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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七绝-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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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等宁勿缺开口,小尼便道:“还不快将你的同伴抱进去,我师父已经答应了。”
  宁勿缺喜出望外,忙躬身向那中年尼姑施礼道:“多谢师太。”
  那中年尼姑也不说话,只微微颔首。
  宁勿缺便将左扁舟抱了起来,小尼姑在前边引路,宁勿缺紧紧跟随。中年尼姑则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
  进了庵内,宁勿缺才知这个庙庵看上去颇大,而里边居然却只有这两位女尼,心中感激之情就更甚了。因为在这样荒僻之所只有师徒二人,居然能够如此大度地收容两个陌生男子,的确要有一些度量。
  小尼推开一间借香客歇息的静室,里边有一张木床,床身比较短,宁勿缺将左扁舟小心放下,还有双脚垂了下来,小尼便又找来一张凳子支起他的脚。
  宁勿缺终于吁了一口气,对中年尼姑道:“师太,有水吗?”
  小尼道:“我去拿。”便出去了,走路一蹦一蹦的,显然还未完全洗去尘世之影响,不能完全心静如止水。
  中年女尼俯身查看了左扁舟的伤势,又看了看伤上敷着的药。宁勿缺插话道:“可惜还差了一味‘血见愁’。”
  中年女尼转身看了看他,目光有些惊讶,缓缓地点了点头。
  宁勿缺见左扁舟的头发胡乱地披散于脸上,便替他向后理了理,现出他那苍白的脸来,因为双目失明已久,眼部肌内全都萎缩凹陷,看起来他的模样颇为可怖。
  中年女尼无意间朝左扁舟扫了一眼,突然神色大变,身躯虽然有宽大的黑袍罩着,却也可感觉到她不由自主的一颤。
  宁勿缺看在眼中,不由心中一凉,暗道:“莫非她认出了是杀人如麻的左扁舟,已不愿再收留他??,,
  却见中年女尼站起身来,走至窗前,默默地望着外边,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竭力地平息自己心中的情绪。
  宁勿缺心中颇为忐忑,却不敢冒昧相问。
  当小尼姑端着一钵水进来时,中年尼姑已恢复了平静,看上去似乎什么也未发生过一样。
  宁勿缺接过钵子,将水小心翼翼地喂入左扁舟的口中,他知道失血过多的人都会缺水,但却又不能一下子加入太多的水,宁勿缺喂了一半,便放下钵子。
  回过头时,他才发现中年尼姑已不见了。
  少顷,中年尼姑又折了回来,手中握着一种碧绿色的草茎,宁勿缺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因为这草正是“血见愁”!
  宁勿缺心中惊叹,难怪蝉兄刚才悲鸣惊飞,而消失于这古庵之内,于是便惊声问道:
  “师太是从何处采来这‘血见愁’的?”
  他之所以有如此一问,是因为她离开的时间颇短,在如此黑的夜里若到野地里找一株“血见愁”是极不容易的,何况方才千年血蝉从刚才到现在都还未曾找到!
  年轻尼姑抢过话头道:“这种草我们后院有不少!”
  宁勿缺心知“血见愁”并非丛生之药材,所以对她的话并不怎么信,看了看中年尼姑,岂料中年尼姑竟点了点头:
  宁勿缺暗暗吃惊,却也不好再问什么,忙接过“血见愁”,就直接用双手揉成碎末,直到出现浓稠的液汁时方才罢手,再按在左扁舟的右肋创口处。他知道有了“血见愁”,左扁舟已是无恙了。
  中年尼姑对宁勿缺合什作礼之后,便要离去,宁勿缺忙道:“多谢师太,敢问师太法号?”
  中年尼姑沉默了片刻,看了看仍在静静地躺着的左扁舟,忽然走至床前,伸出一只手指,在那钵子盛装的清水中蘸了蘸,在桌上写了两个字:“了清。”
  宁勿缺心中“咯噔”了一下,暗道:“原来她竟口不能言!”便道:“原来是了清师太。”
  年轻的尼姑看了她师父一眼,道:“我的法号初怜。”
  宁勿缺暗觉好笑,却也向她施了一礼,道:“原来是初怜小师太。”
  初怜不乐意地道:“为何要加个‘小’字?”
  宁勿缺听她说话直言不讳,不由很是惊讶,因为这样说话与出家人的身份的确有些不符,反倒更像刁蛮的丫头—般。当下便只好略略有些尴尬地一笑。
  了清师太瞪了初怜一眼,初怜一伸舌头,便不敢说话了。
  了清师太对宁勿缺点了点头,便领着初怜出去了。宁勿缺有些感慨,心想一个出家人不但要忍受清苦,偏偏又口不能言,想必更不容易了。
  眼看左扁舟的气色渐渐好转了,宁勿缺便放下心来,于是倦意便袭上心头,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宁勿缺有些为难,有心在这儿借宿一夜,但了清师太没开口,自己也不好自作主张。
  正犹豫间,初怜又回来了,怀中抱着两床被褥及一个枕头、一张席子,因为她个子纤细娇小,所以看起来似乎整个人已隐在被褥之中了。
  宁勿缺很是高兴,心道:“真是瞌睡抱来个大枕头!”忙迎将上去,道: “真是有劳初怜……师太”边说边接过被褥。
  初怜“扑哧”一声笑了,笑得单纯无邪,根本没有出家人的严谨拘束。她道:“与你开个玩笑,你便当真了。我哪算什么师太?我师父让我把被褥送过来。—床给你用,一床给这位受了伤的施主用。我师父说有了‘血见愁’,拌合着你的几种药一起使用,他的伤势应该没问题了,我师父还说等你们二位施主走时她会送你们一些‘血见愁’,几番换用之后,他的伤口便可以痊愈了……”
  宁勿缺听她一开口便没完没了,不由暗暗好笑,口中道:“你师父能说话?”他的意思是说:“你开口师父说闭口师父说,她怎么能说话呢?”
  初怜”啊”了一声,忙道:“我……莫非我应该说是师父写道不成?”
  宁勿缺吃惊地道:“难道她与你之间也是以写字来代替说话吗?我还以为她会对你打手势呢!”
  初怜红着脸道:“啊,我是看不懂师父打的手势,—再说有些事情,用手势也是难以说清楚的。”
  宁勿缺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初怜便显得有些高兴,看了看左扁舟,压低声音道:“你与这位施主是什么关系?”
  宁勿缺郑重地道:“没什么关系。”
  初怜“喔”了一声,似乎有些放心,又似乎有些遗憾,道:“你便自己找个地方将席子铺开睡吧,我们这儿没有空余下榻之处了。”
  宁勿缺道:“不碍事,能免受风雨之苦已是不错了,我还以为今夜得露宿于荒野之中了!”
  初怜便出去了,反手掩上了房门。
  宁勿缺着实有些困了,便择了个角落,胡乱地铺开席子被褥,倒头便睡。因为他知道左扁舟的伤口一定不碍事了,所以他心情颇为轻松,很快便进入沉沉的梦乡之中。
  睡到后半夜,宁勿缺忽然醒了过来,一个翻身仰坐而起,却见左扁舟竟也坐在床头了,一副凝神细听的样子。
  屋内的一对烛火已将燃尽。
  宁勿缺道:“你总算没事了。”他不敢说得太大声,怕冷不丁地吓着左扁舟。
  左扁舟回过头来,道:“你还没走?”顿了一顿,他吸了吸鼻子道:“好像这儿是一个庙庵,有股香火味,”
  宁勿缺道:“正是如此,这儿是一家尼姑庵。”
  左扁舟似乎有些不满地道:“你……怎么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
  宁勿缺见他竟责问自己,不由有些恼火,心道:“真不识好歹,若不是我,你能不能活下来还未可知,若是不进尼姑庵,哪来的‘血见愁’?没有‘血见愁’,你那么重的伤,恐怕至少也得需要十天半月的,又岂能恢复得这么快?”
  心里有气,他便“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左扁舟摸了摸自己腰边的伤口,有些不解地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宁勿缺更恼了,不明白左扁舟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
  左扁舟冷笑道:“不过我也不怕你有什么阴谋!我左某什么样的角色没见过?”
  宁勿缺的感觉便是极想站起身来冲过去,一脚把他从床上踢个大马趴!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冷冷地道:“既然你如此想,我也不用再留在这儿了,你的伤口也无大碍,休养两天自会好的。”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一刻也不愿在左扁舟身边呆下去。
  左扁舟听出他的脚步声,惊道:“小子,你想—走了之么?”
  宁勿缺冷声道:“我爱走便走,你还待如何?”
  左扁舟怒道:“好啊,你果然又是有心要陷害于我!”
  宁勿缺又惊又怒,喝道:“我又怎生害你了?”
  左扁舟道:“若是江湖中人知道我左扁舟一人居于尼姑庵中,岂不是又有流言秽语?那时我即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宁勿缺又好气又好笑,道:“那是你与江湖人之间的事,别人怎么说,又与我何千?何况我又何必要让你背上恶名?这与我又有什么好处?”
  左扁舟冷笑道:“人心险恶,你自己知道!你若诚心救我,又何需将我领到尼姑庵中来?”
  宁勿缺笑道:“哈哈,你倒自视清高了。人家师太都能大度地容下你这个血人,你反倒在此挑三拣四!如此说来,师太救你,也是包藏什么恶心了?”
  左扁舟道:“那也未可知!”宁勿缺气得转身便走。
  左扁舟喝道:“你给我站住!”
  宁勿缺根本不去理会他,依旧向前走去。
  左扁舟突然单掌向床上一拍,人便已借力飞起,遥遥扑向宁勿缺!
  宁勿缺又惊又怒,心道:“让你敷了‘血见愁’,你转眼间便可逞凶了!”
  左扁舟右手疾伸,迅速向宁勿缺的右腕扣来,用的是大擒拿手。这本是六扇门常用的武功,在左扁舟这样的高手手上使将出来,威力更是不凡!
  宁勿缺从无临阵应敌经验,一惊之下,不顾细想,立即按照左扁舟的手法一模一样地使将出来,也迅速扣向他的左腕!
  两个人同时得手!
  震惊与愤怒使宁勿缺体内的真气汹涌,功力已是不弱,而左扁舟又是刚刚恢复了一些元气,所以他与宁卸缺同时扣上了对方手腕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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