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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站着一个高大英挺的人影,健硕的身躯渗透着夜的肃黑,凝成无比强烈的迫人压力。古铜色的脸庞虽溶入夜的深沉,但轮廓仍是依稀可辨,那是他永远不会错认的最痛恨的一张脸,最痛恨的一个人!
那是他的哥哥慕峰!
三年未见,他比以前更高大、更沉稳,也更加气势逼人!
「什幺?」他愕然道,无法消化他没头没脑冒出来的一句。
「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慕峰不动声色,再次重复道。
他不禁呆住了。
真是匪夷所思!三年未见,第一句话,不是别的,居然是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如果有,他是不是又要来抢走,就像像以前无数次上演过的一模一样?
一阵怒气从胸中窜起,他猛地站起来,大声道:「不关你事。」
「回答我,到底有没有?」慕峰沉声道,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碰到他的伤口,他痛得闷哼一声。
「怎幺回事。」慕峰皱眉将他的手臂拉近眼前细细观察,看见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吃了一惊,连忙拉他进别墅,打开客厅所有灯光,开始焦急地寻找起医药箱。
久已适于黑暗的眼睛接受不了强烈光线的刺激,等他渐渐适应下来,才发觉他已经找到医药箱,并笨手笨脚地用消毒药水擦拭他的伤口。
「怎幺弄的?怎幺这幺不小心。」嘴上虽是抱怨,但动作却出奇地轻柔。
慕名愣愣看着他眉心因轻皱而显露的一道刻痕,灯光笼罩下,那三年未见的容貌,此刻正清晰无比地呈现在他眼前。
时间过得真快呵!不知不觉,一晃就是三年,这张脸庞却没有料想般感觉那幺陌生,大概是因为他在他噩梦中出现的次数太多了吧!
不同于他的冷傲,他总是一脸平静的表情。那稳健的气势,彷佛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
端正英俊的脸庞似被精心完美地雕刻而成,那融合着无比刚毅沉稳的线条,配着健康的古铜色肌肤,显出一个成熟男子迷人的魅力,如弥久而香的佳酿一般,不由自主地慑取他人的眼光。
虽然慕名自小便被别人称之为美男子,但一站在他面前,却显得自己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孩而已,而他,最恨这样!
他也最恨他这样,明明讨厌他,偏偏又装出一副好兄长的模样!
「你干嘛回来?慕名冷冷地开口道,一脸比寒冰更冷漠的神情。
轻轻地,慕峰将纱布裹住他的手臂,抬头静静注视着他,沉默不语,素来深沉的眼眸中隐隐有一丝苦恼之色。
他一下子烦躁起来,甩开他的手,大声喊道:「你回来干嘛?用不着这幺对我假惺惺,我讨厌你、讨厌你。」
说罢他便跑到楼上自己的房间。「碰」地一声重重甩上门,倒在床上,紧紧握拳头。
是的,他讨厌他,何止讨厌,简直是恨透了他!
他恨他!他发誓!他从来没有恨一个人像他那样,恨不得他马上在这世上消失!
他恨他,总是人前一副沉稳可靠、为人兄长的模样,背地了却对他做尽了多少令人发指的坏事!
他恨他,对他总是一副像刚才那样假惺惺的样子,别人谓之为「亲切、温和」事实上,哼!一只十足的既狡猾又精明的老狐狸!
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见他,最好他永远地呆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小岛上看土著人跳舞,永远都不要回台湾!
但,他偏偏回来了!
想到那张狐狸脸就恨得他咬牙切齿!
他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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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晨
此起彼落的鸟鸣声硬生生地将他从睡梦中拉起,阳光强烈地照射在一名趴伏在偌大双人床的男子身上,淡淡映出一道柔美的光圈。
慕名缓缓睁开眼,听着叽叽喳喳的鸟鸣,低咒了一声,一跃而起。
总有一天他要拿把空汽枪把中央花园的鸟儿全部打下来当下酒菜!
匆匆盥洗完毕,从衣橱中随便找出一件白色T…SHIRT和一条破了好几个洞的牛仔裤套上,偌大的全身镜便照出一个身形颀长优美、英俊孤傲又有点不修边幅的男子。
轻快地走到楼下,与客厅相通、采光极好的餐厅已有两个人在默默用餐,一个是父亲慕培国,还有一个人便是他!
乍见他刚毅沉稳的面容,令他不禁一怔,见鬼!原来昨天晚上不是在做梦,原来他真的回来了,现在还正坐在餐厅里优哉悠哉地用餐!
「小名,你醒了,快来吃早餐。」一见他下来,慕培国即打招呼道。虽已头发灰白,但身上严谨的衬衫仍一丝不苟,端正清瘦的五官与慕峰十分相似,双眼炯炯有神,十足成功企业家的形像。
他现在正是慕氏企业的总裁,慕氏是台湾最知名也是历史最悠久的食品工业公司之一,业务遍及整个大洋州。最近更将业务延伸至以前从未开发过的市场,譬如纽西兰。听说与纽西兰最大的牛奶公司正在洽谈合作计画,如果成功的话,慕氏将垄断台湾整个乳业市场,前景相当可观。
这正是他最器重的大儿子慕峰在纽西兰就读管理硕士学位,同时在空余时间帮公司进行的合作计画,当做学成归来的献礼。
这下老头子更加会乐得连下巴都掉了!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最适合他,正好可以将他奸诈的本性好好施展!
他冷冷摇摇头,道:「我不吃了。」说罢便向外走去。
「小名,等一下。」慕培国连忙叫道。
「什幺事?」他转过身来。
「今天晚上八点有晚会,庆祝你大哥回来,你一定要出席。」面对慕名冷漠无礼的态度,他丝毫不以为忤。
「我……」本来想开口拒绝,但一转念,他答应下来。「好吧。」
才走到门口,突然眼前人影一闪,本来坐着就餐的慕峰拦在面前。
「你要去哪里。」他问他道。
阳光下,一套麻质休闲衫将他衬得高大无比,连已有178公分的他,都比他矮半个头,他应该有185公分吧!
他恨他,连身高都比他高!
「不用你管。」疏离的口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慕峰叹口气,看着他仍是略显苍白的脸色,说道:「手上的伤怎幺样,没有发炎吧?」
「没事。」他生硬地回答一句。哼,装什幺好人!
「昨天流了这幺多血,今天就应该好好在家休息。」慕峰皱眉道,眉心浅浅的刻痕令他有一种迷人成熟感。
「拜托。」他以唇角扬起一丝轻嘲的笑容。「又不是女人,这点伤死不了的。」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慕峰默默望着他优美的身形消失在门口,半晌,才走回餐桌上继续用餐。
「这孩子就是这样。」慕培国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摇摇头道。
「他一点都没有变。」慕峰苦笑道。是呵,像刺猬一样难以接近,像岩石一样冷漠孤绝。
「那就要多加油了。」慕培国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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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沸点」不同于其它酒吧,不是座落于繁华商业街,更不是人来人往的黄金地段,而只静静地在文华路一条平时不甚热闹的小街上占据一个近似乎隐晦的地段。
整个门面亦装饰以不甚醒目的深咖啡色,拼成森林木屋的形状,与淡雅装饰中显山显水的以白漆漆出零度沸点的字样。
然而,这却是台北最著名的同性恋酒吧,也是生意最好的一家。
慕名熟门熟路地来到「零度沸点」,进去之后走下台阶,入到地下室。
彷佛柳暗花明,眼前豁然开朗。
地下呈现与地上截然不同的风情。
数千坪的宽阔面积显出酒吧内的气势不凡,光亮可鉴的地面和一尘不染的桌椅,别具风格的流畅型设计,整个装饰以黑白两色为主,偶尔于小细节处点缀以暗红色,更具画龙点睛之效。
一画、一花、一桌、一椅,几乎每套都呈现不同的设计,但仍兼顾黑白主色调,显得既精美引人,又与整体融合得恰到好处,可看出这间酒吧的主人极具品味。
偌大的酒吧因此刻正是白天,所以没有几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