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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饭,都是刚好够二位吃的。今儿给二少奶奶抢去了不少,剩下的又不给二少爷吃了,摆明就是要饿他肚子了。
瞧这日子过得,啧啧,真是让人没法说!
还是周奶娘心地好,私下让丫鬟把撤下来的东西全送到二少爷书房里去,回头热热,要是饿了,也能垫补着些。
这边小豹子没吃饱,心里正没好气,可抬头一瞧继母身后跟着的那位姑娘,吓饱了,“你……娇蕊,你怎么来了?”
娇蕊心里那个气啊!她昨儿打发榴莲过来,向小谢夫人求援,结果小谢夫人就曲里拐弯给她出了这么一条苦肉计,让她一早上来潘府门前跪着闹事。
满以为一来了,就定能顺藤摸瓜的把事情闹将下去没想到根本就没人搭理!她在外头天寒地冻的跪着,人家在屋子里热火朝天的吃着,害她吹了那么半天的冷风,要不是小谢夫人出手,还不知要跪到什么时候!
因为今儿要演苦情戏,她自然不能穿得太暖披着大氅,带着手炉的过来,就穿了件家常旧衣,冻得她着实够呛,身子都木了半边。
现在潘云豹问起,自然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也做不出梨花带雨的可怜状,只能僵硬着脸,青紫着唇,由着那北风吹出来的清鼻涕不受控制的一个劲儿的吸溜着,发出难听的声音。
娇蕊恨死了自己现在这个狼狈样儿!却更恨让她落到这步田地的张蜻蜓,可人在屋檐下,却不得不低头往地下一跪,抖着嗓子扮委屈,“贱妾……贱妾不是有意来冒犯的!”
小谢夫人四平八稳坐在那儿,斜睨了张蜻蜓一眼,却是对潘云豹发话了,“云豹你从前再怎么胡来,娘也没有怪过你。可是这大过年的,别说是娇蕊了,就是一个陌生人跪在咱耐家门口,你也不能坐视不理的不是?起码得把人叫进来问个长短才是,怎么能就为了吃个早饭,把人甩在在门口,就算是没有外人经过让下人们瞧见,得怎么想你这个做主子的?”
她睃了张蜻蜓一眼,自以为训完了儿子,就能理直气壮的教训她了,“云豹媳妇,这也不是我这个做婆婆的一大清早的过来说你。你好歹也是大家子的姑娘,怎么能由着你的相公胡来?人说妻贤才夫祸少,你怎么都不劝着的?”
张蜻蜓刚拿了热帕子擦了手脸,闻言心中冷笑,把帕子一扔,过来给小谢夫人行了个礼,阴阳怪气的道,“婆婆教记得是!不过呢。起初丫头来传话的时候,说的是这位姑娘要来找我,可不是来找相公的,所以相公并没有胡来,我也犯不着劝。”
小谢夫人一哽,小豹子听得心下却很是欢喜,到底媳妇还是向着自己,看,这不是帮自己说话了么?
可惜,他高兴得太早了。
小谢夫人当即就问,“既然是来找你的,你为什么不见?”
张蜻蜓理所当然的答,“因为相公吃醋了呗!说我太招人喜欢,男女通吃,一大早都有人找上门来,他不高兴了。”
小豹子一听,脸憋得通红,小谢夫人一张脸却是快青了,啪地把桌子一拍,“胡闹!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我没说假话呀!”张大姑娘很是索然无辜手一摊,“不信你问相公自己!还有旁边的丫头们,你们别怕,跟夫人说实话!”
小豹子头快埋到地下去了,而两边的丫头们有些实在憋不住.已经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小谢夫人火冒三丈,提高嗓门,厉声责问,“真是胡闹!就算如此,那你也不能把人扔在门口不闻不问啊!”
“我为什么要理她?”张蜻蜓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还没撒出来,既然小谢夫人你妾闹,她就奉陪到底了!
她盯着娇蕊,嘿嘿冷笑,“这个丫头我又不认得,门上只说有人找我,她又不肯报上姓名,媳妇为什么要见?说起来,我好歹也是潘府的二少奶奶,若是随便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说要见我,我都得见,那我成什么人了?”
小谢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倒忘了这丫头好一张利嘴了!给她抓着这个把柄,恐怕后面的话就不太好说了。
娇蕊恨得几乎咬碎满口银牙,却不得不给张蜻蜓磕了个头,捏细了嗓子,凄凄惨惨的道:“不是贱妾有意隐瞒,实在是没有得到二少奶奶的允许之前,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没有报上名姓,还请二少奶奶见谅。”
小谢夫人缓过面子,立即帮腔,“那你有什么事,就赶紧对二少奶奶说!”最好一针见血,气死张蜻蜓!
可是娇蕊刚想张口,却给张蜻蜓打断了。不屑的瞟了跪在地上的娇蕊一眼,“婆婆,这么一个女人,不管她是什么来历,可明知大过年的,居然跑到咱家门口来跪着,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旁人看见误会我们府上么?对她这样的女人,想来所说的也没有好话,媳妇年轻,没经过什么事,既不敢听,也不想听。婆婆要是好心愿意管这档子闲事,您就带回去慢慢的听吧。”
小谢夫人抠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生生把自己憋死!她这话什么意思?不是说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
那娇蕊更是气得全身都开始发抖了,好厉害的女人!以不变应万变,要是自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那还来闹个什么事?
当下她也不管不顾了,从地下往前爬了几步,到得潘云豹的面前,简明拖要道出来意,“二少爷,贱妾已经有了您的骨肉,还请您作主!”
什么?潘云豹吓傻了几乎是本能的弹跳开来,“怎……怎么可能?!”
别说他吓着了,就是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也吓得不轻。尤其是周奶娘,脸上一点血色也无,手都开始哆嗦了。若是如此,她的姑娘,她的姑娘该怎么办?
此时的娇蕊半点也没有潘云豹从前认得的那个爽朗体贴的女孩身影,揉着红鼻子,哭哭啼啼,“这是真的,妾身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就是上回您到我那儿喝醉的那一回有的。若是没有这事,妾身就是在外头没名没份的住一辈子都无话可说。可是现在妾身腹中多了这块肉,好歹也得给他个名分!二少爷,若是您不要了,那我……那妾身就唯有一死了!”
小豹子给她一路逼着,退无可退,一屁股跌坐在椅上,面如白纸,元神出窍,喃喃自语,“怎么……怎么会这样?”
小谢夫人松了一大口气,却是故作讶异,“什么?竟然有此事?娇蕊,这种事情你可不能胡说!”
“我真的没有胡说!”娇蕊以帕掩面,边探鼻涕边作哭腔,“夫人若是不信,尽可以去问我们胡同口的吴大夫,是他把了脉,说我有了身孕的。”
小谢夫人顺水推舟,面作难色,“若是如此,好歹也是我们潘家的庶子,怎么也不能流落在外。可是老爷素来又是最讨厌纳妾讨小的,这可怎么办呢?”
她说着话,眼神却往旁边一膘,却见张蜻蜓端起一杯热茶,慢您悠的送到嘴边,微抿了一口,似是觉得味道不错,喝得十分惬意。
这丫头……怎么能如此的气定神闲?小谢夫人不信!果断把皮球踢给她,“云豹媳妇,这个丫头是你相公一直养在外头的,也有好几年了,人倒还老实,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也算是你房中的事,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张蜻蜓端着茶杯,纹丝不动,皱眉故作苦恼,“是呀,这是得想个办法。怎么办呢?若是让公公知道了,一定非常生气。嗯……”
她低头沉吟一时,问小谢夫人,“婆婆。这女人是相公买下的么?”
小谢夫人怔了怔,不明白她怎么这么问,“是云豹替她赎的身,她从前虽是风尘中人,却没有接过客,还是个雏。”
张蜻蜓忽地追问,“那她的卖身契在哪儿?”
小谢夫人一噎,这个媳妇当真好生犀利!当年替娇蕊赎身之后,她的卖身契一直扣在小谢夫人手里。她既然花钱养了这条大鱼,当然要有些把柄能拿捏得住她一辈子,所以这些东西,她一直不曾示人。
可是为了把事情推脱出去,对外一直说是潘云豹买的人,连卖身契上立字据的,确实也是潘云豹的名字。
这事一直是潘二少爷主要的“光辉”事迹,小谢夫人也是一直说的,方才也就这么讲了。可现在给张蜻蜓这么一问,她立即想到,既然是潘云豹买的人,张蜻蜓现在作为他的妻子,当然有绝对的处置权。
可是自己现也不好改口,只得道,“那卖身契好象是给人收起来了吧,时隔多年,也不知还找不找得到。”
“没关系!”张蜻蜓见钱眼开,是个财迷,“只要是相公买下的人,当时必有见证。纵是丢了也不怕的。不过还请婆婆回头找找,要是找着的话,就交给媳妇吧。还有她屋子里的人,也是相公一并买下的吧?那些东西,还有人,回头我找个人去点点。正是用钱用人的时候,多一个人也好,也好!”
小谢夫人听她这意思,似乎是要接人进门了,心下不免得意。暗自想着,娇蕊的卖身契绝不能给她,就是给她,也非逼着她拿钱出来赎不可,嘴上却赞,“难得媳妇你这么通情达理,只是老爷那儿,恐怕还得想想办法才是。”
张蜻蜓却是不答,只瞅了瞅跪在地上的娇蕊,又瞧了瞧吓得呆若木鸡的相公,忽地嘿嘿笑了起来。笑得一屋子人毛骨悚然。
小豹子惨白着脸看着媳妇,欲哭无泪,“媳妇……媳妇我……”
现在的他,真真是悔断了肠子!要是上天能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杀了他,那天也不会去找这娇蕊!
他以为,烧了那件褂子就没事了,结果……结果却搞出了人命!呜呜,小豹子真的好想哭。
张蜻蜓却笑得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相公,你怕什么?不就是搞大了人家肚子?又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还是你自个儿买回来的丫头,睡了也就睡了。”
潘云豹使劲摇头,“我不要……我不要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媳妇笑得很可怕,她的笑里好象藏着什么天大的阴谋。就好象小时候做错了事,如果家长非常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