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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西卡怪叫了一声,踉跄地往后方飘去,直接撞在了静室的墙壁上,那一层屏蔽的法阵在他的撞击之下猛地明亮了一下之后,转眼黯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这间静室的中心,方才西卡站立的位置的前方一步左右的位置,单乌笑嘻嘻地负手而立,看起来竟是个完好无损的模样。
“你”西卡又愣住了当一个被自己再三确定已经没救了死定了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桑刚只觉得之前好不容易被自己压下去的幻觉又蠢蠢欲动了。
“奇怪,为何我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难道这也是幻觉”西卡用力闭上了眼睛,他的神识早已控制了这处静室的边边角角,却根本就没有发现过有外人存在的痕迹。
“果然又是幻觉”西卡调整着呼吸,努力地让自己静心,“只要坚守本心,就不会被幻觉所影响。”
“呵,虽然这幻术难以摒除,但是已经不会对我造成影响了。”西卡深呼吸了几下之后,胸有成竹地睁开了眼睛。
单乌的身影已经又一次凑在了西卡的面前,距离不过半尺,那双空茫的仿佛死人一样的眸子就那样死死地盯着西卡,西卡视线往左,单乌的身影就往左飘,西卡的视线往右,单乌的身影就往右飘。
“幻觉,不要在意。”西卡能够确定自己神识之中的空无一物,索性放空了视线,将视觉的焦点落在了单乌身影的后方,而后鼓足勇气往前踏了一步。
单乌那身影并没有如西卡所料那样如鬼影般穿过他的身体,或者直接烟消云散,反而依旧漂浮在他的眼前,执着且安静地看着他。
“我说过,我会化成厉鬼缠着你的。”西卡的耳边幽幽地飘过了这么一句,而西卡的神识之中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哼。”西卡冷哼了一声,“我就不信你还能做出什么来。”
“我可以让你变得和我一样。”单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然后西卡眼前的这个人形的脸上就开始出现了一块块黑色的瘢痕,这些瘢痕不断地扩大,很快就将这个人形的表皮覆盖,继而那人的面颊如同被人插了根管子往里头吹气一样,飞快地鼓胀了起来,皮肤下不断增生的仿佛脂肪的结构很快就推挤得这张脸五官皱缩没了人形,而这人形的嘴巴亦不受控制地张了开来,一股黑气从那口腔的深处翻涌上来,直直地扑上了西卡的面门。
西卡硬挺着直面了这一切变化,没有后退,甚至在那黑气拂面的时候,又往前大大地跨了一步。
虽然西卡迎着黑气而上,但是那黑气似乎就悬停在他面前一寸左右的位置,仿佛被隧邺城特产的那些黑纱搁在中间一样。
“果然没有半点威胁。”西卡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这样的玩意儿,能奈我何”
“哼,待我找到究竟是谁敢对我施展这幻术,我定然会要他好看。”西卡冷哼着,大踏步地走到了静室门口,而后衣袖一挥,静室之上的屏蔽法阵消散一空,静室的门也随即打开。
那一直凑在西卡面前的单乌的身影在这个时候,也仿佛见不得阳光的鬼魅一样,化为了一团四散的黑烟。
西卡的眼前,重又是阳光明媚。
“你又做了些什么”吃遍天注意到了单乌偷偷摸摸又出去兜了一圈,忍不住问道。
单乌这段时间的表现的确是相当地神出鬼没,经常一个不留神就不见了人影,而且解释的时候也都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高深莫测的模样,但是每次看到单乌溜回珍荟楼的时候,吃遍天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究竟。
“给西卡的心魔再加点料,巩固一下。”单乌笑着回答道,“虽然我本来只是想去看看朱紫国那些人如今的状况,但是意外发现西卡居然在闭关,而且那些朱紫国的士卒似乎是太过信任他们那位国师大人了,居然连一个像样的守卫都没有天时地利,不做些什么,实在浪费。”
“他闭关肯定是自我封闭在某处静室之中,你又能做什么”吃遍天疑惑道。
“要的就是他的自我封闭。”单乌点了点头,同时反问,“一般来说,闭关之人,多半是不会关心外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将自己的感知范围局限在一处静室之中的,不是么”
“的确如此。”吃遍天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因为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状况,一个人既然选择闭关,本就是不想受到外界的环境的骚扰,而影响自己判断或者感知一些事情。
“换句话说,我在他那静室外面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感知到了,不是么”单乌又问了一句。
吃遍天微微一愣:“你难道在他那静室的外头做了什么手脚”
“嗯,我修改了一下那营地里头现有的阵盘,在那静室外头布下了一个幻阵。”单乌点了点头,“并且,因为那营地里头的阵盘本就是互有关联,所以这个幻阵可以轻易地影响到那为静室之中的国师大人。”
第六百零三回 不拔剑的剑拔弩张(上)
“也就是说,只要西卡还在那静室之中,就会时刻受到你那幻阵的影响”吃遍天愣了一下,“并且,如果他发现那些手脚,就会怀疑到皇甫真一”
“是啊,毕竟这隧邺城里,除了城主大人之外,谁还能有办法不声不响地改动营地里的那些法阵”单乌笑了起来,“这两个人之前既然联手针对我,我不挑拨离间一下,怎么能顺了这口气”
“所以,你是不是还想让那皇甫真一发现我与朱紫国之间的那些交易”吃遍天眼珠子一转,立即联系到了那些鬼鬼祟祟凑到珍荟楼近前的小耗子们。
“反正他迟早也会知道,你这边守口如瓶,不代表桑刚那边滴水不漏。”单乌比划了一下朱紫国那些人的营地的方位。
“也是。”吃遍天点了点头,“更何况,要不了多久,我们这传送阵就会遍地开花了,该知道的人,总会知道。”
“这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事情。”单乌回答,“你这传送阵总不能只供给我们自己使用,而且你既然已经起了这个头,就会有更多的人想要参和进来,你的压力还会更小。”
“但是这公开的时机,似乎得顺着你的意思。”吃遍天的眉头挑了起来。
“我会给你弄一个足够风光的开局的。”单乌笑了起来,“公主出巡,你看如何”
“好”吃遍天一拍大腿,赞叹了一声,随即点着单乌,半开玩笑半威胁道,“你这要是放话诳我,我就把你绑起来,往你嘴里塞那冰火九重天。”
引子已经埋下,静待发酵。
中间又有过两次蛮物的侵袭,而这几次的蛮物似乎有了智力一样,三下五除二地吞吃了那些备好的炮灰之后,完全不恋战地掉头就走,速度之快竟让那些埋伏的修士们追之莫及,只能绕着那沼泽地的边缘随便找些妖兽发泄一番。
“这些蛮物的动静太不正常了。”皇甫真一的属下向他汇报着,“我们担心那些蛮物们当中可能生出了某些具有灵智的存在,并且他们正在谋划一个大行动。”
“呵,能有什么行动不管他们做些什么,隧邺城的城墙都不是好越过的。”皇甫真一冷笑道,他已经知道了吃遍天和桑刚等人之间的生意,更有些愤怒这些人对自己的隐瞒,于是自然而然就补充上了一句,“反正那些蛮物们就算大举进攻,还有桑刚王子那些人顶着呢。”
“桑刚王子似乎已经在准备着回琉京了。”那下属咕哝着,小声回报了一句。
“回琉京”皇甫真一微微一愣,随即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群人要真是直接回了琉京,的确也就与我无关了。”皇甫真一想到桑刚等人之前的巴结与如今的偏向之间的对比,越发觉得不满了起来。
黎凰抬眼,看向面前那位一身红衣的美貌女子,抬手举杯:“久闻璎珞小姐大名,如今亲眼得见,果然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琉璃杯里是红彤彤的仿佛宝石一样的酒液,映衬着黎凰那涂得猩红的尖尖的指甲,以及她那红得如同染血了一般的嘴唇,颊边飞扬的胭脂,隐隐透露出一丝挑衅之意。
璎珞也感受到了这种挑衅这是一种美女见到另外一个美女的时候,本能便会生出的想要艳压一头的好胜心。
黎凰虽然自负美貌,但是她的身上并没有璎珞那样出身优渥见过世面举手投足之时都能震住场面的气魄,他人看了会砰然心动会想要亲近呵护,却不会生出自然而然的仰望追随之意。
所以,黎凰虽然能够控制住那些低级修士,翠山飞珖那些人却会将黎凰视为弱者。
而追随在璎珞身后的闻笙和宫鸿两人,修为境界并不比璎珞差,甚至可能还高上一些,但是他们在璎珞身后,却是自动矮了一头,鞍前马后,毫无怨言。
这样的差距让黎凰有些不爽,于是在面对璎珞的时候,她有些刻意地盛装打扮,让自己更嚣张明艳了一些,甚至意图吸引宫鸿和闻笙的注意力。
但是那两人只是刚刚入席,便被璎珞给撵了出去,让黎凰的一身力气都使在了空出。
至于眼下,面对黎凰直接针对了本人的挑衅,璎珞只是轻轻地“呵”了一声,而后举起面前的酒杯:“梦华女之名,也是久仰。”
而后璎珞仰首将那杯酒液一饮而下,翻转了酒杯,以示诚意。
璎珞最后翻转酒杯的那一下动作仿佛带着天然的韵律,竟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将黎凰身上的气焰直接拍了下去。
黎凰微微撇了下嘴角,知道自己在这一个照面之中落了下风,有些悻悻地饮尽了手中酒液,方才调整了面部的表情,重新做出一副客套的姿态来。
“我想,当日胥中海发生了什么,散修联盟应当向璎珞小姐你解释清楚了,在那遗迹之中的时候,飞珖道友一时不慎失落于迷阵之中,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并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黎凰解释了一句,她早早地就回到了散修联盟,更是将一切都坦白交代了一番,于情于理,她都是毫无破绽,于是散修联盟自然就略过了翠山身亡之事,甚至将翠山的那些弟子都拨到了黎凰手下,这样就是为何黎凰之前能够找到人替单乌研究那烈火燎原的原因。
而散修联盟既然认同了黎凰的解释,甚至同意让她参与到了散修联盟有关某事的后继商议之中,自然就会在有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