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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局,宇文朴给都仁使了个眼色,都仁暗暗点头,出奇不意的上前进攻。拓拔淳站稳下盘,并不给他一点可趁之机。反而在相持中抓住一个机会,一个绊子将都仁绊倒,将其侧身压制在地。都仁当然不服,极力挣扎,他力气极大,又有技巧,拓拔淳也是因为紧紧扣住他手臂上的穴道才将勉强制服。
而澹台明霁那些人已经开始兴奋的大叫,“一、二、三、四、五!王赢了!”
“承让。”拓拔淳暗叫一声好险,这才松了手。他于摔跤这一路,本来就不是特别擅长,这回能够侥幸得胜,实属不易。对这个有真功夫的汉子也颇有好感,当即就命随从奉上黄金十两,以作打赏。
再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宇文朴问妹妹,“你有什么好人选么?”
宇文都兰心中冷笑,想把我嫁出去的时候,从没见你这么和气,现在遇到困难了,你倒是又惦记起我来了。她端起酒杯微抿了一小口,反讽了一句,“哥哥不亲自上去较量较量?”
“就是啊!”赤烈温听到,在旁边撺掇,“宇文老弟,不过是受点轻伤,有什么不能上去较量的?我是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否则,也是一定要去玩玩的。”
这个老狐狸!宇文朴给噎得不轻,又瞪了妹妹一眼,心中暗自盘算了下,站了起来,“赤烈大哥说得对,总不是玩玩,输了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拓拔国主,我就来陪你玩玩吧!”
“请!”拓拔淳微微一笑,迎着宇文朴来到场中,“宇文族长的左臂受了伤,那本王便也自缚左手,以示公允。”
如此最好,宇文朴可不会客气。
拓拔淳笑嘻嘻的看着张蜻蜓,“美人,麻烦你帮个忙。”
此时,一名侍女已经解下身上的一条彩帛,递到了张蜻蜓的面前。
这人真是傻的,有便宜不占,干嘛还要自缚手脚?张大姑娘很瞧不起他的托大,但还是将他的左手缠着他的腰,束缚了起来。
“美人,此人是不是对你不好?”拓拔淳忽地低低问了一句。
略一诧异,张蜻蜓毫不犹豫的点头。那个混蛋,放狼咬她,把他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我这会子不能杀他,但可以揍他一顿,给你先出出气,好不好?你想打他哪里?打脸还是打肚子?”拓拔淳挑眉笑问。
张蜻蜓斜睨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要真想给我出气,就踢他命根子!”
拓拔淳微怔,随即大笑,“好,我若是赢了,你可得再敬我一杯!”
“没问题!”张蜻蜓用力的在他身上绑了个死结。
此时,又感觉到身边那股灼灼的目光。到底是谁呀?张蜻蜓有些疑惑了,却怎么也找不出那个根源。
同样是使刀,但交起手来,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张蜻蜓也算是窥着点习武的门道了,感觉得出来,宇文朴的招式虽然狠辣,咄咄逼人,但拓拔淳的刀法在造诣上明显要更高一筹,有一股举重若轻,收发自如的味道。
果然,不出十招,拓拔淳便找着宇文朴的一个破绽,刀背往宇文朴的手腕上一磕,震得他几乎将兵刃脱手。然后伸脚看似不经意的一扫,却刚好踢起地上一块石子,往宇文朴的裆部飞去。
这小动作做得极为隐蔽,宇文朴又一心在旁的事上,并无暇顾及,只顾将袖中暗藏的钢镖打出,倒是让那石子打个正着,疼得脸色剧变,瞬间倒地。
可是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往拓拔淳面门飞奔的寒光上,连张蜻蜓都跟着众人一起,喊了一句小心。
避是来不及了,拓拔淳面色一沉,横刀自护,只见唰地一道白光闪过,那枚钢镖给打偏了头,避开了要害,却仍是打在他的肩上。
却听叮地一声脆响,想是拓拔淳穿了什么护身宝衣,这钢镖穿不透,落到了地上。定晴细看,这钢镖做得极是恶毒,镖身上铸有血槽不说,镖头上还带着三爪的倒刺。这若是打在人身上,轻伤也能给你弄成重伤了。
“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忽尔奇等人怒吼着,鄙夷的目光让整个嵬项族都觉得蒙羞。
男子汉大丈夫,输就输,赢就赢,本来只是技不如人,可是若使用了这样的下作手段,就太让人瞧不起了。
拓拔淳毕竟是一国之主,有些事不方便做,只给忽尔奇使了个眼色。他挑起那支镖,冷冷的扫了宇文朴一眼,“这样的东西,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毁了!”
将这支钢镖往半空中一抛,以手中弯刀相迎,只听铮然有声,那支钢镖竟生生的给从中劈成两截。金阗国刀锋之利,可不是浪得虚名。
宇文朴心中一凛,这才想起,方才和拓拔淳交手之时,他似乎一直没有用刀刃碰过自己的兵器,若是那样的话,还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既然输了,便没什么好说的。再丢脸也只得回位置上坐下,此时只有赤烈温没有派人和拓拔淳交过手了。可是他似乎又不想派人出战了,身边的那个卫士也忽地不见了,他便如老和尚入定般就这么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澹台明霁站出来问,“还有没有人向我们王上挑战的?如果没有,可过期不候了!”
静默了好一会儿,人群之中终于有人弱弱的出声了,“请问……呐个……小的可以斗胆向拓拔国主请教一二么?”
一个面色略显黧黑的伙计站了出来,虽然有些战战兢兢,但并非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小的家中有位兄长,媳妇跑了,不知去向,这位姑娘如此美貌,小的斗胆想替哥哥再求一个回去,不知诸位贵人应不应允?”
噗哧!当即场中就笑倒了一片人。张蜻蜓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人虽然刻意压粗了声音,但怎么仍是那么象谢素馨?
要说董少泉他们来了,张蜻蜓还不算太意外。可她这个女孩儿怎么也这么大胆的跑了出来,还要来跟拓拔淳抢人?就她那小身板,人家一根手指头就推倒了,哪里还用交手的?少泉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把她派出来了?
拓拔淳也觉得很是稀奇,眼见谢素馨个子矮小,下盘虚浮,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他既不是瞎子,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到方才情景的,怎么还不怕死的冒出来?难道说,他还身怀什么绝技,能够一招必杀?
见无人反对,谢素馨就赔着笑脸,小心翼翼挤上前来,对着拓拔淳深施一礼,“国主,小人不会武功,只会做些小机关,使几个暗器。请问,这样可以交手么?”
“不行!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来,咱们不行那一套!”忽尔奇断然拒绝了,这天下的奇人异士甚多,万一这小子暗藏着什么杀人的利器,那可就太危险了。
拓拔淳却颇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之人,“你会暗器?什么暗器?”
“就是这个。”谢素馨非常大方的挽起袖子,露出缚在中衣之上的一只外表普通的小木盒,“我可以演示给大家看,请各位站开一些。”
张蜻蜓睁大眼睛,看那丫头到底要搞什么鬼。就见她在小盒子的尾部,掀动一个小小的机括,蓦地就见那只小木盒的前端,射出一篷针雨,笼罩着人方圆一丈大小,若是在三步之内突然发动攻击,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躲避。
因为每一根针的尾部都带着细细的银丝,谢素馨只用在那木盒子上再掀动一个机关,射到地上的针便又会都收了回来,打开盒子,略加整理,便可以再次使用了。
“好精巧的小玩意!”连拓拔淳也不由得赞赏起来,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谢素馨,“你叫什么名字,愿不愿意为本王效力?说,你有什么条件,本王都可以满足你。”
谢素馨笑着摇头,“谢国主厚爱,只是小的生平胸无大志,既不想加官进爵,也不想升官发财,只愿意老老实实过点小日子便罢。如果国主不让小的用暗器的话,那小的可否摆下一个阵法?若是国主破得了,小的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若是国主破不了,可否把这位美人赏给小的带回去?”
嗬嗬,难道这丫头还有这本事?张蜻蜓看得津津有味,对拓拔淳使起了激将法,“国主,此人可鬼得很,你不要着了他的道!”
拓拔淳勾唇看了她一眼,眼中含着几分戏谑,“美人真的不想我跟他交手?”
呃……张蜻蜓心知给他瞧破了,便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其实我很想看国主和他交手,但就怕你不敢,才故意拿那个话激你。”
谢素馨暗抹一把冷汗,这位二嫂,做人真够坦荡的。
拓拔淳却哈哈大笑,显是心情极好,“既然美人都这么说了,本王要是不去应战,恐怕这面子丢得就太大了。来吧!”他看着谢素馨道,“你有什么阵法,尽管摆出来试试!”
“多谢国主!不过小人力薄,能否麻烦国主命人替小的寻些石块长草来,不拘大小长短,够用就好。”
谢素馨还挺会顺杆爬的,不过都已经答应了,拓拔淳也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很快,一大筐石头和杂草就给抬了过来,谢素馨也不需要人回避,就当着无数双眼睛,开始布她的阵。时间不长,她便拍拍两手,抹一把额上微沁出的汗,“这便好了,请国主进来吧。”
众皆大笑,眼前不过几堆石头和乱草,如何叫得阵法?
可是待拓拔淳踏进阵内,才发觉别有洞天。就算心明眼前这些不过是乱石杂草,但走到近处,却只见怪石嶙峋,杂草参天,林立如柱,挡着视线。既辨不出东西,亦分不清南北。前进苦无门,后退亦无路。更兼应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