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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琅却是恍若未闻,只用那双阴戾至极的眼,冷冷注视着小刀的一举一动,字字冷若砸冰道:“放、开、她。”
小刀深邃的眼里闪过不屑,随即将我抱得更紧,以陈述的口吻简单而坚定道:“我的。”
可怜的我被小刀勒得直翻白眼,又被琉琅阴霾的目光唰唰得浑身发冷,正想开口为自己争取点儿福利,琉琅却忽然从坐骑上腾空跃起,手腕翻转间运足了内力,以绝对凛冽的气势一掌袭来,凤眸中是满满的必杀之意。
见识过琉琅那顶级功力的我,只觉神经猛的绷起,生怕这一掌会殃及鱼池,我当即就想跳下马闪人,不想小刀却断我后路,抢先一步把我给搂得紧紧的,我急得抓心挠肺,死也拉着我垫背,忒狠了!
然而,小刀却是一手将我护住,一手以掌迎去,与琉琅的掌心直直撞击。两掌相对,强大的冷气流冲在我的脸上,连睁眼都变得十分困难,于是忍不住恶声抱怨道:“靠!老娘不热!再吹就感冒了!”
话音刚落,那掌与掌的对持正进入白热化阶段的两人,皆是面上一滞,皱了皱眉,随后嘴角竟同时溢出了一缕血迹。
在这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小刀眸色加深,拼尽全力抵了抵掌,只见琉琅在小刀抵掌的瞬间闷哼一声,随即便若折翼的蝶儿般被击飞了出去,苍蓝色的锦袍在空中翻舞,眨眼之间,那时常意气风发,夺人性命于转手间的魔教教主,已经凄惨的侧身倒在了约三米处的地面上。
虽然,落败的琉琅时不时呕出一口鲜血,然而每次呕完之后,那优美的颈项便会骄傲的扬起,精悍锐利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似无声的控诉,又似欲同归于尽的阴狠。
我冷不防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问小刀:“他会不会死啊?”
小刀细心的搂住我,用自己的体温为我驱寒,简单的回道:“再补一掌,必死。”
说着,便要抬手。
我忙压住他的手,急声制止道:“小刀,别,别补了。”
小刀听话的住了手,但脸色明显沉了几分。
琉琅却是忽然勾起了染血的唇,冷色的凤眸注视着我,阴柔的嗓音中带了丝愉悦,断然定夺道:“即便逃婚,你心里仍是有本教主的。”
见不得他即使惨烈落败,还如此得意张扬,我反口否认道:“错!我之所以不杀你,只是因为在四合院被官兵侮辱那日,你对我有救助之恩,我心里即便有,也是那十岁模样的盲眼孩童,而不是你这阴险毒辣的魔教教主。”
琉琅卧倒在冰冷地面上的身子微僵,好看的眼眸似空洞了灵魂般,失去了那阴冷而缭绕的光泽,自言自语般的问道:“你……怎会知道我便是那孩童?”
为免心软,我移开目光,不去看他那失落的模样:“若你没有从一开始就骗我,经过那三日的相处,我必定会对你有些感情,可你先是以麦小兜的身份骗了我一次,再者又以琉琅的身份继续骗我,之后还以麦小兜威胁于我,若非我自己有所察觉,你恐怕还想永远都这么骗下去吧?”
我的话音刚落,琉琅气息不稳却语调激动的质问:“那你为何、为何要答应嫁与我?!”
想起以往种种,我硬下心肠,冷声反问:“对于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欺骗伤害我的人,莫非还不准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完,不去看他是何反应,我扯了扯身后男子的衣袖,坚定道:“小刀,我们走。”
小刀攥着缰绳,正欲调转马头,琉琅却忽然出声制止道:“且慢!”
我下意识抬眼望去,就见琉琅颤抖着手取下了脸上的银色面具,露出了一张不仅可颠倒众生,更可蛊惑得众生甘心坠入地狱的妖媚容颜……
荒郊野外,古树参天,暗香疏影,明月朗照。
在月光充足的夜色下,那人的脸色虽因受了重伤而显得苍白,却愈发衬得那双诱人的的唇畔红润至极,只勾唇一笑,便可另人销魂啃噬,那嘴角挂着的一抹红艳血迹,更是让他若吸血妖孽般魅惑性感。那双潋滟动人的凤眼驱散了阴戾之气,闪动着勾魂夺魄的妖娆色泽,萦绕着引诱人心的迷离雾气。那翘挺的鼻峰如同秀美的山峦,又如白玉制成的上好工艺品,完美得找不出丝毫瑕疵。
那在微风中拂动着的若墨染的发丝,在月色如洗的银辉下,罩上了一层奇异的光晕。他苍蓝色的衣料勾勒出他水蛇般的细腰,给人一种摇曳柔软的视觉和感观。微微敞开的衣领,露出那如美玉般的肌肤,在无声中散发出性感的诱人气息。那一手撑地,一手慵懒放置于大腿的侧身半躺姿势,制造出了另人喷鼻血的旖旎风情。配合着苍松古树的背景,当真如一只在山间修炼成形的狐妖!
在他还是十岁模样的麦小兜时,我便暗暗断定他长大后必是可勾魂的妖物,如今,见了他成年的模样,竟是比我想象中更加美艳得不可方物。
美……美男计?我下意识的吞咽着泛滥的口水。
琉琅张开了那红润的唇:“阴弦教的成亲仪式,并非拜堂……”
我的心猛的一震,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琉琅轻佻着凤眸,气息不稳却语含坚定的缓声解释道:“本教历代教主自上任那日起,便必须佩戴面具,直到成亲那日,在新婚妻子面前摘下,如此,即是结为夫妻之意。”
“你今晚已点头答应嫁于我,又看了我摘下面具后的容貌,可算礼成。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琉琅的妻!”
靠!见过逼婚的,没见过这么逼婚的!
“驾!”不等我说话,小刀忽然轻喝一声,狠狠的扬起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同时掉转马头,绝尘而去。
53章
跨坐在疾驰的马背上,左右两旁的景物刷刷的往后退,感觉就像看老电影的剪影片段。
我的脑袋搁在小刀的怀里,眼睛翻白眼似的偷偷上瞟,隐约能瞥见小刀那张堪比黑面神的臭脸,正在无形中散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煞气。总之,整个身子都窝在他怀里的我,不得不表示……压力很大!
不用猜,都知道他是在介意琉琅方才说的那句: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琉琅的妻!
为了减缓压力,我双手做捧心状,用崇拜的语调拍马屁道:“小刀好厉害,一掌就能把那魔教教主拍飞出老远,真不愧是少年英杰,武功盖世,天下无敌!”
小刀扬起鞭子的动作一顿,随即脸色更加黑了几分,煞气也随之大涨,闷声道:“我打不过他。”
“啊?”我下意识的发出一个单音,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准是嫌我把琉琅贬得不够!
为了安抚正极度闹情绪的小刀大爷,我再接再厉的赞小刀,贬琉琅道:“谦什么虚啊,咱得诚实不是?厉害就是厉害,无能就是无能。咱赢了就是英雄汉,他输了就是窝囊废!”
小刀狠狠的一鞭子挥下,抽得马儿悲呛的嘶叫一声,疯了般的向前冲去。
在我被这高速行驶的马儿颠簸得七荤八素时,小刀说:“他今晚受了内伤,才输给我。”随即,字字带着幽怨的补充道:“我才是窝囊废。”
琉琅今晚受了内伤……
我忽然想起在阴宫那会儿,琉琅抬掌欲夺小刀性命,我握住他的手制止时,他的确是受伤吐血了的。
原来,让琉琅凄惨落败的,不是小刀,是我……
这会儿,我明白了过来,自己方才说的话,无异于是在揭小刀的伤疤,也难怪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儿!
我知道,小刀有两件最受不得的事,其一,便是我与除他之外的男子有交集,其二,便是他从小苦炼的武功被否定。今晚,这两件事都凑齐了,他闹闹情绪,也是应该的。
我还知道,小刀的性情内敛而倔强,一旦认定了的人、事、物,就很难改变。
很显然,我这个人,就是被他认定了的典型范例!
之后的一路上,小刀始终保持着闯红灯的高速,且无论我怎么找话桩,他都坚持沉默到底,不肯再与我说话。
直到……那匹被迫超重又超速的苦命马儿,在饱受蹂躏和摧残后,终于毅然决定罢工不干了!
随着小刀再次狠劲挥下的鞭子,马儿前蹄一撅,竟虚脱得半跪了下来,紧接着侧身轰然倒塌在地,带起了一片浓厚的灰尘,与此同时,小刀动作敏捷的把我护在怀中,滚落下了马背。
想必,原本小刀是准备赶到附近的城镇,然后找家客栈休息的,不想此刻却失了代步的交通工具。
当小刀有力的臂膀拥着我起身时,我看了看躺倒在地上直喘粗气的马匹,望了望四周这片空无人烟的荒野之地,问:“现在该怎么办?”
小刀低垂着眼睑,却不答话,只在将我扶稳后,默默不言的转过身,径直走到不远处的大树下,拾捡起一根根干枯的树枝。
我气得使劲跺了下脚,靠!老娘今天倒要看看,你这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挑了块稍微干净点的空地,我倚靠着身旁笔直的树干坐下,在这万籁俱静的野外山间,故意轻松愉快的哼着小曲,悠闲的看着小刀弯着腰一点点的拾起干柴,看着他搭建起简单的篝火架子,看着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
末了,我见小刀准备坐下,忙轻飘飘的一句话砸过去:“我饿了。”
臭小子,敢让姑奶奶我受闷气!就让你做事做到没力气!当做挫挫你的锐气!看看到底是你气还是我气!
果然,我这么一说,本欲休息的小刀,再次转过了身,走到那倒地不起的马匹旁,从那马儿驮着的皮质口袋内,拿出了一样我特熟悉的物件——双月刀!
以往在极乐谷,小刀时常不离我的身,而这把双月刀时常不离小刀的身,我想不熟悉,都难。
这把刀之所以叫双月刀,不仅仅是因为这刀是弯月的形状,更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