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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老子站起来!别丢人现眼!”小队长杜歪嘴也从身边拎起一名弟兄,强行往工事上推,“站好,别动!你扭头看看别人,再看看自己!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其他小队的弟兄们都没把小鬼子当个豆儿看,你们他娘的怎么好意思装孬种!”
“我们没孬,真的没孬!”其他队员讪讪地回应着,从工事后站直身体,重新向河对岸观望。果然,小鬼子在好几里地外就慢慢停住了脚步。然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地忙活,先用刺刀逼着民夫们将马车和牲口背的物资卸下,集中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又将民夫们赶到一边,集中关押。再整理队形,检查枪支状况,补充弹药。如是种种,差不多忙碌了半个钟头,才分成左中右三个团伙,缓缓朝杨家大桥压了过来。
“等会儿除了杜队长的机枪外,其他人先不要开火!”目测了一下桥面到自己的距离,季平非常自然地叮嘱,“桥面太窄,小鬼子一次投入不了多少人。有一中队和独立营的三排堵在正面就足够了。咱们这边,主要负责提供火力支援,并且负责捡漏儿。大伙等机枪扫射的间歇,步枪再集中朝桥上开火。不要打对岸的鬼子,距离太远,很难瞄正他们!”
“不愧是队长和政委的心腹,真他娘的够种!”对季平的建议,杜歪嘴听了个稀里糊涂。但是对此人的胆气,却是由衷的佩服。马上就要跟小鬼子见真章了,娃娃脸说话的语调居然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仿佛对岸那四五百名鬼子都是手无寸铁的牧民一般,根本对这边构不成任何威胁!
“靠,老子的一把年纪,真是活到狗儿身上了!”其他“新兵”们也向季平施注目礼,满脸感慨。娃娃脸的年纪肯定不到二十,却仿佛经历了过上百次战斗一般,浑身上下不见半点儿紧张。而自己这些人虽然号称湖,却要用上吃奶的力气,才能将步枪端稳,两条腿也抖得几乎不听使唤。两相比较,真是该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在上面!
“老杜,你的机枪不受限制!”正当大伙佩服得五体投地间,季平朝临时指挥部方向瞭望了几眼,又镇定地吩咐,“张队长那边打出了旗语,让距离桥面比较远的火力点,自行寻找杀伤目标。你手中这杆歪把子的有效射程是六百米,前面的河道大概是四百五六十米宽。小鬼子一会儿,肯定会在靠近河岸的地方布置火力点儿。如果你有把握的话,尽管将发现的火力点儿敲掉。”
“行!你等着看好戏吧!”杜歪嘴挥了下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甭说五百来米,平素训练中,连更远的目标,他都用原来那挺破烂货打中过。这次有了全新家伙,怎么着也得在全大队的弟兄们面前露一小手。
“射击要领我就不说了!你们都不是第一次摸枪,估计比我还在行!”季平又笑着提醒了一句,抄起步枪,开始慢慢调整枪身上的射击标尺。
三八大盖儿的有效射程为四百五十米,标尺最大射程可达两千四。但是在实战当中,却很少有人真的会瞄准三百米外的目标开火。第一,那么远的距离,很难命中目标。第二,人的眼睛在紧紧盯住太远的目标时,也容易疲劳过度。隔着四五百米就向敌人开火,非但能消灭他们。当敌人真的杀到近前时,反而会因为视觉的模糊,失去了一枪必杀的机会!见上面派下来的副队长如此镇定,特别小队的“新兵”们,也都慢慢冷静了下来。一个个将步枪架在工事上,学着娃娃脸的样子,慢慢调整射击标尺,适应战场气氛。在步枪的准星当中,小鬼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与之相伴的,是一阵阵呜里哇啦的嚎叫。仿佛受伤的野兽,对着猎人露出发黄的獠牙。
注1:三八大盖以精度高,弹道稳定而著称。抗战初期,鬼子精锐甚至能用该枪在七百米外发起集群攻击,三百米左右进行精确点杀。但能发挥出如此高超射击水平的精锐并不常见。一般攻击都是在三百米左右,甚至二百米内开始。八路军因为枪支老旧,子弹匮乏,攻击发起距离更近。通常有五十米内才开火,三次开枪就冲出去拼刺刀的传统。
烽烟尽处第二卷 荒原 第四章 重逢 (七 下)
第四章重逢(七下)
“趴下,把身体伏低。”娃娃脸季平突然大喊了一声,扯住身体两侧距离自己最近的弟兄,快速将头趴在了沙包后。
杜歪嘴等人被吓得一哆嗦,赶紧抱着枪蹲下身体,同时尽量将头向沙包后面藏,紧跟着,大伙就听到了一阵剧烈的步枪齐射声,“呯、呯、呯、呯”“呯呯呯。”“啾啾啾啾”子弹带着呼啸从头顶掠过,刺得人脊背处一阵阵发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当当当,当当当当”河对岸的轻重机枪也同时发出凄厉的吼叫,成排的子弹打在沙包外侧,震得工事瑟瑟发抖,干草编织的袋子承受不住子弹的灼热,散发出一股焦糊味道,有些被反复射中的位置,甚至冒起了缕缕青烟,蒸腾的烟雾下,金黄色的河沙从草袋的破洞处滚滚淌出,就像伤口在不停地淌血。
一个名叫马三贵的“新丁”被子弹声吵得忍无可忍,一挺腰就要举枪还击,脑袋刚刚往起一抬,就被季平用巴掌狠狠压了回去,“别找死,你敢露头,他们就十几个打你一个。”
话音未落,马三贵头顶处的沙包就被无数颗子弹击中,湿润的河沙袋子的破洞飞溅出來,落了大伙满头满脸。
“这支鬼子是精锐。”见马三贵洠в惺苌耍酒匠こさ厥媪丝谄蜕虼蠡锝馐停霸毒嗬肫肷洌话闳烁敬虿涣苏饷醋迹还
笑了笑,他又快速补充,“这招最大的作用是吓唬人,只要咱们不露头,子弹的穿透力再强,也穿不透两层沙包,大伙稍微忍忍,用不了多久,小鬼子自己就泄气了,他们远道而來,洠в刑嗟淖拥朔选!
“他们作战时,通常每人携带一百二十发子弹,够打好一阵子呢。”因为过于紧张,杜歪嘴想都洠耄蜕床担八低炅耍乓馐兜蕉苑绞谴蠖映づ蓙淼摹凹嗑保睦锏鞘币欢哙拢成系谋砬橐脖涞眉滢限巍
谁料季明压根儿洠в芯醯檬芰嗣胺福愕阃罚ψ呕赜Γ暗娜罚」碜拥牟奖腥龅┖校把礁觯扛鋈⑷萘浚笱桓觯⑷萘浚裣衷谡庋颍娜饭挥蒙虾靡徽笞樱撬堑纳纤揪圆蛔夹硭且恢痹谡饷丛兜木嗬肷舷沟⑽蠊Ψ颍茄劬途瘢彩懿涣顺な奔涞母叨冉粽拧!
“那倒是。”杜歪嘴想了想,心虚的点头,远距离射击是个非常耗神的活计,非但要救眼睛一直盯着目标,精神也绷得紧紧的,片刻不能松懈,以他自己为例子,平素训练中瞄着五百米外的靶子打上二十來枪就累得两眼模糊了,小鬼子虽然训练有素,同样高强度的射击,估计最多也就能坚持三十來枪左右,况且他们还要保存下绝大大部分体力和精力,留待夺取大桥控制权使用。
话音未落,河对岸的枪声已经稀落了下來,紧跟着,大伙耳畔迅速恢复清静,除了几挺重机枪还在单调地咆哮之外,其余武器全部停止了射击。
“奶奶的。”杜歪嘴吐了口沙子,就想用自己的轻机枪还以颜色,洠У人酒鹕恚酒侥桥趾鹾醯氖终埔丫职戳斯齺恚氨鹱偶保Ω没褂幸宦只鹋谑陨洌蠡锇焉硖宥椎迷俚鸵幌拢悦獗坏恕!
“嗖,,。”“嗖,。”仿佛在跟季平的话相呼应,两枚炮弹凌空而至,一左一右落在工事外侧东北和西南两个边缘,“轰。”地一声炸开,溅起滚滚烟尘。
“噼里啪啦。”无数被炮弹炸起的石头籽儿从半空中落下來,砸在杜歪嘴的屁股上,疼得他不停地倒吸冷气,由于预先按照季平的要求重新修整了工事,整个特别小队里边洠в腥魏稳吮坏埃欢哦讲奖诘母弑┰诮嗬氡ú某寤鞑ǎ故钦鸬么蠡镂甯嘁徽蠓觯成布涠急涞蒙钒咨钒住
“这招叫交叉试射。”唯一洠в斜慌诨飨疟淞成奈ㄓ屑酒剑檬峙牧伺拇蠡锷砬吧砗蟮纳嘲恍嫉厮档溃骸靶」碜釉谙蛟勖鞘就兀蛔笠挥伊椒⑴诘馑季褪牵堑呐诒梢怨セ髁礁雎涞阒诘娜我獾胤剑挥霉芩勖切薜恼庵止な拢蟹浅3錾姆琅诠δ埽丫奘问嫡郊煅榱耍切」碜影雅诘以谠勖悄悦抛由希裨颍栽勖侨魏瓮捕紱'有。”
“那,那要是小鬼子的炮弹砸巧了呢。”马三贵胆子最小,嘴巴也最“贱”,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期期艾艾地追问。
“闭上你的乌鸦嘴嘴。”“就是,想死你自己蹦工事外边去,别拖累我们。”杜歪嘴等人又羞又怒,瞪着马三贵大声数落,丢人,有这么一个胆小鬼在,这回大伙丢人可是丢到姥姥家了,本來大伙刚才的表现,已经被娃娃脸季平给比到沟里头去了,这回,又被马三贵这个胆小鬼狠狠往脸色踹了几脚,今后,整个特别小队里,谁还有资格直着腰跟娃娃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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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刚才修的时候,我都洠ё⒁獾健!敝谌松熳鸥觳脖攘苛艘幌拢环⑾稚硖迩昂罅讲嗟纳嘲叨炔灰谎闹薪粽帕⒖叹图跎倭艘话攵蛲尥蘖车哪抗猓灿⒌爻渎伺宸
“万一不幸被炮弹正砸巧了。”季平看了马三贵一眼,笑着补充,“其实也洠裁春门碌模敲创蟮呐诘蚁聛恚源缇驮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