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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乐灵对背着这么一个名头不是感觉很好,可是事实上,当她第一次听贺远说的,她竟然心中有了放松之意,至少她觉得,有了这个名声,她是可以不用嫁给那个陆秉章了。但如今她每每总是从旁人眼中看到同情之色,甚至连秋妈妈也是拉着她的手哭了一场,她这心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于贞娘坐在老夫人的身边,表情愤愤的道:“母亲,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小丫头因为不想嫁陆秉章自己使出的苦肉计?先来个自污,反正她大概也知道,这种流言咱们家总是会有办法给她消了的。”
老夫人看着生气的女儿,心中一叹道:“怎么可能啊,原本这事就是咱们两个人商量的,我也只跟你父亲说过,根本就没旁人知道。况且你父亲与你二弟也根本就不曾想让她嫁给你的那个庶子,他们是有意让乐灵跟李家联姻的。”
于贞娘听了,先是“啊”了一声,然后一脸肯求的看着老夫人道:“母亲,你可千万要拦住了啊,我不能要二弟或者是三弟的女儿做庶子媳妇的,你说要是那样,我得怎么对她们好啊?都是自己弟弟的孩子,嫁的却是我讨厌的庶子,这不是让我两难了吗?你总不能让我连个婆婆谱都摆不了,回头我自己的正经儿媳妇又该怎么看我啊。”
女儿虽是离开她二十几年,可是这个打小就倾注了她无数心血的女儿到底存个什么样的心思,老夫人又哪里会不懂。虽说乐灵这孩子是可人疼,可是跟自己这到死都觉得亏欠的女儿来比,却还是差了太多。若是老爷子没有跟李家联姻的想法,她到大可以为女儿争取些,可是现在,也罢,左右已经出了这种事情,若是乐灵能远嫁,到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想到这里,她对于贞娘安慰道:“你放心吧,先前为了李家的婚事,我不大好反对,可是现在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想我还是可以跟你父亲说说的。但是,你确定姑爷他会不在意吗?”
于贞娘笑着伏在老夫人的怀里道:“他到是敢!于家姑娘能嫁给他的庶子,那是他陆秉章天大的福分,还敢嫌弃,你借他几个胆子他都不敢。”
二夫人听了嫣红的回话后,与三夫人对视一眼后便皱着眉坐在那里,关于乐灵流言这事也着实奇怪,查了这许久竟然只查到安排客人所带马夫休息的那个小院子,而那里的流言是从哪来,却是无法查到了,她总不能将别府的下人叫到府里来审问吧。
“弟妹,看来短时间内想要查出这幕后之人怕不是那么容易了,是不是去跟母亲商量一下,先想个办法把关于乐灵的流言给平了?总不能再由着事态发展下去了,我怕时间久了,乐灵最后就只剩去家庙的一条路了。”二夫人叹口气道。
三夫人点点头,扶起二夫人道:“嫂子,那咱们就一起过去吧,唉!你说,府中能有如此大本事的人,除了咱们几个还能有谁?做了这么大一个局,怎么着在府里也得经营多年了吧,难道说?!”她脸色一变,向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的用眼往于贞娘的院子撇了一下道:“是她?”
二夫人也是脸色一变,但随即又不大肯定的道:“可是,以她存的那心思,这样做根本就是画蛇添足,反而坏事啊,不至于吧。”
三夫人想想也没觉得二夫人说的是,她长出一口气,慢慢的扶着二夫人边走边说:“我其实真挺喜欢乐灵那孩子的,平日里那么稳当的一个孩子,到底是得罪了谁了?。”
乐静这两天可谓是春风得意,但凡是在她的屋中与姜姨娘一起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一张张的“乐”字,写满了她的书案。不只乐静心情好,姜姨娘的也好的很,想着自己的女儿可以嫁去李府做嫡子的妻子,这是多么大的一个福气啊。
她越想越高兴越想越激动,想着到了那一日,三夫人碍于乐静的颜面也不敢再如现在这样的忽视她,三老爷也将更加倍的宠爱她,而她,也将由一个妾一越成为人人都不能轻视的角色。或许借此机会,她还能如二夫人那样再有个孩子呢,若还是个男孩,想到这里,她竟然“呵呵”的笑出了声来。
乐静见姜氏一脸的傻样子,就知道她定是又在那里白日做梦了,若是往常她才懒得问姜姨娘又在想些什么,可是谁叫她这两日心情好呢,所以她还是给面子的问道:“姨娘,你笑什么呢?”
姜姨娘脸一红,不大好意思的说:“我是想着,你日后嫁给了李家四公子,可就是嫡子的妻子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能不值得我高兴吗?”
听了姜姨娘的话,乐静脸上毫无羞意:“是应该高兴,不过我一日未嫁,就一日不能安心,更何况我能不能嫁去李家还两说呢,咱们现在只是往那方向努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走着看吧。”
乐灵的话让姜姨娘发热的头脑也清醒了几分,想着她们所面临的状况,也确实不是那么的十拿九稳,可是,想到这时,姜姨娘转头看了看还是表情轻松一脸惬意的乐静,不解的道:“可既是如此,你干什么那么高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能嫁进李府才这样的呢。”
“我为什么不高兴?”乐静如同看着白痴一样的看向姜姨娘道:“只要这事成了,即使我嫁不进去李府,你认为,乐灵与乐薇她们两个,将来会嫁去什么样的人家?哈哈,我早说过了,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而且我还要在将来事事压她们一头,身背克夫命的乐灵想嫁谁?与姨娘合谋给父亲下药的乐薇,她又想嫁谁?”
乐静激动的站起身,脸色微红的道:“谁都别想,到了那一天,她们两个就永远别想比我嫁的好,就算嫁不去李家,我也比她们要强。更何况,我还有一半的进李家门的机会,敢跟我抢,哈哈,跟我抢,哈哈哈哈……。”姜姨娘目瞪口呆的看着狂笑不止的乐静,只觉得全身的毛孔全都缩在了一起,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颤。
听说查不到幕后的指使人,老夫人与特地前来问话的老太爷都是脸上一沉,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凝滞了。沉默了些许时间,老夫人才开口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你们两个就多上点心,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会露出珠丝马迹来。”
然后,她转头对于老太爷道:“老头子,当下我们还是想个办法,怎么才能把这流言给平息了,这事可关系到乐灵这孩子一辈子啊。”
于老太爷看向老夫人问道:“你可有什么法子?”
老夫人点点头:“我昨儿个想了一天,既然是说乐灵八字不好,不如我们就从这八字上入手,老头子,你不是认识清远大师吗?能不能试着请他给咱们乐灵重新批一下?清远大师德高望重,他说的话世人又有几个会不信的?”
老太爷欣慰的看着老夫人道:“哎呀,夫人,还是你想的对啊,我这就去让人去给清远大师下拜贴。”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老夫人对着于老太爷的背影笑了笑,这才又对两个儿媳妇道:“咱们府上,从来就没有出过这种事情,而这咱种私之事也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一个姑娘的名声伤了,就是连带着整府中的少爷,姑娘们,这事你们一定给抓紧喽,早早把她揪出来,也早早的安心。”
是夜,贺远又一次来到了乐灵这里,他也没有多啰嗦,见到乐灵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跟于三姑娘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于乐静?”乐灵吃惊的开口道:“贺大哥,你是说,这背后放流言的人,竟然是于乐静吗?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听说二婶她们都没能查出来,贺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乐灵真的是太过于吃惊了,怎么会是于乐静呢?她不过是一个庶女,姜氏也只是个姨娘,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玩了这么一手,还能滴水不露?
贺远见乐灵一脸的不可思议,解释道:“你难道不知道,那姜氏的母亲,是三老爷的奶娘吗?姜氏打小就跟三老爷一起长大,所以她在于府里有些人手,应该不会太困难的。我有自己手段与渠道,不过是些江湖人的手法。”
见贺远不愿意多说,乐灵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坐在那里,思量着乐静为什么要这么做,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乐灵姑娘,人我已经帮你查出来了,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贺远见乐灵不出声,更主动开口问道。
乐灵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贺大哥,我至今想不通,她为何要这样的针对我,我与她根本就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啊。只是,我身边一直有一个她的钉子在,我从前以为她也只是小孩子心性,暗地里搞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我能防也就防了,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是别有所图的。”
贺远先是“哦”了一声,然后看着乐灵道:“既然如此,乐灵你也是太过大意了。”他见乐灵皱着眉头愁容一片的样子,心生不忍,强压着想要伸手抚平乐灵眉头的冲动,轻声安慰道:“既然已经知道是谁所为,这样也好,以后你也可以重点防范一下她,总比一直不知是谁要好很多,你说是不是?”
乐灵点点头,放松心情的对他笑笑道:“贺大哥说的是,已经吃过一次亏,又怎么能再吃第二次,我以后会小心她的。这两日,贺大哥也比较辛苦吧,能这么快就查出来,费了不少心吧。多谢你了,贺大哥。”
见乐灵终于笑了,贺远多少也有了些轻松,他就是被人指说八字不好,又怎么能不懂得这其中的滋味呢?谁人又想在幼小之年失去父母,哪个不希望一生都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呢?若是真能用自己的命换回父母的重生,他也是愿意的,没有父母爱护长大的孩子本就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