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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余年之后,有著名的七兄弟爱此山风景,来此结庐隐居。大家敬重其人,因而敬重其庐,必须改叫庐山。因此不封某为敷浅原使者,而封某为庐山使者,就是这个原故。“
文命道:“某受命治水,现在对于彭蠡用四个防障,尊神看妥当吗?能够经久无弊吗?”使者道:“此法甚妥当。天下虽无历久不敝之法,但是彭蠡之水经崇伯施治后,可以历四千年永无水患。四千年之后却难说了。”文命道:“某意能得千年平安足矣。况且堤防虽固,年久必坏,哪里能到四千年呢?”使者道:“这个不必是崇伯之功,亦是地理使然。某刚才不是说这座山日日在那里继长增高吗。此山升高,则附近之地而高。到那时彭蠡面积渐渐缩小,已包围在陆地之内,仅留一口与大江相通,就使崇伯所筑的堤防尽坏,哪里还愁有水患呢!
四千年后,那却难说了。彭蠡面积愈缩愈小,四面群山冲下之水已经不能容,再加以大江之水夏秋之间倒灌而入,哪里容得住?所以某说水患在四千年后呢。依某的意见,最好请崇伯将彭蠡周围的丈尺里数一一刻明在这山的石壁上,使后世之人知道现在的情形,作为地理历史的考证。未知崇伯以为如何?“
文命道:“极是,极是。”庐山使者告辞而去。文命就和皋陶、伯益商议,做了一篇文字,叙述修治彭蠡经过情形。又将四周丈尺里数分记清晰。次日,再登山,叫工人摩崖勒石,刻在上面。
刻好之后,伯益向文命道:“我看还不对。撰文刻石,要使它垂诸久远。现在刻在石壁之上,经过风、雨、霜、雪、烈日、空气的剥蚀,恐怕不到千年已漫漶不可辨识,岂不是和不刻一样吗?那边过去有一石室,某看再刻一分在石室中,庶几较为耐久,不知尊意如何?”文命道:“亦好。”于是叫工人又刻了一分。
那时彭蠡已治好,北面直至霍山之阳,凡现在安徽省龙宫湖、泊湖、武昌湖等,在当时都是彭蠡的北部。西部几乎与云梦相连,中间仅隔东陵一阜。东面直到黟山脚下。各处山中之水统统都汇进去。大江之水由云梦吐出来径人彭蠡,再由彭蠡吐出去,以渐分为北中东三江。这是当时的地形,并不是同现在一样,江是江,湖是湖,湖与江之间,另有通路的。所以《禹贡》上说:“东汇泽为彭蠡。”汇者,就是众水汇集之义,所以下面又说道:“东迤北会于汇。”简直拿“汇”字来作彭蠡之代名词了。假使当时彭蠡与现在鄱阳湖一样,仅在大江之南,江是江,湖是湖,那么夏禹导汉水,应该导到大江为止,何必要说汇为彭蠡?又说东为北江人于海?难道汉水合江水,进了鼓蠡之后,再流出来,改称北江,还认得出这股水是汉水吗?
唯其彭蠡水大,北面直到霍山,江汉两水并流进去,再分流出来,辨不出哪一条是汉水的尾闾,哪一条是长江的尾闾;所以只好以江汉二水的位置为区别。在北的北江,就算是汉水的尾闾;在南的中江,就算是长江。实则二水既汇之后,是江是汉,已辨不清了。所以下文,又有“江汉朝宗于海”之说。如果如现在地形,则汉水不过大江之一个支流,何得与江并称而入海?这个理由一想就明。后世经学家不知道有高岸深谷桑田沧海的变异,往往喜拿了后世之地理去蛮解上古的地理,所以往往说不圆,恐怕还不及我的想当然耳不错呢!闲话不提。
且说文命治好鼓蠡之后,那时正值江南木落,天下皆秋。
长空一阵一阵的鸿雁,排着人字式,咿哑嘹唳千百为群的飞来。
看见彭蠡两岸芦荻瑟瑟,风涛不惊,都扑落来,在芦荻中渡它的夜宿。文命看到鸟类亦受治平之惠,不觉欣然。于是带了大众溯彭蠡而西,就是云梦大泽了。那云梦大泽在荆州中部,面积大于彭蠡,因为离海较远,所以受海潮的影响不如彭蠡之大。
而漫溢的情形则比彭蠡为甚,因为四面大山围绕,千支万派之水奔注而下,夹带之泥沙甚多。因此大泽受其淤填,有无数渊渚潜伏水底,无形之中已将云梦分而为二,水势格外觉得弥漫了。文命先向各处考察一转,知道这个水患的原因,是在梁荆二州之间,遂率众西行。
路上向庚辰道:“前面渐到夫人所住的地方了。我治水至此,已有十分之六七成功。现在只有荆梁二州未治,不知道有无困难?我想趁此见见夫人,拜谢拜谢,并且再求帮助。你可替我去说一声。”庚辰答应去了。只见苍舒、伯奋两处各有人来报告。说奉命攻剿苗民,越过云梦大泽之西,他们分作两股分窜。一股向西,往梁州而去。一股向南,逃出荆州界外,直向南海窜去。应否再行穷追,请令定夺。
文命道:“不必了。南窜之寇已入蛮荒,听他去吧。西窜之寇且待将来治水梁州时再看。此时毋庸穷追,可即班师。”
来使领命而去。伯奋、苍舒两军遂即振旅而归,与文命合在一处。次日,庚辰回来报命,说夫人近日已往瑶池,约有多日勾留,请崇伯努力工作,大功告成,就在指日,将来再相见。至于困难之事当然有的。如果有须效力之外,定来帮忙,可以放心。文命所了,不胜怅然。
第一一一章 围计蒙误冲突 云林宫右英解围
且说文命率领大众沿云梦北岸而西,要想到梁荆二州交界之处去考察。一日,行到一座山,名叫骄山,就在那里住宿。
那山的南面就是云梦。山的东面是漳水。西面是沮水,一名睢水。两水交流,同流到云梦大泽中去。山上桃枝松柏等树很多,因为天气晴明,文命等晚餐后,大家踱出帐外来望望,但见星月皎洁,秋高气爽,满山中但闻黄叶之声。忽见远远西南角上,仿佛一片火光,文命指着问众人道:“那边不知是什么?”众人有猜是居民夜炊的,有猜是妖物的。
天地将听了,都说道:“怕什么?有我等在此,妖怪敢出现,包管他们个个都死。”文命道:“汝等虽有神力,但切不可太骄。古人说,骄者必败。还须小心!”黄魔听了,就要去考察,文命尚未答应。忽然一阵飘风,接着一阵暴雨,吹得来众人几乎立足不住,衣裳个个尽湿。正要急急奔回,陡然之间,风也止了,雨也止了,依旧是星月皎洁,碧空无滓,大家都不免诧异。
四处张望,忽然伯益指着山下道:“那是什么?”众人随着他所指一看,只见山南脚下有一道白光,缓缓向水边移去。
白光之中仿佛一个动物,蠕蠕而动。文命道:“这个一定是怪物,刚才的飘风暴雨,或者就是他作的怪亦未可知。”说着,就叫天地将去看,黄魔、繇余应声而去。不料那道白光已潜入水中,二人无处寻觅,只得归来。兜氏、卢氏道:“水中之事,某等能干,请让某等去看来!”文命答应,二人遂人地而去。
过了许久不见回来,大众诧异。鸿濛氏、犁娄氏禀知文命,要去寻觅,文命亦答应,但吩咐小心,不可大意,如有危难,速归通报。二人领命,亦人地而去。
过了片时,气吁吁的从地下上来道:“不了,不了!兜氏、卢氏都被妖怪生擒,此刻高挂在那里呢。”文命忙问道:“是何妖怪?”鸿濛氏道:“其状如人,而羊角,虎爪。正不知是何妖怪?”文命道:“住在水中吗?”犁娄氏道:“住在水中,有宫有殿,甚华严呢!大约是巫支祁之类。”
庚辰问道:“你们和他打过吗?”鸿濛氏道:“我们未曾去打他,但是他两根无数钩刺的军械已是盖顶而来。我们深恐被他钩住无人报信,所以只好赶即跑来。”文命道:“想来必是一种水怪,让我叫山泽之神来问。”说着,作起法来,喝道:“骄山之神何在?”只见帐外飞进一只人面的鸟儿,向文命点首道:“骄山神进见。”文命道:“汝是骄山之神吗?”骄山神应道是。文命道:“前面水中有何妖怪,汝可知道?”骄山神道:“前面是睢漳之渊,并无妖怪。只有本山神祗,名叫□围的常到那边去游玩。并在水中筑有宫殿,仿佛别墅,并不是妖怪。”
文命诧异道:“汝已是本山之神了,怎样还有一个本山之神?难道一座山上,有两个神祗吗?”骄山神道:“不是如此,某等神祗是受上帝之命而来的。一山只有一个。彼等则系修炼而成,爱居哪一座山,就称为哪座山之神。这个□围住在本山已有久远的历史,所以亦叫骄山之神。”文命道:“他的状貌如何?”骄山神道:“状貌人面、羊角、虎爪,出入有光,极有本领。”
文命道:“上帝既命汝管领此山,有这种恶魔前来居住,汝为什么不加以驱逐,或奏知上帝呢?”骄山神道:“小神技术低微,远非他的敌手,讲到驱逐,实无此能力。况且他平日并不作恶,故亦无奏知上帝之必要。”文命道:“他不作恶,为什么拘捕我的部将?”骄山神道:“这个理由小神不知道。
但他平日确不作恶,小神可以担保。“文命听了,沉吟一回,就说道:”既然如此,有劳尊驾,请转吧!“骄山神点头为礼,翻身飞去。
当下文命就向鸿濛氏等说道:“汝等再往睢漳之渊去走一遭,看看兜氏、卢氏现状如何?如看见那个□围,须细细和他讲理。问他为什么这样无礼拿捉我们的人?看他答词如何,我自有道理,切不可和他战斗。”鸿濛氏、章商氏、犁娄氏三人领命,人地而去。
过了一回,一齐出来忿忿的向文命说道:“可恶,可恶!”文命一看,只见章商氏满面流血,便问怎样了,鸿濛氏道:“我们到了那里,看见了妖魔,正要和他讲理,哪知他不由分说,劈面就是一械打来,章商氏猝不及防,所以受伤。我们因为崇伯吩咐不许战斗,所以只好退回。但是这妖魔可恶已极,非和他拼命不可!兜、卢二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