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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他又折回来,把钥匙放在我枕头边,他说,脱,记得回去啊。我恍恍惚惚,听他说,记得回家啊。差点哭了,我想,竟然有人要给我个家了。
他一走,丁丁立马来精神了,呦,看不出来了,叶小脱,这么出息了?新新人类啊?多时髦啊。可能太激动了,情绪一高涨,扯了伤口,疼得次龇牙咧嘴。
安泽心疼地帮她掖好被角,说,多大一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我一听丁丁的话,想我当时怎么不一手机把雅索扔死算了。
唐梅看了我们老半天,说,我回去劈了他。我一听吓得一机灵,眼前一道血花,跟一只鸭子被剁了一样。我说,别啊,唐梅,不值得。
丁丁一听,又来精神了,劈死他?太便宜了他吧,这类没定性的,点天灯都算轻的,千刀万剐也对不起老天。唐梅,你把他绑起来扔了鳄鱼池算给他面子。
唐梅说,不用,不用那么麻烦,我就剁了他算了。
丁丁说好,我给你磨刀。
唐梅说,那好,我先走了。说完,她冲我们柔媚的笑,在她转身走时,我突然觉得现实中从没有一个女子如此凄艳过,凄艳的让我想号啕大哭。
我跟丁丁说,不会有事吧?丁丁淡淡地笑,说,有事?不过气话,如果说了就做,估计我爸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我妈捞出来剁烂了,再下了油锅。
我想想也是,就安心地躺着,跟木乃伊似的。
没躺多久,我妈和我爸就冲了进来。一看他们,我觉得自己有些气数将尽。
我妈却出乎意料得没给我唱革命小调,她一见我跟张纸似的贴在床上,就哭开了。
我说,妈你别这样,我害怕。我没做什么坏事,真没做,妈你别这样。
我爸站在她的身后,脸上的痛苦如刀刻一般清晰。他想开口,又咽了下去。我把头别向一边,安慰我妈。
老太太说,小脱,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你就是想杀人,妈也替你把牢底坐穿。
我一听,又是哭又是笑,觉得我妈觉悟真不一般,能用革命语句来激励我犯罪。我说妈,你这么说,我都想屠城了,杀杀杀,杀干净了那些狼心狗肺,吃里扒外,贪赃枉法,杀人越货,男盗女娼,玩忽职守的王八蛋!
丁丁笑得脸上的花都长出来了,她说,叶小脱,年干脆在青岛市投颗原子弹算了,哪有什么清白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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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妈,我们回家吧。
我妈说,孩子算我求你,住院吧,算妈求你了。
我笑,妈,别这样,你看我的头发,天然的琥珀色,多漂亮啊,多漂亮啊。说着说着又哭了,妈,我舍不得啊,真舍不得。
回家前,我对丁丁说,丁丁,你怪我吗?
丁丁说你傻了?
我说,你受了那么多苦,我却逃啊,躲啊,就从没正经帮你……
她一听就躲安泽怀里哭,她说,你看她多讨厌,老这么折腾人让人哭,多讨厌啊。
我说,我走了。那一刻,我知道,丁丁从没怪过我,她了解我跟青蛙了解蛤蟆似的,我不过就一鸵鸟,把头拱在地上,自以为看不见,危险就不在了。直到自己被吃掉为止。
回到家里,我就开始大吃大嚼,最近在雅索那里淑女得有点过分,差点饿死,弄得自己老晕。
我妈说,小脱,你使劲吃啊。
我就在我妈的鼓励下,使劲吃了两天,大事再一次飘忽而至。
来电话的是安泽,我一听他的声音就开始抖,我想什么事情能把丁丁打击得电话都拿不起来了。
安泽说,小脱,唐梅进去了。
我说,进去了?怎么?鸭脖子吃坏了人了?
他说,小脱,别这样,她把那诗人杀了,然后自首了。
我跟听故事似的,说,哦,知道了。
我妈问我,怎么了,小脱?
我把头转向她,我说,妈,杀人了。
我妈一惊,怎么回事?
我说,说了你也不清楚,不说了,就是一个人被宰了。
说完,我继续吃苹果,大口大口地嚼,什么也不想,就在想怎么吃苹果。
下面又来了一个电话,我顺手接起来,说吧,又怎么了?又谁被宰了?
雅索说,脱,你说什么?我刚回来,没见你就给你打电话。
我说,是你啊。然后又觉得晕,我想可能条件反射吧,他都把我饿怕了。
最后一次见唐梅,是丁丁他爸的功劳。她坐在我们对面,神情飘忽,只是重复着一句话,他的血真好看。你们相信吗?他的血真好看。
丁丁只是哭,说唐梅都是我不好啊。
唐梅仿佛没听见,只是笑,说,他的血真好看,真好看。
我的心一寸一寸地疼,喉咙紧得要命,我说,唐梅,他的血不好看,很脏,他配不上你这样的女孩,配不上。
唐梅终于哭了,她说,我以为相爱的两个人是平等的,可是现在知道了,原来卖鸭脖子的爱再干净也活该低贱,高雅的人死也注定高雅啊。她说小脱,我们有了孩子,可他不要,我杀了他,也杀了孩子,那么小的一团,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最后,她被带走了。她回回头,冲我们笑,说,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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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影消逝后,我突然想起春风十里的南京路上,一个女子孱弱如她,扮着两种角色,一分一分地积攒,只为一个有梦的男子,风吹过她的发,她爽亮的声音何曾再响起?都说看开点,爱情不过如此,你如此的爱情灼在谁的心口,每日每夜,疼痛不眠不休,原来,所谓的诗,不是白纸上的字。什么是诗,疼痛如斯,绝望如斯,狰狞如斯,心甘情愿如斯,在唐梅的背影中,我突然明白,原来,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诗人。
雅索说,脱,我一直以为东方女子的感情是矜持得近乎神圣,没想到也直白如此。
我仰仰头,直白就低微吗?
他说,不,直白得让人心疼。
他说,脱,我以为追求一个东方女子,至少要好多年,我觉得太直白了是对她们的亵渎。
我笑,我说,雅索,你没见过这片土地上遍地开花的小姐,还是没见过各高校门前的香车宝马啊?
他略略地伤感起来,他说,脱,你把我弄糊涂了。
我说雅索,我去拿检查报告,马上就回来,啊。
他说,我陪你好吗?
我说,不好,你等着,丁丁一会就来了,还要搭你的便车,给安泽买生日礼物呢。
我像只麻雀一蹦一跳地蹦上阶梯,拿了报告,就匆匆赶回来。经过妇产科时,我突然看到安泽,他坐在门外,表情颓败而焦急。
我想,不是吧?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我总觉得世界上很多事情离我们好远,怎么就这么逼近我们的眼前?
我给丁丁拨电话,我说,出息了啊,给我出来,我就在门口,我都看到安泽了,要不要一会带你去吃炖母鸡啊?
丁丁说,你放了些什么?我在车上,很快就找你们了。
我说,别装了,安泽在妇产科这儿等你呢,我冲进去搜你了啊。
丁丁说,你说什么?
我说,你做了什么好事了,还装样。我在市立医院……
直到这时,我看到安泽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走了过来,我一看,不是丁丁!我的脑子突然炸开了。我飞快躲起来,我说,丁丁,刚才我在放屁,你别当真。
丁丁说,你给我滚,给我截住他,往死里打。
我说,丁丁我错了,我错了。电话那头,她的呼吸是那样急促。我明白,我把天给捅下来了。
我说,丁丁,你别这样。
她说,小脱,你这人最大一缺点就是不会说谎。我听着她说话,似乎都能听到她泪流的声音,然后她挂断了。
我冲出医院,跑到雅索车上,我说,雅索,完了,我把天捅破了。说完,眼泪流满了脸。
一会儿,她打来电话,她说,我都看到了。
我说,丁丁,你别这样。
她直接冲我吼,叶小脱,你个混蛋,那你要我怎样啊?你要我怎样啊?我说,丁丁,我去找你,你别哭啊。
地图青岛,寻找我的北 正文 第十章
章节字数:2666 更新时间:07…10…14 22:13
其实,我也不知道丁丁该哪样。我甚至不能安慰她。她说,小脱,今晚陪着我,好吗?我点点头。
雅索独自开车回家,我和丁丁就开始在街上游荡。天色微微的暗,已经有了些许冬天的味道,我想原来冬天就这样临近了,就这样来到了我们的城市里。而我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那个火热的夏天,武拉拉刚考出驾照,拉着我们满城市里跑,还劫了我的五十元钱;我和丁丁一边啃爆米花看着《猫和老鼠》一边跟格格巫似的笑;还有清亮的安泽,他递给我一杯冰水,餐桌上细细地吃相,一边给丁丁擦掉桌子、衣服上的食物,一边冲她宠溺地笑……原来这个夏天就这么远去了,我们曾经满满的幸福它就这样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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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说,小脱,我想哭。
我说,你倒是哭啊。说实话我真不习惯她遇到事情不哭,这让我害怕。
丁丁说,我哭不出来。要不小脱,你打我一下吧,打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做梦啊。我说丁丁你别这样。
她说要不我打你一下,你试试疼不疼?
我说你别神经啊,你再一失手打死我,我还没活够啊。
她笑,叶小脱,不是做梦,你还是这么没良心,是你的风格,那就不是做梦了。她说那就不是做梦了。
我说,丁丁你别这样,要不你就打我吧。
她突然笑起来,叶小脱你怎么能这样混淆我的视听啊,我都分不清是不是做梦了,你怎么能这么讨厌啊。
她这么一说,我的心突然凉的跟扔在冰窖里,我想起那天在医院里我问她怪不怪我,她就是这样语气在安泽的怀里哭:她说,你看她多讨厌,老这么折腾人让人哭,多讨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