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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上半个钟头。”人们焦急地等待他前来,尤其是女宾们,因她们谁也没见过他。果然不失
所望。“他穿着长礼服,非常潇洒,”霍夫曼写道,“那时,他的头发尚未下垂前额,头发
虽然不浓,却更加深了他的魅力。”女宾们特别赏识他的小胡子。
一位漂亮姑娘将希特勒引到檞寄生树下,吻了他(按英国风俗,檞寄生树被用作圣诞的
装饰品,圣诞节那天,凡走过檞寄生树下的女人,谁都可与她接吻——译注)。“我永远忘
不了希特勒脸上惊慌和恐怖的神色!这位妖艳的姑娘也感到,自己过于不慎,便周身不舒服
,一声也不敢吭了。他目瞪口呆,像孩子一样,一筹莫展,咬着嘴唇,强忍怒气。他一抵达
,使室内本来就有点拘谨的气氛此时立刻冷下来了。”霍夫曼试图一笑了之,让气氛活跃起
来。“好在不是发生在岁数较大的客人身上。不过呢,希特勒先生,你会与女士们交好运的
!”此语并未使希特勒高兴。于是,他便与众人客气地、冷冷地告别。
自从兰茨贝格出狱以来,他就生活在半孤独中。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社交场合,他都
感到很难适应。他下决心将自己的活动局限在与埃塞和波纳进行幕后讨论的范围内,拒绝透
露自己的新打算,尽量推辞与前来讨教和祝福的崇拜他的人们会见。与此同时,他也避免错
误地给普通的追随者泼冷水。这样,他的沉默反而使他们更急于听到他的首次演说。
为了更快熟悉近来政治上和经济上的急剧发展,他需要集中精力和不受干扰。在法国,
曾要求占领鲁尔的统治集团业已下野,上台的是一个较有妥协性的政府。关于战争赔款问题
,不久前,盟国已通过决议,同意让德国较公平地赔偿。在经济战线,由于稳定了马克,经
济不致再急剧地出现混乱情形。与法国和平解决问题以及经济的恢复这个双重的前景,意味
着希特勒的政治资本已被剥夺。
另一方面,社会也发生了变化,给他提供了在全国范围内重新步入政界的机会。技术的
迅速发展,都市化、人口的分散,以及过去10年来的工业化,使中产阶级土崩瓦解。小商
贩、自食气力的商人和农场主,也处在风雨飘摇中。在通货膨胀期间,遭遇最惨的是中产阶
级。这些人比工人阶级较优越富裕,但其富裕却又连同他们的节省和资本一起全被消灭净尽
。许多人将其不幸归咎于赤色分子和犹太人,他们正将痛苦转化为仇恨。这样,他们对希特
勒的反犹主义便易于接受了。
新的一年给他带来了众多的机会和困难。他的政治前途如何,这就要看他对付这两者的
能力如何了。作为第一个行动,他于1925年1月4日作出了与新任巴伐利亚总理海因里
希·赫尔德休战的姿态。他单独与赫尔德谈了半小时,保证忠诚于新政府并提出与他合作,
共同反对赤色分子。他保证在未来的政治斗争中仅使用合法手段。他给赫尔德留下了如此良
好的印象,以致使赫尔德于当晚便称“这头野兽已给制住。我们可松松链子了。”
在这一准备阶段和与世隔绝的阶段,常与希特勒一起的只有少数几个人,而阿尔弗莱
德·罗森堡却不在其列。他知道,希特勒与埃塞、阿曼、霍夫曼和汉夫施坦格尔等人,常一
起乘车到乡下兜风。对自己被排斥在这一精选出来的圈子之外的举动,他是很反感的。“他
很倚重我,但不喜欢我”,罗森堡在后来抱怨说。一来是因为生气,二来也是对党的分裂表
示关切。罗森堡力谏他的友人卢德克撰写文章提出警告,除非立即停止互相攻击,否则,党
就非灭亡不可。
在给希特勒送去文章的一份副本后,卢德克求见希特勒。会见是在提埃希大街那间小屋
内进行的。在攻击了鲁登道夫一顿,接着又大谈特谈犹太人后,希特勒才转而谈文章的问题
。他说,卢德克不可能知道起义的内情,也不知道审判的详情,因为他在国外。他讥笑了罗
森堡离间他与埃塞的关系的企图(“那家伙指尖上的政治感比他们的一伙指控者屁股上的政
治感还强”)。然后尖酸刻薄地向卢德克提出劝告,要他告诉罗森堡,“赶快回头,停止对
受损害的无辜者玩弄花招”。
表面上,希特勒似乎拒绝接受卢德克关于停止党内争吵的劝谏。事实上却接受了——他
是要按自己的办法行事。关于医治党的创伤的决心,以及他对赫尔德总理所作的保证,很快
便见了成效。2月16日,巴伐利亚政府解除了紧急状态,取消了对纳粹党的限制。10天
后,《人民观察家报》又见诸报摊。希特勒撰写了一起题为《新的开端》的冗长的社论。他
保证,此后他将按照组织和政策行事,绝不听从个人的或宗教的分歧,并号召党内各人民派
别以和为贵,停止争吵。他说,他们必须团结起来去打败共同的敌人——犹太马克思主义。
这是新阿道夫·希特勒在行动;为党的团结故,他决心采取合法行动,也愿意妥协。与此同
时,他又要按自己的办法去办党。虽然他曾保证在政府的框框内行事,但却未缓和对他的首
要敌人犹太人的斗争。
次日,2月27日,希特勒公开返回政界。他参加了在贝格勃劳凯勒——他发动起义的
地方——举行的党的会议。他讲,他定于晚8时开始讲演;但从下午开始,这间啤酒馆门前
便开始排队。下午6时警察关门时,大厅内已挤满了4000名听众,而门外还有1000
人不能进场。全国的国社党人都来了——只有3名要员未来:罗姆、斯特拉塞尔和罗森堡。
“我不愿参加这次闹剧”,那天下午罗森堡对卢德克说,“我知道希特勒要搞的那种兄弟相
亲、握手言和的把戏。”罗森堡很自尊,不愿与他觉得已将他抛弃的人握手。
大厅内的慷慨激昂情绪几乎与起义前夕的情况相差无几。当希特勒沿着过道走上讲台时
,热情的追随者纷纷挥动啤酒瓶,向他欢呼,还互相拥抱。他的眼光超越了党的领导人,向
远处的广大党员呼吁。他的话是激烈的,但并不开罪任何一方。他并未详尽地列举1924
年争吵的谁是谁非;他故意闭口不谈。他称鲁登道夫是“运动的最忠诚、最无私的朋友”,
敦促“还向着老国社党的”人们,在卍字旗帜下团结起来,粉碎他们的头号敌人:马克思主
义和犹太人。前者是向像埃塞那样的革命者发出的呼吁,后者是向德莱克斯勒和较保守的民
间追随者。
在发出振兴国家的激动人心的呼吁后(“认为有6000~7000万人口的伟大民族
是毁灭不了的看法,是疯子见识。一旦失去了自恃的动力,它就要灭亡。”),他便把注意
力转向坐在前排的党的干部们。他一不要求他们忠诚和支持,二不向他们表示妥协。他命令
他们,若不参加扑灭犹太人运动,就请他们出党。“若有人向我提出条件,那我就告诉他:
‘朋友,等着瞧,看我会给你们提出什么条件吧!’我不会到外边去动员群众的。党员同志
们,一年后你们再判断吧,如果我做得对,那很好;如果做得不对,我就把党权交回你们手
中。然而,在那一时刻到来前,我将独自领导这场运动,只要我全盘负责,谁也不得向我提
出条件。我无条件地为运动发生的一切承担责任。”
他的狂暴感染了听众。“万岁!”的喊声顿时在大厅爆发。妇人们在哭泣;人们从后厅
往前拥去,有的从桌椅上爬过。曾经是誓不两立的仇人,此刻像潮水一样,拥上讲台互相握
手,不少人热泪盈眶。梅克斯·阿曼喊道:“必须停止互相倾轧!人人拥护希特勒!”德国
国家党的鲁道夫·布特曼满怀激情地宣布,他的怀疑“随着元首的演讲,全部烟消云散了。
”布特曼所用的“元首”头衔,迄今还是用于私下;它说明了希特勒取得的成功何等重大。
此后,他将变成公开的元首。他不但统一了纳粹党,而且还建立了党的领导原则:一人统治
,不准怀疑。
精疲力尽的希特勒,当晚与威尼弗雷德·瓦格纳一同离开了慕尼黑。他与几名鼓手在她
家住了一晚。由于是密宿,孩子们在多年后才知道有这回事。
希特勒东山再其后的翌日,德国发生了一起重大政治事件。在由埃伯特之去世引起的全
国大选中,78岁高龄的陆军元帅冯·兴登堡被选为共和国的第二任总统。很明显,这位右
派英雄并不同情共和,在试图保持中立的同时,并未大力加强共和势力。内阁危机依旧丛生
,而且常常是由于小事引起。例如,保守派建议向霍亨佐仑家族提供高额财政赔偿,遭到社
会主义派的强烈反对,但获得通过;接着又提出向被废黜的王公贵族提供赔款的新法案。社
会主义派提出进行公民投票,但法案仍获通过。甚至连德国国旗应采用何种颜色的问题也导
致内阁危机。为这点小事,汉斯·路德总理竟被迫辞职。
国内政治的变化似乎不可避免地将为希特勒的权力膨胀提供新的动力。但是,他重返啤
酒馆的政治行动来得太突然,胜利也过大,使巴伐利亚政府无法容忍。它只证明,他的口才
对巴伐利亚州有多大的危险。他给党注入了新的生机,但搞得太快、太过分。这样,巴伐利
亚州警察局便以希特勒在贝格勃劳酒馆用“不是按中产阶级的标准而是以踏着尸体去反对马
克思主义和犹太人”的激烈言辞煽动听众为由,禁止他原定在3月初举行的五个群众集会上
发表讲话。
希特勒亲口对此提出了抗议。“想跟我们干架的不妨来试试。”他对警察局官员说:“
谁进攻我们,谁就会被捅得稀巴烂。我要领导德国人民为取得自由而斗争,用不成和平方式
就用武力,但一定要成功。这句话我要给警探们着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