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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不死之身
众人定晴一看,竟不是宁勿缺,而是千目堂之人,他的胸口已多了一个大洞!
若不是宁勿缺的剑身上还有鲜血在滴,他们根本不相信是宁勿缺伤了对方!
同样一招,为何竟如此悬殊?
这一下,千目堂的人再也不敢托大,当下便有二刀一鞭一剑齐齐向宁勿缺招呼过来!
宁勿缺临阵经验太少,见同时有几件兵器向自己攻来,不免有些手忙脚乱,赶紧疾然后撤一步,免得同时要应付四柄兵器。
兵撤之后,战线拉长,对方四人便只有一刀一鞭能及他的身了!
宁勿缺不敢怠慢,身子滴溜溜一转,便已让过一刀,同时身子如鬼魅般贴近了使鞭者!
宁勿缺甚至能看清使鞭者脸上的一点豆大黑痣了!
鞭是软鞭,最忌让对方贴身而上,所以当宁勿缺与使鞭者近在咫尺时,使鞭者的心便猛地一沉!在宁勿缺看来,似乎他脸上的黑痣在那一瞬间也已扩大了不少。
然后,宁勿缺的木剑便不失时机地在他的腹部留下一个大窟窿!
幸好是断了一截的木剑,所以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却也不是致命之伤。
宁勿缺一招制住对方时,已听到来自身后的利刃划空之声!
如果剑是真剑,他可以反手一剑封开袭来的兵器,但他手中的剑是木质所铸,而且又极短,所以,他的左手在使鞭者的手上一托一带,对方的软鞭便已电射而出,如同一把凌厉而出的软剑!
同时,宁勿缺向前纵出!
身在空中,他便听到身后一声惨叫,想必软鞭已扎入对方身体内了,却不知扎中了什么地方,令他发出如此凄厉的叫声!
宁勿缺见自己竟然也可以于举手投足间让对方非死即伤,不由又惊又喜又有些惶然!
心中左思右想,手下却未闲着,数招之后,又有一个使剑者的双手捂面向后倒去。
他的剑却未落地,因为宁勿缺已将它一把接住,反手斜撩一剑,恰好封住一把开山斧!
此时,他已使对方倒下了七人,不过全部未曾致命,而他自己的背上也被一把刀划开了一个口子,他背上的衣裳本就己被封楚楚拉开了,再添上这一刀,更是支离破碎!
千目堂的人越打越是奇怪,因为宁勿缺的剑法有时精湛无匹,让人心寒,有时却笨拙得像是小儿学剑,别别扭扭!
但因为宁勿缺的剑法终是诡异霸道,所以即使看出了他的剑招有极大的不足之处,千目堂的人的也不敢借机而上,因为他们认为这一定是宁勿缺诱敌之招,否则一个剑法如此可怕的人,怎么会有这样明显的漏洞?
其实,这是因为宁勿缺对“无双剑法”虽是习练了一年,但从未用它应付过敌人,所以有时仓促间招式不免产生较大的破绽,而千目堂的这些人武功都是平平之辈,才不能准确地断定宁勿缺生出的破绽的的确确是破绽,以至于错失了不少良机。
而宁勿缺的剑法却是越用越熟练,到后来,他的剑法中明显破绽已渐渐减少,待千目堂的人有所醒悟时,已是太迟!
甚至可以说千目堂中众人的围攻简直有点像是书生陪太子读书的味道!
此时,那牛一般高大的壮汉终于设法拔出了他的刀,刀一出手,封楚楚的攻势便为之一滞。
封楚楚心中对自己颇不满意,因为她没想到自己既占了先机,且对方又是赤手空拳,但仍是无法借此机会将对方击得溃败,反而让他拔出了兵器!
她哪里知道这大汉看似鲁莽,其实是千目堂的三当家杜大!他在千目堂中排名尚在宫尺素之前,可见武功已是不弱的。
杜大一刀在手,胆气顿壮!他恼恨封楚楚使自己穷于应付狼狈不堪,所以手中之刀便如泼风一般向封楚楚席卷过来,连他自己的兄弟们被宁勿缺砍杀得东倒西歪也不去顾及!
封楚楚立觉自己应付大为吃力,对方的刀法颇为不俗,再加上杜大力大无力,每一招内都聚有千斤巨力,自己的剑根本不能与对方直接相接,否则不是虎口发麻便有可能使剑脱手而飞。
封楚楚暗自懊恼先前没有逼紧让他拔出刀来,所幸她师父传授之剑法亦是不俗、因此还能与杜大杀个难解难分!
那边宁勿缺却已渐觉吃力,因为他的剑洁虽然越来越娴熟精绝,但内力却有些不继了!
宁勿缺的内功进展已是骇人听闻。一月之修炼可抵上常人一年之修为,但他从一介书生习武到现在也只不过一年时间,所以进展再快也是有限的。
他的剑法己近乎顶尖高手,而他的内力却只能跻身于一般高手之列。面对千目堂三十几人的围攻,他已愈来愈觉得吃力,全赖神出鬼没的剑法替他支撑。
千目堂的人也渐渐发现了宁勿缺的这个弱点,所以便开始一味游斗,尽量不与宁勿缺过于接近,以消耗他的体力,而一旦让宁勿缺欺身而进了,他们便想着法子要与宁勿缺硬接硬拼!
于是,宁勿缺已不能再如先前那般从容了,体内的消耗使他的剑招常常不能到位!
当他剑斩进第十一个对手的身体中时,他自己的背部也中了一刀!
疼痛是刻骨铭心的!但奇怪的是迸射的鲜血很快便变小,最后竟停止了!
他感到疼痛已在迅速地隐去,伤口处有一种清凉的感觉,像是有秋风在轻轻吹拂。
大惊之后,他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千年血蝉的尾液在他体内所产生作用的结果!这个发现使他惊喜万分!
而千目堂的人却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几乎从头到尾目睹了宁勿缺的伤口从鲜血四溅到停止流血,到伤口开始愈合的过程,而这个过程竟短得不可思议!
因为过于吃惊,以至于其中一个人直到宁勿缺的剑已划过他的喉管,他才回过神来。
在神智与他的肉体分离前的那一刹间,他在想:“要是我也能使伤口如同他那样迅速愈合就好了!”
千目堂被这种惊人的现象吓得不轻,几乎怀疑宁勿缺是否已是不死之身!
这种猜疑不可避免地使他们斗志一减,宁勿缺已借此机会,一阵骤雨般的抢攻之后,对方又倒下了三人!
千目堂的人再也不敢分神去想别的事了,倏闻封楚楚“阿”了一声,宁勿缺不由一惊!
但他身陷重围,一时又如何冲得过去?偷眼望将过去,只见封楚楚已渐露败迹,只是仗着自己的身法比对方灵巧,在一味游走闪避。
宁勿缺这么一分神,腿上又中了一鞭,鞭劲奇大,几乎把他的人扯得飞起!
他不由大为着急,出手便凌厉狠辣了不少,但因为心中狂燥,却又少了精绝之气,所以看起来更为可怕了,其实反倒没有先前那样诡异凌厉了。
杜大瞅了个机会,大刀将封楚楚的短剑一格,便隆笑一声,左手向封楚楚当胸抓来!
这一招着实轻浮孟浪!
封楚楚一咬银牙,身子反掠而出,左手在胸前一挡!
杜大那虎爪般的手便一把抓住了封楚楚的左手。
然后便听得一声惨叫,杜大的一只右耳已飞上了天!
杜大怎么也想不到反倒会是自己吃了大亏,他一把扭着封楚楚的左手后,忽觉对方手臂有一股极为古怪的暗力涌来,被扣之手竟然滑不溜达,根本把持不住!
封楚楚的左手奇迹般地摆脱了他的束缚之后,顺势化掌为刀,在他的脉门上一切。
杜大便觉身子一麻,然后就见封楚楚手头一抹寒光划向自己的颈部!
惊骇之余,他急忙暴滑一步!总算他见机得快,留下了脑袋,但一只右耳却是不保了!
其实,这是封楚楚在对方扣住自己的左手时,用了她师父所传的“陶然手” 之缘故! 当然,她的师父是将此种武功称为“有怨手”的,这是一门可以在极短的一瞬间,使自己四肢的某一部位肌肉突然收缩、滑动的内家真力。在为敌所扣时,常能出奇制胜!
如今杜大便在这当儿吃了亏!
杜大出了一身冷汗,暗道一声:“侥幸!”仍不明白为何竟抓对方不住,当下打点精神,把一柄大刀舞得如风中狂柳般飘忽不定,只闻“咝咝”之利刃破空声!
他是一心一意要报这失耳之仇!
封楚楚再次陷于苦战之中,她被杜大的狂刀逼得不住后退,因为身子单薄,看起来倒像是被刀风刮得身形乱舞一般。封楚楚自己倒还不觉得如何,旁人看去,可就悬着心了。似乎冷不丁地她就会被疯狂的刀芒斩作数截!
封楚楚心念一动,开始有意识地向马车那个方向退去。
当她高马车只有一丈距离时,杜大的刀式果然有些迟疑了,再也不敢豁出命地一味抢攻!
封楚楚暗自得意,原来她是唱了个空城计,故意把杜大往马车那边引。杜大见此,定会怀疑车上有她师父在内,便不敢靠得太近了!
封楚楚又向马车靠近了一点。
杜大的刀用得越发谨慎,一副随时准备开溜的架式,封楚楚心中暗自好笑!
二人这么隔皮隔肉不痛不痒地斗了十几招后,杜大开始有些怀疑了:“如果老尼姑真的里边,那她为何还不出来?非得要让她的徒儿在这儿苦苦支撑了。”
如此一想,他的胆气不由一壮,试探着向里边攻进了一点,果然没有人从马车中冲将出来。
杜大哈哈大笑,便毫无顾忌地大步上前,不假思索,”嗖嗖嗖”就是暴风骤雨般地一通急砍,似乎连空气也要被他砍成碎末了!
突听得车厢里面有一个声音道:“为何不用剑攻他的‘天突穴’?”声音嘶哑难听至极!
这一下,不仅是杜大,连封楚楚也是大吃一惊!
杜大心道:“这老尼姑声音怎么这么难听?怪人必有怪招,这下恐怕难以对付了。”
封楚楚也是吃惊不小,暗忖道:“车厢里怎么会多出一个人来?此人武功一定极高,利用我们缠斗之时进了车厢竟然没有人察觉!”
但听他似乎在指点自己,心头便一宽,心想大概此人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