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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汪隐隐叹息了声。相形之下,这个「下大雨」爷想要接夏老爹的位子,不送去「铁笼子」内锻炼个三、四百年,恐难成气候。
「你说得对,我小汪是很小尾,不过我很小尾这件事,应该没犯到谁吧?」耸个肩,话锋一转。「啊咧?我看你把这间办公室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过一遍了,不知道你找到夏哥了没呀?」
被暗刺了一下,夏宇悻悻然地扬起下颚。
「没有。不过我不会离开这间办公室的,除非死老哥滚回来!所以你快点拨电话给他,叫他立刻回来!」
「要拨电话,你请自便。夏哥吩咐过了,如非发生了『天大』的事,谁随便打了他的手机,他回来之后绝对会好好地『问候』那个人的祖宗八代,再用拳头帮他『舒筋整骨』一番。为了一通电话而赔上老命,我可没那么多条命备用呢!」小汪假到不行地一笑。
「……」夏宇一瞬间露出迟疑的表情,旋即逞强地说:「打就打,鬼才怕他!」
他掏出了手机,打开通话键,浏览着电话簿。
虽然讲了,人家也不见得会感激,甚至还可能觉得他很鸡婆,但小汪还是「以德报怨」地给了个好心的建议。「如果我是你,我会拨欧阳医师的电话。至少欧阳医师在下手杀人前,会给人说完遗言的机会。」
「他和欧阳医师在一起?!」
是否方才自己讲的话,这小子全把它当成耳边风了?小汪一翻白眼。「他们当然在一起。我开头便说了,他们俩一块儿到香港去探亲。你需要我再覆述一遍吗?」
「我没听清楚嘛!照你的说法,我老哥去香港是为了见英治哥家的人吗?」
无奈地,小汪只好把英治哥的双亲寄来机票一事,从头到尾再说一次给夏宇听。
这一回总算弄懂了来龙去脉,夏宇啧啧称奇地摇头。
「英治哥真有胆,换作是我,我哪敢把老哥介绍给父母?想也知道是自找麻烦嘛!一般脑筋正常的双亲,是不可能举双手赞成他们在一块儿,绝对会反对到底的。」双手抱在胸前,夏宇一手摸着下巴,事不关己地评论着。
「这样叫『有胆』吗?那英治哥的胆量恐怕没你想的那么『多』。他听到夏哥坚持要陪他一块儿去香港时,可是气急败坏地一口拒绝,说什么也不肯让我们老大跟呢!」
「喔?我就说嘛……那英治哥后来是怎么改变了心意的?」
小汪好笑地瞥他一眼。「你这个做弟弟的,难道比我这个跟班小弟更不了解夏哥的脾气吗?你几时见过他把说出口的话给吞回去的?他把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便注定英治哥败北屈服的命运了。」
夏宇一脸「说得也是」地点点头。「但我很好奇嘛!老哥又不可能以拳头扁他,逼他就范,利诱英治哥感觉也没啥效果……哈,哇宰影啦!那个色鬼老哥十之八九是采取『色诱』的手段厚?我猜对了吧?」
「房门关起来之后的事,我小汪哪知道啊?我又不是变态,没事偷窥夏哥他们在家中做些什么。」
兴趣缺缺地撇撇嘴,小汪道:「我唯一晓得的是,英治哥逼夏哥和他约法三章,一是他的大哥身分不能曝光,二是两人间的关系不能曝光,三……好像是要夏哥保证绝不在当地惹是生非吧?」
「啥?臭老哥真的答应这些条件啊?我不懂,老哥不惜扭曲自己的人格,非得见英治哥的双亲不可的理由是什么?明明这些条件都是一些他不可能办到的……」
小汪倒是没去注意夏哥的坚持背后,藏着什么理由,不过经夏宇这么一提,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像夏哥的行事作风。
夏哥和英治哥「在一起」这么久了,想见到英治哥的父母,又不只这次到香港的机会而已。在这之前,英治哥也曾数度与返台的双亲聚餐,当时夏哥连问一声「需要我作陪吗?」都没有呢!
嗯?这么说来,除了想一晤英治哥的爸妈之外,夏哥真的另有「理由」吗?
蓦地,夏宇大叫道:「啊!可恶,臭老哥!原来如此啊!」然后抱着头,咬牙切齿地说:「马的,又被老哥摆道了!」
「你想到什么了?」
「他明知道,要是他不在,倒霉的就是我了说!靠北,他真没兄弟之义!」
夏宇忿忿地解释:「今年春节的『茶斗会』轮到我们夏家作东,老头子很早就跟老哥提过,这回要给他当家作主。而老哥一定是嫌麻烦,懒得做,所以故意拿英治哥的双亲当挡箭牌,乘机溜之大吉!」
小汪难得一次同情夏宇的处境。过去他听夏哥讲了无数次,参加茶斗会有多闷、多无聊、多麻烦。
光用膝盖想都能想象得到,一场聚集了浊水溪以南所有帮派大哥与手下弟兄,在临时搭起的街头帐棚中,进行一场又一场「品茶」、「拼茶」、「尬茶」等等「以茶会友」的合法集会,只要是当年弟兄赢得最多场的帮派,便可主宰来年度的重大工程标案或抢先指定地盘。
这种美其名是「凝聚共识」的和平聚会,私下却在「乔」来年「利益分赃」的暗黑场子,不仅能有效解决纠纷难题,顺便还可整一整条子们——想象一下,每个主办东家邀请的各路人马齐聚一堂的画面,就够教那些坐办公室的「大人们」心惊肉跳,深怕聚会聚出个岔子,闹出了人命事小,影响到日后自己的仕途可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茶斗会办了十几年,一次比一次兴盛,也使得轮到作东家的帮派,需要应付的各类麻烦年年遽增。
夏哥不止一次要求夏老爹别搞这种劳民伤财的玩意儿,然而茶斗会的始作俑者就是夏老爹,他依然对这个活动乐此不疲,怎么可能收手停办了呢?况且停办之后,又要怎么乔地盘?难道要回到最原始的街头火拼?问题并不止于想象的那样单纯。
总而言之,最可怜的就是手底下的弟兄们,每个人都得绷紧神经,战战兢兢地度过这茶斗会的八天七夜——岂是一个「累」字能形容。
夏哥万一接了主办,我们一帮兄弟不南下支持就说不过去了。
好险!小汪暗暗地拍了拍胸口。幸亏夏哥落跑到香港先,大伙儿才能侥幸逃过一劫!
「好,既然他不义在先,别怪我不仁在后。」嘟囔着,夏宇重新拨号,边说:「混蛋老哥,等我把这件事告诉英治哥之后,你就宰细啊!最好英治哥大脚一踢,把你从香港踹回台湾!哈、哈、哈!」
小汪的脑中鸣响起嗡嗡警报声,立即冲上前去,抢下夏宇接通但尚未被接听的手机,迅速关掉。
「你干么?!那是我的手机耶!」
「夏哥陷害你,你大可以报复在夏哥身上没错,但是我若不阻止你,等夏哥回来,就轮到我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喽……人不自私枉为人。」小汪将手机塞进自己的裤袋中。「你的手机我得保管个几天了,下大雨。」
夏宇怎么可能乖乖接受小汪的「抢劫」?他立即动手揪住小汪的衣襟,动手想抢回来。
小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一记拐子招呼夏宇的脖子,再补上一腿横劈他的下盘,将夏宇扳倒。
咚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的夏宇,顾不得摔得七荤八素发疼的身子骨,马上还以颜色地扫了个剪刀脚攻向小汪的下半身。
小汪在千钧一发间,闪避了第一脚,但被第二脚踹到小腿肚,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前跌了两、三步。
见机不可失,夏宇跟着自地上跃起,从后面将小汪扑倒在地。
「唔!」地闷哼一声,小汪一头撞在硬邦邦的冰冷石英砖上,紧跟着还被夏宇笨重的身躯给压制住,剎那间他错以为自己变成了一盆被挤扁、压烂的泡菜,噗滋地流出汁了。
「怎么样?你真以为能永远打赢我?大错特错!不要把人当成不知长进的吴下阿蒙,老子没事就在练武强身,就是为了出这口气!」
夏宇说着,动手在小汪的屁股上摸索着。
「X!手机咧?你放在哪边的口袋?」
「住手!我叫你住手!」小汪声音颤抖,带着一点歇斯底里地说:「你不要碰我!你再碰我就要杀人了!滚开!」
啧,以为人家想X他吗?真好笑!
「干么哇哇大叫,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还怕人摸。你不会认为我这是在吃你的豆腐吧?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种比豆干还扁平的屁股,谁希罕摸啊!我只是要拿回我的手机!」不屑地说完后,夏宇径自在小汪的臀部部位前后摸索着。
宾果,找到了!
人家说乐极生悲,正当夏宇因找到手机而松懈掉压制力道的那一剎那,一记直击拳在他鼻梁上炸开。剧烈的痛楚,短暂地震断一切知觉,令夏宇「啊!」地惨叫出声,急忙摀住鼻子,暖热的液体从鼻孔流下。
过了几秒,夏宇重新张开对焦对不太准的昏花黑眼,摊开五指一瞧,上面已经沾满鲜红的鼻血。接着抬头望着重获自由,从地上爬起来的男子,气得朝他破口大骂。
「你干什么啦?死小汪,痛死老子了!恁伯的鼻子要是断了,我一定不放过你——」
不看则已,一看吓破胆。夏宇发现铁青着脸的小汪,神色与过去打打闹闹时的样子不同,他身上散发着异常认真的杀意,令人头皮发麻。「我警告过你了,谁叫你不听,这都是你自找的!」惨白着脸,青绿着唇,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小汪说完后,转头就冲出办公室。
「喂、喂!我跟你还没完耶!」
靠!那家伙是哪里出了毛病啊?夏宇拍拍屁股起身。以前他没这么神经兮兮的吧?……跟过去看看,看他在搞什么把戏?
夏宇在外头的大办公室中,找不到小汪的人,于是猜他去了厕所。可是当他走近厕所时,在门外就听见了阵阵干呕的声音。他蹙起眉头放慢脚步,悄悄地把门推开一道细缝,窥看进去——
频频干呕、浑身瑟瑟发抖的男人,脸上不止冒着冷汗,眼角还有泪光!
……他不可能是被自己打到哭的吧?夏宇默默地把门阖上。看小汪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等会儿去跟小汪道个歉好了,自己的确做得太过火也说不一定。
至于臭老哥……
哼,老子就恩准你再快活个两天吧!
手机铃响了一声,便诡异地停止了。
走在弥敦道上,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