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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
打破了防御，流出来的是被悲伤浸透的血色液体。她抱着头尖叫。痛苦像一头野兽一样撕扯着她的心，忍受着活活被撕碎的痛苦，她艰难地喘息着。
“五月！”
“啊啊不要，不要碰我！”
“五月，听我说！”
青峰大辉强硬地抓住她想要捂住耳朵的双手，凝视着那双感情快要坏掉的眼睛，他心疼地快要感觉心脏要裂开了。
“我还没有说完！我知道你很痛苦，我知道你还不想离开！”
“不要，不要让我走！我还不想死！不要啊啊啊！”
“停下来！听我说啊！！”青峰大辉放大了音量，震住了想要挣扎的身体，认真地说道，“让麻衣回到这副身体里来，我跟你走。好不好？”
“…………………………欸？”
空气骤然凝固，瞳仁无限收缩。
看到她终于冷静下来了，青峰大辉也像是松了口气，平静地说：“一起变成幽灵，或者一起上天堂、下地狱。”
“…………”
五月抬起头凝望着那双比夜空还要深邃的双眸，顿时感情像决了堤般涌了出来，泪如雨下。传出了断断续续的呢喃声。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有在骗我吗？”
“我没有骗你。麻衣她还小，完全有时间去遇上一个更好的人。我会跟你走，这样就没有人会痛苦了吧。”
五月回应他一个无力的笑容，眼中含泪，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麻衣再也没办法沉默下去了，她从树后飞了出来，用着从来没用过的速度，疯了一样地使劲喊叫着。
“牺牲的人只要我和你就够了吧，不要把阿大牵扯进来啊啊啊啊！！！！”
五月则是很平淡地看了一眼麻衣，再次将眼神转到大辉的身上。青峰大辉感受到她的眼神，从口袋里掏出来了工具，那是一把折叠水果刀，用来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已经绰绰有余。
他难道从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吗？
五月看到这把刀的时候，惊讶地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大，你……”
“其实死的念头很早就有了，多亏了麻衣才活到了现在，这条命可以说是她救得吧，现在要把它还给她了。”
五月怜惜地靠近他，把手抚在那把水果刀上。
“我爱你，阿大。”
“嗯。”
大辉松开了手，让五月完全打开了水果刀。
刀尖比想象中尖锐得多，因为是一把还没怎么用的新刀。刀锋在银色的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成为了比灯光更加刺眼的存在。
“你真的不会后悔对吧？”
五月确认似的说道。
“不会后悔。”
五月开始在握住刀柄的手臂使上力气，完全无视了麻衣。
麻衣情绪激烈到一句正常的话都无法表达，当她看到那把刀的时候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了嗓子眼，就在那把刀快要划出让人绝望的弧线的时候。
她的喊声响彻了整片天空——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要在能看见自己的人身边就能发出奇迹的力量，这是她已经知道的事情。
当她的精神频临崩溃的时候，连世界都发生了颤动，地面开始晃动，灯光莫名其妙地断断续续闪烁，星光完全被云彩遮挡住，狂风席卷着沙土咆哮而来。公园中心的喷水池成为了爆发点，一口气从管道喷涌而出的水流像逆流而上的瀑布一样冲破苍穹，划出了笔直的一条路径，接着向四面八方分散开来，形成了一场人工雨。
在混沌的世界中心，五月的眼神显得异常平静。
第37章 目标八 请你幸福
第一次觉得人类在命运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青峰大辉从来没想过五月会那么早离开人世，更不会想到居然变成了别人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一种深深的愧疚感让他想要跟五月走。
他闭着眼睛，视网膜能隐约感觉到眼前的光线被什么遮盖，“麻衣”的脸在缓缓接近他，甜美的气息让他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周围世界发生的撼动，更没有发现他正处在奇迹的中心。
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在他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迎接他的是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几乎要化掉的初雪般的柔软触感。
霎时间，大脑闪过了像是走马灯一样的连续片段——
小时候就认识五月，一起玩耍，一起成长，一起学习，一起考试，一起比赛……还有结婚，生离死别，简直就像看电视剧一样。
“真是的，阿大你又迟到了！真的是太过分了！”
“吵死了，八婆！”
“阿大，你真的要去桐皇学园吗？”
“闭嘴，我的事什么时候让你来管了？好好管你自己吧，白痴。”
“阿大好过分，我再也不管你了哼！”
“那还真是太好了，好了，别打扰我睡觉。”
“在这种地方睡觉会着凉哦？”
“有五月的味道……”
“离婚吧。”
“如果离婚，我就陪你一起死。”
“五月，不要走好不好……”
“老公，我有一个愿望。”
“五月！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身边啊。）
“五月，回到我身边啊。”
（我现在就过去，等我一下。）
“五月，我好想和你说说话。”
（好啊，你先开始吧。）
“五月，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五月，你在哪儿……”
（……）
“五月，我好痛苦……”
（……）
“五月……”
（……我一直在哦。）
“你好！”
“哈？没事就走吧，我不认识你。”
“我是来找青峰君的，可以说几句吗？”
“说什么，有话快说。”
不知怎的，慢慢画面中的主角不再是五月，而是麻衣。
和麻衣一起吃饭，一起睡懒觉，一起偷懒，一起散步，一起洗澡，一起欢笑……
“青峰大辉，我喜欢你，你是我的初恋。”
“是么，那恐怕要让你的初恋破灭了。”
“果然是青峰君的风格呢，这么一针见血还真是绝情啊，嘿嘿。”
“跟我来场外遇怎么样？”
“不要。”
“那跟我来场三角恋呢？”
“哪里来的第三个人？”
“那里。”
“还有，你居然还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孩子？！一个女孩子独自夜宿在男人家里，你觉得这种情况能好到哪里？！”
“哇~青峰君原来你在担心我啊。”
“你不要动，我去追你。”
“谢谢你。”
“我好想你。”
“我知道。”
“青峰君大笨蛋~”
“……”
“现在知道太晚了哟，我要永远和青峰君在一起~”
“如果你还不让这个女人离开，我就刺下去。”
“你疯了吗！”
“你一定要来搅乱我的生活，搅乱我的人生是吗！我们不能在一起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我怎么不懂，但是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啊，为什么一定要封闭内心，一定要彼此伤害呢？！我爱你，我爱你啊！和你在一起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话说回来为什么到现在还要叫我青峰君？”
“背地里虽然有偷偷叫你名字，但主要是怕勾起你过去的回忆。”
“来结婚吧达令！”
“没门。”
最后，画面却定格在了趴在他的尸体上哭成泪人的麻衣身上。
这一刻，他才终于知道他错了。
（请你不要哭的那么伤心，我好心痛。）
青峰大辉继五月离开之后，第一次感到是如此如此的痛苦与悲伤。当他想起麻衣那张哭惨的小脸，就好像无数把剑穿透了他的心脏，撕裂他的身体。
（不可以让她哭，拜托，不要哭。不行，还不能死……）
痛苦的快要失去意识，青峰大辉忍受够了默默袭来的黑暗，猛地睁开了双眼。
“——！”
他惊愕地睁大双眼。
麻衣在笑，不是，是五月在笑。
“居然真的相信我会刺下去吗？又不是小说里的情节。”
想起刚才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青峰大辉怔怔地望着她，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不断回放。
——老公，我有一个愿望。
如果不搞清楚这个的话，就永远无法把她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青峰大辉忽然这么想。
“也许你不相信，其实我进行了时间跳跃。”
“哈？”
“我是从两年前来的。”
这句话让紧闭着眼睛发抖的麻衣也睁开眼睛，缓慢地转过头来。
“其实两年前我就跟小麻衣分别了，那个时候我就发现了，如果在能看见自己的人旁边，就可以发动某种奇迹般的力量。那个时候我是这样想的——好想回到过去。”
“……”
因为听起来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他无法回应什么。
“可是啊，果然我还是没有勇气呢。如果看到过去的阿大，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最后我没有回到过去，我决定去未来。”
为什么……虽然想这么问，但是他没说出口。
“在离别那天，我就想借小麻衣的身体了。你知道吗？小麻衣她一直觉得我是个大好人，而且对我有愧疚感，如果我再说些好听的话，她很容易就答应的。只是……我并没有跟那个时候的麻衣交换。因为那时候，你们还没有在一起啊，八字都没有一撇呢。如果到未来的话，就能让你好好的在我和麻衣之间做出选择了。”
“五月，我……”
“我知道你的答案，最初就知道。”五月脸上的泪痕被吹干，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她却还是笑了起来，“对不起，因为无论如何都想和你说话，才跟她交换身体。她正在旁边伤心地哭泣呢，她真的以为我要下手哦。”
“麻衣在吗？！她在哪儿？”
“我在这儿！”
听到大辉呼唤自己，麻衣反射性地就回应。
五月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幕，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一样，微微感到视网膜在作痛。
“不过很抱歉，现在我还不能还给她身体。”
她叹了口气，语调冷漠，好像要将阻碍他们的反面形象贯彻到最后一刻。
“我升天的方法……”
听到这几个字，青峰大辉和莲沼麻衣都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