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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菲斯德歉意地看看才到自己肩膀的女孩,无奈地将所有的重量压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慢慢往前挪。
本来2分钟的路程,这两人花硬是花了几倍的时间才走到。可男人一边的手臂完全动不了,另一只手如果用来方便就不能支撑身体,正在他进退两难之际,欢馨却细心地从后面抱住了他,若无其事地说:“我撑着你!”
从10岁以后,曼菲斯德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解决生理需求,他故意忽略这难堪的场面,艰难地抬起手去拉裤链。不知是紧张,还是失血过多,颤抖的手怎么也用不上力气,拉了半天也没解开,憋得他虚汗直冒。
背后的欢馨可有些撑不住了,到底是快200斤的大男人,她挺着酸疼的腰,不耐烦地喊道:“你尿没尿完?”
感觉男人的后背一阵僵直,低低骂了一句粗话,随即憋着气无奈地道:“我没力气拉开,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由于声音太轻,欢馨开始没听明白,急忙问了一句,男人咬牙切齿地提高嗓音重复了一遍,欢馨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顿时飞起红霞。
他是病人,我是医生!欢馨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摸索着将手伸到男人下/体处,飞快地拉开拉链,又像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半晌,前面终于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欢馨抱着男人紧实的腰身将头抵在他背上,羞得一动不敢动。
“好了!”不多时,男人温温的声音传来。
欢馨又一次将手伸过去,依着记忆相帮他把裤链拉上,可是无意间却摸到一个软软、热热的物体,她好奇地偷眼一看,竟是男人的……还没等欢馨脑海里那个很彩色的念头萌芽,曼菲斯德已经恼羞成怒地低吼道:“你摸够了没有?”欢馨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收敛心神将他收拾妥当,扶着男人缓缓往回走。
她边走边偷偷瞄着曼菲斯德,见对方脸色阴郁,眼底纯净的蓝更是翻滚涌动着怒意,不由暗暗吐了吐舌头。看来自己又一次伤害到了日耳曼男人高傲的自尊了,不过谁叫他天赋异禀呢?欢馨坏坏地腹诽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俏皮的笑意……
13今夜情为证(3)
由于推车有一定的高度,按照曼菲斯德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是下来容易上去难,欢馨索性将他扶至墙角的稻草堆上躺下,又把压缩饼干就着水和成糊给男人灌下,才靠着墙坐下歇息。
“嘶……”谁知背一靠在墙上却猛的传出一阵钻心的疼痛,欢馨这才想起自己背后被玻璃刺入的伤,可是现在看也看不到,够也够不着,只能撑到赶上大部队了。上帝保佑,可别得破伤风!她暗暗祷告着,顺手拿起急救箱里最后一支抗生素,又斜眼看了一下睡得很不安稳的曼菲斯德,默默将它放回原处。
屋外西沉的太阳晕染了天边,那仿佛血一样的红色放射出近乎绝望的光芒,那种壮丽的凄美,淡却了生与死。渐渐,余辉掠过地面,消逝不见,只剩下暗沉的蓝仍留恋在天空,好像期待在黑夜来临之前,白昼能再次带来光明和自由。
尽管大脑发出不要睡着的命令,但是欢馨仍然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朦胧间,屋外隐约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车轮的滚动声,并逐渐向这里靠近。她一个激灵霍的睁开双眼,转头一看,曼菲斯德业已被惊醒,正眼神灼灼地望着自己。
欢馨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猫着腰走到门边,探头向外张望。就着不太明亮的月光,只见远处奔来一群溃不成军的苏联士兵,衣衫褴褛,其中还有不少伤兵。这么一大群人个个神色凝重,除了急促的脚步声,竟听不到一丝说话声。
自从1941年6月德国出动190个师对苏联发动突然袭击后,至今也有2个多月了,德军以摧枯拉朽之势突入苏联腹地,让苏联红军节节败退,显然这是一支正在撤退中的部队。
要是被他们发现她和一个德国人在一起,还不把自己当间谍枪毙了?想着,欢馨突然一个转身跑到曼菲斯德跟前,一边将稻草、柴火胡乱地盖在他身上一边快速地解释道:“苏联人来了,你先藏在里面,千万别出声,其他我来应付!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都得死!”
刚将男人藏好,就听门口传来厉声的呵斥,可惜说的是俄语,欢馨一个字也没听懂,不过想来也就是“里面是谁?”之类的。
欢馨深吸一口气,捂住耳朵尖叫着转过身,脸上全是恐惧和惊慌,然后带着哭腔用英语大喊:“别杀我,我是红十字会的护士,别开枪!”
门外的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接着迅速冲进几个举着火把的高大人影,那橄榄绿色的头盔在火光中散发出冰冷的光芒。他们将欢馨团团围在中间,为首的显然就是那个送曼菲斯德到医院的上尉军官。
真是冤家路窄!欢馨暗叫倒霉,但是脸上却越发显出害怕的神情,一个劲儿往墙角缩,用身形挡住众人射向稻草堆的视线。
“是你?”那个上尉军官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狼狈的女孩,用蹩脚的英语问,“你怎么没撤退?在这里干什么?”
欢馨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假装害怕捂着脸嘤嘤地哭,本来她还打算硬挤出几滴眼泪来,可是谁知这一哭却将心中的委屈、不满、孤独、无助都带了出来,干脆痛痛快快地哭起来。
都说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她这一哭到真打消了苏联士兵不少的疑虑。
这个上尉军官到很有些绅士风度,并没有立刻大声呵斥她,只是沉声问:“你是不是掉队了?德国人就要打过来的,你跟我们走吧!”
欢馨一听立刻顺杆爬,抽泣着说:“我和同事与红十字会的大部队走散了,晕头转向地迷了路。傍晚时他去探路了,可到现在也没回来!”
上尉一听,点点头问道:“你知道红十字会撤到哪去了嘛?”
“是一个叫第涅伯什么的镇!”欢馨竭力回忆着那个晦涩难记的地名。
“是第涅伯佩特罗斯克镇吧,那你应该往那里走!”上尉一指东边的路说道,“我们也撤到那里,来,你和我们一起走吧!”说着就要上前拉她。
那怎么行?欢馨躲闪不及,踉跄着退后一步,却踢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忙低下头一看,惊出一身冷汗,原来男人的一只靴子没盖住露了出来。
“不用,我还要等我同事!再说,我刚才崴了脚,跟你们走怕拖累你们!”欢馨假装站立不稳,一下坐倒在草推上,感觉身下的那只脚瑟缩了一下。她将手按在上面暗暗紧了紧,示意他不要出声。
“这样啊!那好吧,如果天亮还不见你同事,就要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上尉说着从手下身上解下一个军用水壶,又从腰间掏出一把苏联托卡列夫手枪,一起放在欢馨面前的地上,“这个给你,自己小心!”
欢馨感激地点点头,目送着他带着手下走出屋子。刚要松一口气,那上尉又突然回过身来,吓得欢馨的心又猛然加快了跳动。瞧着他来到近前,蹲下身,欢馨更是紧张得脸色刷白。
上尉奇怪地看着她说:“你干嘛这样紧张?”
“我……没……没有……只是脚有点疼!”欢馨舌头打结般断断续续地说。
不过上尉对她漏洞百出的回答到并不放在心上,毕竟非常时期,每个人都变成了惊弓之鸟。他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很浓的期盼:“我弟弟伤得很重,我看你带着急救包,我们没药,你能帮他看一下吗?”
欢馨听罢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但又不能跟他出去,只好说:“我脚不方便,你把他抬进来吧!”
上尉一听面露喜色,朝后面的士兵做了个手势,不多时一个伤兵被抬了进来。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满脸血污,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一条腿被炸断了,鲜血淋漓地伤口狰狞地露在外面,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担架,嘴里不住发出微弱而痛苦地哀嚎,眼见着出气多进气少,已经没救了。
这么年轻!欢馨暗自叹息着。放在21世纪这还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纪,可在这个年代,还未绽放却已经要凋零了!听天命尽人事吧!欢馨就坐在地上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用绷带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可那血怎么也止不住,不一会儿就渗出来了。欢馨无奈地朝上尉摇摇头,上尉见状发出一声低沉的类似负伤野兽般的哀鸣。
欢馨心中不由一阵不忍,拉住刚要移动的担架,取出一支吗啡注入那人的体内,缓缓说:“让他——少些痛苦吧!”
吗啡在当时的环境下算非常稀缺的药品,别说将死之人,就是活人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战地医生都不会轻易给伤员注射。现在欢馨竟将它用在一个素不相识,而且生命即将终结的人身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佛说:因果循环终有报。也许欢馨自己也没料到的是,就是今天的一念之仁,却在将来的某一时刻改变了她命运的轨迹。
那上尉抹了抹脸,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叫瓦列里!谢谢你,好心的姑娘!祝你好运!”说完,他留下一支火把,一挥手果断地带着手下大步离开。
14路在前方(1)
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微弱的火光照在欢馨惨白的脸上,有种阴郁的恐怖。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觉浑身虚脱,但是理智告诉她这里已经不安全,既然有第一批苏联撤军,那马上就会有第二、第三批,她可不肯定自己是否每次都那么幸运。
欢馨强咬着牙撑起微微颤抖的腿,将掩盖男人的稻草和柴火搬开,轻声问道:“你还撑得住吗?我们要赶紧走!”
吗啡的药效已经过去,曼菲斯德又感觉胸口钻心的痛,哪怕一个轻微的的颤动也能牵动全身的神经一齐发出抗议。
他浑身无力,脑袋晕晕乎乎的,真想就这么永远躺下去,但是军人的坚强意志促使他只是微微点点头,