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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默契就在这些爱好和兴趣中日益加深。饶是炎原深知,欢喜对子寻的感情,并不是爱情,而是一种因美好事物而引起的共鸣。欢喜和子寻的交谈,发自内心,那是一种不求回报却可愉悦对方的状态,这令炎原既羡慕,又嫉妒。
白天子寻虽不在府上,但他却把一切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用欢喜动一点心思。他就可以猜到欢喜今日想看的书,想吃的菜,甚至是清晨起来想穿的袍子。而欢喜要做的,就是坦然地接受这一切,连水草也会眼红的悄悄对炎原说:“子寻大人对待娘娘,真是娇宠有加,即使是皇帝陛下,也未能如此了解娘娘。”
炎原只能失落地望向远方,如果说尔夏和欢喜之间是牢不可破的羁绊,那么子寻和欢喜之间便是玄之又玄的默契,而他自己和欢喜之间,却是尴尬与少许的别扭,似乎有什么东西隔在了自己和欢喜之间。炎原没法像子寻那样,坦坦荡荡地关心欢喜,似乎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招致欢喜本能地躲避。
就在他为这件事情而烦心的时候,子寻闯进他的寝室,以浅酌几杯的名义把他带去了庭院。连喝几杯之后,子寻轻声说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躲躲闪闪反而会徒增烦恼。”
“可是,欢喜她……”炎原懊恼地继续喝着酒:“我也想同你一样。”
“同我一样?”子寻抿嘴一笑,他伸手敲敲炎原的肩膀,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她从未喜欢上我,但我想,她应该是喜欢过你的吧,否则也不会每次见面都那么窘迫。如果我说,我情愿让她喜欢过,也不想弄成现在这种兄妹不像兄妹,师徒不像师徒的关系,你会不会好过一点?”
“我?”炎原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后又换成了浓郁的黑色:“子寻,她已嫁作人妇,为何你我还要如此执着?我是傻,但你呢?”
“难道我就很聪明吗?”子寻哈哈大笑起来:“一开始,得知她爱上尔夏,我心里自然不好受,但那是她的选择,我只能接受。她可以不爱我,却不能阻止我喜欢她。”
炎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端起酒杯,正要敬子寻,却被子寻一伸手挡了回去:“我找你说这番话,可不是想和你做朋友。”子寻眯起眼睛盯着炎原,“如果说,尔夏在她心里是第一位的,那我便要做第二,至于你……”
“为何你做第二?”炎原没好气地反问道,二人怒视彼此,片刻之后,起身朝各自的房间走去。夜幕虽然模糊了他们的背影,但却无法掩藏他们脸上那有些怅然却又坚定的表情。
关于子寻和炎原对待欢喜的感情,曾让水草感到颇为困惑不解。这世间的男子,不都渴望着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嘛?为何偏偏两个如此出众的男人,会愿意守在一个完全无法碰触的女子身边,倒不是说欢喜不够好。水草只是不懂,他们这般的付出,却得不到丝毫回应,难道他们就心甘情愿一辈子如此?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炎原和子寻越来越让水草感动,这两个男子用一种无所顾忌却又纯粹豁达的心态对待着欢喜,那种感情,早已超脱了世俗的羁绊,成为某种令水草感到昏眩,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平庸的事物。水草只能涨红了脸,站在现实世界中无不羡慕地注视着欢喜。
有一件事情,子寻弄错了,在欢喜心中,第二位的人选绝对不会是他,或是炎原,而是她腹中未出生的孩子。她那样小心翼翼,那样千万珍惜,生怕一个闪失伤了孩子。有时候她皱紧眉头坐在窗外,一手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手托着下巴。直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她才扭过头去,有些慌神地请求来人把话重复一遍。
子寻见状,宠溺地对欢喜笑着,他从不因欢喜没有听到他的提问而心生不满。相反,在子寻心中,十分珍惜这种云淡风轻的日子。他明白,过不了多久,也许两年,也许三年,欢喜就要回到尔夏身边,那时候,他便只能称呼她为娘娘。他们依旧可以见面,但却无法像现在这样悠然自得,心平气和了。
这段日子,在子寻看来,是从尔夏手中偷来的幸福时光,仿佛又回到和欢喜初识的日子,他们无拘无束地在一起谈天下棋。晴天的时候,欢喜会被水草搀扶着走到院中看炎原练习射箭,那个拘谨腼腆的炎原常常因为欢喜的到来而把箭射歪了。
这时水草总会嘲笑他:“你的技艺,和陛下比真是差得太远了。”
炎原赌气地瞪了水草一眼,收拾起弓箭便要离去,却被欢喜唤住步子:“待我生下孩子之后,你愿意教他射箭吗?”
“为何?”炎原别过头,惊讶地望着欢喜:“尔夏是当世第一射手,你却让我教他射箭?”
“可以吗?”欢喜好脾气地问道。
炎原脸一红,点点头迅速跑掉了。子寻若有所思地望着欢喜,这个心思如发的女子,总是不露痕迹地保护着身边的人,维护着每个人脆弱却又珍贵的尊严。子寻不禁回想到欢喜刚来式微楼的时候,他曾在一个有风的下午好奇地问过她:“你难道一点都不过问尔夏的事情吗?不想知道自你离开后他的心情?不想知道他为何没有来接你回宫?”
欢喜轻叹口气,她的目光越过子寻的肩膀,飘向了未知的远方:“我什么都不必问,便知道他的想法,他的感觉也存在于我的心中。至于接我回宫,我想,待到恰当的时候,他便会出现。这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我信任着他。”
子寻舔舔发干的嘴唇,垂下头,这时欢喜又说:“同样,我也信任着你,无论你们在计划什么事情。”
“嗯。”子寻的心头袭上了阵阵暖意,他欣慰地轻拍着欢喜的肩膀。欢喜抬起头,二人对视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也许他和她之间,正应了那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到现在为止,子寻已经说不清楚心中对欢喜的感情是爱情亦或某种更高层次的东西了。他小心地把欢喜率真坦白的眼神印在心中,午夜梦回之时,似乎一想到欢喜,他便会微笑。也许正如欢喜所说,世界之大,她不过是弱小的一个女子,正如蚍蜉朝生暮死一样,几十年弹指一挥间。在这几十年的光阴里,她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活得洒脱。
当子寻辗转提到烟容之时,欢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不用去找她,她定是死了,否则依她的脾气,早就在丞相府折腾开了,关尹岂会过上安稳的日子。”
听到欢喜提及关尹,子寻下意识地撇了撇嘴。他的这位至交好友,因烟容一事,在尔夏面前是战战兢兢,坐立难安。偏偏尔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弄得关尹更加忐忑难安。一日下了早朝,关尹索性跑到御书房,二话不说,跪倒在地,双手高举,递上辞呈。
尔夏也不命人接过辞呈,他挥手屏退众人,然后走到关尹面前,猛地摘掉了他的项上乌纱,冰凉的手指缓缓滑过关尹的脖颈:“丞相大人,你说,由朕亲自来操刀如何?就往着儿一砍,你那精明一世的脑袋便会掉在地上。”
关尹吓得打了一个寒颤,他从未见到过如此阴冷凶狠的尔夏。他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说道:“陛下,烟容一事臣的确并不知情。臣已经遣散了府中的小妾和歌姬,定不敢再让他们惹事生非了。”
“丞相大人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尔夏收回手,冷笑一声:“若不是纵容府中小妾滋事,哪里会惹来这么多麻烦。朕想太傅大人也暗示过你,朕怀疑你那个小妾烟容,也有份参与偏殿走水一事。朕甚至认为,景儿的死,也并非意外。那产婆中的一个死了,连带着她的家人也失踪不见。
一开始朕也没把烟容和景儿的死联系在一起,但后来朕命人私下审问那几个老嬷嬷时得知,死去的产婆有一手好绣工,并和太傅大人的寡嫂私交甚密,而烟容和乐正瑶又是好友。这么一来,就不难推断出景儿之死背后所隐藏的秘密了。你先别急着否认,朕的确没有证据去证明丞相府和此事有关系,但不代表着朕没法杀你。”
尔夏说着突然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关尹手中。关尹不明所以,拿着匕首傻傻地望着尔夏。尔夏歪嘴一笑,狡黠地说道:“现在朕如果高呼抓刺客,恐怕丞相大人会血溅高阶,当场毙命吧。朕若是演得再逼真些,就先用匕首划破脸颊,到时候,哪怕你那一党人再不满,也不敢替你求情,行刺皇帝,可是要诛九族的。”
关尹一怔,他眯起眼睛望着尔夏那笑得十分阴险的脸。片刻之后,他吸了一口气,起身把匕首放到案几上。
“陛下不妨开门见山吧。”关尹沉住了气,一字一顿地说道:“陛下若是杀我,刚刚便会出手。臣承认,并未好好管教烟容,对她的所作所为,臣也略有察觉。如果真应了陛下的猜测,处死臣,臣无话可说。但从始至终,陛下就没想杀我,起码没想在这个时候杀我。我对先帝和您一向忠心耿耿,这点陛下是清楚的。陛下既然不杀我,就肯定有不杀我的理由。”
“出来吧。”尔夏对着内阁喊了一声,子寻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到关尹身边,他先是弯腰拾起关尹的官帽,掸了掸上面的浮土,才郑重其事地扣在关尹的头上。
“陛下,丞相大人算是通过考验了?”子寻冲尔夏嫣然一笑,尔夏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便拂袖离去了。
待尔夏走后,子寻才伏在关尹耳边,小声说着尔夏和他商议的计策。在关尹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他脑海中突然出现四个大字‘卧薪尝胆’。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太小瞧尔夏,经过今天的一番斗智,关尹不得不臣服于尔夏脚下。
第二十八章:调戏
饶是朝廷上暗潮汹涌,局势紧张,但在式微楼内,却仍是一派脉脉温情。已是第二次生育,欢喜表现得十分从容。产婆是子寻特意从家乡请来的,十分值得信任。且生育之时,他和炎原竟然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