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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他们都随声音翘首待望,首先进入眼睑的是亚王爷,面色冷俊,眸光焦虑,快速扫过众人,随后将眸光盯在灵儿身上。侍从小沙子和特卫无影跟上来,扫过上面的一干人,迅速垂首退去。
“下官给王爷请安。”王知府错愕惊醒,拉着冯师爷一齐跪安,谢子昂只是行了抚手礼。
陈灵儿望而生痛,只见亚王爷一人到来,而刘烁并未出现。昔日那纯朴的笑脸或许不再为她绽放,也许将会有一天,单王爷也会离她而去。她眸底划过一缕伤痛,没有逃过单王爷的眼睛,他知道她在焦虑什么。
单王爷回头示意谢子昂,谢子昂猛然惊醒,此时,地上跪着两人,陈灵儿与亚王爷眸光交流,空气似乎些许僵凝,而某两人却浑然不觉。
“阿福,到旁边雅阁再摆上一桌。”阿福应声退去,“王爷,这边请。”
亚王爷也不管地上跪着的人,两步上前拉着陈灵儿的手,跟着谢子昂向旁边走去,王知府与冯师爷面面相觑,然后看向单王爷,单王爷眸色不惊,轻轻说道:“起来吧。”随后也跟向旁边雅阁。
亚王爷将她拉入怀中,忘情地,很紧,似乎再也经受不住她的无声离去,“灵儿,相信我,爷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以后有什么事先告诉我,好吗?我们共同面对。”他没有责骂,没有怒气,唇里含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她的心一软,有股暖流从心底扩散。
单王爷端着青花瓷杯,似在闻丝丝茶香,幽幽的眸光注视着灵儿,似乎他们都在想,刘烁被削掉兵权那半月,呆在刘府面壁思过,应该发生了什么。
最让陈灵儿气愤的是,之后他也能坦坦荡荡来找她,仍然和她亲密无间。
他修长温暖的手捧起淡淡哀怨的小脸,轻轻地唤她,“灵儿,也许一开始我就错了,我应该听你的……”他顾及到单王爷,没有把灵儿要求他一夫一妻的话说全。“当时应该给大家多一点的时间,灵儿,我错了,请相信我,爷永远不会变。”
近在咫尺的红唇撩人心扉,他用拇指轻轻地抚摸。
“爷,”陈灵儿勾唇一笑,倾国倾城,“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相信两位爷能陪我走得更远,答应我,以后别在生气,怒气伤肝,灵儿不希望你走在我前面让我伤心。”
“嗯。”他温顺的点头,轻轻盖在她唇上,能触摸到的思念是柔软的……痛并快乐着。
他们的亲吻被门外的脚步声打断,跑堂官敲门进入,传上一道道精美的菜肴。
……
马车飞驰在官道之上,道旁的白杨向后流动,墨绿的远山渐渐后移,把清州甩在身后,渐渐进入京都的地盘。
黄澄澄的谷浪一浪赶过一浪,溢出成熟的香气,车边晃过农民伯伯的笑容,那是丰收的讯息。
不远处的上空更加清明,似乎透着热气,隐隐约约的石城墙,秀出坚定,京都近在咫尺。
土黄的岔道有两匹高头大马,顾盼翘首,刘烁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笑意,他头也不回将手中缰绳抛给恒宝,窜进飞驰而过的马车。
陈灵儿躺在软垫之上,头枕在亚王爷怀中,对于刘烁的背离,似乎对单王爷也有了一分的疏离。
她慵懒地瞧着飞进来的人,心底蓦然一痛,他那纯真的笑脸,犹如一柄钢刀戳进心里,正是这样的笑脸,曾经让她一望而生情意。
刘烁兴奋地拍拍手,掀动碧蓝锦袍坐到单王爷旁边,他瞧见他们三人波澜不惊的表情,漠然地瞧着他,好象早知道他要闯入,并无感到惊讶,似乎像飞过一只蚊子。
“刘大人,你擅闯王爷马车,惊扰王爷已属死罪。现在遇见两位王爷在此,拒不参拜,目无皇权,藐视皇威,重者当诛,双罪并罚,尤可连累九族。”灵儿嗓音清冷,眸色寒冽,好似一盆冰水浇在他心头,顿时寒意四起,心疼如刀绞。
他一个寒颤,险些掉下坐来,随即扫过两位王爷面无表情的面孔,特别是一向温和的单王爷,从未见如此冰冷,因为他的背叛让单王爷也遭受株连,刘烁心里不免‘咯噔’一下,他俩是感染灵儿的伤心?还是真的疏离了?
089 我先种下孩子
不管真假,他就顺着她的意思做了,诚挚抱拳单膝而跪,语气恳切,“微臣给两位王爷请安,灵儿万安。”见没有人答理他,他痛心地瞅着灵儿说道:“让灵儿伤心是我的不对,只是,刘烁并未做令灵儿伤心之事,玉月公主肚里的孩子,是我弟弟刘辉所为。”
此语一出,石沉大海,犹如抚过发梢的清风,一去无音,他心如刀割,眼底噙满泪花,自己心中三位挚友,都在车中,从未有过的失落悄然升起,他左手按住疼痛的胸口,怆然悲吟,“刘烁对灵儿的真心,从五岁时起,从未变过,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愿剜心证明。”他倏地从腰间抽出短刀。
“你疯啦。”单王爷顺手抓住他的手腕呵斥,“谁说不相信你啦?旅途劳累,我们懒得理你。”
他回头瞅着灵儿,灵儿刚才被她惊吓,已半坐起身,焦急地瞪着他,甚感不安,出语喝慰:“快收起来,马车颠簸,一会儿误伤着了。”
见她眸露关怀之色,迅速收起短刀,席地而坐,握过她的手,紧在胸前。感受他心潮汹涌,犹如滚滚长江洪流,奔涌而突。
日头偏西,秋风微凉,卷起片片衰叶,无方向飘荡,几经凄凉。
马车咕噜咕噜驶进灵院,薛管家见四人同时归来,喜上眉梢。前几日几位爷轮流前来寻问,焦急寻找,历历在目。他吩咐奴才们开工的声音都带着喜悦,顿时院子小沸,脚步穿梭,行色匆匆,似乎都盼她归来,无主子的院子,奴才们反感惶恐。
灵儿心中微暖,疲劳消去大半。
他们洗漱完毕坐于中院廊下喝茶,惬意悠闲。
灵儿款款步出厢房,一袭玉白薄裙斜操胸前,青丝垂腰,婉约妩媚,瞧着三位俊美的人儿痴痴地望着她,红唇含雪,欲言又止。
当她再次抬眸,眸含锋利,直射刘烁,他不寒而栗,暗伤未愈,新伤灼灼。他已领教,似乎只有回了家,她才会使出真性子,先前的原谅不叫原谅,只是按下案底,秋后问斩。
“刘大人,时候不早了,该回了。”声音清冷,面容素色。
“东院很近,无需灵儿担忧。”他轻蹙眉宇,眸色浅肃,垂眸瞧着茶盏,声轻言温,并不感觉凄凉,他知道,她的气,还未洒尽。
“你夫人有孕在身,你应当早早回去陪她,让她身心愉悦,让腹中胎儿受益。”她语气轻缓,面色温清,似有劝告之意。
他倏地站起身,上前两步,目光凛冽,“我说过那孩子不是我的,灵儿真要让我剜心给你吗?”
“不管是不是你亲生,以后名誉上都是你的孩子,你总要做个好父亲,不是吗?他以后叫你父亲,你要做到父亲的应尽之责,教他疼他,让他健康成长。收起你的心,我不会怪你,回去好好过日子。”她看似语重心长,实则心情矛盾,割舍难耐,犹如自剜腹肉。
“好,既然灵儿心里不痛快,我马上回去,把她的孩子拿掉。”他愤然转身,语气果决。
“站住,既然那不是你的孩子,你有什么权利让她拿掉?”她的怒气缓缓褪却,怕他真闹出什么事端,她轻轻叹息,“算了,你就给她一个孩子,那本不是我能管之事,只是我今天有些累了不想看到你,你回东院去吧。”
他心疼出血,自己日夜思念,满腔期盼,换来却是她生厌的驱逐。愤然转身瞅住灵儿,然后转向亚王爷,语气生硬,“亚,灵儿为什么这么久没有身孕?”
亚王爷瞅瞅刘烁,再瞧瞧单王爷探究的眸光,微微一笑,俨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慵懒样,“她有了孩子对你我有好处?我怕她有了孩子就不再理我们。”
她肃然一惊,回头眸光阴鸷地瞅着他们,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和自己的孩子也吃醋?
她唇角一弯,倾城一笑,亲热地坐到亚王爷腿上,白皙的手轻轻地抚摸在他脸上,口吻亲腻,“爷,我是你的贴身丫鬟,要是我生下一个儿子,和刘烁长得一模一样,你说他在外人面前是叫你爹呢?还是叫他爹?”
某三人面色僵硬,瞅着她,她的表情就是说笑话,为什么笑不出来?
“那这样好了,生女儿就要,生儿子不要。”亚王爷勾唇一笑,好象在摆谈别人家的事。
“滚。我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三人异口同声,凑上前来。
“就是把皇位抢过来,什么律法法规,我们就可以随便乱改。”
“什么?”三人雷得不轻,惊诧地瞪着她,“你还想做皇帝?”
“唉,看你们歧视女人那样儿,真是欠扁。谁想坐那个位置?皇帝事情太繁衍,不好玩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儿子坐皇帝,你们几个辅佐,我定夺。”反正吹吹牛,过把嘴上的瘾。
“你真是异想天开,以后这样忤逆的话不许再说,小心你的脑袋。”灵儿坐在亚王爷怀里,他对灵儿大逆不道的言论,第一次没有动怒,而是宠溺地搂着她,在她耳畔轻轻浅责。亚王爷对灵儿的宠溺,由于刘烁事件,这些天灵儿特别腻他,让他深感幸福。
单王爷莫名受牵连,犹如芒刺在喉,心生郁结,闷闷不乐。
刘烁闷声不响退出院子,灵儿眸光迅速尾随而去,眸色失落,搁在亚王爷膀上的手迅速攥紧。亚王爷和单王爷幽幽地瞅着她陡变的情绪,知道她是在乎他的,亚王爷环着的手臂紧了几分。
院子外,秋风飒爽,片片枫叶飘零,刘烁一手托着肉干一手托着甜果踏着落叶而来。单王爷举剑横在他面前,面色冷俊,眸目倨傲。
刘烁眸眼一眯,抽出丝丝冷笑,此次见面,单王爷似乎对他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