓瘫在那儿,他机伶一颤,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便要往河里跳。 然而,他太慢了,由背后伸来的一只手,已然搭上了他左肩头,沈东山机伶再颤,冷汗倏出,竟没敢再动。 那只手,缓缓地把他扳了过来,沈东山只得随着那只手缓缓转过了身形,突然,他怔住了。 继之,他长呼大气,抬手挥汗,人像脱了力,摇头苦笑:“您吓煞人……” 眼前,站着的,赫然竟是那位“南令”皇甫林。 皇甫林缓缓收回了手,淡然一笑,道:“师爷,你的胆就那么大么?” 沈东山摇头苦笑,道:“主人不知道,这趟……” 一惊,倏地住口不言。 皇甫林淡然说道:“师爷,请说下去。” 沈东山强笑说道:“您是怎么来的?” 皇甫林道:“你是由赫连海,公羊单二人手中接人的,我则是由你手中接人的,如今,我已到了,把厉冰心交给我吧。” 沈东山陪上一脸心惊胆战的笑,一时未能答上话来。 皇南林微愕说道:“怎么,莫非他两个路上出了差错?” “不!不,”沈东山忙摇头说道:“禀主人,他两个路上没出差错。” 皇甫林道:“那么,是他两个尚未交人?” 沈东山忙道:“回主人,也不是,他两个已经把人交给我了,而这,而是……” 皇甫林接口说道:“而是他两个交的不是厉冰心?” 沈东山忙道:“主人,我验看过,确是厉东邪那女儿无误。” 皇甫林道:“那么,有什么值得你吞吞吐吐的?” 沈东山脸上阵红阵白,嗫嚅半晌才蹙出一句:“属下该死,那厉冰心被人救去了……” 皇南林双眉一扬,道:“胡说,我不信。” 沈东山忙道:“属下天胆也不敢瞒欺主人,这是实情……” 皇甫林忽地笑了,道:“师爷阁下,今天那么好兴致,竟跟我开起玩笑来了。” 沈东山一张脸涨得发紫,忙道:“主人,属下岂敢跟您开玩笑……” 皇甫林“哦!”地一声,笑这:“我明白了,莫非你人老心不老,垂涎那厉冰心的姿色,认为交给我可惜,所以把她藏了起来,师爷,有话好说,你辅佐有功,我素无酬谢,倘如此,我可以把她赏给你……” 沈东山恨不得跳到河里去,他忙苦笑说道:“主人,属下纵有少年之心,焉敢对主人之人动念头,就是杀了属下,属下也不敢,实在是……” 皇甫林脸色一变,道:“她实在是被人救去了?” 沈东山忌怯地点了头,道:“正是,主人。” 皇甫林摇头说道:“论办事,赫连海与公羊单,比起师爷你来,那可是差得多,他二人当时将厉冰心平安送到‘长沙’,我不信到了师爷你的手里会出差错。” 沈东山脸成了紫茄色,道:“主人看重,属下羞愧欲绝。” 皇甫林双眉一扬,沉声说道:“沈东山,她真被人救去了?” 沈东山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