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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计先是一怔,接着笑了。 就这两件事,使得费慕人明白了八分。 终于耐不过三天,红衣姑娘易钗而弁,乔装改扮来沽酒了,可见酒对一个嗜酒之人的魔力之大。 也可见“东邪”是非此酒不可。 难道这家酒肆酿的酒就这么好么? 费慕人他也喝过,可是他就没发觉这家酒肆的酒好在那里,那也许他不善饮,喝的少,“道行”还低。 在那矮小青衣汉沽完酒,提着葫芦走出酒肆时,距他泊在垂柳下那艘画舫不远处的另一艘画舫荡离了岸边。 这艘画舫上坐着个人,一身黑衣,一顶大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当然,那就是费慕人。 那矮小青衣汉子上了画舫,解缆驶向湖心,而费慕人所坐那艘画舫,已然离岸十多丈远了。 这不是跟踪,是走过了前头,故未引起矮小青衣汉子的怀疑。 未几,矮小青衣汉子船*南岸,费慕人也相距数十丈地登上了南岸,不动声色地遥遥尾蹑于后。 费慕人暗蹑那位矮小青衣汉子一路南行,最后到了“千佛山”。 “千佛山”本名“历山”,又名“舜耕山”,相传虞舜曾躬耕于此故名,山中最大禅林为“千佛寺”,始建于“六朝”,先后称“兴国”,“迁拔”诸名,寺旁有佛岩,就岩凿成石佛大小千尊,故后改称“千佛寺”,山也称“千佛山”。 费慕人跟着那位矮小青衣汉子,越过半山“齐烟九点”,就到了这座“千佛山”最大禅林“千佛寺”。 他眼见那位矮小青衣汉子进了“千佛寺”,忙一笑也跟了进去。 一前一后,过正殿,穿画廊,一直到了后院。 就当那矮小青衣汉子举手欲推那僻静径院一间禅房的两扇门时,他突然一声轻咳,淡淡地开了口:“姑娘煞费心机,我也好不容易。” 矮小青衣汉子身形一震转了过来,脸不是红衣姑娘的那张脸,但那双目光,却是费慕人所熟悉的。 那双目光中寒芒闪射,她厉喝说道:“费慕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费慕人淡然一笑,道:“无他,姑娘,只为见厉前辈一面。” 姑娘她冷然说道:“他老人家不见任何人,更不见你,你给我滚出去,即刻出去,要不然别怪我兵刃相向。” 费慕人双目微扬,道:“姑娘,要我出去不难,除非让我弄清楚厉前辈不见我的理由。” 姑娘她檀口一张,道:“就因为你……” 倏地改口说道:“不见你就是不见你,用不着什么理由。” 费慕人道:“那么姑娘原谅,我不能走。” 姑娘她气得发抖,道:“那说不得我只好动手逐客了。” 说着,她放了酒葫芦,而适时一个苍老话声透门而出:“丫头,让他进来。” 姑娘她又直起了腰,回头说道:“爹,您……” 敢情她是东邪的女儿。 只听那苍老话声又道:“我说让他进来。” 姑娘她向费慕人投过冷然一瞥,道:“你该听见了。” 推门迳自进了禅房。 费慕人忙走了过去,甫近禅房门口,一股子药味钻入鼻中,他眉锋一皱,当即扬声讶道:“厉前辈,小侄费慕人告进。” 没听那苍老声,却听姑娘那冰冷话声说道:“这么懂礼的人,就不会跟踪人了,进来。” 费慕人未在意,举步跨进禅房。 一进禅房,只觉眼前一暗,但他仍看得清清楚楚,这禅房不大,两张云床几乎占了这间禅房的一大半。 在角落里,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日用什物,桌子下面却是一只熄了火的火炉,火炉上还放着一只药锅。 除此,别无长物。 一张云床上,被褥整齐,空着。 一张云床上,一个瘦削的老人拥被半坐半躺。 老人长眉细限,长须五绺,似却两眼失神,一脸病色。 姑娘她已扯落了包头青巾,露出了两条乌油油的大辫子,就站在老人身边,云床前面。 费慕人摘下大帽,近前躬身一礼,道:“老人家莫非就是厉前辈?” 姑娘说道:“不是我爹难道是……” 云床上老人冷然点头,道:“不错,我正是‘东邪’厉勿邪。” 费慕人躬身又一礼,道:“那么,小侄见过厉前辈。” “东邪”厉勿邪翻动着失神的老眼,冷冷说道:“你不必如此自称,也不必以前辈称我,厉勿邪侧身邪魔,愧不敢当,你定要见我有什么事?” 费慕人道:“小侄一来给前辈请安……” “不敢当。”厉勿邪道:“也不必,我难然病魔缠身,卧床多年,但一时还死不了。” 这话很不友善,费慕人未在意,道:“前辈身罹何疾,这般……” 厉勿邪道:“那是厉勿邪自己的事,不劳你挂心,还是直说你的来意吧……”向姑娘一伸手,道:“丫头,把酒递给我喝两口,长长精神。” 姑娘她把葫芦递了过去。 厉勿邪伸出邪骨瘦如柴,青筋暴突,且微带颤抖的手接了过去,仰头一阵狂饮,闭斗略一调息,不错,这酒是好,难怪他一日不可缺,再睁眼时,两眼已有神采。 他把葫芦递还了姑娘,望着费慕人,道:“说吧,我如今已有精神听了。” 费慕人扬了扬眉,道:“前辈,小侄只知道家父与前辈交情不恶……” 厉勿邪道:“那是蒙他看得起,我不敢高攀。” 费慕人道:“家父当年或有得罪前辈之处……” 厉勿邪道:“没那一说,‘中尊’举世同钦,谁不尊仰……” 费慕人道:“小侄后生晚辈,前辈怎……” 厉勿邪道:“要不是看你是个后生晚辈,我根本不会让你进门,我藉酒助力,没有各大精神,说你的来意吧。” 费慕人又扬了扬眉,道:“既如此,小侄遵命,前辈当知家父被害失踪事……” 厉勿邪微一点头,道:“我听说了。” 费慕人道:“前辈昔年与家父颇有过往,所以小侄特来向前辈打听一下,不知前辈可知有关家父是……” 厉勿邪不等话完便摇了头,道:“我不知道,你还是别处问去吧。” 费慕人道:“前辈……” 厉勿邪截口说道:“我说过不知道,你请别处问去吧,丫头,代我送客。” 姑娘她尚未答应。 费慕人已然双眉扬起,道:“前辈怎好这样对小侄?” 厉勿邪脸色一变,道:“你要我怎么对你,难道要我拖着病躯下床跟你把臂言欢,或者敬陪你畅谈终宵不成……” 费慕人道:“前辈是小侄父执,小侄不敢,小侄适才说过,家父当年纵有得罪前辈之处,前辈也不该……” 厉勿邪霍地坐直,厉声说道:“纵有得罪?说得轻松,他当年使我做错一件事,害得我愧疚终生,万劫难复,你还要我怎……” 一阵急喘,脸色转白,姑娘忙递过酒葫芦,厉勿邪喝了两口,闭上了眼,脸色遂又逐渐好转。 费慕人怔了一怔,容得厉勿邪平静,方待再说。
江湖路 第二十三章
姑娘她脸色一沉,突然冷冷说道:“费慕人,你该走了,你爹害我爹卧病至今,难道你又来想置我爹于死地不成,费慕人……” 费慕人扬眉说道:“我不知前辈及姑娘此言何解?” 姑娘又道:“懂不懂那是你的事,要想知道,问你爹去。” 费慕人道:“我想现在就把这件事弄清楚。” 姑娘变色说道:“费慕人,你大概仗恃家学,以为我赶不走你?” 费慕人道:“姑娘,名家武学各有所长,我不敢……” 姑娘冷然抬手外指,道:“那么你走,别等我出手。” 费慕人道:“姑娘,家父既有得罪厉前辈之处,我怎能不弄清楚。” 姑娘颤声说道:“你是逼我出手了。”皓腕扬起,便待出手。 厉勿邪突然说道:“丫头,‘东邪’武学,不是‘中尊’武学敌手,别自找没趣了,就让我说给他听听,也好让他多知道他爹这一下。” 姑娘冷然收手,厉勿邪一顿又道:“我虽被武林称邪,但生平作为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人,可是几年前我做错了一件事,使得我良心难安,愧疚终生,陷于万劫不复,而这件错事,就是你爹他所造成。” 忽地改口接道:“不,不能说是你爹让我做的,只能说我是受了他的骗……” 费慕人忍不住截口说道:“前辈,家父生平从不……” 厉勿邪怒声说道:“你听不听,不听你就走。” 费慕人忍了忍,道:“前辈请说。” 厉勿邪怒态稍敛,道:“说我是受了他的骗,是一点不错的,因为那件事如果我事先知道,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去做……” 两眼一翻,望着费慕人道:“你知道那件是什么事么?” 费慕人道:“小侄不知道,前辈明教。” 厉勿邪未语先一阵激动,姑娘忙递过酒葫芦,道:“爹,不要说了。” 厉勿邪喝了一口酒,渐趋平静,摇头道:“不,我要说,多年来一直积压心中,蹩得我难受,这是对他的儿子说,该不要紧。” 姑娘冷冷望了费慕人一眼,道:“说了有什么用?他不会相信的。” 厉勿邪道:“信不信在他,我是如骨在喉,不吐不快……” 神色一黯,接道:“费慕人,那件事就是杀宇文化……” 费慕人一怔,道:“前辈,就是家父与四位前辈联袂‘哀牢’‘万毒宫’,诛毙‘毒宗’宇文化那件事?” 厉勿邪点头说道:“不错,事是那件事,但实际参与者,只有四个人。” 费慕人又复一怔,道:“只有四个人?” 厉勿邪道:“不错,只有四个人,你爹,‘东邪’、‘西魔’与‘北旗’。” 费慕人讶然说道:“没有‘南令’皇甫前辈?” 厉勿邪摇头说道:“没有,他不肯去。” 费慕人道:“可是据晚辈所知……” 厉勿邪冷然说道:“你知道还是我知道。” 费慕人楞了楞,旋即说道:“‘南令’皇甫前辈为何不肯去?” 厉勿邪脸上掠过一丝异采,摇头说道:“不知道,那应该只有他自己一人明白。” 费慕人沉默了一下,道:“前辈怎说是受了家父之骗?” 厉勿邪道:“是他邀约我几个去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