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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七绝-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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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见方雨已迎了上去,道:“二师叔,今天是左手赢了还是右手赢了?”
  那老人原来是二师叔,不过她的师叔看起来显得比她师父房画鸥要苍老得多。
  二师叔看了看方雨,咧嘴笑道:“雨儿,是来陪二师叔下棋的吗?”
  方雨替她二师叔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头发,像哄小孩般地道:“雨儿怎么下都赢不了二师叔,只好不敢下了。”
  她二师叔有些失望地撇撇嘴,看了丁凡韵一眼,又乐了,道:“这位姑娘是谁?”
  丁凡韵忙道:“晚辈丁凡韵。”
  二师叔道:“你会下棋吗?”
  丁凡韵摇头道:“不会。”
  二师叔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能陪我下棋的人越来越少了,这些人都跑到哪儿去了呢?”边说又边在棋盘上摆兵布阵了。
  方雨悄悄地拉了拉丁凡韵的衣角,丁凡韵明白她的意思,便与她一起悄悄退出凉亭,任其一个人在那里双手互搏。
  走出一段距离后,丁凡韵轻声问道:“你二师权怎么好像有点……有点与众不同?”
  她思虑再三,才用上“与众不同”这个比较隐晦的字眼。
  方雨叹息道:“听我师父说,我二师叔本亦是卓绝不凡,才智过人的。哎,怕是天妒英才吧,在十几年前,我二师叔突然大病一场,后来病虽然好了,人却变得有些不甚清醒了,整天就知道独自一人下棋。”
  她从路边拔了一根草茎叼进嘴里,一咬,苦苦的:“也许这也不是坏事,如此一来,他便不用操心什么了,如果他清醒如昔的话,知道风雨楼已成如此颓落局面,岂不是伤心至极?
  我倒是有些羡慕他了。”
  丁凡韵同情地望着方雨,她知道此时方雨肩上的担子要多重有多重--这是她柔弱的双肩所能承受的吗?
  ※       ※       ※
  与往常一样,晚饭过后,方雨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师父的灵堂。在她师父的灵堂中,除了房画鸥的灵位外。还有叶红楼、向长安、简青门的灵位。
  每天走进灵堂的这一刻,是方雨最痛心的一刻。
  她默默地将每个灵位前的油灯都添了一点油,然后在各自的香筒中插上三炷香,最后在一只炉鼎中燃起香纸,她便跪在蒲团上,间或向鼎内添上几张香纸。
  忽然,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方雨有些惊讶,因为风雨楼的人从不在她走入灵堂中的时候进来打扰她。
  方雨回过身来,不由一愣,因为进来主人竟是她二师叔!
  二师叔在方雨师父等人死后,从未进过灵堂拜祭,方雨心知自己这个二师叔的心智不如常人,所以也没在意。
  见是二师叔,方雨有些欣喜,因为这说明二师叔多多少少还是明些事理的。
  她赶紧道:“二师叔,你来了?”说着便站起身来,准备去替二师叔点上香火,让他拜祭他的师兄。
  当她拿起一炷香火的时候,忽听得身后二师叔道:“雨儿,你不用张罗了。”
  方雨一惊:怎么今天二师叔的语气与平日大大的不同了?
  她猛地一转身,望着二师叔,道:“二师叔,我师父是你的师兄,你还是… …”却听得二师叔断然道:“我没有这样的师兄!他死了我只会拍手称快,让我来祭他?哼!”
  方雨惊骇欲绝,她极度吃惊地望着自己的二师叔,发现二师叔一脸的愤恨,再也没有了平时的懵懵痴态!
  方雨没有想到二师叔会如此说师父,立觉眼前一黑,强自站定,泪却已如泉涌,只觉巨大的委屈一下子吞噬了自己的灵魂。她颤声道:“二师叔,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师父?
  一定是疯了!”“疯了?哈哈哈,不错!我已疯了十几年,今天,我终于可以不疯了,可以像一个真正的人那样活着!”二师叔显得极其激动,脸上表情显得既兴奋又痛苦,还有无边的仇恨!
  方雨心中悲凉至极,她在心中哀呼:“二师叔,你怎么会成为这等模样?与其如此,我倒宁可要一个不明事理,只知成天独自下棋的师叔!”
  二师叔走近方雨身边,沉声道:“雨儿,你是个好孩子,房画鸥这狗贼根本不配做你的师父!”
  方雨心中如同被利刃狠狠扎了一刀般生生地痛着,她无力地道:“不许这样说我师父!
  师叔,我不明白……不明白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雨儿已够伤心了,难道现在连师叔你也要来让我更伤心?”
  二师叔身子不由一震,一下子老泪纵横!他喃喃地道:“是师叔不好,师叔太自私……”
  他的目光落在了房画鸥的灵位上,神色一变,咬牙切齿地道:“房画鸥,你是世间最会欺世盗名之辈!你骗了你的弟子,骗了整个武林,你没想到最后机关算尽,还是遭到了报应吧?哈哈哈,报应啊!”
  他又哭又笑,几近疯狂!
  方雨身子犹如秋日寒蝉,她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觉一切都如身处恶梦中一般!
  二师叔有点心痛地望着方雨,道:“雨儿,虽然我知道让你知道你师父的真面目,对你有很大的打击,可是……可是你不能永远都被他欺骗!”
  方雨泣声道:“不,我不听!你全是在骗人,我不会相信你的!”
  二师叔叹息了一声,道:“你看我现在像是一个疯子吗?我是被你师父逼得不得不做了十几年的疯子!有谁愿意装疯卖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活上十几年?”
  他的声音变得很嘶哑,显然是在忍受着极度喷恨之煎熬!
  他继续道:“可我别无选择!如果不如此做,只怕早已如你三师叔左扁舟那样被你师父害死了。”
  方雨道:“三师叔是九幽宫的人害死的,这已是天下皆知,你怎能将此事推在我师父身上?”
  她几乎是喊着把这些话说完的。
  “这是你师父惯用的伎俩:借刀杀人!他故意拦阻你三师叔与你四师姑的婚事,你三师叔性子一向很烈又有些偏激,当时年轻气盛,便在江湖中做下了几件过激之事,你师父便以匡正门风之名义废去了你三师叔的一双眼睛!从此,你三师叔在江湖中的名声越来越差,其实这全是你师父在暗中做的手脚,而他把洪远镖局被劫一案栽在你三师叔身上之后,更是把他推进了万劫不复之境!”
  方雨拼命地摇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二师叔道:“可这是事实!你知道当年三十万两黄金是谁托的镖吗?就是你师父!他既是托镖之人,又是劫镖之人,所以镖局被劫之后,却没有失主出现!”
  他伸手在怀中掏出一张发黄的纸来,递向方雨,道:“这便是当年那三十万两黄金托押之契纸,你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找到它的吗?就是在你师父的书房里!”
  “他托镖之后,之所以没有立即毁去此契纸,是因为他担心万一劫镖不成功,便可以凭此契纸合法地要回自己托押的三十万两黄金!他把它粘在一本书中,我却用另外一本与此一模一样的书将它换了过来,使你师父在后来找此契纸时怀疑自己是记错了。因为整件劫局案做得天衣无缝,所以对这不翼而飞的契纸他也没有太在意。”
  方雨对洪远镖局被劫案背后所牵涉的东西是知道一个大概的,尤其她知道封楚楚一家人也是在这一劫案中丧生,所以,她更不能相信二师叔的话!
  二师叔接着道:“天下群豪聚会风雨楼时,恨天逼问南北二十六镖局总镖头萧全,而突然被杀,你知道是谁所为吗?就是你平日经常遇见的在马房中的又聋又哑的马夫!他其实是你师父的一名得力干将,名为苦木!”
  方雨的信心终于开始有些动摇了。因为萧全突然被一柄来自地下的剑所杀,那么杀人者一定熟知风雨楼的情况--那条地下坑道,连她都不知道。
  如果一切是真的,那将是多么可怕!
  其实,一个方雨眼中十几年来一直是浑浑噩噩的半痴半呆之人,突然如此条理清晰地对她说了这么多话,这事本身就已是让人难以接受了!
  不错,正如二师叔所说的,一个人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地装十几年的傻,但是方雨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一点是自己师父造成的!
  却听得二师叔道:“当年我生病时,你三师叔被逐出了风雨楼。你师父为我找来了郎中,没想到病越治越严重,我便开始怀疑有些不对劲了。有一天我半夜醒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口渴得厉害,便强支着身体去伙房找水喝。当时已是子夜之后,伙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几乎从未去过伙房,所以也找不到灯,只能摸索着找到水缸,一口气灌了不少水,哪知自己身子本身就虚,这么多凉水一下子喝进去,身体就承受不住了,直打摆子,最后全身乏力,一下子瘫倒在伙房的地上,迷糊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便醒了过来,却听得伙房外面有人在低声说话,不由有些奇怪为何这么晚了还有人没睡?仔细一看,一个是你师父,另一个是那郎中!”
  “只听得郎中道:‘索性用点毒要了他的命不就得了?’我闻言后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心想一个郎中怎么会想到下毒?却听得你师父说:‘不行,那样太惹眼了,你只要让他变成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痴呆者便可以了,一个久病的人变疯变傻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二师叔眼望窗外,已沉浸在对当年之事的痛苦回忆中:“我的心便一下变得冰凉,因为你师父所说的显然是我!他们又说了好一阵,我便迫使自己在地上躺了好长一阵子,才敢起来,心中悲哀如死。心想:‘我该怎么办?师兄显然是一心要除掉我,如果这一次不成功,他就会有下一次,如果我逃走,他也一样能找到我!’在我们几个师兄妹当中,你师父是绝对的出类拔萃,无论武功、心智远在我们几入之上!”“情急之下,我竟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装疯!后来郎中送来的药,我都偷偷地换了或泼了,却又装着真的疯了,没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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